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佛,我們的愛活在紙上
仰佛
在我還沒有資格變成一把灰之前似乎應該給世人講講——這塵世的庸俗和我日益厭倦的因果而他們俗不可耐的疑問:為什麼會這樣?已經變成三個春天的雨水他們惶惑的眼神中最明亮的一瞥被綁在一個事先安排好的結局上你抽著「帝豪」牌香煙,火化著一個又一個漆黑的夜晚一根一根的左邊的肋骨抵痛你的心臟和脊背白牆上的佛像與你互相對視你倒出一杯酒,望著佛出了一個划拳的姿勢而輸的那個人,總是你
星空
對星空的著迷,與黑夜無關你的光經過我時,瞬間又隕落,消失我守望的地平線,變成天與地咬緊的牙關我在夜裡創造上帝,與你對視你化作不清之物來誘惑我你變成佛的目光來穿透我一顆顆閃爍的星星,被我含在嘴裡成為舍利子,成為化石為我獲得某個恆定或永遠從草原到沙漠,從戈壁到雪山用我的眼,荒的夜,為你潑濺流星雨移動,守望,孤獨,流浪,這如歌的行板蒼穹之下,你我在冥想中醒來,睡去如一尊佛,瞬間安住,又瞬間失去在這樣的抽象中,我開始剔骨,剝削自己身體一點點變輕,我不再承認這沉重的肉體人類的白眼看著黑夜,星河浩瀚存在與虛空,身心消融一併消融的,還有你我
站在銀河系裡的女人
七月的夜,荒蕪的銀河有著前世的混沌,天地乾坤混在一起無晝夜寒暑風雨雷電也無草木山川禽獸人這是夜晚,一個月牙兒掛在天空的夜晚一隻喜鵲站到石榴樹上,四處張望的夜晚一個仙女的髮絲遺落在人間的夜晚這是一個女人的夜,她站在銀河系裡俯瞰一群人在熱鬧非凡的人間她看見大街小巷,紅玫瑰如火如荼她聽見,男男女女甜言蜜語謊言已經走了很遠,夠繞銀河系幾圈她正計算著一個距離,一個男人走向他的距離她這麼算著,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人間離她那麼近她的心萬次沸騰,裙角無風在這樣的秋夜裡,人間天堂她,各取一半
我們的愛活在紙上
習慣在秋夜裡鋪開紙張接下來,便是在紙上鋪開你我其實,我們都很單薄紙,一撕就碎,一戳就破熱衷畫畫的人,有葡萄,柿子,各種秋果我都拿給你看。看哪,多麼鮮艷的色彩!而我與你,卻只有黑白這世間顏色的分配,似乎都是計算好了的是的,我願意你從紙上走下來帶來春天的色彩,多雨的,或者陽光的我也不必慌張,與你在大地上一次次復活用人的尺寸,讓生命壽終正寢我們的愛,註定要活在紙上變成詩,變成別人嘴裡傳唱的故事當我的墨一遍遍皴染白紙時我彷彿看見,一個執著浸在筆下的信仰
我是誰
女神,老妖,窮鬼,富豪,市井庸才愚昧,智慧,糟糕,美好,人間信仰它們在我的體內隱秘匯合,分開在我獨處時,它們紛紛前來撕扯我是誰我見過我的肉身對我的殘酷折磨也見過我的靈魂把我撕成碎片我是誰為此,我為自己虛構了一段前世在一座香火清靜的廟宇里我盜走了佛的一個眼神當我今生第一次看見你時,我聽到佛說:你把自己領走吧!你回來了,靜止得像一幅畫我們對視,止語我撫摸你,指甲陷入你的身體我明白,我的肉身枯成一把白灰的那天你也會不知去向 (——八月收到惠姐寄來的油畫)
52度——贈惠似
52度,她並不是一個善飲的女人這個數字,讓她咳嗽了一聲本身她的肺部還做過手術如果秋天的氣溫有52度,或者一個人的體溫也有52度,會如何她去房間里,找出一個紙盒曾裝過52度的五糧液現在,她用來包裝一幅油畫是她自己的作品,寄給遠方的一個女子繪畫,讓她的雙手沾滿了生活的顏色她肺部有過缺口,畢竟活著的氣味過於濃郁,以至於她,被歲月吞進來又吐出去日子,曾揮發出52度的烈性也曾散發過52度的香氣在她的安排下,油畫中的女子已坐上高鐵,眼神篤定,披著52度的盔甲穿過珠江、湘江、長江和富饒的江漢平原52度,熱烈而滾燙,醺得那畫中的人突然從畫里走出來,有了醉倒的願望文:老沫
誦:中庸.大道圖:阿非星空團隊、惠似、老沫
誦者簡介
中庸·大道自嘲:大道是一愛玩兒的老頭兒。年輕時拉過8年小提琴,考進戲曲學校學過花臉。唐山大地震被埋壓在廢墟下面7個小時,撿了條命。後來在大學學機械工程,研究生又鬼使神差學的政治學。大學從教21年,還去歐洲的名牌大學做過高級訪問學者。結果不好好訪問竟在國外的電台做了幾個月的兼職DJ。在國內也主持過很多電影首映式。 這傢伙玩瘋了。儘管現在跟機關里工作。可最喜歡的還是碼字兒讀字兒玩兒。 最喜歡說的一句話是:撒著歡兒地活!
老沫曰:這麼多年,我的靈魂一直是個孤獨的漫遊者,大片的雷聲憋在腹腔,一個緘默的靈魂從這裡經過。因為愛上人類,我把自己拋向了這裡——《文味》。
本期誦讀,來自大道君的友誼,他無私地傾情演繹,這是他前陣子在一次高鐵旅途中突然撞見了我的那篇小詩,於是當下就地朗誦了。當我打開音頻時,能聽見裡面旅客的聲音,塵世的嘈雜彷彿是內心寧靜的背景。後來聽他說,他當時朗誦時還配了動作,我聽完大笑。一種心外無物、物我兩忘,投入與專註,令人心生敬意。我看見那列高鐵的車窗外,陽光探進來,摩挲著我的文字,像佛陀溫暖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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