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門打工，父親藏在房裡不肯出來，開門後我鼻子酸了

我家在農村，家裡一起有三個孩子，我是最小的。二哥和我出生的時候家裡罰了不少錢，八十年代我和二哥一起罰了4000塊，那個時候4000塊對於一個農村家庭來說就是天文數字，為了這筆錢家裡人欠下了不少債，全村人都成了我們家的債主。

父母那時候起早貪黑的賺錢，到我知事的時候才把債務還清，家裡的房子多年沒修繕到了下雨天總會漏雨進來，我們一家五口就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下生活的。

大哥十二歲就在外面幹活，跟著別人學學手藝餓是餓不著，可是掙的錢只夠自己花銷。二哥比我大不了幾歲，他挺聰明的，只是沒把這種聰明用到念書上，高中沒畢業也外出打工了。二哥出門後的第三年，那年我念高二，父親在工地上被機器軋了手，整個右手被碾碎了，工頭賠了一些錢草草了事。

從進醫院起他的神智就有些問題，回到家後的父親鬱鬱寡歡精神獃滯，有時候還會大喊大叫，發瘋一樣的跑出家。嚴重的一次，我和母親找了他兩天才在一間破舊被遺棄的草房裡找到他，他嘴裡一直說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母親不工作了，專心在家裡陪他，而我一心惦記著父親，上學也上不安心，一整年都是如此。成績下來，一向成績名列前茅的我落榜了。這時的二哥和大哥湊了錢給父親看病，只是省里高昂的醫藥費讓家裡負擔不起，不到半個月父親回到了老家。

那段時間我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應該怎麼走，照顧父親的同時我很迷茫。這半個月的治療還是有些效果，父親不再向以前那樣恐懼著往外面跑了，只是嘴裡偶爾還是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但也已經少了許多，父親的葯很貴，而且每天都不能斷，一個月的葯錢就花掉了家裡生活來源的一大半。母親又開始找人借錢了，她只想父親早一點好起來，我們家又成了當初那樣，負債纍纍。

我不上學了，而且也過了上學的時間，儘管有不少專制學校給我寄來了通知書，但那學費讓我不敢看，我知道家裡也沒錢負擔了。大哥二哥都還沒成家，以後花錢的地方一大把，我也不能靠著他們補貼。那幾日，我總是會偷偷的藏在一邊哭，我不想讓家人看到，讓他們心情也不好，可是母親還是看到了。

那天母親拉著我說「沒考好就再試一下，你的能力媽還是知道的，家裡是不富裕，但是媽就算砸鍋賣鐵也要幫你把學費湊齊。」聽完母親的話我抱住母親哇哇大哭，母親摸著我的腦袋哽咽的說「媽對不起你啊！」

一夜沒睡，早起看到了比我更早起的母親，她塞給我一疊錢，整整齊齊的有2000元。我知道她這又和不少人說好話磨嘴皮才借來這筆錢，我又哭了，心裡也做了一個決定。我把錢推給母親「媽，我不念書了。家裡的情況已經很糟了，爸的病也還沒好，很多地方都需要花錢，讀書也是一筆大錢。我不想在成為家裡的負擔，這些錢你還給別人去吧，我想出去打工。」

那天母親罵我求我硬逼著我去讀書，但我始終不肯，她最後無可奈何嘆著氣出了門。

在家裡又待了半個多月，同村打工的張叔說他們那裡招人，趁著這個機會我也就準備跟著他出門。臨走那天，母親給我準備了好多好吃的，眼裡的淚沒停過，讓我外面不順心不如意就回來。母親囑咐了我十來分鐘，我卻沒見到父親的身影，我問母親，母親說父親不舒服在休息，還一個勁的催我走，說別讓張叔等急了。

我這次一走最少都要大半年才回來，怎能不見父親一面，我強行打開了父親的房門，卻見到父親坐在床角垂著頭像是在哭。見到有人進來看了我這邊一眼，我看清了，父親真的在哭。他見到是我慌忙的擦去眼淚，然後拉過睡在了床上背對著我，至始至終不曾說一句話。

看到這一幕我鼻子一酸，眼淚嘩的留了下來，我忍住哽咽，用平靜的生意對著父親的背影說了句「爸，我走了，你在家裡安心養病。」父親的甚至動了一下，但始終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

上了張叔家裡的三輪車，走了一小會後我聽到了父親的聲音「兒呀，爸對不起你，是爸毀了你，爸是沒臉見你啊......」健全的左手不停的揮舞著，聲音越來越小，身影也越來越小，我不敢再看了，怕眼尖的父親看到我臉上的淚，我背過頭默默的哭著。

「爸媽，您們沒有對不起我，生我養我已經是我今生最難以報答的恩情了。我會好好努力，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八年過去了，大哥二哥過的不錯，有了事業有了家，我談了個女友也快要結婚了。父母身體養的很好，但是他們始終不肯到城裡生活，不過就像父母親說的「好日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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