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原創之家‖胡理娟 憶外婆

憶外婆

作者簡介

小古月，本名胡理娟。愛好廣泛，但最愛寫作。願在源源不斷的文思才情中為躁動的心靈尋一席安憩之地。

農曆七月是個很特殊的月份，因為除了充滿浪漫主義色彩的七夕節，還有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七月十五「鬼節」，也叫中元節。這一天，家家戶戶都會燒包錢給已故的祖宗，還要準備三牲祭品。當紙錢被柴火燒得「噼噼啪啪」作響時，人們開始默念逝去的親人。這時 ，我會特別思念我的外婆。

小時候，暑假是我特別開心的日子，又可以到外婆家了！我和妹妹拖著涼拖鞋，「噠噠噠」 翻過家門口的山坳，飛奔到村口的馬路上，越過三角店那邊的小山坡，一跳一跳就可以跳到外婆家對面那排房子邊的小路上。

從那兒望過去，一個熟悉的身影躥入眼帘：瘦削的身影，短短的黑髮，深陷的眼窩和大眼睛，緊閉著的薄嘴唇。每次去，這個身影就在小道旁的樹蔭底下等著，待我們回家時，她又在馬路旁陪著我們等車。

小姨說，外婆年輕時，是一個很標緻的美女，大眼睛，高鼻樑，瓜子臉，櫻桃小嘴。所以，面對著中年的她，老年的她，我會無數次幻想她新婚時青澀絕美的模樣，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就是現在最時髦的一個詞語了：女神！我想在其他兄弟姐妹心中她的位置也是這麼高吧！

她愛潔凈。無論房子是未粉刷的土磚房，還是後來粉刷一新的水泥石灰房子，從院子里，走廊上到房間的每個角落，包括那種架幾根木棍子，底下一個大坑的老式廁所，都被她打掃得一塵不染。

她善安排。每天天蒙蒙亮，她就起床了，擦桌掃地做早餐樣樣不落。不管前天晚上房子被我們姐妹折騰成什麼樣子，第二天早上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擺得整整齊齊的桌椅和傢具，吃到香氣撲鼻的早餐。無論多忙，四點便是外婆開始燒熱水的時間了，一捧捧柴火放進灶里，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過後，十五分鐘左右水就燒開了，舀水、倒水、摻水，幫孩子們洗澡，一陣忙乎過後，差不多五點了便開始煮飯切菜。到六點半時，全家人穿著潔凈的衣服，吃得飽飽的坐在乾淨的院子里愜意地享受餐後時光時，她挽著洗衣桶準備到小河邊將衣服再清洗一遍。

她關心他人勝過自己。每次吃飯，大家吃得熱火朝天，她卻總是躲在柴火灶的後頭靜靜地吃著。她總問別人有沒有吃飽，其實可能是自己沒吃飽。她病得很重，卻裝著什麼事都沒有，仍在操心著送點小孩子衣物給她那未能添上孫子的老閨蜜沾沾喜氣。就算病得奄奄一息了，也在跟通宵照顧她的我說：「妹崽，害你一夜睡不好有過的啊！」

她贍養老人盡心儘力。九十高齡的曾外祖父即將離去前，你走進他的房間里，潔凈的地面，洗凈晾曬好的被窩，老人身上穿的衣服，無一不散發著陣陣香味，而你根本不知道她每天除了盡心儘力服侍老人吃飯，還得有多少精力管理好老人的個人衛生。她就是這樣，從來不會主動提起功勞，但旁人一眼便能看到她的用心。

她辛辛苦苦帶大兒女後，又忠忠實實帶大外孫，孫子，牽掛著身邊的親人鄰里。她的心臟病早有跡象，只因條件有限，兒女們各有負擔錯過了最佳時機。也不知她究竟痛了多久。她堅強地活著，一心照顧大家。

可是，外婆在應該享受的時候離開了。那天弟弟告訴我噩耗，我傷心地無法接受，嚎啕大哭後恍恍惚惚了，外婆怎麼就走了呢？她靜靜地躺在那兒，雙眼緊閉，膚色蒼白，手指的骨節高高凸起，全身乾瘦嬌小得如同一隻小鳥兒。她一手帶大的後代們圍著棺木泣不成聲，恨不能讓時光倒流，讓心底的遺憾少些，再少些。

這些年，我一直深深地思念她，無數次夢中見到她喜不自勝，醒來時黯然神傷。我懊悔不能在她有生之年多去看看她，陪她說話，陪她散步，陪她做家務……

終究無法彌補了，我只能每年中元節多燒紙錢給她，多麼期待她泉下有知。外婆，我想您！您還好嗎？

本期圖片：網路

蘋果手機長按下圖二維碼輸入任意金額

務必在添加留言處寫上自己及作者姓名

點擊展開全文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