七月半鬼節,回老家遇見了去世多年的鄰居!
盛夏,晴。鬧區一條街,馬路牙子邊兒——
「啊!!!」
女人無比凄厲尖銳的慘叫聲忽的乍起,令一旁剛好經過的美女『簌』的一下寒毛倒立,一跳老高的竄出了好幾步遠,然後轉身一手捂著狂蹦著的心口,瞪大了雙眼驚恐的盯著聲音的出處。
正蹲在馬路牙子邊兒的少年掏出了手機。
「喂?」
在電話接通的瞬間鬼哭狼嚎的尖叫聲也戛然而止。而已然搞清楚了狀況的美女收起目瞪口呆的傻相後,再也無法顧及什麼女神的完美形象沖著2B少年豎起了中指,咬牙切齒——MLGBD,整這麼一破手機鈴,嚇死你老娘我了!
近乎抓狂的女神忿恨離去,而對此根本就毫無所覺的少年正一邊聊著電話一邊蹲在一大堆行李中間撅著屁股趴在一隻超大的行李箱上嘩啦嘩啦的翻著報紙,偶爾停下來然後在一大片公寓招租的廣告里畫著勾勾圈圈。
「沈編大人,就算你再催我我也沒有辦法交出來《亡靈祭書》的下一篇文稿了啊.」王靈秀一一邊抬手摘掉了架在鼻樑上的厚重的眼鏡一邊頭痛的按揉著太陽穴,「我是真的已經被無良的老爹轟出家門,流浪街頭啦。吶,我現在就在到處找住的地方所以哪有時間搞什麼寫作啊……」
「什麼?銀森公寓?便宜又舒適的公寓是挺不錯的,不過能和別人合租的話就更好不過了,因為太高的房租我一個人可支付不起,經濟鬧危機啊——話說,你拖欠我三個月的稿費好像還沒有給……」
「……那好吧,你慢點說等我記一下,我這邊的信號似乎不太好。」王靈秀一邊說著邊在報紙的空白出寫下了一串地址,而電話那邊似乎又念叨起了什麼令他沖著天空翻了個白眼兒,「知道了,安頓好後我一定會儘快的把稿子交給你的,主要是最近突然沒有什麼靈感了……」
「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了?趕緊的嘮完然後給我滾球!」
突然插入的冷冰冰的語音硬生的打斷了王靈秀一的交談,他有些疑惑的轉過了頭,然後,兩個本來就不小的大眼睛忽的圓溜溜的瞪起,瞪得不能再大!
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一個『人』——更確切的說是一個殘破不堪、鮮血淋淋的軀體,就那樣筆直的站在王靈秀一的眼前,而更恐怖的是——他血肉模糊的脖頸上空空如也,他,竟然沒有腦袋!
「趕緊把你的破箱子給我挪開,壓到老子的頭了!」
冷颼颼的語音似乎正是從王靈秀一的腳邊兒傳來……秀一愣愣的低頭,然後看著正被他那個偌大的行李箱一角壓著的一顆鮮活的頭顱,令人悚然的不是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孔,而是那雙蒙在血污之下透著寒光的眼睛,正狠厲的瞪著,對他怒目而視!
1分鐘,2分鐘……
足足持續了五分鐘之久的靜寂過後,王靈秀一終於有所反應
「我去﹌嚇了我一跳。」他一邊匆忙收起了電話一邊飛快的挪開了行李箱,然後滿是興奮的掏出了個小本子和筆緊緊盯著那顆腦袋迫切的追問:「你是誰啊?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腦袋又是怎麼弄掉到地上來的啊……誒?誒?你別咕嚕走啊,不忙的話咱倆就嘮會兒唄。」
……
面對著這樣一個血腥勁爆的場景,這位面不改色,異於常人的少年竟然還能夠追著『人家』侃侃而談,真不知道該說他是膽大包天還是神經大條呢,看起來,果真只是『嚇了一跳』,而已。
經過的路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他們不知道那個蹲在一大堆行李中間的少年一個人在那兒自言自語,滿是興奮的說些什麼,而對於他們怪異的目光王靈秀一絲毫不在意,現在的他只一心專註於眼前擺在地上的那顆頭顱——
要知道,這顆腦袋瓜子,可正是他苦苦尋找的寫作靈感的源泉吶……
暮色四合。
王靈秀一放下了眼前被拿捏得褶褶巴巴的報紙,視野霍然開闊,映入眼前的是一座三層的老式公寓。遠遠的看去它似乎有了些年頭,而此時正被昏沉沉的夜色襯著更顯得蒼老破舊了許多,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蕭條的氣息。
「應該就是這裡了。」按著記下的地址尋來的秀一在看到了這樣一幅破敗衰落的景象時,忍不住的感慨:「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陰森公寓』啊.」
銀森公寓,這座地處於郊區的老式公寓還是民國時期遺留下來的公館舊址,現今雖然已被改造成了公寓,但經過多年歲月的洗禮,幾經風雨竟然仍保留著它完好的外觀,或許也可以稱之為歷史的鑒證文物了。
儘管如此,由於這個被鬱鬱蔥蔥的樹木所環繞著的古老公寓太過於偏僻所以人煙稀冷,難怪秀一要一路打聽,幾經波折的才找到了這裡。
此時已是夜幕低垂,秀一摸了摸餓得咕咕亂叫的肚子,想著還是快些安頓好住的地方然後弄些吃的填飽肚皮才是最重要的。而當他走近了公寓時卻莫名的,突然有種要被什麼吞噬掉了的錯覺,心底不自覺的就有些發毛起來。
前方不遠處窄小的窗口有暗淡的光亮投出,昏黃的燈光彷彿將周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詭異的陰影,四周更是靜得讓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彷彿帶了些迴音,不知不覺間便放輕了腳步,彷彿害怕驚擾了什麼一般的小心翼翼的走近了那扇窗前敲了敲玻璃,等了半天也未得到回應,秀一隻好折回走到了值班室的門口伸頭向里張望。
空無一人,可是那樣沉重又壓抑的氣息令他的心跳愈發加速起來——這詭異的氣氛啊,不自覺的就讓人緊張起來了吶。秀一摸了摸鼻尖,然而剛一轉過了身就被眼前暗色的高大身影著實的嚇了一大跳。
「啊——」
「『啊』個毛!」
男人擰起了眉頭伸手拍上了秀一的腦袋,一巴掌打斷了他的鬼叫聲。
這邊的王靈秀一也看清楚了面前的人那張陽剛而不乏帥氣的臉孔時,提起的心也呼的落了下來,兀自拍著胸口平復心跳,「嚇死我了,還好是個活人啊。」
無心理會秀一言語中的古怪,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後便露出了滿臉不耐煩的神色,「你就是王靈秀一?中午沈文君給我打過電話了,不過你怎麼這麼磨蹭,等了你半天現在才到。」他邊說著邊自顧的向一旁樓梯上走去,「跟著我走吧,這個時間門衛老張頭兒肯定是找人打牌去了。」
王靈秀一忙跟上他,在踏上木質的樓梯時,腳底下偶爾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讓人聽著心裡很是難受,不過還好這裡安裝了聲控燈,隨著腳步的響聲一一的亮起,所以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秀一看清了走在前方男人的一身警服,「你是警察?」
「沈文君沒告訴你?」男人邊走邊掏出了盒煙抽出了一根後利落的點燃,一番吞雲吐霧後才開口說道:「刑警,季蘇,你室友。」
那漫不經心的語氣令秀一暗自的撇了撇嘴,這算是自我介紹?貌似這個合租夥伴不太容易相處吶……又突然想到了什麼秀一的眼睛忽的一亮,「警察應該都是一心一意為人民服務的好公僕吧?」有意的在『好公僕』的字眼兒上加重了語音。
男人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他。
王靈秀一笑臉相迎,「吶,幫我把外面的那堆行李給扛上來唄。」
「……你妹。」
……
這就是王靈秀一與季蘇的初次見面,雖然兩個互相看著都不怎麼順眼,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後的遭遇會將他們兩人緊緊的維繫在一起,甚至是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未來的日子裡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路要共同走下去,吶,真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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