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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韓國打工妹到知音名編輯(4):被扼殺的異國愛情

前言

為了幫家人改變貧困的生活,我在豆蔻年華去了韓國。歷經千難萬險、九死一生的將近四年的異國打工經歷後,我終於回到了國內。隨後,我進入吉林大學,一邊學習韓語、一邊寫作。很快,我成為著名自由撰稿人,並被《知音》雜誌以特殊人才招進去當編輯、記者。我在《知音》一干就是16年……

把自己苦難的經歷原滋原味地寫下來,一直是我最大的心愿。今天,我終於能靜下心來,打開塵封的記憶,一字一字地寫下這段往事。可是,我的心情為何變得如此沉重,未落幾字,眼淚 已經迷糊了雙眼……

( 在韓國 )

來到韓國後,我發現韓國女孩漂亮的不多,她們大多小眼睛,皮膚也不好,雖然不少韓國女孩化濃妝,但臉上的疙瘩有時若隱若現。她們唯一的優點是都很苗條,但那都是餓出來的,因為她們的飯量很少,很多韓國女孩連早餐都不吃,只喝一杯咖啡。

而相比之下,中國女孩眼睛大、皮膚白皙,所以一下子吸引住了不少韓國男人的眼睛。在我們這批50名中國女工中,長得最漂亮的是22歲的翻譯,朝族姑娘金朴姬。她身材修長,皮膚白皙,瓜子臉,一雙明亮的杏仁眼,精巧的鼻子,一頭波浪式烏黑的捲髮。

剛來沒到3個月,我就聽說被分排在在宿舍工廠工作的金朴姬成為了工廠里幾個科長級人物爭奪的對象,一次,兩個韓國男人為了她竟大打出手,而另一個則為了能娶到朴金姬竟鬧起了離婚。最終,朴金姬選擇了那個為了她離婚的男人——32歲的李科長。

每當我們下班回到宿舍時,經常看見朴金姬和李科長緊緊地摟在一起,在舒緩的音樂聲中,在宿舍大廳里旁若無人地跳舞。

周末,在宿舍工廠上班的韓國人都不上班,於是,就提前給我們預留些菜,讓我們這些中國人自己做菜吃。由於留的基本是青菜,為了補充營養,我們有時候還要自己買點雞蛋等吃。總之,周末吃的很差。而自從朴金姬戀愛後,每到周末,她都被李科長帶出去吃飯、玩。很晚時,她才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朴金姬會把帶回來的東西分享給另外7個朝族人吃,從來不給我們這些漢族姐妹。

很快,朴金姬已經儼然變成一個韓國女孩,頭髮染成金黃色,工余時間,她穿當時很流行的大格子韓國長裙在我們眼前晃來晃去。

有時候,我們宿舍的人在一起聊天時,有人會說:「根花,你懂點兒韓語,也在韓國找個吧。這樣,你就能被帶出去玩,再帶回些好吃的韓國小吃,我們也跟著沾光……」我總是認真地說:「我對韓國男人沒興趣,要找你們去找嘛……」她們則說:「我們有老公,韓國男人根本不理睬我……」

不知道是否是受朴金姬的刺激,其他未婚女孩也紛紛談起了戀愛。我剛來韓國就聽說,由於韓國重男輕女,不少人在懷孕時發現懷的是女孩就打掉,造成韓國男多女少,不少農村人和殘疾人根本找不到對象,有些人只好到中國延吉找老婆。幾個未婚女孩找的都是家庭貧困的農村人,有一個甚至找了個腿腳有毛病的殘疾人。

最讓我感到吃驚的是智慧居然也和一直追她的一個韓國男孩戀愛了。那個男孩個頭不高,胖臉,小眼睛,脾氣也比較暴躁。而智慧的中國男友,也就是李萍的弟弟真是標準的帥男,我們看過他的照片,一致覺得他像極了那個年代的偶像費翔,真不知道智慧如何想的。後來,我猜想她可能在韓國生活太寂寞,再有明白找了個韓國人將來就能在韓國長久居住,也就有了綠卡,所以,才狠心丟下帥氣的中國男友。多年後,我得知智慧真的和那個男孩結婚了,但因為連生兩個女孩,被男方拋棄,過得很慘。

來韓國不過四個月,在市內工作的4個未婚漢族女孩,除了我之外,都熱火朝天地談起了戀愛,找的都是清一色的出身農村,家庭經濟狀況並不好的同一工廠的工人。由於語言不通,她們只好手腳並用,比比劃工地交流感情。我經常被她們3個叫過去,幫她們翻譯那些油膩的情話,覺得很不自在。後來,我推說那些甜言蜜語我也翻譯不出來。不久,她們買了書,就拿著書,和男友翻看著交流感情。

周末,那三個韓國男孩經常騎著摩托車跑到偏僻的宿舍來看望他們的心上人。可打更的韓國人根本不領情,不管怎麼哀求,就是不讓進去見人。他們六個人只好隔著大鐵門,在兩條大狼狗不時發出嚎叫聲的伴奏下,聊著他們說不完的情話。

從上班的第一天,因為我會說點韓語,就不時有韓國阿珠瑪(韓國已婚婦女)問我多大了,想不想在韓國找對象,我都堅決表示不想找。我深知我是背著沉重的債出來的,我欠下的1萬多元中,有我親屬的錢,也有我跟同學借的錢。而在我印象中,韓國男人大男子主義強,結婚後,大部分女人都待在家裡不上班,養育兒女,料理家務。我從小在大城市長大,當然不願意待在韓國農村當家庭婦女,所以我壓根沒想過要嫁韓國人。

但是,我也很快被一個叫金順泰的比我小兩歲的韓國男孩盯上了。他在工廠里干檢查工作,經常會有一些空餘時間。因此,他經常跑到我旁邊幫我纏電線,藉機套近乎。金順泰身高1米75左右,頭髮豎立著,很瘦,微黑,眼神很迷茫。他總是一邊幫我幹活,一邊痴痴地看著我傻笑,雙眼迷茫……我常被他看得發毛,一次,不禁說:「快,叫努那(姐姐)。」誰知,他說:「不,椰咋親古(女朋友)。」我沒好氣地說:「不行。」可他總是女朋友女朋友地叫個不停。

此後,金順泰一有機會,就來到我身邊,送上一杯咖啡或者一些韓國小禮物,並叫我女朋友。很快,韓國人都知道金順泰喜歡上了我,一些韓國男工人一見到我就喊金順泰,並起鬨地笑,弄得我十分尷尬。我開始躲著金順泰,他再送過來的東西我一概不接、不吃。

一天,金順泰派來的說客——一位韓國阿珠瑪來找我,說金順泰是個技術工人,人很樸實,真心喜歡我,我還是堅決地說不行。

不久,金順泰又賄賂金由美來當說客。她說:「根花姐姐,順泰哥哥真的很好,我跟他一起共事兩三年,覺得他真的不錯。他是會社工資最高的工人,人也很善良、熱情。你就答應了吧……」

我摸著金由美胖乎乎的小臉蛋,說:「香美,姐姐愛吃中國飯菜,願意生活在中國……」「可是,我聽說中國很窮,很多人都想嫁到中國……」金香美天真地看著我,不解地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了,只是很堅定地搖搖頭。

雖然金順泰派來的說客都被我擋了回去,但是他沒有氣餒,一如既往地找機會就過來幫我幹活,趁機討好我,可我的態度一直很冷漠。

我和白翻譯在一起幹活一直很不順心,白翻譯總是嫌我幹活不夠快,我們之間不斷發生嘴戰。韓國人都沒因工作之事數落過我,來到韓國被中國人欺負,我實在難以忍受。

一晃到了深秋,天漸漸冷了。一天,我因為工作的事情再次和白翻譯吵起來,心情很差,工休時,就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去喝咖啡,而是坐在原地休息。就在這時候,金順泰走過來,手裡拿著當時最流行的一款韓國大格子薄妮長裙。他低下頭,畢恭畢敬地把那件漂亮的紅色裙子遞到我面前,說:「根花,我真的喜歡你,請接收我的愛情吧……」

那時候,我正氣不順,看到他又來糾纏,不禁火冒三丈,我居然接過他遞上來的裙子,狠狠地甩到他的頭上,說:「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已經說不行了……」金順泰突然抬起頭,一臉驚愕地望著我。他的眼睛睜的很大,頭髮豎的更直了……

一大群韓國工人看見了這一幕,都不禁發出了驚呼聲。可能我這個中國姑娘的突然爆發太讓他們意外。因為,別的中國女工都在千方百計地想和他們搞好關係……

那時候,我也意識到我失態了,可已經無可挽回。讓我沒想到的是,金順泰呆立了一會後,什麼也沒說,撿起裙子,失落地走了,中午吃飯時,我也沒見到他那瘦削的身影……

第二天,第三天,他都沒有再來。

開始有人議論說金順泰被我氣病了。我已經意識到我做的太過分,想跟他道歉,但由於他沒來,就一直沒有機會。

三天後,金順泰終於又出現在車間里。可是,他不是像往常那樣,穿著白色的工作服,而是穿著一套筆挺的黑色西裝,裡面是白襯衫,紅領帶。那套黑色西裝讓他顯得更加瘦削。那天,他的頭髮梳的很整齊,眼神好像不像以前那樣迷茫了。

金順泰走到了我面前,本來我準備了一些道歉的話,在那一刻,卻不知道為何說不出來了。他露出招牌式溫暖的微笑,說:「根花,我辭職了,馬上要去仁川工作了,我是特意來向你告別的……」聽他這麼說,我很是驚訝,心情很亂,更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時候,金順泰突然說:「根花,我能抱一下你嗎?今後,見你一面會很難……」鬼使神差,我居然沒有拒絕。他用雙手攬住了我的腰,雖然他那麼瘦弱,但我覺得他的擁抱那樣有力,那是我第一次被韓國男孩抱……就在那一瞬間,他在我的耳際說:「根花,我是真心喜歡你……」我覺得一絲溫暖划過心間,但還是倔強地什麼也沒說……

最後,金順泰把一個很漂亮的信封交給我,說:「這裡有我留給你的一封信和我的電話,希望你以後能聯繫我……」

隨後,他嘴角掛著微笑,一步一回頭地往出走,旁邊的人開始鼓掌為他送行……我一直一句話都沒有說,靜靜地看著那個瘦削的身影從我面前消失,直到無影無蹤……

事後,同宿舍的姐妹幫我分析,認為金順泰還是條件不錯,我錯過了一次很好的戀愛機會,並說管他以後怎樣,先撈點韓國男人的實惠再說,其他人不都是那樣嘛。可我清楚地知道我來韓國的目的是賺錢幫媽媽買房,然後平安地回家。我連出國前借的錢都沒還上,再有我們已經意識到被騙到了黑工廠,前途未必,怎麼敢分心談戀愛?

我那樣殘忍地拒絕了金順泰後,所有的韓國人覺得我是個另類,又足夠辣,再也不張羅給我介紹對象了。我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學習韓語。由於那時候韓國工人從我們所在的宿舍搬離了,只剩下中國女工住在宿舍,為了練習口語,我有時候會去跟門衛老頭聊天。

一天,我和門衛老頭閑聊,得知附近有個有錢人打算找個中國女工教孩子中國話,我當即表示我願意教。於是,一天,打更老頭把我領到了那個有錢人的家——距離會社有一站路的一套高級別墅。那家的男主人是附近一家工廠的社長,女主人在家裡操持家務,他們有一個12歲的女兒和一個14歲的女兒,家裡有2部車,兩條狗。

經過面談,那家的男女主人都對我比較滿意,就讓我教他們家的兩個女兒學習中文。由於那家的男主人和我所在會社的社長認識,我被允許可以在休息日出去兩個小時當家教,然後他們家的人負責把我送回來。經商定,我當家教一個小時給我人民幣近60元,許多人,尤其是朝族人對我既羨慕又嫉妒。

就這樣,當同來的未婚的女孩在周末和韓國男友手腳並用地艱難地溝通感情的時候,我在異常認真地教兩個韓國女孩中文,並藉機跟她們學習韓語,跟孩子的媽媽打聽韓國的一些基本情況。

所有的努力都不會白費,事後,我才明白,因為我當了家教,為我之後的成功出逃打下了那麼堅實的基礎。

在成功逃離黑工廠,在韓國非法打工的幾年間,我遇到過很多困難,有時感覺真是被逼到了絕境,但無論多難,我都沒有聯繫過金順泰。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為何寧願在黑暗裡無助地哭泣,也倔強地不聯繫他。直到回國的前夕,我才下意識地撥打了金順泰留給我的那個號碼,但已經成了空號。

多年以後的今天,當我回憶在韓國的第一年生活,腦袋裡就會清晰地冒出金順泰的樣子,豎立的頭髮,瘦削的肩膀,迷茫的雙眼,溫暖的笑容……

我不知道金順泰後來娶個什麼樣的女孩,過得怎麼樣。我也明白,今生今世,我很難再見他一面了。但我真的想對當年曾經深深被我傷害過、愛過我的那個韓國男孩說一句:抱歉,我真的沒想傷害你……

(未完待續)

謹以此文紀念我那苦難的青春,感謝您的閱讀!

仁荷

長春大妞,四年韓國打工經歷;16年知音雜誌記者生涯,目前定居珠海,親自采寫走心、溫暖、正能量的文章。努力打造有生活、有溫度、有力量的公號,期待您的長期廝守……

(文章為仁荷原創,歡迎在朋友圈轉發,媒體轉載請聯繫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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