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擊印度街頭的「被子黑幫」：你沒資格死，死也要花1250盧比

每年冬天臨近午夜的印度舊德里，城市籠罩在濃稠冰冷的霧中，做被子生意的法魯克·汗在自己的攤位里等待開張。由於收容住所的極度緊缺，這座城市出現了一個龐大的流浪漢睡眠的灰色市場。某些地方已經滋生了夜宿黑幫，他們決定誰睡在哪，睡多久，睡眠質量如何。

一個個拖著步子走上前來，都是些睏倦不堪的男人。那些20盧比（約合人民幣2元）一條的被子堆在一起，三輪車夫們過來揭下一張，把身體彎成一個彆扭的角度，躺在四英尺高的車座上睡著了。

一個頭髮打著結的醉漢搖搖晃晃走向汗，乞求他。「兄弟，求你了，」他說，汗低聲咒罵了一句，抓起一條被子扔向他。「你要不給他個蓋的，他會凍死，」他說。和這座城市的許多生意一樣，夜宿販子也有嚴密的組織，在汗所在的街區，四個被子攤販把人行道和公共空間分成四份，夜幕降臨後，他們的顧客在凹凸不平的宿地自行安排位置。有的人多年來每晚都會去同一個地方睡覺。

另一個精明冷血的商人叫賈馬爾，他會在降溫時把價格從30盧比漲到50盧比。曾經有個人哀求說，「先生，我是個窮人，借床被子給我蓋，不然我會沒命的，」賈馬爾微微一笑，答道：「你沒資格死。死也要花1250盧比呢。」（指辦理後事最少的花費。）

一些打零工的蜷縮在陰冷的人行道上，有時候要幾個男人擠在一起取暖。

那些拿不出被子錢的就得自己生火，有時候連塑料都燒，他們蹲在火邊，盼著夜晚快點過去。

由於德里酷熱和嚴寒的極端天氣，上無片瓦的境況可以致命。據警方報告，每年在街頭髮現的無名屍在3000具以上，這些都是連年露宿街頭致健康崩潰的男性。圖為一些沒錢租被子的人用一些薄布纏身。

在這裡經營了八年的汗說，他會給熟客一個100盧比的賒欠額度，有時候可以達到200盧比。攤販之間的邊界在他眼裡是神聖的東西，他一腳都不會踩過去。為了讓自己的睡客免受打擾，他會定期付費給警察和掃街工人，跟當地的扒手搞好關係，這樣就可以告訴他們不要去搶某些人。「生意很難，」他說，「但是這裡要是沒有我會怎麼樣？死的人會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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