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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爭霸:2000年前的搞笑大師,服氣!

文/陶不白

生活中不能少了歡樂!歡樂卻彌足珍貴不可多得。比如說聽個相聲、看個小品,有些時候還得大把大把花銀子;可等笑過之後,想來似乎又什麼也沒有得到,空落落。很快又因為生活的瑣事或者工作的壓力,重新拾起愁悶抑鬱的心緒。這是咱們一般人的歡樂,沒啥實際效用不說,保鮮期還不長。但在不一般的人手裡,歡樂或者說搞笑卻能辦成大事,還不止一件。這樣的人,史書上記載了好幾個。其中一個最著名的,筆者稱他是2000年前的搞笑大師。讀他的故事,既讓人忍俊不禁,又令人不得不服!那句「搞笑我們是認真的」用在他的身上再合適不過!

究竟是誰呢?就是淳于髡(音坤)。淳于髡是戰國時期的人物,主要活動於齊威王田因齊在位時期。他是齊國最高學府稷下學宮元老級別的人物,同時也是齊國外交戰線非常得力的一位重臣,另外他還是一位門生超過三千人的一代宗師。這就是淳于髡!這樣的身份,他真的是搞笑大師嗎?答案是肯定的!並且,他能取得這些身份,他的搞笑功力功不可沒。

說兩段故事吧!就兩段。

齊威王田因齊是田齊的第四代君主,在位時間是公元前356年到320年,總計36年。田因齊繼位之初沉湎於酒色不能自拔,每天晚上都「好為淫樂長夜之飲」。此時的齊國,雖然經過田和、田午的革新,但尚未從姜齊末代的亂局中走出來,國力積貧積弱。莫說韓、趙、魏三國在田因齊繼位之初兩次聯兵攻打齊國,就連魯國、衛國這些小小諸侯國也敢摸齊國的屁股。這讓齊國上下非常惱火。更惱火的是田因齊整天躲在深宮,根本不管國家大事。被別人打了,要麼跑去跟人家談判,要麼就關起門大修長城。

淳于髡作為齊國稷下學宮的元老,又掛著上大夫的官銜,他沒辦法就這麼放任不管。他決定用自己的方式勸諫田因齊。有一天,淳于髡入宮拜見田因齊,問道:王上,國中有一隻大鳥,棲息在大殿上,三年不飛也不叫,王上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這是隱語。淳于髡是一位善於使用隱語的大師,這一點田因齊清楚。也就是說,淳于髡問的這個問題跟鳥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把他的隱語翻譯過來,就是:王上,您整天這樣沉迷於酒色之中,三年時間一點作為都沒有,您究竟有什麼打算呢?田因齊聽明白了淳于髡的話,回答道:此鳥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於是,田因齊終於站起來、走出來收拾齊國的爛攤子。首先為了整頓吏治,他樹立了兩個典型。一個是即墨大夫,這個是正面的典型,田因齊不僅加以重用,還賞賜了即墨大夫萬戶的封邑。另一個是阿(城)大夫,這個是負面的典型,田因齊把阿大夫活活給煮了。重賞重罰,賞罰分明,這就肅清了齊國官員體系中弊病,使得各項國政執行起來快捷高效、暢通無阻。如此,也就穩定了齊國的內政。內政既穩,就要對外用兵。用兵的對象是西邊的趙國、魏國以及衛國。在濁澤這個地方,齊軍打敗魏軍並且圍困魏惠王魏嬰。不得已魏國獻上觀城向齊國求和。當時的魏國雖然一直走在衰落的軌道上,但畢竟還是三晉中的扛把子,在戰國七雄中也還排得上號。魏國都已向齊國屈服,趙國、韓國、衛國、魯國等等也都聞風喪膽、望風披靡,紛紛交還過去九年侵佔齊國的城池。

這是第一個故事,發生於公元前348年。這一年是田因齊繼位後的第九年。齊國從此站立起來,成為東方的霸主。接下來田因齊在位的二十多年裡,沒有哪個國家再敢隨意對齊國動刀動槍。

大概在田因齊振作起來後一二年(筆者估計),田因齊派遣淳于髡出使楚國,並且讓淳于髡帶去一隻鵠(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鴻是大雁,鵠是天鵝)作為禮物送給楚宣王熊良夫。淳于髡高高興興地去了,可沒想到剛走出城門,一不小心那隻白白的天鵝就飛走了。於是只好拿著個空鳥籠子,費盡心思編造一段謊言去見熊良夫。

淳于髡到楚國後,熊良夫在大殿上接見他。淳于髡對熊良夫說:齊王讓外臣來向大王獻天鵝。經過有水的地方時,外臣擔心天鵝口渴,就放它出來喝水。沒想到,剛一放出來,它就飛走了。這是齊王獻給大王的禮物,非常貴重。外臣本來想刺腹或者勒脖子死了算了,可又怕別人認為大王因為一隻鳥兒使得士人自殺,有損大王的名聲。外臣又想到天鵝這種鳥是很常見的,不如在路上再買一隻差不多的替代;可想回來,這是在欺騙大王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最後,外臣又想,還是逃到其他國家去吧,免得遭受殺身之禍;可又害怕楚國和齊國因此而鬧得不愉快。想來想去,都不是個辦法,現在外臣只好來拜見大王,把事情說清楚,然後請大王責罰。

這一番話,說得非常漂亮。是淳于髡在路上想好了的。假設是你,聽了淳于髡的這番話後,還會責罰他嗎?想必是不會的,反正如果是筆者,肯定不會。推己及人,熊良夫最終也沒有責罰淳于髡,不僅如此,還對淳于髡非常欣賞。熊良夫說:善,齊王有信士若此哉!說完,重賞淳于髡,賞賜的金銀財寶比有天鵝時還要多上一倍。

這是第二個故事,記載在《史記·滑稽列傳》。這裡,插個題外話。雖然這個故事記載在《史記·滑稽列傳》,但卻並非出自太史公司馬遷筆下,而是出自一位自稱是「褚先生」的人之手。這位褚先生,名叫褚少孫,是歷史上續補《史記》的第一人。所以,現在我們讀《史記》,在不少地方都能看到「褚先生曰」的字樣,這個字樣之後的內容就都是褚少孫所寫。褚少孫可能大家不熟悉,褚遂良熟不熟悉?褚遂良是褚少孫的後代。

這第二個故事,似乎比第一個故事更加有趣。在這個故事裡,淳于髡的聰明才智和搞笑本領得到了充分的展現。而他的這種搞笑,絕非逗人一樂、博人一笑這麼簡單,它還解決了國際問題,完善了國際關係。不得不說,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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