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與平衡：看懂孫悟空一生的兩個關鍵詞

文/有毛僧

目前流行的《西遊記》版本成書於明代，所反映的很多思想都有時代局限性。不過，這本書的奇妙之處是，處處體現出了它的現代性。當代人讀起來之所以那麼容易接受，就是因為書中的很多理念與當代人的普世價值不謀而合。

孫悟空是《西遊記》的絕對主角，整本書寫的是孫悟空修行的故事。他從一個無父無母的石猴成長為美猴王，最後鬧天宮被壓五行山下五百年。通過他的反思以及佛界的運作，他皈依佛門，保唐僧取經，最終成就了正果。

有人認為，這本書寫的是政治官場，有人說寫的是創業故事，也有人說整本書是一部道藏，也有人說是一部佛經。不同的人，從中看到的道理是不同的。不過，剔除這些紛繁複雜的觀念，如果用兩個詞來概括孫悟空的一生，那就是「規則」與「平衡」。

整個三界以玉帝為核心，有一套運行的規則。如果沒有規則，三界就一片混亂，要麼是神魔大戰，要麼是諸神之戰，總之不會有和平與安定。有了規則，三界就有了平衡。孫悟空以人間猴王的身份，站出來要打破這些規則。

不認可天庭禮法，嫌弼馬溫官職太小，抱怨蟠桃會沒有請他而偷桃盜丹，所有這些都是他打破規則的表現。五行山下被壓之前，孫悟空一直是規則的破壞者。天庭制定的三界規則，全被他破壞了。鬧了龍宮，鬧了閻羅殿，消了生死薄等。

然而，規則是不能破的，一旦破了，三界就失去平衡了。神仙上升的路徑不能改變，一旦改變就沒有人修行了，都走捷徑。神仙指定的運行規則不能變，一旦變，各個職位就會出現失靈的現象，天庭就無法掌控了。

孫悟空被壓五百年，實際上是天庭恢復規則的五百年。這五百年中，再也沒有出現孫悟空這樣的特殊案例。五百年之後，孫悟空再次獲得自由，他就不再是規則的挑戰者和打破者，而是變成了規則的守衛者。他不再打破平衡，而是守衛平衡。

車遲國鬥法，孫悟空打敗了三個道士後，告訴國王要三教成一教，而不是只讓他信佛。可見，三教合一的理念是孫悟空維持三界平衡的重要信號。他不再是單純的傳播佛教，而是傳播佛教的同時，在不同的教派之間取得一個平衡。這是很難得的。

孫悟空所堅守的平衡三界的意識，與如來佛、太上老君等一級大牛的思想不謀而合。如來佛邀請妖精修行，也是為了三界的平衡，殺戮無法解決所有的問題。太上老君支持佛教，也是他平衡三界的體現，僅僅是你死我活，自己的教派就變成邪教了。

懂得尊重規則，並維持不同力量的平衡，是孫悟空最大的成長，所以如來佛認為，他可以成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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