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陳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陳》
我有個習慣,當寫到元代唐溫如《題龍陽縣青草湖》詩中「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一句時,刻意的把後半句改成「滿船清夢壓星陳」。
星陳是一個漢語詞語,意思是星宿之陳列有序。
《漢書·揚雄傳上》:「於是乃命群僚,歷吉日,協靈辰,星陳而天行。」
張衡《東京賦》:「清道案列,天行星陳。」
說來尷尬,這也許是因為很久以前,我喜歡的女孩姓陳。
讓我想想,是多久以前。
是那一年嗎?
羊駝還是種動物,Smart被叫做殺馬特,學校葬愛家族的統一標配還是滑蓋的諾基亞。
老師在黑板上喋喋著遙不可及的未來,同學們打著賭決定誰放學請喝冰紅茶,我一邊提前抄著家庭作業,一邊構思著待會怎麼送她回家。
是在她路遇危難,上演英雄救美的劇情,還是假裝邂逅,營造浪漫唯美的戲碼。或者,跟無數個昨天一樣,小心翼翼地維持著不尷尬的距離,在某個她會消失的路口,對空氣揮手,說,明天見吧。
還是那一年。
辦公室冗長的鍵盤聲,窗外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同事在門外低著頭挨著領導的批,桌邊的開水還吐著熱氣。
我戴著耳機,忙著工作,心裡思緒里,想著是她的心事。
……
她家在天府閬州。
「蜀景風遲,浣花溪邊,誰種芬芳。天與薔薇,露華勻臉,繁蕊競拂嬌黃。枝上標韻別,渾不染、鉛粉紅妝。念杜陵、曾見時,也為賦篇章。」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年輕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不能為她撐傘,能一起同淋一場雨也是好的。
可是雨淋多了,會感冒。你全心全意喜歡的人,會像流感病毒般悄無聲息地侵入你的生活,轉瞬之間,世界就像被移動過的複寫紙,發生了一處處細微但不可挽回的變化。
涉足她的領域,變得饒有心機,總是如履薄冰,像是永遠緊繃的懷錶,夜以繼日地跳轉只是為了她百忙中的匆匆一瞥。
以及,在謄寫那個朝思暮想的名字時,也執拗的修改唐溫如的千古絕句。
我想,愛上一個人,怕她委屈,就贈她刀槍劍戟;怕自己粗魯,就卸去胄甲梭衣。然後,奮不顧身的去靠近。
然後故事開始穿梭。
桃花季季落在深院空巷,雨里不再有詩句,就連那年的燕子的重孫,也已經雙飛了好幾年了。曾經最喜歡的「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連同這段感動自己的故事,慢慢的成了泛黃的碎片
深夜裡書生送玉人回家的身影不再來驚擾三更的清夢,人和事就像被夕陽拉長的影子,荒誕離奇,終於連書生自己都不願意記起。
而他也始終不願意記起銅鎖的斑黃,朱門的模樣。
畢竟這裡,也曾灌涌過他最熱的血,來自他最真的心。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陳」
然後,朝花夕拾,滄海田桑。
沉睡了一萬八千年的盤古重新醒來,女媧的補天石化成了五彩;
孫悟空重新壓在山下,五百年等待玄奘的到來;
猿人重新爬回了樹上,然後幻化出魚鰭從樹上躍入海洋
太陽追著向日葵奔跑,月亮在湖邊流淌;
落葉又回到藤蔓,竹子也鑽進土壤;
電視被莫名關上,飯香從卧室飄回廚房。
然後,夢醒來。
檯燈燃著螢火映著天花板,廚房有忙碌的身影。
陽光透過窗帘婆娑進來。
還好只是一個夢。
「爸爸,你最喜歡的一句詩是什麼啊?」
我從床上坐起,認真地寫了下來。
「咦,你寫錯啦,媽媽說是星河。」
「嗯?對...是我記錯了,你別學我。」
妻子注意到我的語氣不對,看著桌子上的詩,笑著問我:「這裡面似乎有故事呢,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我拿起了紙,揉了揉眼,微笑,遞給她。
「陳媽媽,因為你全都知道啊。」
墨染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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