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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親爹給我結陰,害我夜夜被糾纏!

一股刺鼻的味道鑽進袁紫菡的鼻翕後,她整個人就處於朦朦朧朧的狀態中。

全身無力,動彈不得,周圍漆黑一片。

想大聲的喊出來,可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身處的老房子里不僅充斥著濃郁的腐朽發霉的氣息,就連木製家具有時也會自己「嘎吱嘎吱」地發出聲響。

「餓眼望將穿,讒口涎水空咽,空著我透骨相思病染,怎當他臨去秋波那一轉……空撇下碧澄澄蒼苔露冷,明皎皎花篩月影……」

老舊的戲匣子里突然放出這一段西廂,聲音雖然不大,但著實驚得她心臟撲通亂跳。

一雙冰冷的手突然環上她的肩膀,她一時間如躺了砧板,本能的掙扎。

黑暗中一雙柔軟的唇輕輕地印上她的額,她的鼻,她的臉,最後落在她的唇上。

試探的輕觸,溫柔的摩挲,輾轉流連,輕柔吮吸,彷彿在奈心的等待著她的反應。

而她的反應顯然太讓人失望,一個用力,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動了,便不顧一切的掙扎,掙脫那雙死死鉗著自己臂膀的大手。

也許是她激烈的反抗激怒了對方,那雙唇竟突然重重的吻了下來,趁袁紫菡不注意的間隙,一隻冰冷的舌尖竟快速的滑了進去。

袁紫菡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慌亂中,手抵上了一個冰冷卻布滿肌肉的胸膛,她想推開這壓在身上的重量,但毫無作用。

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衣衫正被用力的撕扯著,耳唇被輕嚙著,一縷呼吸,讓她癱軟酥麻。

「混蛋!」她大喊一聲,卻被自己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竟能說話了。

「敢罵自己的夫君是混蛋!」

那雙手一用力,「刺啦——」她胸前的春光乍泄。

「啊……救命……變態!」她大聲的尖叫起來。

「別叫!」嘴唇再次被封住,又是一個長得令人窒息的吻,袁紫菡的瞳孔跟著放大了一圈。那一雙手撫在她的背上,即使隔著衣服,依然感到那雙雖然冷的出奇,卻遊走似火的手,正欲索求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正在那雨點般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上時,一行眼淚突然落下,混著西廂悠長的尾音,見者猶憐。

「流氓!變態!」她一邊哭一邊咒罵著。

「別以為我稀罕碰你,不過是祖宗遺訓罷了」黑暗中的人頗為不屑的說,手上的動作仍然沒停。

見來硬的不管用,袁紫菡決定來點軟的。

「求你放了我吧」袁紫菡梨花帶雨的懇求道。

「你可知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可是我不想結婚,況且哪有人結婚像辦喪事一樣的!」她說話帶著哭腔。

「你我冥婚,你難道不知?」他有些意外。

「冥……婚?你是說……你是死人……」她剛有些反應過來,難道剛才一直是一個鬼在跟她溫存?簡直太荒唐了!想到這兒,寒毛立刻豎了起來。

「廢什麼話,趕快圓了房,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瞬間,他再次把她壓在身下,他的氣息近在咫尺。

「等……等一下!」她顫抖著身體打算做最後的掙扎。

「放過我好不好?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我……我可以幫你完成心愿!」她急中生智,試著與他討價還價。

「此話當真?」男鬼出乎意料的竟有些心動,停下了動作。

「當真!當真!」她見事態有轉機,努力的點著頭答。

那人冷哼了一下,說:「反正我對你也沒什麼興趣,不如你把我從這裡放出去,我就不與你圓房了。」

「放出去?怎麼放?」她突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激動地追問。

「明天的起靈儀式結束後,天黑見月,你到你家祠堂里將我的靈位拿出來,在一棵老樹下燒掉,再點上一根香,即可。記住,我的名字是朱慈炫。」他交代著。

「好好!」她滿口答應,轉而焦急地問:「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想的美!雖然我們不洞房了,那你也得裝裝樣子,就在這兒呆一夜吧。」

說完這句話,他就再也沒了動靜,只有那戲匣子還在咿咿呀呀的放著《西廂記》。

袁紫菡一夜沒睡,她一方面害怕那個鬼丈夫改變主意,一邊又害怕這被布置的像靈堂一樣的喜堂里再出現什麼可怕的東西。

夜死一樣的沉寂,終於熬到了雞叫三聲,這喜堂才又熱鬧了起來。

「開棺!」有人站在她旁邊吆喝了一聲。

她才意識到原來昨晚自己是被關在棺材裡。

當棺蓋被取下後,一縷晨陽刺得她眼睛好痛,只能眯著眼,看見一個陰陽先生在全程指揮著,喜婆走過來攙扶她起身。

袁紫菡先是被自己這一身黑色的喜服嚇了一跳,那碩大的水袖上用血紅的線綉著龍鳳呈祥。

起身再看這棺材,雖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可是這血紅的顏色再配上一朵白色的碩大紙花,她儼然是從墳墓里跳出來的人。

「啊!姐,你可嚇死我了!」繼妹尚小晴從外面走過來嚷嚷著說。

「嚇什麼嚇?昨天難道不是你給我換的衣服?」

袁紫菡一語中的,尚小晴果然就再沒接話。

「新娘不許說話!否則會有禍事!」旁邊的陰陽先生嚴肅的警告著。

袁紫菡不以為然,坐上了一頂紅色大花轎,有人往剛才的棺材裡放上了她的照片,抬走了。

不久,她向外一看,才驚訝的發現,原來老家的地下竟是一座陵墓,穿過一條條長長的甬道,直直的奔向內室的棺床。

喜娘再次扶她下轎,袁紫菡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墓室內精美的壁畫環繞四周,畫中的主人公看起來像個王公貴族,騎馬射箭,征戰沙場,英武十分。再看這棺床,氣勢恢弘,邊上竟還有用黃金雕刻了龍紋!

她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一樣的四下環顧。陰陽先生蓄著八字小胡,斜眼看看她,流露出不悅的神色,說:「將新娘埋入此穴,行夫妻併骨合葬!」

她瞬間嚇壞了,但轉身看有人將昨晚住過的那個棺材抬了進去,才安心。

儀式完畢,有人在前陳設酒果,又焚化了花紅紙錢,喜娘拉著她來到這黑色的靈位前,教了她一句話,讓她大聲說出來。

為了讓著鬼森森的儀式快點結束,她只好說了:「妻袁氏紫菡今嫁朱郎,未敢苟活於世,待妻陽壽滿時,與夫黃泉相見!」

霎時,暗室的燭盞之火快速的搖晃了幾下。

每個人臉上就立即出現了笑容,袁紫菡抬起頭看到自己的父親,分明是哭著與親人們互道「大喜」。

剛過20歲生日的袁紫菡已經有五個年頭沒回過老家了。

自從母親過世,父親娶進了繼母,袁紫菡與父親的聯繫也減少了。

繼母嫁進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個比自己小半年的妹妹,尚小晴。

由於這娘倆對待袁紫菡的態度非常尖刻,所以紫菡從上高中起就開始住校了。

大一的暑假,袁紫菡被父親緊急召回老家,還沒進門就見這大宅院門前掛滿了白花。

她以為家裡出了大事,慌忙推開大門,瞬間就被兩個人用手帕迷暈了,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被送進了冥婚的喜堂……

——

這起靈儀式上的繁瑣的細節終於結束了,袁紫菡顧不得去換衣服,怒氣沖沖的推開了父親房間的大門,迎接她的是一雙已經哭得紅腫的眼睛和兩個刻薄的女人。

「這麼急著叫我回來就是為了配陰婚!」她質問父親。

「呦!紫菡大小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哪兒來這麼大的脾氣呢?」繼母陰陽怪氣的說。

「你別說風涼話,要是換做小晴去冥婚,你能認為這是件喜事?」袁紫菡沖著她吹鬍子瞪眼道。

「呸呸呸!你們家男丁世代為人家看墳守墓,嫡系女兒世代嫁給陰人,這是全村子都知道的秘密,難道是我逼你的嗎?只怪你自己命不好,投錯了胎……」

「夠了!你住嘴!」

平時一向沉默寡言的父親這時突然震怒了,繼母也不敢再說話,氣的把嘴歪向了一邊。

父親紅著眼望著女兒說:「是爸爸對不起你,要怪你只管怪我。」

「我怪你還有什麼用,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你去哪兒了?」袁紫菡不爭氣的哭了,竟還當著繼母她們娘倆的面。

「姐,你怪他也沒用,誰讓你姓袁呢?」

一旁看熱鬧的尚小晴幸災樂禍的說。

袁紫菡點點頭,胡亂抹了一下眼淚,沖著父親大吼:

「好,如果姓袁的要遭受此等待遇,那今後我不姓袁了。」

「啪!」一個熱辣的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是袁紫菡的姑婆,她十六歲嫁給陰人,一直是深居簡出的窩在這個老宅子里,行事非常怪異。

因為她的輩分最高,所以實際上姑婆才是這個家的掌權人。繼母見到她也格外恭順。

「姑,怎麼驚動您老人家了?」繼母趕緊上前諂媚的說。

袁紫菡捂著臉不服氣的看著姑婆,卻又不敢反駁。

「自私的丫頭!你不要再為難你的父親,你可知道他心裡的痛嗎?讓你回來冥婚,是讓你救我們這一家子人,你知道嗎?」

姑婆雖然老了,可是眼波清澈。

「救人?」她不解。

「你只知道我們家族的嫡系女兒要嫁陰人,卻不知道如果不嫁,我們就會家破人亡!」姑婆半眼含淚的把紫菡擁入懷中。

轉而又怒斥繼母:「你可以埋怨自己的命不好,嫁進了我們袁家,但如果紫菡不冥婚,你活不過昨夜,知道嗎!」

不管姑婆說的是真是假,總之袁紫菡心裡有底,她已經和鬼夫有約定,放他出來,以後這事就翻篇了。

趁著夜色,她悄悄的穿過悠長的走廊,來到了祠堂的門口,這地方她可是印象深刻,小時候好幾次想偷偷進去,差點被爹媽打個半死。

沒想到現在她不想進去的時候,卻又不得不進去。

祠堂的門被她輕輕推開,微微發出「吱吱扭扭」的聲音,她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四處找燈,可找了半天都沒見到一個開關。

祠堂裡面很大,排滿了木椅,在她看來這裡更像是個議事堂。

當她用手裡面的光往正前方一晃的時候,那手電筒差點沒嚇得掉在地上。

那裡黑壓壓擺著的竟是足有前後四五排的靈位!

「這些人都是誰啊?」她嘀咕著。

她起初嚇得不敢看上面的名字,但沒辦法,咬緊牙關,因為要尋找其中一個叫朱慈炫的人。

拿著手電筒,一個一個的看,很快她就發現,原來這些靈位上的名字竟都姓朱!

「奇怪,我們家的祠堂里怎麼會擺著別人家的祖宗!」袁紫菡心裡犯起嘀咕。

時間慢慢流逝,祠堂里進了一點月光,袁紫菡心裡毛毛的,總感覺身邊環繞了一堆死人,而且他們正瞪著死魚眼盯著自己!

許久,她終於找到了朱慈炫的靈位。

從祠堂走出來,拍拍胸脯,沒想到做賊這麼可怕。

找到一棵大樹,按照鬼夫的交代,點了一支香,燒了這靈位……

瞬間,循著一縷青煙裊裊升起,一個身材挺秀高頎,飄逸出塵的男子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面如玉琢,眉似刀鋒,一雙狹長丹鳳眼,不怒而威射寒星,半眼魅惑半含春,唇若塗朱,英氣逼人。

他身穿一件明黃色長袍,上面綉著滄海龍騰的圖案,那寬大的衣袖被風輕輕鼓起,使他長眉微挑,邪惡而俊美的臉上噙著一抹放蕩不羈的微笑。凜凜威風如上天降魔主,地府太歲臨凡塵。

袁紫菡幾乎看呆了,眼前這英俊的男人就是自己的鬼夫?

「怎麼樣?為夫沒有讓你失望吧?」他妖冶一笑,顯得風流無拘。

「呃……,您很帥,我們到此為止,祝你生活愉快!」

她應付了一聲,轉身撒腿要跑,卻被他用一隻手輕鬆捏住了胳膊。

「你還要幹嘛?我們的交易達成了不是么?」袁紫菡試圖要掙脫他的魔掌。

他順勢將她拉入自己冰冷的胸膛,從後面環抱住她,舉止輕佻。

「你這女人還真多變,今天在我靈位前說的多好聽,這才過了幾個時辰,就不想認我了?」

他貼近她的耳畔,用低沉的氣音對著她的耳朵說話,讓她感覺渾身麻酥酥的。

「可是我們有約定啊」她的小嘴一啟一合的強辯道。

「昨晚的洞房換今天的心愿,我可沒說今晚的洞房也能免了!」

不容分說,他的細吻已經落在她的耳朵和脖子上,雙手也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探索著。

「喂喂……你等下!」她又打斷他。

「你還有什麼心愿,說吧!」她喘著粗氣求饒著,

「看你這麼伶俐,我現在只想快點要了你!」

說完,他便毫不猶豫的分開袁紫菡那兩條纖細雪白的大腿……

然後他迅速解開了自己的衣服!那精壯的胸膛和要命性感的人魚線瞬間暴露在袁紫菡的眼前。

如果他不是鬼的話……

袁紫菡被他帥了一臉,幾乎要閃瞎了眼。

想什麼呢?她暗罵自己一聲,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提醒自己別范花痴。

果然,這男鬼猛地將她的腿高高舉了起來!

下一秒鐘,他就要強硬的進入她的身體!

恐懼感一下子湧上來,袁紫菡失聲尖叫,可他的唇募地堵住了她全部的聲音。

袁紫菡伸手去推他,可她的兩隻手馬上就被交叉著舉過頭頂,而後被他那冰冷的手緊緊握住。

她使勁的搖頭,試圖將他那冰涼的舌頭抵出去,但卻被他猛然吞進了嘴裡,循環往複……

慌亂間,她那兩條腿便不住的亂踢,這一動作也許激怒了朱慈炫,不知道他用了個什麼法術,袁紫菡竟然動不了了,她像個待宰的羔羊,彷彿已經感覺到他小腹下的堅硬像是一條蛇一樣,正守在洞口,伺機而動。

「求求你,放過我……」她聲音顫抖,嗚咽了起來。

「放過你?怎麼放?」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用冰冷的唇戲弄著她的耳垂,饒有興緻的問。

「我再滿足你一個要求,除了……除了洞房……」她小心翼翼的說。

他的眸子里射出耀眼的光芒,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嘴角上揚,一絲邪魅的微笑掛在臉上,附身吻了吻手中那條美腿。

「幫我找個屍體來,我要附身!」

他突然近乎貼在她的臉上,陰冷的盯著她說。

袁紫菡被他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呆了,竟昏倒在地。

當她再次醒過來,竟是回了城裡,而且是自己的床上!

正狐疑著想要翻個身,突然發現身邊躺著個身材頎長的男人。

「你的床不怎麼舒服啊」他用一隻手支著那張完美無瑕的下巴,微微皺著鋒眉說。

「你……」

他還真是陰魂不散。

「我的耐心可不多,找個屍體來,讓我附身,不然今晚就圓房,你看著辦!」

他注視著她的眸子閃著弱弱的綠光,讓她不禁全身寒顫。

「我……我找不到」

袁紫菡心想大半夜要幫他去找屍體,不嚇死才怪,說什麼也不肯去。

「好啊,你不去,那我替你!」

瞬間,袁紫菡自覺渾身無力,一陣心悸,好像有什麼東西穿過自己的身體,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胳膊腿也太細了,能走多遠的路呢?」朱慈炫看著已經被自己附身的袁紫菡抱怨了一陣。

出了門,他四處嗅了嗅,終於找到屍體聚集地的位置,徑直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一個小時左右,他站在了第二殯儀館的門前,此時袁紫菡的臉,因被附身而變得五官猙獰。尤其在找到了大量的屍體之後,過度的喜悅使得她那一雙清澈的眼眸變得黑森森而帶有笑意。

一扇大鐵門擋住了他的去路。

袁紫菡動作敏捷的跳了過去,長指甲瞬間被劈斷。

低頭看看手指,朱慈炫低咒了一句:「真麻煩!」就溜進了正門。

去停屍間要經過一條狹長幽暗的走廊。朱慈炫能看見走廊上形形色色的遊魂,有瘦骨嶙峋的,有殘肢斷臂的,有老人也有小孩……

那些遊魂看到被附身的袁紫菡走過來先是一愣,然後一一恭敬地排列在兩側,不敢造次。

突然,他覺得身後好像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角,低頭一看,是一個渾身布滿傷痕的小男孩。

「你不怕我?」他轉身蹲下,好奇的問這個男孩。

「我想讓你幫我」

那小男孩雖然一說話,嘴角就汩汩流著鮮血,但眼睛極有神,說話間就用那小手指向不遠處一個額頭帶有槍口的男人。

朱慈炫瞬間看到他們的生前,那男人是這孩子的爸爸,將這孩子虐打致死,之後自己被處決了死刑。死後這男人每天還在虐打變成鬼魂的孩子。

朱慈炫一手攔抱起男孩,走到他父親面前,手中升起一團黑色氣體,現出了一把玄鐵寶劍,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那一條金色龍雕圖案尤為明顯,威嚴無比,刃如秋霜。

劈首一劍,男人立即化為一團黑氣。

這時,朱慈炫的手中又多了一個閃著藍光的瓶子。

「進來!」他一聲令下,那黑氣中有一顆血淋漓的圓珠子落入那瓶子里。

收起寶劍和瓶子,他俯身對那孩子說:「投胎去吧!」

孩子在他身後跟了好久,才獃獃的站住。

他來到停屍房門口,輕輕一推,冰冷間透漏著濃濃的死亡氣息。

一股濃重的福爾馬林的味道便撲鼻而來。

他微皺了皺眉頭,掃視了一圈,確定這裡面沒有別的鬼魂與他爭屍體後,才走了進去。

深灰色的牆壁,一張張躺著屍體,蓋著白布的床……

他輕輕從每個屍體旁經過,不用撩起這白布,他也很清楚那下面的每個人是什麼原因躺在這裡,他們的面龐長得如何,身材是否勻稱……

「果然,現代人糟踐自己身體的本事大增」他心中暗咒。

轉身,氣哼哼地走出了這陰寒的停屍間。

回去的路上,他還不斷的回想著剛才那一具具屍骨,不是殘缺不全的,就是惡病纏身的。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果然現代人不再遵循這一套」他心想。

突然間,胃裡一股熱浪翻湧,濁氣上升,立即用手撐著一棵大樹,倒頭嘔吐起來。

他知道,雖然袁紫菡被他附身,但是正常的生理反應還是有的,這一定是她看到屍體後的本能反應。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他一邊吐,一邊在心裡想著。

「紫菡?」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她沒有轉身,而是用袖子擦了擦嘴。

那人走了過來,關心的問:「紫菡,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嗎?這是怎麼了?」

應聲轉頭,他盡量捏著嗓子說:「我晚歸,你有何事?」

那人聽完紫菡這麼古典的回答,覺得有幾分詫異,細看她全身微微顫動,瞳孔放大,印堂泛黑,頓覺不妙。

「紫菡,你不舒服嗎?你認得我嗎?」他猶豫的看著袁紫菡問。

朱慈炫打量著對面的男人,膚白肉嫩,儀錶堂堂,斯文裡帶有幾分英武之氣,尤其是他衣服里隱藏著的那枚護身符,灼的他眼睛有幾分疼痛。

這人能察覺出袁紫菡的異樣,一定不是個普通人。

「大晚上的跟我開玩笑,我能不認得你嗎?我早就喜歡你!」

朱慈炫岔開話頭,由於剛才聽這男人叫紫菡叫得親近,決定捉弄他一番。

「啊?」男人一聽這話,臉紅了半邊,驚訝著一時語塞。

果然這傢伙喜歡袁紫菡,好哇,我的女人你也敢搶!朱慈炫怒火中燒。

轉而拉起那人的手撒嬌道:「怎麼?你不喜歡我嗎?」

男人臉更紅了,似乎不敢抬頭看她了,半天無語。

朱慈炫慢慢把袁紫菡的衣服拉低,落出了一個粉白的肩膀,眼神迷離魅惑,櫻唇微啟,胸口處若隱若現的人字在路燈下十分扎眼。

對面的人眼睛看直了,不敢相信這是平日里認識的袁紫菡,竟然這麼性感開放。

「為什麼不說話?難道是我沒有魅力嗎?快說,你喜不喜歡我?」朱慈炫近距離的注視著對面的帥哥。

「喜……歡,當然喜歡你」「只是……」他吞吞吐吐。

「只是什麼?」朱慈炫笑盈盈的欣賞眼前人的窘態。

「只是,我們還不熟啊」他說。

「那有什麼關係,相處久了就會熟絡的,不如今晚……」

還沒等朱慈炫說完,那人就尷尬的說:「今夜太晚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

「哎?」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袁紫菡就風一陣的跑遠了。

只得留在原地,獃獃的意淫起袁紫菡剛剛那嫵媚的樣子,不覺間,臉又紅了……

袁紫菡全身無力,昏睡了好多天,頭暈暈沉沉。

慢慢張開眼,一張完美無瑕的俊臉映入眼帘。

「你……你怎麼還在這兒?」她的小嘴有幾分乾癟,有氣無力的問。

「你的戰鬥力基本是零,本來想再上你身去找屍體,看來是不能了。」他掃興的看著她說。

「什麼?你上了我的身!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會出人命的你知道嗎?」

袁紫菡氣急敗壞,急忙撩起被子向自己的身體望去。

「誰知道你戰鬥力那麼差,指甲還那麼長,見到屍體還吐……」

沒等朱慈炫說完,那邊袁紫菡已經鬼叫起來了。

「你太過分了!我手指好痛,胳膊也痛腿也痛,全身都痛!」

她大聲的哭鬧起來,豆大的眼淚瞬間濕了被子。

「別哭啦,被子都濕了」他的邪惡臉上竟然還掛著笑容,拉著她的被子,假意勸她別難過。

「你別碰我!」她厲聲道。

「喂!你當我願意附你的身?況且你的身材也沒什麼看頭!」

他故意嘲諷她,邪魅的欣賞著自己幾近崩潰的「新娘」。

袁紫菡忍無可忍,只得去學校避避風頭。

因為放假的關係,午後的自習室本來是同學們睡覺的聖地,沒想到這會兒就變成了袁紫菡與好友孟靜然訴苦的地方。

「你怎麼了?臉色不好。」孟靜然關切的問。

「我說出來你別害怕,我被鬼附身了!還被家裡辦了冥婚!」袁紫菡想來想去,只能對孟靜然說實話。

孟靜然眨巴著大眼睛,驚得合不攏嘴。

「你說什麼?」

雖然袁紫菡的家事她都知道,但是聽到這麼離譜的事情,她還是難以接受。

「唉,我說了你也不一定能了解,總之啊,我現在是厲鬼纏身,一言難盡。」袁紫菡邊說,邊痛苦的趴在桌上。

「喂,喂!」孟靜然突然用胳膊肘懟了懟她,說:「呂鶴來了!」

「呂鶴!」袁紫菡一聽這名字頓時來了精神,那可是她自認的男神。

回頭看去,呂鶴竟然真的徑直朝著自己走過來。

「紫菡!」

呂鶴站定後,看著緊張激動的袁紫菡說:「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會認真的想想,如果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說完,他笑了下,若有所思的走了。

袁紫菡和孟靜然都愣住了,孟靜然問昨晚他們發生了什麼事?袁紫菡竟一個字也答不上來。發生了什麼只有朱慈炫那個鬼才知道!

「天哪!」袁紫菡心裡盤算著大事不好,久久不能平息。

「靜然,走!陪我去圖書館!」她拉著孟靜然的手就往外走,鐵了心要到茫茫書海去尋一個制服這鬼夫的方法。

圖書館裡也冷清的要命,看書的人寥寥無幾。孟靜然根本無心看書,只是獃獃的望著窗外的風景,等著袁紫菡。

袁紫菡翻查了好一陣子,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一本落滿灰塵,名為《驅魔》的書。

看了整整一個下午,她把書中說的招數都記在本子上了。

窗外的天漸漸黑了,孟靜然對她說先走了,她也沒聽見。

直到「桄榔」一聲,聽見鎖門的聲音時,她才意識到自己被管理員鎖在屋子裡了。

「喂!老師,我還在屋裡呢!」她大聲的叫嚷著。

但屋外的人好像一點都沒聽見,打著電話有說有笑的走遠了。

這可怎麼辦?袁紫菡正想著,一轉身,一下看見一個極瘦削,身上裹著白袍子的女人站在她面前!

她的頭顱似乎有點變形,臉上掛著異樣的笑容。

袁紫菡看著這可怕的女人,渾身冒了一陣冷汗。

「跑不掉了……」那女人的枯發上不知從哪兒粘上了黏糊糊的液體,上面還有白色的附著物。很噁心。

「滴答滴答」袁紫菡順勢往下一看,原來從這頭髮上流下來的竟是一地的鮮血!

難道那白色的附著物是腦漿!

「啊——」她尖叫一聲撒腿就向門跑去。

可是這門,卻怎麼也打不開,那女人一閃就出現在她面前,她的頭頂竟還絲絲縷縷的冒著熱氣,猙獰的五官正往外滲著血……

「把身體借給我……」這女人張開了黑洞洞的大嘴,從喉嚨里擠出了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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