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民青：國家網路靶場成為美國新「撒手鐧」

作為國家家網路安全綜合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美國建設多年的國家網路靶場，被稱為新世紀的「曼哈頓工程」，這一工程旨在保持美國在全球的網路霸權，在當今正在發生未來不斷發生的網路戰中，居於絕對主動地位。我宜借鑒包括美國在內一些國家有關建設國家網路靶場的經驗，加大投入建設具有中國特色世界一流的國家網路靶場。

建設國家網路靶場出於網路戰緊迫需要

2015年1月5日，《美國海上力量》雜誌報道說，前不久，美國海軍陸戰隊開展了代號為「大膽美洲鱷魚」的演習，測試了戰術網路靶場 ，測試了海軍研究辦公室研製的模擬實戰場景的戰術網路靶場。據悉，美國的戰術網路靶場包括：網路、通信、感測器、無人系統和增強現實技術。據悉，這只是美國寵大和完美的國家網路靶場的一小部分，早在多年前，美國已著手建設國家網路靶場。

有關資料顯示，美國作為全球信息化程度最高的國家，擁有世界上最先進和最龐大的信息系統，對信息網路的依賴性最大，對信息安全的關注也最多。據美國有關部門公布的數字表明，美國每年因網路安全造成的損失達170 億美元以上，金融界計算機犯罪導致的損失至少100 億美元以上。

遭受「9·11」恐怖襲擊後，美國全面加強了對網路在內的「非對稱戰爭」的研究和關注，越來越加重視信息系統安全，堅持把確保信息系統安全，列為國家安全戰略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採取一系列旨在加強網路基礎架構保密安全方面的政策措施。

正是在這樣的國際背景下，美國提出了「國家網路安全計劃」，其中，包括建設國家網路靶場。據悉，美國的國家網路靶場項目是自20 世紀50 年代實施「人造地球衛星計劃」以來，由美國國會向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直接下達的唯一項目。由美國國會向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下達任何，可見其極端的重要性。

據美國有關部門公布的消息說，國家網路靶場的建設目標是，模擬真實的網路攻防作戰提供虛擬環境，針對敵對電子攻擊和網路攻擊等電子作戰手段進行試驗，以實現網路戰能力的重大變革，以打贏在未來現代化戰爭中具有決定意義的網路戰爭。

2009年1月8日，時任美國總統布希簽署了第54號國家安全總統令和第23號國土安全總統令，要求美國政府所有與安全有關的部門，其中，包括：國土安全部、國家安全局等，都參與實施「國家網路安全綜合計劃」。

對於美國來說，建設國家網路靶場可謂一項長期的戰略計劃，完全可與當年研製原子彈的「曼哈頓工程」相提並論。由於這一計劃十分重要和巨大，美國政府決定將由多個部門參加和分步驟實施。在建設國家網路靶場的同時，美國十分重視相關的人才建設。美國科學基金會每年都以專款獎學金資助全美信息安全人才的培養，以適應國家網路靶場及網路戰的人才和技術需要。

美國專家認為，多年來，全球網路安全所面臨的最大挑戰是，缺乏在可控環境中進行有效模擬的平台，而實戰要求這種平台必須足夠大，能夠提供真實的模擬環境，同時，又要十分靈活，能夠製造各種可能遭遇的網路攻擊場景。為此，包括美國在內的些國家建立的網路實驗室，在路由器、交換機、伺服器、防火牆、監測設備、無線系統等各方面都儘可能重現真實互聯網，網路戰人員可以方便地在這個環境中反覆演練入侵和防禦手段，把攻擊和防禦日誌生成報表，便於學習和總結。

在當今世界的「陸、海、空、天、電（磁）、網（絡）六大戰場」中，網路戰場已成實際上與社會生活關係最緊密和最直接的戰場之一，為在這個新的戰爭空間中佔據主動，網路攻防的模擬模擬已成為各國訓練「網路戰士」的一種重要方式。

在網路世界一直居領先和霸權地位的美軍，率先建立了專門實驗室，由灰網、黃網、黑網、綠網四個子網路組成，通過各種攻防工具、攻防思路在虛擬實戰環境的運用，使官兵靈活掌握網路實戰能力。美國專家披露，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存在於現實網路中的實驗室，被稱為「蜜罐」系統。「蜜罐」技術通過在互聯網上布置一些作為誘餌的主機，如同蜜罐招引昆蟲一樣，誘使攻擊者進行攻擊，從而幫助網路戰人員研究攻擊方式。

美國家網路靶場日臻先進完善

為使虛擬網路環境適應網路戰要求，2008年5月1日，美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發布關於展開國家網路靶場項目研發工作的公告，強調網路空間是美國經濟、關鍵設施和國家安全的重要基礎，對於國家力量和影響至關重要。為此，美國高度重視研發以網路為中心的自動化指揮系統和網路攻防對抗裝備，推進網路中心戰能力建設。

2009年1月8日，美國總統布希簽署第54號國家安全總統令和第23號國土安全總統令，要求美國政府所有與安全有關的部門（包括國土安全部、國家安全局等）都參與實施「國家網路安全綜合計劃」。

在「國家網路安全綜合計劃」中，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的任務是組建「國家網路靶場」，這個國家級的靶場為美國防部模擬真實的網路攻防作戰提供虛擬環境，針對敵對電子攻擊和網路攻擊等電子作戰手段進行試驗。

據美國媒體披露，按有關計劃安排，美國的國家網路靶場項目建設分四個階段實施，第一階段為期6個月，主要目標是進行靶場的初步概念設計，形成詳細的工程計劃和系統演示驗證計劃，並制定實施方案；第二階段選定承包商，建立並交付靶場原型。第三階段交付基礎設施，進行靶場管理和試驗管理；第四階段是運行，承包商應做好將「國家網路靶場」作為國家研究與開發資源予以運行的各項技術準備。

據悉，美國國家網路靶場可以模擬對手隱藏於嘈雜、密集電磁頻譜中的通信信號，這是當今數字領域的戰場之一。在有關的演習中，美國海軍第二陸戰隊遠征部隊，在城市作戰背景下利用網路、通信、感測器、無人系統和增強現實技術組合，協調網路戰和電子戰行動支持更大規模軍事行動。

經過實踐檢驗，美國海軍陸戰隊「信息企業戰略」呼籲，必須開發現實作戰環境中培訓網路人員的技術，指揮官計劃使用戰術網路靶場提高聯合信息作戰靶場的能力。這一經驗和作法在美全軍得到重視和推廣，多年來，美國全軍作戰指揮官使用聯合信息作戰靶場測試、計劃和評估信息戰，從事通信情報的海軍陸戰隊員監控、攔截並解讀無線電和雷達信號。

在前不久美軍舉行的「大膽美洲鱷魚」演習中，其戰術網路靶場測試展示的技術為通信情報/網路增強現實眼鏡（海軍研究辦公室遠征機動戰和反恐部門與技術方案項目聯合研製），演習人員無需信息過載便可開展信息戰，增強現實眼鏡將相關信息呈現在作戰人員面前，以便其開展網路戰，同時，感知戰場周圍環境並操作武器系統。

美國海軍研究辦公室戰術網路特別項目官員克里斯蒂安·費茨帕特里克稱，美軍戰術網路靶場的目標是，將網路空間訓練擴展至無線電頻率物理環境，更好地整合信息能力與傳統作戰，支持具有戰術優勢的任務目標，未來海軍陸戰隊所有基地的城市作戰培訓靶場都將具備通信情報和網路戰中海軍士兵動態和全頻譜訓練的能力。

從美國媒體披露的信息看，美國國家網路靶場現已成為一種測試涉密與非涉密網路項目的國家資源，獲得授權進行網路試驗的政府及政府資助的測試組織，可與國家網路靶場執行機構協調，安排靶場時間與資源。美國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是所有相關事件、時間與資源衝突的最高權威機構。

此外，美國國家網路靶場還可以為特定試驗分配資源，從而建立起試驗平台，國家網路靶場支持多任務測試、同步測試、單元等測試及測試平台，但是，出於保密和節約等原因，有關的一切測試工作完成後，國家網路靶場將清理、拆除測試平台，以便靶場回收所用資源。

美國的國家網路靶場具有三個主要特點，一是從行業領域看，包括國家網路靶場核心是涵蓋政府、國防、金融、電信和工業等領域，以滿足其網路空間基礎設施安全體系建設與科研試驗應用需求；二是從任務領域看，國家網路靶場通過國家網路靶場的頂層設計與體系建設，進一步完成網路空間安全體規劃能力測試評估、產品研發試驗、產品安全性測論證、試、技術演示驗證和人才教育培養等任務；三是從應用領域看，國家網路靶場可為各類用戶提供一系列網路化聯合應用，包括支撐國家基礎設施安全防護體系建設、自主可控軟硬體安全性測試、技術和服務安全性審查和下一代網路與大數據安全研究等應用。

2008年1月，美國啟動和建立的國家網路靶場項目承擔了六個方面的具體任務：一是在典型的網路環境中對信息保障能力和信息生存工具進行定量、定性評估；二是對美國國防部目前和未與作戰行動中複雜的大規模異構網來的武器系統，絡和用戶進行逼真的模擬；三是在統一基礎設施上，同時進行多項獨立的實驗；四是實現針對網際網路/全球信息柵格等大規模網路的逼真測試；五是開發具有創新性的網路測試能力並部署相應的工具和設備；六是通過科學的方法對各種網路進行全方位嚴格的測試。

美國建設國家網路靶場經驗引起多國重視

早在數年前，美國建設國家網路靶場的經驗已經引起一些國家的高度重視。英國、德國、俄羅斯、日本、韓國等，紛紛制訂網路空間安全戰略，加強建設網路戰力量，先後啟動國家網路靶場建設。這些國家借鑒美國經驗，將建設國家網路靶場作為支撐網路空間安全技術演示驗證、網路武器裝備研製試驗、攻防對抗訓練演練和網路風險評估分析的重要場所。

在建設網路國家靶場方面，英國緊步美國後塵，不僅建設了先進的國家網路靶場，而且，還將部分靶場與美國國家網路靶場聯網，進行協同訓練、測試與評估及網路戰演習等。

中國作為發展中國家，近幾年來，雖然國防科技突飛猛進，但是，與美國等軍事強國相比仍然差距明顯，由於中國軍隊尚處於機械化信息化複合發展的進程中，信息化建設的基礎薄弱、技術水平較為落後，同時，由於在信息基礎建設沒有任何優勢而言，在時時發生的網路戰中，一直處於不利地位。

據業內人士介紹，近幾年來，中國的網路靶場建設尚處於起步階段，無論在關鍵技術和產品研發，還是靶場基礎理論研究、網路空間安全風險評估研究等方面，都與世界先進國家存在明顯差距。

在建設國家網路靶場方面，中國缺少網路戰的緊迫感和危機感。應該看到，一方面，網路戰技術可以攻擊敵對計算機系統及其網路，達成對關鍵節點的破壞，導致其網路的癱瘓而無法正常運作，以削弱其整體作戰能力的發揮，另一方面，可以保護我方系統及其網路的安全暢通，為信息戰提供必要的支撐。

雖然許多人已經深刻認識到，網路戰可以對目標國家的政治、經濟、外交、軍事、民用等運作命脈實施攻擊，達成常規火力打擊效果所不能及的重大效果，其破壞性遠遠超過火力打擊，但是，由於基礎建設和網路技術的先天不足，像中國這樣的發展中國家，難以與發達的網路戰國家進行有力的對抗。

此外，網路戰具有更大的隱蔽性與突然性，由於計算機系統及其網路一般處於開放與運行狀態，網路攻擊可以根據作戰要求隨時展開，而且，不像常規作戰那樣，因為動用各種裝備與人員而及早暴露企圖。

網路戰可以在無聲無息、沒有硝煙的網路戰場上，悄悄地、突然地發動網路攻擊，達成意想不到的戰果，使得對手無法設防，同時還可保護一方的作戰意圖。同時，人們應該看到，網路戰具有更高的效費比，相比常規的火力作戰，網路戰使用的裝備及其技術成本較低，作戰效果遠超於常規火力戰，因此，網路戰的效費比極高。

為彌補在網路戰方面的先天不足，中國在信息化建設中，必須充分認清網路戰的特殊地位與作用，尤其，不能按照常規武器裝備的發展思路，對待網路戰裝備技術的發展和投入。必須借鑒美國等發達國家的先進經驗，對網路戰相關的理論研究、技術研發、編製調整、人才培養、經費投入等方面給予更高的重視，建設先進而完善的國家網路靶場，培養網路戰人才，不斷提高網路戰先進技術。

有專家建議，由於網路戰包括網路偵察、網路進攻和網路防禦，通過網路偵察，發現網路薄弱環節，為網路進攻與網路防禦提供情報支持，因此，近幾年來，中國有若干個不同的職能部門承擔網路戰能力建設任務，存在著事實上的交叉與重複現象，需要由國家安全委員會來統籌謀劃，統一進行網路戰裝備和人才建設。

有專家建議，從美軍網路戰能力建設的實踐和經驗可以看出，進行網路戰能力建設首先要有一個統攬全局的宏觀頂層設計，頂層設計應該是在國家戰略和軍事戰略的指導下「自上而下」地進行，從網路戰作戰理論、武器裝備、編製體系、綜合保障、作戰訓練、人才培養和基礎設施等方面進行頂層規劃，傳統的 「條塊分割」的思維模式和「各自為政」的行事作風不能適應網路戰能力建設的需要。

目前，我國已具備一定的網路戰能力，在「網路攻擊」、「網路偵察」和「網路防禦」方面做了各自很多工作，也有長足進步，但是，相關部門沒有納入一個統一的管理協調機構，沒有形成有效的協作機制。因此，中國在網路戰領域，實際上尚未形成整體的合力，未形成完整體系，從戰略長遠規划出發，我國網路戰能力的整體提高亟待成立統一的管理機構，建立一套有效的協調機制。

加強網路戰必須十分重視基礎建設，建設國家網路靶場需要投入，但是，必須量力而行，切不可頭腦發熱，一哄而上。據悉，當初，美國的「國家網路靶場」計劃預算僅僅為300億美元，這個計劃公布以後一直備受各界爭議。美國專家認為，即使以美軍的財力與技術水平，也很難在短時間內達到預定設計目標。

與美國相比，中國在網路信息安全或網路戰的發展路線上，由於體制、技術、經費等原因，就目前則言，建立大規模、通用型「國家網路靶場」的時機尚未成熟。但是，中國應在現有技術水平與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採取漸進式發展路線穩步推進，統一網路戰基礎條件建設規劃及其技術規範，分別由不同的職能部門按照統一技術要求分別建設，以便為所有網路所共享與使用，待時機成熟時，成立國家級網路實驗室，乃至國家網路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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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語軍事專欄作者 |楊民青

華語經緯（北京）國際文化發展中心高級研究員，中國軍事科學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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