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性淳正：為朋友安危敢於承擔責任的司馬光

德性淳正：為朋友安危敢於承擔責任的司馬光

蘇東坡稱讚司馬光「忠信孝友，恭儉正直，出於天性。自少及老，語未嘗妄，其好學如飢之嗜食，於財利紛華，如惡惡臭，誠心自然，天下信之。」司馬光是一個敢於為朋友的安危承擔責任的好漢子。特別是在與龐籍的忘年交上，更表現出了司馬光德性淳正的人品。

司馬光隨龐籍在河東路任職期間，宋朝和西夏處於休戰時期，但他並沒有放鬆警惕，而是深入民間聽取當地人意見。并州鄉貢進士劉邕對邊事很有研究，寫成《邊議》十卷，議論很有見地，司馬光便予以推薦。

司馬光認為絕市和修建堡壘的辦法，有利於保護邊界地區安寧。於是，一面禁絕邊民和西夏互市，一面決定修堡。正在這時，帶兵將軍郭恩，乘酒出擊西夏，結果大敗而歸，自己不得已而自殺。朝廷御史審理此案，龐籍一人承擔了責任。事後，龐籍被解除了節度使之職，貶謫知青州（今山東青州）事。於是，司馬光向皇帝連奏三狀，奏明龐籍是聽了他的意見才決定修堡的，說明龐籍完全是出於「欲為國家保固疆圉」的本心，「發於忠赤，不顧身謀」，因為「過聽臣言，以至於此」，應當「獨臣罪，以至典刑」。而當龐籍得知司馬光要為自己辯解時，就又上奏章，引咎自歸，請求免除司馬光之罪，使司馬光沒有受到任何責罰。

龐籍與司馬光這種互相支持、互相愛護的忘年之交，實在難能可貴。在後來的仁宗嘉祐八年（公元1063年），龐籍死後，司馬光不忘龐籍對他的大恩，待其家人如自己的親人。

嘉祐三年（公元1058年）司馬光遷開封府推官，賜五品服；嘉祐六年(公元1061年)，擢修起居注。司馬光堅決推辭，連上五狀，他認為自己「實非所長」，但宋仁宗一直不收回成命。

不久，宋仁宗下詔，遷司馬光為起居舍人，同知諫院。任職五年期間，司馬光前後上奏疏一百七十餘份，先後向仁宗上書「三言」、「五規」，多次上書宋仁宗解決繼嗣的問題，宋仁宗也覺得司馬光真心為國家社稷考慮，遂將奏摺轉至中書省。司馬光親自到中書省催辦，直到趙曙被立為皇太子。

司馬光四十四歲時，擢為知制誥，但司馬光不願就職，他認為這是一個掌管起草詔令的差事，不是他的特長。為此，他在嘉祐七年（公元1062年）三月，連上九《辭知制誥狀》，說明不適宜任此職務；仁宗皇帝收回詔令，改授天章閣待制兼侍講，仍知諫院。

嘉祐八年（公元1063年）三月廿九日，宋仁宗病死，四月趙曙即位，是為宋英宗。兩宮矛盾加劇，司馬光看到這種情況，四月十三日進《上皇太后疏》，四月二十七日進《上皇帝疏》，力陳國家當務之急應君民同心、內外協力的道理。六月二十二日，他又上疏指出：「金堤千里，潰於蟻穴；白璧之瑕，易離難合。」皇帝沒有太后支持「無以君天下」，太后離開皇帝「無以安天下」。十一月二十六日，又寫了兩封章奏，一封給曹太后，一封給宋英宗。在奏章中，講歷史，擺利害，曉明大義，從全局出發，苦苦相勸，終於得到效驗。加之英宗的病情也有所好轉，使曹太后和宋英宗的矛盾趨於緩和。

司馬光為消除太后和英宗之間的矛盾，在一年多時間裡，前後共上奏章十七封。在五年的諫官生涯中，除了關注社會上層，幫助朝廷解決好皇位繼承和皇帝的修身要領、治國政綱等關係國家命運的大事外，同時也把注意力放到下層人民身上。他發出了關心人民疾苦，減輕人民負擔的呼聲。他在《論財利疏》中指出：當今天下最苦的是農民，因為「農民苦身勞力，粗衣粗食，還要向政府交納各種賦稅，負擔各種勞役。收成好的年代，賣掉糧食以供官家盤剝，遇到凶年則流離失所，甚至凍餓而死」，建議切實採取一些利民措施。

司馬光反對宮中宴飲和賞賜之風。仁宗死後，英宗將仁宗價值百餘萬的遺物頒賜群臣，司馬光也獲得近千緡。但他從自己做起，將自己所得賞賜交給諫院為公使錢。

英宗治平元年（公元1064年），司馬光上奏章，他認為在邊防組織「義勇」，使百姓「骨肉流離，田園盪盡」，給百姓帶來無窮苦難，希望朝廷審察利害，罷此事。當朝廷不採納時，他又寫第二封札子，並親自上殿面見英宗，他說：要防邊必須從將帥軍政著手，一味拉夫湊數，只能是「徒有驚擾，而實無所用」。英宗這次略有所動，並把札子送中書省和樞密院商量，但一經商量，方知此事擬議已久，難以更改。他又連上六疏，並和宰相韓琦進行辯論，韓琦雖然無言以對，但手中有權，司馬光也拿他沒辦法。這次諫言失敗後，司馬光連上五狀要求降黜自己。

治平二年（公元1065年），朝廷任司馬光龍圖閣直學士，但仍留任諫職。司馬光因對諫官徹底失望，藉機連上三狀，要求不當諫官，他在奏章上說：「臣從事諫職，首尾五年，自本朝以來，居此官者，未有如臣之久。臣資質愚戇，惟知報國，竭盡朴忠，與人立敵，前後甚眾，四海之內，觸處相逢，常恐異日身及子孫無立足之地，以此朝夕冀望解去。」英宗終於批准司馬光免去諫職，仍進龍圖閣直學士。

治平三年（公元1066年），司馬光將新編《通志》進呈宋英宗。這部書的時間是從周烈王二十三年，韓、趙、魏三家分封起，到秦二世三年，秦朝滅亡為止。宋英宗看後大為讚賞，並給司馬光二條明確指示，一是接續《通志》往下編修，二是決定設立書局，並由司馬光自擇官屬，作為自己的助手。

治平四年（公元1067年），宋英宗病死，皇太子趙頊即位，是為宋神宗。參知政事歐陽修極力向宋神宗推薦，說司馬光「德性淳正，學術通明」，於是，宋神宗任司馬光為翰林學士，不久，又任司馬光為御史中丞。

直至此時，德性淳正的司馬光，仍然仕途通暢，敢說敢為。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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