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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學會撿罐子

二零零伍年八月份的六日,咱們的魔童兄弟出現在東莞市厚街鎮河田第二工業區裡面的「鑫元藥店」中。那時的魔童兄弟手裡拎著一個塑料背心袋,袋子上印著一家時裝商行「潮軒時裝」幾個字,是一家親戚開的時裝商行的店名。袋子裡面還裝著個人履歷以及各式各樣的畢業證書及資格證書。而令人感到意外的卻是這個袋子裡面還同時裝著兩個被咱們的魔童兄弟一腳踩扁的易拉罐,其中一個是「雪碧」的罐子,另一個是「可口可樂」的罐子;一個是咱們的魔童兄弟自己掏腰包買的二元伍角一罐的汽水喝完之後,一腳踩扁的;另一個則是咱們的魔童兄弟順手從地上撿到的易拉罐。

那個時候的咱們的魔童兄弟正在努力地爭取一份駐店藥師的職位,然而坐在老闆的面前回答著老闆的提問之時,總是覺得極其地不自然,因為除了背心袋裡面所裝著的兩個易拉罐之外,身上口袋裡面還另外地裝著兩個易拉罐子,且還是從地上隨手撿拾到並一腳將之踩扁的。這個樣子地難堪地坐於老闆的面前,好在老闆也只是隨意地望了一眼袋子,然後咱們的魔童兄弟就此而謀得了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於街道上隨手拾取一個罐子,並一腳將之踩扁,後納入口袋當中的舉止,倘是於英美等發達國家,想是不會招惹來許多路人的側目而視的。如咱們的魔童兄弟也是一出國留學的「海龜派」,搞不好還可以將之當作「美德」一樁,大假「勤學儉工」之名而大肆渲染上一番,可惜的是咱們的魔童兄弟是個中國人來著的,並且還是個意志力不甚堅強的「外國文化」的抵制者。

深受現今的國人當中的「小資階級」所愛戴的,香港的銀幕流氓星仔,在其的一出影片當中如是地向咱們的國人灌溉著這樣子的地一種「節儉」理念,言道一萬元錢就是一千萬個易拉罐,直讓人耳目一新地噴飯而出。自然,銀幕流氓星仔的擁護者們,絕大多數都是些衣冠楚楚的二腳獸來著的,對於流氓星仔偶爾從口中吐出的一根兩根象牙,也是不甚在意的。想來也是不甚明了咱們窮苦人民的生活窘迫的,大概也只是將之當做笑話一句而一笑置之的吧?然而深切流氓星的戲中台詞,也是不難了悟到「財富是要經由一分一毫慢慢積累起來的」這一個撲不滅的真理,只是那些擁簇著流氓星的所謂的「精英人仕」當中,男盜女娼的的確也是不計其數的,絕大部分的人都僅僅只是單單地依靠著明火暗劫等許多穿堂入室的方式來斂積財富,是以流氓星仔的一句看似比較著人樣的良言玉語,反倒而成就了取悅於「二腳獸」們的幽默感。

在東莞未找到工作之前,咱們的魔童兄弟一直寄宿於赤嶺的小舅家中。小舅在陽明路臨街的位置上開了一小間的小賣部,閑來無事之時,咱們的魔童兄弟也喜歡坐於面街的小賣部前,看著街對面的好友曉明兄弟搖「珍珠奶茶」賣。那時咱們的魔童兄弟受到了曉明兄弟的影響,竟學會了於街道當中與那些以拾為生的人們爭奪著拾撿一個塑性瓶子與易拉罐。

曉明兄弟嚴格點兒來說,咱們的魔童兄弟是要將之稱呼為「舅」的,這當中的一層遠親的蔓藤倘若拉扯起來細細地數過的話,恐怕也是要有幾十米長的排序方式的:他是我娘舅的妻子我的舅母的堂弟來著的。然而咱們的魔童兄弟素來懶惰,又因曉明舅的年齡反倒而要比咱們的魔童兄弟來得小,於是也就省了許多的事由,直接地稱呼其名字了。

原先的曉明兄弟與咱們的魔童兄弟是同一家百貨商場「茂升百貨購物廣場」的員工,都是當理貨員的,曉明兄弟掌管的是爐具的貨架,而咱們的魔童兄弟負責的則是散裝的食品區。同事一年之後,咱們的魔童兄弟辭職走人,於咱們的魔童兄弟離開茂升百貨購物廣場的幾個月之後,商場的老闆少明舅便清盤不做百貨生意了,將場地轉租給了其他的人去做手機,藥店,以及服裝生意,從而成為了一位坐收場地租金的「新時代地主」。原先的茂升百貨購物廣場的員工們也就紛紛失業下崗四處做飛鳥狀散了。

幾年後的今日里,咱們的魔童兄弟重返東莞赤嶺,卻發現了曉明兄弟於街道旁擺佔了一個攤位,正在很努力地搖著不是多麼正宗的「珍珠奶茶」,「珍珠奶茶」攤位上的手推車車身上面還列印著「第X家連鎖珍珠奶茶分店」以及各式各樣的奶茶的價格表,有一元一杯的,也有五元一杯的,可惜到了實戰階段的時候,一杯「珍珠奶茶」的實際價格也不過只是一元錢罷了。白天閑時幫小舅的小賣部賣礦泉水,有時也會偶爾地客串了曉明兄弟的位置,替他搖「珍珠奶茶」賣,過足了自己當「老闆」的癮。而令咱們的魔童兄弟大跌眼鏡的卻是:從前很是愛面子的曉明兄弟每在聽到「咣」地一聲易拉罐落地的響聲之後,也會快上步地走上前去,搶在拾垃圾的人之前,將那個剛落地不久的易拉罐彎腰拾起,且還是一腳踩到底地踩扁易拉罐。其拾撿易拉罐的專業水準及其的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神態自若的表情,常常地讓咱們的魔童兄弟感動不已且很受「教育」。

每至晚上,咱們的魔童兄弟都與曉明兄弟倆個人,睡在從前的百貨商場如今同樣是由親戚開的「潮軒時裝行」裡面。每隔兩天的深夜臨睡之前,曉明兄弟都會照例給他的那個女朋友,咱們的魔童兄弟未來的舅母打電話,情意綿綿地悠遠久長。那個自好幾年前就與曉明兄弟交往至今的女同事,和曉明兄弟來自同一個村落,都是廣東普寧湖尾姓辜的,傳說他們在未曾外出至此地之時,還是老同學老相識來著的,按咱們的魔童兄弟的另一些好友們的說法便是:「早已姦情敗露!」其實於咱們的魔童兄弟看來,卻是一點也不足為奇的,但凡是在外地經商的潮汕人,其所僱用的員工,也大多數皆為其家鄉拉出來的自己人,就好似是一根番薯藤上的番薯,常是一拉就長長地一大串。

那個曉明兄弟的女朋友,與曉明兄弟的感情非同尋常,雖說是未來的堂舅母的長相極其一般,卻也是難得曉明兄弟的用心良苦,交往的時間竟也長達好幾年。從前商場里的同事們多是為曉明兄弟不值,說是曉明兄弟長得俊著來的,卻找了一個長相馬馬虎虎的女朋友,而曉明兄弟的性子也是個溫和人兒來著的,也是不愛多做無謂的爭辯,只輕輕地一笑,便將他倆的戀情給維持了下來,且還是一維持便好幾年。此番咱們的魔童兄弟回到東莞來,於深夜闌靜的倆人對聊當中,頃聽了許多曉明兄弟所頃倒的苦水,其中更是少不得家庭的窘迫以及與他的女友之間的許多爭執。於言笑當中的魔童兄弟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問曉明兄弟:為何不另外再找一個?誰料得那曉明兄弟竟是認認真真地回答了一句,說是不願像他人那般地將女友當作了破舊的衣物一般地隨意置換,又說是怕麻煩,直說得咱們的魔童兄弟不由地產生了許多的慚愧之意,又是欽佩於心地。也是在那個深夜裡,曉明兄弟在打給他的女朋友的電話當中,也不知是說了一句什麼樣子的話來著的,他那女友竟一下子地突然於電話的揚聲器中痛哭失聲,迷糊當中的咱們的魔童兄弟只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曉明兄弟正在賣力地安慰開解著她:我這不是每天都在早起擺賣嗎?賺不到錢我有什麼辦法呢?總會有賺到錢的那一天吧?……

那時的曉明兄弟正處於極度的困境當中,困此心情也是頗為不佳的。前幾日的夜裡正擺賣著「珍珠奶茶」之時,冷不防地倆名城管人員駕駛著摩托車而殺至,其中的一名城管人員還手捏著一把大鐵鎚,不問情由地朝冰箱上砸去,冰柜上面隔熱的兩塊玻璃就此而被毀,整整花了三百多元才重新安置上了兩塊玻璃。廣東人習慣將晚上於街道兩旁擺賣攤子的小販稱之為「走鬼」,其意也即是源出於此,因是要時刻警惕著城管人員的驅趕,於是便也就有了一種打「游擊戰」的感覺。然而曉明兄弟卻又總是心裏面不服氣地,因他所擺賣的攤位是有向城管繳納每月三百元大洋的管理費用的,到頭來還得被城管人員給砸了一回,總是難免心裡頭受了委屈及弊了一口氣。後來又託了人向城管去詢問個究竟由來,卻道是要讓他再繳上個八百元人民幣的,方可免了下次再發生類似的鐵鎚砸冰箱的事件。而那時的曉明兄弟又恰逢山窮水盡之際,正在為這一筆從今之後可以免其心驚膽跳的金額而一籌莫展,此番的女友突然間從電話的揚聲器中冒出哭聲來,大概也是因為這一碼子的事吧?突然間地感到了曉明兄弟在彎下腰去拾撿那一個易拉罐的份量,於深夜的靜寂當中聽來,有種隱約的心傷。

六日的面試之後,咱們的魔童兄弟快步地走出了「鑫元藥店」。從厚街的河田第二工業區搭摩托車到外面公路旁的公交車站,需要五元錢,並且還是據說的,摩托車搭客仔們的行規,上了摩托車之後,無論其距離的遠近,但凡起步,價格都是五元大洋。而從公交車站改搭公交車到赤嶺工業區,則是需要二元大洋。整個返程的車途費用也就是七元錢,當然,倘若是與摩托車搭客仔們討價還價的話,或者還可以節省下二元錢,也即是整個返程的費用摺合起來僅為五元錢,其間所需要的時間大約為半個小時,而如果是改由步行返回赤嶺工業區的話,所需時間亦也不過只是四五十分鐘而已。咱們的魔童兄弟避開了那些摩托車搭客仔們的糾纏之後,直接地選擇了以步行的方式返回,同前來面試應騁時一樣地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步行的方式。

半路上遇到了三個正在喝飲料的人,一路盯梢過去。結果第一個人在喝完飲料之後,將罐子置放於自己的腳下踩扁了,又拾撿起來放入他自己的口袋當中;第二個人的罐子在仍未落地之前,便早已經被尾隨而至而又搶先於咱們的魔童兄弟一步的人給隨手接了過去。更要命的是:最後的一個被盯梢的對象,他…他…竟然…被咱們的魔童兄弟給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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