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

2017.9.4 七月十四?周一

訴衷情

歐陽修

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

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

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

宜

樂觀

悲傷

忌

賞析

此寫閨中懷人。上片截取女子的一個生活片段，展現出其苦悶的內心世界；下片寫女子追憶往事，心中愈加惆悵。

起句「清晨簾幕卷輕霜」是全詞所處的環境，點出時令為初秋之際，並以「簾幕」引出女主人公。次句「呵手試梅妝」描寫女子清晨臨鏡梳妝的情景。「呵手」表明天氣寒冷，同時表現出女子的嬌弱，「試梅妝」，則突出她的美麗嫻雅。

「梅妝」即「梅花妝」，據載，南朝宋武帝劉裕的女兒壽陽公主，在含章殿下小憩時，有一朵梅花飄落，不偏不倚正好粘在公主的額上，而且怎麼都揭不下來。最後梅花雖被清洗了下來，但公主額上卻留下了五個花瓣的印記。宮中爭相摹仿，於是便有所謂「梅花妝」。這種裝扮後來傳到民間，成為民間女子爭相效仿的時尚妝容，一直到宋代都非常流行。

梅妝畫完之後，她才開始畫眉，但畫眉時心中忽有萬千的離愁別恨，所以她故意眉畫得很修長，像遠山一樣。這裡以眉之長，象徵山長水闊，從而自然地引出對情人的思念，體現出女子內心的孤獨和離恨。

過片寫懷人。「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往事悠悠不堪回首，卻始終縈繞心頭，流年易逝，美人轉眼就要老去，怎不讓人感傷？此三句通過對女子心理的刻畫，充分表現出她內心的痛楚和感傷。

結尾三句「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是對「傷」的一個補足，將女子的無奈與辛酸展現得十分透徹。

這裡暗示出女主人公是一個歌妓，她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做一些違心之事，但她也有追求愛情的權利，也有對愛情的美好憧憬，只可惜心上人不在，她只有「故畫作遠山長」。

這還不是最令她傷痛的，「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才是她最難以接受的，然而她每天都在做這些斷腸之事，其中的悲痛有誰知曉呢？

1. 輕霜：薄薄的霜。

2. 呵手：向手噓氣暖手。梅妝：即梅花妝，古代女子的一種妝式。

3. 緣：因為。

4. 遠山：指遠山眉，細而長。

5. 流芳：流光，好時光。

6. 擬：打算。斂（liǎn）：即斂容，收斂面部笑容等。

7. 顰（pín）：皺眉，憂愁的樣子。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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