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新聞 > 對話「烏鴉電影」陳波:閱讀量 800萬 爆文背後,大眾渴望真實

對話「烏鴉電影」陳波:閱讀量 800萬 爆文背後,大眾渴望真實

在微信公號打開率越來越低的當下,「烏鴉電影」創始人陳波以一篇閱讀量800萬+的爆文瞬間成了公號界的「黑馬」網紅,他寫作的文章經常把粉絲看得「淚流滿面」。

成為公號寫手前,陳波是不斷在職場攀爬的廣告人,一度過著提案、比稿、應對挑剔客戶的日子。從事了十餘年廣告行業後,他毅然決定歸零重來,在刪掉過往一切廣告文件後,頭也不回地扎進了內容創業領域。

寫下《她們在等待道歉,日本政府在等待她們死去…》這篇推文後,「烏鴉電影」公號創始人陳波和他的5位員工打了一個賭,如果賭輸了,他就請對方喝奶茶。

這盤賭局並不複雜,雙方對賭的是:推文到底能不能破 10萬+。打賭時,陳波並沒有百分之百的獲勝把握,他只是把對賭請客當成了慣常的團隊激勵方式。

在公號只是收支平衡的情況下,即便閱讀量再高,陳波也無法給員工加薪,因此常常只能和員工玩些小遊戲來活躍氣氛。

這不是一道充滿糾結的選擇題,同事們很快投出了否定票——沒人相信《她們在等待道歉,日本政府在等待她們死去…》會是爆款之作。

(《她們在等待道歉,日本政府在等待她們死去…》推薦了一部名為《二十二》,以慰安婦為主題的電影。)

8月14日,世界「慰安婦」紀念日當晚,這篇推文發布一小時後,閱讀量很快突破了5萬+,這比「烏鴉電影」往常的推文閱讀量要高2倍左右,陳波這才堅定了信心:賭局他贏定了。

各種反饋紛至沓來:有人說想越過屏幕抱著這些老奶奶哭,有人感嘆和平的可貴戰爭的無情,也有人直呼國恥在心頭難忘……

20小時後,這篇推文的閱讀量飆到了300萬,幾天之後又飆到800萬,而推文直接給「烏鴉電影」帶來了18萬的漲粉量。

這樣一份成績單在打開率越來越低的公號叢林里無疑很罕見,8月14日當天只咪蒙的推文閱讀量在其之上,這也是「烏鴉電影」創辦一年來最好的一次推文成績。

陳波有點懵。

他萬萬沒想到寫作平平的這篇文章能引起如此大的反響,就連《人民日報》這樣的官方大號也主動找來說要轉載。

他事後對華爾街見聞分析說,這篇推文並不具備太多爆款元素——「烏鴉電影」並不是最早談論這部電影的公號,當中涉及的「慰安婦」話題雖然敏感但也剋制。

「閱讀數那麼好,是因為電影真的很好,功勞應該歸功於導演。」陳波自謙道。

電影《二十二》是講述中國「慰安婦」群體生存狀態的一部片子,這部電影沒有IP、沒有明星加持,排片率很低。

當時走齣電影院的陳波很想為它「說說話」,他在推文中一邊介紹《二十二》的故事,一邊斥責電影市場:中國電影院線的負責人都長了個什麼腦子……怎麼中國大陸的院線就容不下這些不夠「主流」的影片呢?是因為優秀的中國電影太多了,輪不上這些電影了嗎?

題材巧妙、推送時間精準、大號轉載等多種因素的合力,最終讓《她們在等待道歉,日本政府在等待她們死去…》這篇文章成了一篇爆文。

製造爆文,看似偶然。

不過陳波也意識到,底層人物的真實故事正日漸為讀者所青睞,而底層人物正是「烏鴉電影」所關注的其中一類群體,只不過陳波寫的是一群在電影紀錄片里出現的人物,他筆下的這群人物經常把粉絲看得「淚流滿面」。

「我明明想多寫點喜劇,可寫著寫著,就寫成了悲劇。能把金·凱瑞電影寫得催人淚下,估計也就只有我能做到了。」陳波自嘲。

「烏鴉電影」並不是陳波創辦的第一個公號,在此之前他曾創辦過「那一座城」,短短4個月積攢了30萬粉絲。

那個時候,陳波就喜歡關注城市裡那些普通又特別的人群:他寫紐約出生入死的消防員,也寫貝加爾湖底的25萬具屍體,寫華盛頓的流浪小木偶,也寫上海的釘子戶……

運營「那一座城」時,陳波還是廣告公司的合伙人,負責為公司的新媒體業務探索新路子,當時公司創始人希望陳波在運營公號時做大量的粉絲互動,但陳波更喜歡精耕內容,他想先做好內容,而創始人又急於把它商業化,彼此只好分道揚鑣,於是才有了後來的「烏鴉電影」。

陳波並非媒體人或影評人出身,成為公號寫手前,他從事了十餘年廣告行業。

當年從四川美術學院畢業後,陳波進入了重慶一家廣告公司做文案,後來輾轉於上海、北京、大連和廣州,一路從本土廣告公司爬到了奧美,又從奧美出來,最後做到了本土廣告公司創作總監和合伙人的位置。

陳波感受過底層的辛酸和打拚的艱辛,也見識過大城市的繁華與喧鬧。

至今他仍然清晰記得自己從家鄉重慶初入大城市時的振奮——他第一次看見高架橋,第一次坐上地鐵,迫不及待地在電話里向母親分享上海的繁華,「汽車真的在天上開,火車在地底下鑽哦!」

陳波原本打算做一輩子的廣告人,不過在內心深處,他已經不看好這個行業的發展前景了。

「以往產品同質化嚴重,品牌的重要性凸顯了出來,但互聯網時代,一切會變得越來越透明,大眾對品牌和廣告的依賴性也會越來越弱,大家會越越重視產品品質本身。」陳波對這個自己原本駕輕就熟的行業失去了信心,而且他也厭倦了比稿、提案、被客戶挑剔的職場生活。

像他分享的諸多紀錄片人物一樣,陳波自己的人生也充滿轉折和變化。

2016年7月,他決意與廣告行業告別,將自己的過往人生清零。

新身份是專職公號寫手。比起伺候客戶,他更喜歡與讀者互動。高中生陳波曾是嚴重偏科的美術特長生,語文是他最擅長的科目,那時的陳波並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專職吃文字飯。

之前還在廣告行業從業時,陳波在家裡的牆上安置了很多幅廣告作品,現在他牆上的掛畫全替換成了繪畫和攝影作品。他主動抹掉了過往留下的所有廣告印痕,更把硬碟上存儲的所有設計圖案、文稿和簡歷等文件全格式化了。

「如果要再回廣告行業,除非是我吃不起飯的那天。」拒絕所有公司的工作邀約後,陳波索性選擇自己最感興趣的電影領域開始單幹。

他是電影發燒友,家裡有幾千張電影藍光碟、幾百本電影雜誌,電影被他視為自己的命。「電影鞭撻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它讚美任性的溫暖善意,它提醒我對人性陰暗面心存戒備,它讓我在動蕩的時光里保持安靜。」

這一次,陳波期望自己做個擁有掌控權的船長,而不是受制於人的舵手。

不過等到他進場做微信公號時,已經不是一個好光景,大眾慢慢對公號產生了審美疲勞,漲粉變得越發艱難。最初陳波的野心並不大,想著只要能養活自己即可。

如今的陳波已組建了一個6人小團隊,他是最核心的內容創作者,白天寫文章,晚上看電影,每天書寫2000字。

曾有行業大咖告訴他,粉絲60萬是公眾號的生死線。「烏鴉電影」在過去一年零一個月已更新了300篇原創文章,其中3篇100萬+,但它的粉絲數量離生死線還差10萬。

「我們依舊還走在生死未卜的路上。未來會怎樣?不能著急,急也沒用,只有時間會給出最終的答案。」陳波曾這樣告訴自己,他希望團隊能在今年底達成生死線目標。

微信公號的總數如今已超過了2000 萬,這是一個競爭激烈的領域。偶爾陳波也會為內容創業的各種難題發愁,但每當碰到難過的坎,他就安慰自己說:「王健林也挺不容易的,我們掰著指頭能數出來的那些大人物都挺不容易的,我們過得不容易,不也是應該的嗎。」


全天候科技:寫作《她們在等待道歉,日本政府在等待她們死去…》背後,有些什麼創作經驗可以分享?

陳波:很多公號寫《二十二》這部電影時,都是在談論中日怎麼對待慰安婦問題,切的是比較宏觀的角度,我們選了非常微觀的角度,找了一個小切口來講述中國慰安婦的故事。

我們像說童話故事一樣娓娓道來,講某個小山村裡,住著一個老人,這個老人生活挺拮据的,她遇到了什麼困難,她有一個怎樣秘密的身份。

對於故事的了解,大家最開始都來自於童話故事,現在大家在手機上閱讀時,精力沒那麼集中,所以我們會盡量用一個親和的方式來講述故事,像講《安徒生童話》那樣,慢慢把讀者引進來。類似這樣的經驗,我們是做了半年後才總結出來的。

全天候科技:得知這篇推文成為爆文後,你的反應是怎樣的?

陳波:同事們特別高興,我其實有點懵。

全天候科技:為什麼會覺得懵?

陳波:我真的覺得寫的一般般,如果這篇它那麼好,是因為這個電影真的很好,功勞應該歸功於導演,這部電影確實有資格配得上讓更多的人看到它。

難能可貴的是,面對這樣的題材,導演沒有去煽動極端的民族主義,沒有煽動大家去痛恨日本人。

全天候科技:在你看來這個題材為什麼會火?

陳波:這次的《二十二》也好,上次的范雨素也好,其實都沒有人去刻意策劃,但為什麼會火?這裡面涉及到一個事情,就是這個時代的中國讀者到底想看什麼。

大家其實想看到真實的人物處境,這些普通人的故事可能並不比某位明星出軌要更有價值,但寫中國普通老百姓的故事太少了,而寫那些明星名人的報道太多了。

我並不是說明星名人的報道不好,人都有窺探隱私的慾望,但我覺得媒體應該覆蓋更廣的東西。很多媒體人生活在北上廣,他們可能有一個誤區,會覺得生活就是北上廣這樣的,其實中國絕大多數老百姓的生活就跟范雨素的生活是一樣的,而龐大的讀者群體其實都是很普通的人,但現在的媒體把鏡頭對準他們的時候,一般都是他們遇到巨大苦難的時候。

全天候科技:為什麼你喜歡關注普通人的故事?

陳波:主要還是我自己比較感興趣,我在寫慰安婦也好,寫木匠也好,就像是看到了我小縣城或者農村裡邊的那些親戚朋友,他們在路邊的小攤打撞球,或在網吧上上網,生活中可能有上頓沒下頓,他們就是這個社會裡非常真實的一種存在。雖然我不會選擇跟他們一樣的生活方式,但我覺得他們的生活同樣值得尊重和關注。

全天候科技:現在你經常也會寫一些社會題材,並分享一些你看過的紀錄片故事,為什麼熱衷寫這些題材?

陳波: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中國人,或多或少對這個時代的一些現象是不滿意的。我個人覺得,我對社會有看法,我要表達,但我不偏右也不偏左,我不想標榜什麼主義,我也搞不清楚那些主義,只是對於具體的事情,在能承受表達給我帶來的後果的情況下,我就要去表達。我曾經寫過一些更激烈的題材,當時如果不被刪的話,影響力可能比《二十二》要更大

全天候科技:哪些後果是你不能承受的?

陳波:封號我不能承受,封帖我能承受。比如我們寫過一篇垃圾圍城的題材,有一個紀錄片導演拍了個電影叫做《塑料王國》,我們寫了寫這個故事,大概五六小時後,閱讀量就突破100萬了,很快文章就被封掉了,類似的刪帖案例時常會出現。

全天候科技:享受表達自由的同時,時刻還會綳著一根弦,如何把握這種表達的度?

陳波:要命的是,其實你並不知道這個度在哪裡。前段時間封號鬧的很厲害,封號事件發生那刻,我正跟一個同行在吃烤魚,吃到一半時我們倆就中止聊天了。

他安排同事回公司刪帖,我就直接在手機上刪,刪了一個多小時,我一下刪了大約60%的舊文。刪完文章後,我們魚也沒吃完,天也沒聊完,各自就拍拍屁股回家了。

全天候科技:封號事件對你造成了什麼影響?

陳波:封號事件發生後,我接連停更了三天,當時一度猶豫過,要不要把號給關了,因為這裡邊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政治風險很高,一旦封號就真的屍骨無存了。

行業大佬給我的意見是,不碰政治、不碰色情,就不會出大事。之前我們還寫點喜歡的情色電影,現在很多題材我真的都不碰了,這樣下來,有些比較好的選題就會自我閹掉了,剩下的一些選題可能就顯得很勉強,以至閱讀量不高,有時讀者也會在後台罵我們,為什麼寫這個,為什麼不寫那個。

全天候科技:如何看待讀者的聲音?

陳波:我不會再被讀者綁架了,讀者若不喜歡,就解除關注。

自媒體最有意思的是什麼呢?我不是一個很公眾的平台,我也不是一個正規的媒體,我怎麼想的,我就怎麼寫,我不用去顧及那麼多人的看法,你如果不認同我的觀點,解除關注就好了,如果解除關注你還不解恨,上來罵我幾句也沒什麼關係,但如果你罵得太過分了,我也會跟你對罵。


全天候科技:你是做廣告出身的,為什麼後來要轉行?

陳波:我在廣告行業做了十多年,比較自負的說法是,我認為我在廣告圈子裡還是有一定的知名度了,國際公司、本土公司也都待過,該拿的獎也拿得差不多了,工作收入也不低。

人生原本沒想過要發生很大變化,為什麼要變呢?

廣告行業在走下坡路了。廣告行業其實是寄生在實體商業和傳媒行業之間的行業,很多中型客戶已經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投放平台,而傳統廣告的投放效果也大不如前,但其投放價格又依然很貴。而廣告行業又是一個挫折感很大的行業,就算你很懂創意和傳播,但你不為事情的最終結果做決策,做決策的人是拿錢的人,你要聽他的,他可能很懂他的企業很懂他的產品也很懂他的消費者,但他不一定懂信息傳播方式。身處廣告行業,你始終是個乙方,你的從業經驗越豐富,失落感可能越強。

全天候科技:回過頭去看,大學畢業時的陳波,預想過自己的人生要怎麼走嗎?

陳波:從四川美術學院畢業當年,我認為我會做一輩子的廣告。後來轉做了公號,這事肯定是當年的我所預設不到的。

全天候科技:一個人工作了十幾年、幾年,面臨事業轉型,這種現象好像比以往來得更頻繁,在你看來時代發生了什麼變化?

陳波:如果放在十年前,王健林會把他那些房地產以這麼低的價格賣了嗎?絕對不可能。這個時代變化太大了,大到你都來不及準備好,它就變了,這個變化其實是由技術驅動的,技術變化驅動了生活方式變化,驅動了一系列變化。

不過無論時代怎麼變化,我慶幸自己有一點始終沒變,那就是我始終在做我喜歡的事情。

從某個角度來看,這並不是一個特別寬容的時代,它的寬鬆度不如八九年代,但我始終認為我還是被寬容的一代人,我這麼一個情商低、又不喜歡跟人打交道的宅男,也不能稱之為特別有才華的人,但還可以在這個時代里過上比較體面的生活,這份體面居然還是用自己很喜歡、很任性的方式賺來的。

全天候科技:靠才華立足的你,為這份「寬容」做出了特別的付出嗎?

陳波:肯定比大部分人付出得多,我曾直言不諱地跟我的同齡人或同時起步的人說過,我付出的比你們是要多得多。

剛入廣告行業時,我就很拼,最誇張的時候,我加班到什麼程度,差不多一個月都沒回家,那會正值大冬天,每天晚上最多睡兩到三個小時,好不容易坐趟公車回家時,坐在車上就睡著了,人突然間從椅子上摔醒了,疲成那個樣子。

我不光傻拼,我還時刻惦記著要怎麼往前走,怎麼走出重慶,怎麼進入國際廣告公司,怎麼用最短的路徑坐到創作總監的位子上。我比較快地能想清楚自己要什麼,然後迅速為自己要的東西搭建一個路徑。

全天候科技:為什麼後來你會轉到公號領域?

陳波:我是虛榮心比較強的人,公號之所以吸引我,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你寫的東西能夠很快得到反饋,不斷有聲音告訴你說,你還挺不錯的。

當年做廣告時,你做一個廣告提案,差不多要等半年一年才投放到市場,東西真的傳播出來時,你已經沒有多少振奮感了。

全天候科技:什麼時候開始寫出第一篇10萬+的文章?

陳波:我第一次寫出10萬+的文章,是做「那一座城」時寫重慶一個叫做十八梯的地方。

小時候我經常在那個地方走,後來聽說那裡要拆掉,我感到很不舒服。離開重慶老家十多年了,如今我和這座城市的關係,就是我曾經走過的地方,以及吃過的美食。我當時提出說,斷子絕孫似的拆遷讓人很難接受。

重慶市政府看了文章後很不爽,當地有幾個報紙還專門寫文章來批評我們,說我們抹黑重慶。

我的本意並不是說反對拆遷,而是覺得我們應該參照台北101大廈旁邊的眷村遺址的方式,人全部遷走,但原有建築保留下一部分,這樣好讓後代知道祖輩曾經生活在怎樣的一座城市。

全天候科技:寫公號的樂趣是什麼?

陳波:錢鍾書寫過一篇文章叫做《論快樂》,他在裡面提到一個很有意思的比喻,他說快樂就像大象前面釣的那隻香蕉,大象老想去吃那根香蕉,它就要不停往前走。

快樂它一定是快的,《西遊記》里說天上一天人間幾年,天上的日子高興、快樂,日子就過得很快,而人間的生活苦難重重,日子就過得很慢。

快樂就是那根香蕉,每次只要嘗到一點點甜頭,你就會一直往前沖,大部分的時間其實你都是痛苦的,但一想到前面還有根香蕉,你就覺得各種痛苦都可以承受了。

對現在的我來說,公眾號就如那根香蕉,香蕉一直在那,我就有追逐的東西,我創作出來的東西不一定有很大的用處,但那個創作的過程會帶給你精神上的享受。


全天候科技:你說電影公司的廣告不接,如果有公司找上門來公關你,你怎麼處理這個事?

陳波:如果邀請我們去看片會的話,我們都願意去,但我們不承諾是批評或是表揚,也不承諾或寫或不寫,這是第一個原則。

第二,你拍得好或不好,我們都不會收錢。慾望在品德面前是很容易打折扣的,我沒有辦法杜絕自己的慾望,我只能做一件事,就是先把自己的後路給斷了,當我斷了這個後路的時候,讀者或其他媒體可以監督我。

全天候科技:目前烏鴉電影的盈利模式是怎樣的?

陳波:電商我們會繼續做,也會接些廣告,但我們盡量一個星期只做一次,如果頭條賣了東西就不打廣告了,打了廣告就不賣東西。我們已經測算過,這樣會略有盈利,年底時還能為大家發年終獎。

長遠來看,我的夢想是什麼?肯定是想參與做互聯網影視。一旦電影院空間在網上得以拓寬,互聯網影視作品就會需要一個觀眾入口,一個在網上賣票的窗口,如果互聯網影視的舞台足夠大足夠成熟的話,我們的機會就來了,因為我們很容易把觀眾吸引進某一部片子里去。

全天候科技:商業上有哪些不妥協的地方?

陳波:我們不妥協的地方,肯定不能去推薦假冒偽劣產品,肯定也不能推薦特別不靠譜的企業和產品。

全天候科技:妥協的地方是什麼?

陳波:最開始時,我們不接受客戶改稿,我們寫成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現在我們改成了可以接受客戶三次改稿,這對於我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妥協了。

我離開廣告公司,就是不想受到控制,如今你不得不再次遇到那些博弈,只不過如今我妥協的幅度沒有做廣告行業時那麼大。

全天候科技:如何看待現在的內容商業化環境?

陳波:傳統商業時代,中小型企業的生存靠良好的口碑,哪怕它只在一個巷子里開了一個小店,仍然會有顧客找上門。

現在到了互聯網電商時代,問題出現了,這種中小型企業在淘寶上開一個店,生存的機會很渺小,茫茫產品中,你如果沒有很大的預算去投聚划算那些導流平台,你很難被消費者找到。

這些中小企業怎麼辦呢?他們可能沒有辦法做那麼大規模的生產,來降低成本,去淘寶京東上打價格戰,但是他們若能做出好的產品,在一個不需要比價的公號平台上,跟讀者慢慢講你產品背後的故事,講你為生產產品所花費的心思,讓你的讀者對企業、對企業的創始人、對產品的生產過程有充分了解,然後再讓讀者去做購買選擇和決定。

這樣的電商模式可能是未來中小企業和公號所互相依存的,大家相互取暖,公號沒辦法製造淘寶京東那麼大的流量平台,但可以製造人流,幫助中小企業生存下去。

大企業想弄死其它企業也沒那麼容易,大家還是能找到生存的空間,找到特定的消費群體。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愛范兒 的精彩文章:

無人機送貨有了,MIT 還想讓它成為盤庫小能手
2017下半年顏值做工最好的輕薄筆記本 Air Book值得入手!
當智能語音設備干擾了生活,你是否還會堅持使用它?
《中國有嘻哈》中的最大贏家,為什麼人人都迷戀 Supreme?

TAG:愛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