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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井中撈出一具女屍,看清女屍面孔後丈夫對我喊:是你殺了她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許棠七 |禁止轉載

天懿十年,辰國易質子於姜國,以示交好之意。

1

我第一次見到蕭臨時,他正坐在初曉亭內品茗,茶煙裊裊中,面冠如玉的少年隱匿在煙霧中,風姿特秀,宛若天人。

那一刻,我獃獃地看著蕭臨,竟痴了。

我活了十三個年頭,也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也不知是鬼迷心竅還是如何,我竟不自覺地走上初曉亭,喊了一聲:「蕭臨。」

然後趁他抬頭之際,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抓了他的胸。

隨即,一聲尖叫穿透雲端。我被一股力道推翻在地,尖叫的人不是蕭臨,而是我。

我指著滿臉通紅的蕭臨,傻乎乎地問:「你沒有胸,你是男的!」

他悠然地對我翻了個白眼,然後繼續坐在原處啜了一口茶。

對此,我感到非常憤怒,不僅僅是因為被無視,更是因為,蕭臨這個美人,居然是男人!實在是讓我自慚形穢!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襦裙上的灰塵,撐著腰氣呼呼地站在蕭臨面前道:「早就聽說辰國世子蕭臨俊美無比!原來是個繡花枕頭!」沒錯,我就是在挑釁,挑釁面前毫無喜怒的蕭臨。

可是蕭臨也毫不示弱,他眼角略略一挑,一雙眸子中含著幾分諷意:「久聞姜國月吾公主天性頑劣,刁蠻任性,今日一見,所言不虛。」

縱使我再愚笨,也能從他口中這些文縐縐的話語中聽出滿滿的嘲笑。哼!刁蠻任性的我豈能辜負了這個詞!口頭上我爭不過蕭臨,我只好在行動上降服他了。

於是,我二話不說就上前跟蕭臨打了一架,陰險如我,專用指甲劃他那張俊美的面孔,此時面無表情的蕭臨臉上才顯出了驚恐,哦,不止有驚恐,還有難以置信。

我們倆打得難分難解,當然,只是因為蕭臨不斷地在躲我,可我不甘示弱,最終只聽「撲通」聲傳來,我和蕭臨齊齊掉入一旁水塘中,被水嗆了好幾口。頂著水草被宮人們救上岸來,離開前,我還萬分不甘地對蕭臨甩下一句:「繡花枕頭!你等著!」

縱使滿身是水,略顯狼狽的蕭臨站在那裡,仍像是一卷潑墨畫,藍天白雲映襯在他清澈的眸子里,他冷冷地瞪著我,細如美瓷的皮膚上呈現出一道血痕。

這是我與蕭臨的初遇,沒有美好的邂逅,只有可笑的打鬥。

彼時的我正值豆蔻年華,蕭臨恰是束髮之年。

2

蕭臨是辰國送到姜國的質子,只因蕭臨的到來,宮中便傳言四起,說是什麼辰國世子蕭臨,聰穎無比,俊美無雙。

身為姜國的公主,我自視頗高。雖不過十三歲,讀書寫字樣樣精通,騎馬射箭也不輸王室公子。怎地能輸給蕭臨這個辰國世子呢?更何況這是在我姜國的地盤!

姜國王室內,王子頗多,只有我這一個公主,以至於父王對我最為寵溺。我時常把宮中弄得雞飛狗跳,父王也不責怪,於是,我才敢時常跑到蕭臨住的宮內玩耍。

可每次當我興沖沖地找到蕭臨時,他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可偏偏就是這倨傲性子,讓他平添了幾分仙氣。

我在吃了幾次閉門羹後,終於找到了一個好方法,三哥素來平易近人,與蕭臨關係甚好。

那一日三哥與蕭臨相約對弈,我便屁顛屁顛地跟在三哥身後,方才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蕭臨,可他愣是看都沒看我一眼,一雙漆黑的眸子直盯著棋盤。

我百般無奈地在三哥身邊搔首弄姿,要麼捋捋自己的頭髮,要麼擺弄一下衣裳,眼睛輕瞟向蕭臨,都是換著法子引起他的注意。

可蕭臨還是沒有多看我一眼,反倒是棋盤輸贏立現時,三哥一把打掉我捋發的手,惡狠狠地威脅:「月吾!你再在我身邊搔首弄姿,我就把你趕回去練字!」

我看了一眼三哥手中的白子,哼道:「自己棋藝不精幹我何事!」

說完,我就把三哥手中的白子奪過來,放入棋盤一處,猶如扭轉乾坤之勢,棋局難定生死。

三哥笑著直感嘆:「我怎麼沒想到這招呢!」

我冷哼一聲,神情傲慢地望向蕭臨,此時他才悠悠抬眸看著我,好似這些時日來,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瞧我。

就像是獲得無上的殊榮一般,我心裡百般竊喜。

那時我才知,蕭臨這種驕傲的人,只有表現出與眾不同的聰慧,才足以讓他另眼相看。

3

只是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

時常聽宮人議論辰國世子蕭臨待人禮貌有加,父王也稱他謙恭禮讓。只有對我,始終冰冷傲慢的樣子。

對此我感到非常惱怒,為什麼蕭臨對一個宮人都那麼親近,唯獨對我愛理不理。我問好幾句話,他能回答一句,便是莫大的恩賜了。

想我月吾,打小父王寵溺,哥哥疼愛,何曾受過這般冷落。他蕭臨不過是辰國送來的質子,竟對我這般傲慢,須得好好教訓他才是。

於是便在那一天,夜黑風高時,我帶了幾名暗衛,潛入蕭臨的宮中,用迷香迷暈了他,並把他帶回了我的寢宮,將他五花大綁之後,我便翹著二郎腿坐在桌旁,啜飲著清茶,暗自思量著如何教訓蕭臨。

想了一會兒,我就揮手要暗衛上前扒了他的衣服。一旁的斯楚怯怯地勸道:「公主,這不太好吧……這若是傳出去,對公主的名聲有損……」

許是我從前做的荒唐事太多,一旁的暗衛也驚疑不定地看著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我憤憤地將茶盞扔到一邊,指著斯楚的腦袋瓜子道:「你這丫頭想哪去了!難不成我會來一個霸王硬上弓嗎!」

斯楚那小丫頭片子向來被我寵壞了,慌忙跑到一邊,弱弱地道:「宮人們都傳瘋了,說是公主對……世子垂涎已久……」

「夠了!」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更加氣憤地指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蕭臨,「趕緊把他衣服扒了!」

順勢將袖子一擼,我豪氣衝天道:「今天本公主就要替天行道,除了這生得比女人還好看的禍水!」

在我的逼迫下,暗衛們心不甘情不願地扒掉了蕭臨的衣服,我捂著眼睛拿起一件宮裝扔過去,叫他們穿上去。

暗衛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嚇得口齒不清道:「這個……小的穿不得,穿不得。」

簡直笨到家了!氣得我眼睛都懶得捂了,走上前,指著蕭臨:「給他穿!」

於是,一副香艷圖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像是見鬼了一樣蹦起來,慘叫著轉過頭去,腦海里始終蕩漾著剛剛那一幕,膚如凝脂,這四個字,用在一個男人身上居然會這麼貼切。我不禁暗罵:妖孽!

最終,暗衛還是給蕭臨穿上了一身宮裝,隨即,我就把他綁在椅子上。蕭臨雖只大我三歲,但個頭不知比我高了多少,好在我挑了一件十分寬大的宮裝,穿在他身上倒是十分合適,一身華麗宮裝,瓷膚紅唇,闔上雙目,長長的睫毛如同羽扇,風韻斐然。竟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

我著實是嫉妒他的美貌的!一男子生成這模樣!簡直就是禍水!

趕走那幾個暗衛之後,我便叫斯楚將我的胭脂盒拿過來,然後點抹了幾下,笑意盈盈地朝蕭臨那張俊美的面孔上塗抹……

也不知是動作太大,還是迷藥太弱,蕭臨竟醒了。他一睜開眸子,恰好就對上了我邪惡的笑容。

兩兩相對,他的眸光仿若結上一層寒冰,他蹙著眉問:「你在做什麼?」嚇得我手中的胭脂盒一抖,差點掉落了去。

笑話!此時我為刀俎,他為魚肉,他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如何叫我不怒!

我冷哼了一聲,用力抓住他的下巴,笑裡藏刀道:「只是想看看俊美無雙的蕭臨世子,梳妝打扮一番又是何等的美艷呢。」

或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蕭臨咬唇低吼道:「放我走!」

愈是看他這番好強模樣,我愈是不願放他走。我傲慢地抬起頭,看著他:「你終於知道怕了!蕭臨?你若是求我,我便放你走!」

我的刁蠻無理是出了名的,向來被父王寵溺,我早就無法無天。沒人敢像蕭臨那樣待我,如今,他若是肯求我半分,我便能心滿意足地饒了他,我要讓他明白,他所處的是姜國,他就必須得聽我的。

此時燭火閃爍,倒映在他眸中,一絲恨意閃過,他怒道:「姜月吾!」

無盡的屈辱在他眼中閃爍,他的怒吼還未停歇,夾雜著另外一聲厲喝穿透耳膜:「月吾!」

轉頭一看,竟是三哥。

百密一疏,也不知是哪個侍衛告密,三哥知道了此事急忙趕來。

三哥替蕭臨鬆綁後,蕭臨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雙眸子,帶著說不出的孤寂與冰冷。

父王得知此事後,罰我一月不準踏出寢宮半步。說到底,父王是寵溺我的。蕭臨是辰國世子,身份尊貴,受此屈辱,到底是因為他如今身在姜國,身為質子,無可奈何。

4

閉門思過一個月,三哥也時不時來瞧我。他教訓我做的事情實在太過分!怎地能如此兒戲!我只是嘟著嘴巴道:「誰叫他生得如此禍水!」

三哥便笑我,莫不是嫉妒蕭臨的美貌。

一語中的,倒是如此。我咬著嘴唇,眼眶湧出一股溫熱:「不只是格外討厭蕭臨生得如此美貌惹人愛,更是討厭他唯獨對我冷冰冰的模樣。」

也不知為何,三哥就笑出了聲,他拍著我的肩膀安慰道:「你莫不是喜歡上蕭臨了,我姜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喜歡人的方式真是別出心裁啊!」

我趁機將鼻涕眼淚抹在三哥的衣裳上,吸著鼻子道:「誰要喜歡上那個妖孽!」

一個月的時間,倒也的確讓我認了錯。

我在蕭臨宮外晃悠了半個月,想盡辦法跟他道歉,終於在一次黃昏日下時,他原諒了我。

那一日,在宮門外晃悠了許久都進不了門的我,看著高高的宮牆最終下定決心。姜國人尚武,就算我是女孩子,也學了些武功防身。

於是,我使著三腳貓的輕功飛上了宮牆,在跳下宮牆的那一刻,一把利劍橫在我的脖間,削斷了耳後的碎發,我止住心頭的恐懼,望著蕭臨道:「你要幹什麼?」

蕭臨手中的長劍久久不肯放下,他俊美的臉湊到我的耳邊,吹出一口熱氣:「你說,我要幹什麼。」

耳邊麻麻的,一種不言而喻的驚恐蔓延在我的心頭,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蕭臨,或許,或許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我拽緊了衣袖,輕吼:「蕭臨!這是姜國!你敢怎麼樣!」

這通話並沒有威懾到他,他反而變本加厲地湊到我的面前,氣息噴洒,酥酥麻麻。他說:「公主亂闖進來,就沒想到有什麼後果嗎?還是,公主已經忘了上次如何待蕭臨了。」

此時此刻,就算蕭臨帶有魅惑的面容在我面前,我也無心欣賞了,反而被他嚇得一哆嗦,直接坐在了地上,咬著唇瓣哭了起來。

我的哭聲越來越大,原本想恐嚇我的蕭臨也嚇到了,他蹲下來安慰我:「好了好了,別哭了,逗你玩的。」

我反而哭得更凶了,蕭臨皺著眉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坐在我身旁,看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在他的衣袖上,臉上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

最終讓我止住哭聲的是他的一句話,他說:「你再哭我就永遠不會原諒你了!」

話音剛落,我便止住了哭聲,嘟著嘴唇看著他:「你可當真原諒我了?」

他點頭。

然後,我抱著他,朝他雪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5

此後,我便時常和三哥在蕭臨處玩。品茗對弈,好不自在。

蕭臨也時常跟三哥討論國家大事,所指所點,莫不切中要害。三哥也曾贊他,並非池中之物。

原本質子出入是不能自如的,常常會被監視。但自從有了我與三哥這層關係,蕭臨也算是來往自如,有時甚至出宮也不為過。

父王五十大壽之日,宮中熱鬧非凡,大擺筵席,各國使者前來道賀。

彼時,我年華漸長,已是亭亭玉立之姿,身著一身紅裳,描柳眉,點絳唇,煞是嬌柔百媚。

我苦練鴻舞數月,只為在這一日中,展現我最美好的身姿,以及最美好的情意。我承認我是喜歡上蕭臨了,喜歡他時而謙謙如玉,時而若即若離。

他的一切我都歡喜,我也願在這個夜晚獻上一支蹁躚之舞,讓他記得最美的我。我未曾料到,命運所贈予我的,竟是這番場景。

那一夜,燈火乍滅時,十幾個舞者徐徐入場,漫天桃花花瓣降落,幽香輕浮,若有若無。月色輕浮,紗幔繚繞。隨即幽美的旋律響起,隨著音樂舞動曼妙身姿,如同身處在奇幻美境當中。我一襲紅裳,翩然而入,纖細的腰肢柔軟如柳,婀娜多姿。輕歌曼舞,美酒佳肴。

兩座的人們沉浸在一方美色之中,我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不遠處身姿挺拔的蕭臨身上。

我站在中央旋轉,舞曲待畢時,忽然一聲輕叫,隨我跳舞的舞者當中,一名女子傾身跌倒在酒桌旁,酒杯碰地,一聲輕響,碎片扎入佳人皓腕里,男子上前查看,光影浮動間,美目相碰,似是掀開重重迷霧。

一時之間,旋律停歇。我連忙跑到那名舞者面前,看著蕭臨抓著她的手,眼波浮動的樣子,一種不知名的情緒漸漸升起,我輕斥那名女子:「真是沒用!還不下去!」

惱意漸起,那名女子諾諾而退。也不知是因她毀了這場精心安排的舞,或是因她倒在蕭臨的身前,沒來由的怒氣充斥在心頭。

我輕瞥了一眼蕭臨,最終徐徐向父王行禮:「月吾無能,在此獻醜了。」亦有兩座的賓客打圓場,說是無關要緊。父王也沒多作言辭,只道是我的心意他知曉。

離開筵席後,我便叫斯楚捎口信,說是在初曉亭等蕭臨。我置了些酒水,腦海中始終閃爍中舞宴中那一幕,那名女子與蕭臨之間眼波流轉,實在叫我氣憤不已。

我坐在初曉亭喝了第三杯酒時,蕭臨才悠然而至。他奪去我手中的酒杯,問:「怎地叫我過來陪你喝悶酒?」

月華霜地,襲在他欣長的身姿上。我不勝酒力,也不知是醉意還是醋意,我忽地撲在他身上,一襲紅裳格外耀人眼眸,我在他耳邊輕輕呢喃:「蕭臨,待這桃花夭夭之日,你娶了我可好?」

蔥指輕拂他精緻的面容,醉意襲身,我便呼呼在他身上醉了過去。此時,桃花怒放,紅雨紛揚,飄零在肩頭。

6

可當我第二天頭痛欲裂的醒來後,斯楚卻告訴了我一個消息。

她說:「大王將昨日跌倒的舞姬賜給了蕭臨,說是世子已十七歲,需要一名女子常伴左右了。」

我神情恍惚地聽著斯楚一一說道,終是忍不住爬起來換了身衣裳朝父王書房跑去。

我不顧宮人的阻攔,直衝父王的書房。我要他收回旨意,因為我喜歡的是蕭臨,我要蕭臨做我的丈夫,僅我一人所有。

可當我闖到書房前,腳步頓停。

書房裡隱隱傳來的聲音在我心中驚起千層浪,我終是忍不住闖了進去,裡面的人看到我時,口中言語頓時停了下來,我跪在父王面前懇求,在大臣面前甚至不顧顏面,望他收回旨意。

父王只是憤怒地甩袖,道:「你與蕭臨是不會有結果的!他是質子,你是姜國公主!」

我不願,仍是懇求。可向來寵溺我的父王此次卻如此狠心,他讓侍衛將我帶回了寢宮,並命令我從此不能再見蕭臨!我被困在宮內數日,無論怎麼哭鬧也改變不了父王的決心。

三哥前來看我時,我正將上好的瓷器摔碎在他腳前,他疼惜地望了地上瓷器一眼,道:「月吾,你這是何苦呢?」

我轉過頭,不理他。

三哥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在我身旁:「你對蕭臨的心意三哥了解,但是,你莫要忘了,蕭臨是辰國質子,你是姜國公主,或許不久的將來,他會成為我們的敵人。」

我仍是執拗地不理他。三哥拍了拍我的背,道:「蕭臨若是有心,他早就來看你了。」一語道破,莫過於如此了。

我哭倒在三哥懷裡:「為什麼我們身上就得背負國家利益?為什麼喜歡一個人卻不能在一起?」淚水浸濕了三哥的錦袍,他只道,「這是我們生來的命運。」

「如今父王也不許我與蕭臨來往了,只道是上次辰國使者前來,蕭臨有所動作。月吾,你該明白,蕭臨,他不簡單,我們不得不防。」我萬分沮喪,卻又無可奈何。

國家利益橫在我與蕭臨之間,我早就明白我與他是沒有結果的。可是,我不甘心。

聽著斯楚四處打聽來的消息,說那名舞姬名為姝蒔,面容姣好,舞姿撩人,夜夜笙歌,蕭臨十分喜愛。

我氣上心頭,從此斷食絕水。

過了幾日,父王毫無法子,終是允我可踏出寢宮了。

宮中人人風聞蕭臨喜愛姝蒔之事,夜夜笙歌又何嘗不是我父王想見到的一面?他們只希望蕭臨成為那般貪圖享樂,不學上進的兒郎,不僅斷了我的念想,也好少了一個敵國強手。

可妒嫉在我心中生根發芽,我想了許多法子想要趕走姝蒔,可仍是毫無辦法。

終是在那一日打通上下宮人,趁蕭臨出宮之時,邀了姝蒔來我宮內品茶,一通栽贓陷害的把戲,姝蒔偷了我價值連城的翡翠。我憤怒不已,她寧死不屈。憤怒與嫉妒熊熊燃燒,我從未想過我會做出此舉。

理智與情感在相互掙扎,我竟喚人將姝蒔綁到水井旁,將她扔了下去。姝蒔嚇得花容失色地尖叫:「公主!不要!我是大王……」

她話還未說完,我一狠心,就揮手讓人把她推了下去。驚恐的尖叫沒入水中,心如刀絞卻無可奈何。

7

蕭臨一回宮便急匆匆地趕到了我宮中,他俊朗的面容上萬般急切,他質問我:「姝蒔在哪?」

我只是輕輕剝開一顆荔枝,默不作聲。

他忍不住上前抓住我的手腕,眼中寒意漸深:「姝蒔在哪?」

我唇角冷揚地問他:「你當真是在乎她的?」

無盡的妒忌漫延在身心,忌妒到我都忘了我手上殘害了一條人命,我把一切當作理所當然。

我盯著蕭臨,一字一句道:「她死了,失足沒入井中,屍體還在那個院子。」

蕭臨像是瘋了一樣甩開我的手,他咬牙切齒地瞪著我,似有要殺之而後快的心,他怒吼:「姜月吾!我定然饒不了你!」轉瞬,他便匆匆離去,許是去尋姝蒔的屍體了。

這是他第二次喚我全名,我想他必然是愛著姝蒔的。可他不知曉,我愛他如此深,深到會傷及一條性命。他雖說饒不了我,但也毫無辦法,因為這是姜國,他只是質子。

父王得知此事後,當即甩了我一巴掌,生我愛我如他,第一次為了一個舞姬而親手打我,打得那麼狠,一半臉紅腫不已。

可我沒有哭。

8

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蕭臨。

父王將我禁足在宮中,不準邁出半步。他這次真是下了決心的,無論我如何哭鬧也毫無作用。

那件事後,宮人們時常暗自議論,月吾公主為愛痴狂,竟會如此狠毒。

我聽了,也不過只一笑。人人皆知我天性頑劣,刁蠻無禮,此舉又有何訝異的?不過是殺害了一條人命罷了。

可我不曾知曉,近乎一年時景,宮外已是翻天覆地。短短几年,辰國愈加強盛,與姜國局勢愈加緊張。

那夜,我執筆正在練字,忽聞一聲輕響,燈光乍滅,身後一個溫熱的氣息道:「護我出宮。」縱使他掩飾了聲色,可時時被我放在心頭的聲音又如何聽不出?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色,只嗅得到濃厚的血腥味。我將他帶到暗道處,這個暗道曾是我數次頑劣逃出宮外的地方,當初,我就曾帶蕭臨出過宮。

那人順著夜色逃走,我不動聲色地擦拭掉血跡,侍衛們追到宮內來時,我鎮靜地問他們:「所為何事?」

侍衛神色暗沉,低聲說了句話,卻讓我癱軟在地(原題:《陌上逢卻再少年》作者:許棠七。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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