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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小伙吸毒,坐牢2年後回家,為拿錢買毒品,竟摔死2歲兒子

在和羅傑去領證的路上,安靜才發現羅傑劈腿,她冷冷地說了聲再見,從此山水不相逢。

其實,驕傲只維持到轉身,轉身之後,便潰不成軍,肝腸寸斷。

她單著晃了兩年,對愛情再也提不起興緻。母親唯恐她嫁不出去,四處託人幫她介紹。

開始,安靜還應付地去見一下,後來,見都懶得見了。那些男人一個不如一個,她嚴重懷疑母親已經把女婿標準降低到一個字:男。

這天下班回來,不等她喘口氣,母親就將一張照片舉到她面前,興奮地說:「靜靜,這個條件很好,你一定要去見見,我保證你看得中。」

安靜無視照片,低頭換鞋,懶懶地說:「不見,要見你自己見。」

「我已經見過了,比金在中長得還好看。」母親固執地把照片伸到安靜的眼皮底下。

安靜忍不住笑了,老媽居然還知道金在中。照片就在眼前,她不看都不行。這一看,她的目光就被粘住了,天哪!居然真的是枚帥哥!真的比金在中還帥。

第二天,安靜休息,和母親去見了那枚帥哥,真人比照片還好看,安靜一眼就看中了。

帥哥名叫金誠,開一輛黑色寶馬,和他父母一起來的。據說,他家裡有三十多套房子。

又帥又有錢,這樣的人怎麼會看中自己呢?安靜絕望地想,和他一比,自己成了灰姑娘,簡直灰到了塵埃里。

回家的路上,母親很興奮,問安靜是不是看中了。

安靜鬱悶地答道:「我看中有什麼用,人家肯定看不中我。」

「我看他父母都蠻喜歡你的,那個小金看你也是兩眼放光的樣子,應該能成。」

「人家長得那麼帥,又那麼有錢,什麼樣年輕的小姑娘找不到,怎麼會找我這樣三十歲的剩女。」

「你哪有三十歲,你才二十九歲半。他家有錢怎麼啦?不過是拆遷得了很多房子。又沒什麼本事,那個小金連工作都沒有。我和他們說,你在世界500強企業做財務工作,他們都說你有本事,很羨慕的。」

安靜差點暈倒,「媽,你也真能吹!我不就是個沃爾瑪的收銀員嗎?還世界500強,丟不丟人啊!」

「我難道說錯了嗎?沃爾瑪就是世界500強企業,聽說還在500強里排第一。」

安靜無語了,敢情這金家是被老媽忽悠來相親的。

晚上躺在床上,安靜像烙餅一樣翻來覆去,金誠那張英俊的臉老在眼前晃過來,晃過去,晃得她睡不著。閉上眼睛,把一個枕頭壓在臉上,還是看得見。金誠深深印在腦子裡了,這可怎麼辦?人家條件那麼好,自己年紀又大,工作又差,身材還胖,根本不相配的,一定不能想入非非,一定要把他從腦子裡趕走。安靜痛苦地和自己的腦子作鬥爭。

快天亮的時候,安靜才睡著。睡得正香,被母親搖醒了。安靜睡意朦朧地說:「媽,我今天是下午班,你這麼早把我叫醒幹什麼?」

母親笑眯眯地說:「快起來,小金的媽媽打電話來了,小金看中你了,邀你去他家玩呢。」

安靜立即清醒了,一翻身坐了起來:「真的?」

母親說:「當然是真的,你趕緊起來,他一會兒就來接你了。」

安靜歡快地跳下床,難道桃花運真的要來了?

安靜剛吃完早餐,金誠和他媽媽就來了,帶了大包小包的禮品。

然後,安靜和母親一起去了金家。金家住的是棟兩層半的小別墅。雙方長輩在一樓客廳聊天,金誠帶著安靜到樓上參觀。參觀到金誠的房間時,安靜被那些汽車模型吸引住了。她雖然不懂車,但是覺得這些模型真好看,和真車一樣,就是袖珍版的真車,看上去可愛極了。

金誠向安靜一一介紹那些車,兩人越挨越近,能聽見彼此呼吸的聲音。看到第二個柜子時,兩人同時伸手去拿一輛紅色的法拉利,手指相觸,都沒有把手縮回來,安靜抬頭瞄一眼金誠,這個明星一般的男子,正目光灼熱地看著她,四目相對,如觸電一般。片刻呆立之後,金誠突然抱住安靜,按在牆上狂吻,右手不老實地伸進了她的衣服。安靜渾身燥熱,身體里像著了火一樣。和羅傑分手兩年多了,她一直沒再碰過男人,素了這麼久,突然和心儀的男人這麼一吻,她哪裡還能控制得住自己。

金誠把安靜抱到了床上,兩人乾柴烈火,燒成一團。

完事之後,彼此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兩人赤身躺著,安靜用中指輕輕划過金誠胸前的紋身,是一個古老的圖騰,配著黑黑的胸毛,白白的肌膚,很性感。安靜的中指從圖騰划到金誠的脖子,划過俊朗的下巴,停留在性感飽滿的唇上,來回撫摸。感覺像在做夢一樣,竟然這麼快就上床了,對方肯定把自己當成了放蕩的女人,看來結婚對象是不可能了。

安靜正胡思亂想,金誠張開嘴咬住了她的手指,然後親吻她的掌心,胳膊,一路吻到她的耳朵,在她的耳邊輕輕說:「嫁給我好不好?」

安靜痴了。

半天才擠出一個笑,說:「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我傻,會當真的。」

金誠正色道:「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你願意嫁給我嗎?我一看見你就很喜歡。」

安靜不自信地反問:「你真的喜歡我?我這麼胖。男人都喜歡苗條的。」

「你一點都不胖,你這叫豐滿。」金誠把右手伸到安靜的胸前。

起床穿衣服的時候,金誠體貼地說:「你回去後要吃緊急避孕藥,還沒結婚,懷孕了可不好。」

安靜回答,好。但她沒有去買葯。她想,如果有了,即使金誠不娶她,她也要生下來,希望是一個像金誠一樣漂亮的孩子。她發現自己愛上金誠了。

回家後,母親開心地說,小金父母對安靜非常滿意。安靜也很開心,母親總算給自己介紹了一個靠譜的,她這才想起來問母親,怎麼認識小金母親的。母親說,前不久在廣場跳舞認識的,一見面就很談得來,一說二說的,就說到兒女身上了,這就叫緣分。

一個月後,安靜就和金誠領證結婚了。金家提出,不辦酒席,旅行結婚。這正合安靜的心意,擺酒請客,累人累己。真心祝福的有幾個?很多人是不情願送禮的。結婚本來就是自己的事,何必勞民傷財。

天氣已冷,他們決定去三亞度蜜月。小金的父母也一起去了,他們也想出去玩玩。

安靜是第一次見到大海,她開心得想對每一粒沙微笑,生活如此美好,她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命運了。

金家父子下海游泳去了,安靜和婆婆坐在沙灘的遮陽傘下閑聊。

蜜月旅行,公公婆婆居然跟著。她一點也沒覺得這有什麼異樣,只覺得幸福。

婆婆:靜靜,喜歡這裡嗎?

安靜:喜歡。

婆婆:那我們就多住些日子,一直住到你有了孩子再回去,聽說環境好心情好懷的孩子更健康更聰明。

安靜一愣:那得住多久?要花很多錢吧?

婆婆笑道: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只要你早點給我生個孫子,花多少錢我都樂意。

然後婆婆語重心長地說,有很多女孩子喜歡金誠,那些都不是過日子的人,她都不喜歡,但不能保證金誠不動心,所以安靜還是早點生個孩子更好,早點拴住金誠的心。

安靜不由想到金誠的態度,好像老公很怕有了孩子。以前,她還以為是他體貼,怕她未婚先孕丟臉,現在覺得很可疑。領證以後,老公同樣不想要孩子,他到底安的什麼心呢?

公公婆婆想要孩子,老公不想要孩子,該聽誰的呢?安靜想了一下,覺得婆婆說的很有道理,是應該早點懷個孩子,這樣自己的地位就穩定了。老公不想要孩子,肯定是還沒玩夠,還有什麼想法。

從此安靜多了個心眼,老公當面要她吃避孕藥時,她假裝吞掉,然後偷偷吐掉。領證前囑咐她自己吃,她一次都沒吃過。

一個月後,安靜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先告訴了婆婆,婆婆很開心。然後問婆婆:「告訴金誠嗎?他好像不想要孩子。」

婆婆說,那就先不告訴。

三亞雖然美,但住久了也覺得沒意思,安靜想回家了,婆婆說,那就回去吧。她囑咐安靜:「回去後,要把金誠看緊點,他做什麼你都跟著,不要讓他跟他那些朋友鬼混,和那些人混,容易認識不三不四的女人。另外,你想想,找個什麼事情讓他做,不是為了掙錢,主要是為了讓他打發時間。」

安靜連連點頭,她想,如果不在乎錢,找個事情做還是很容易吧。

很快,安靜就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要找份金誠願意做的工作實在太難了。老公還像孩子一樣,沒有生活壓力,不感興趣的事不願做,感興趣的事,好像根本沒有。公公婆婆對錢控制得很緊,金誠身上的錢從不超過50塊,金誠需要什麼,他們陪著去買。他們平時不讓金誠出門。但金誠那麼大的人了,哪裡管得住。無奈,只要金誠出門,公公婆婆就讓安靜跟著。

安靜跟著,金誠開車在外兜一圈,就回來。也不知他原本準備出去做什麼。

回來後,金誠像困獸一樣在家裡走來走去。對安靜的新鮮感在急速的淡去,他的臉上,寫滿了空虛和無聊。

安靜開始有了反應,什麼都吃不下去,吐得厲害。金誠這才驚覺,不安地問:「你是不是懷孕了?」

安靜說是,在三亞就懷上了。

金誠很不高興:「你不是吃了葯嗎?為什麼還會懷上?」

安靜說,其實沒吃,自己想要個孩子。

金誠沒再說話,一個人蔫蔫地上樓了。

四個月時,安靜做了B超,是男孩,公公婆婆非常高興。婆婆變著花樣做好吃的,把安靜伺候得像公主一樣。

金誠問家裡要錢,父母不給,常常為這個吵架。婆婆囑咐安靜,不要給金誠錢,一分都不要給。

金誠在家裡越來越呆不住了,父母管不住他,安靜也管不住他。開始他還讓安靜跟著,後來就不願讓安靜跟了。安靜看看婆婆,婆婆無奈地說:「隨他去吧,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安靜很不安,她見過金誠一些朋友,都沒有什麼正當職業,男男女女混在一起,那些女孩子打扮得很妖艷,金誠長得這麼帥,叫她怎麼放心。

不放心又能怎樣,金誠不是三歲的孩子,他三十歲了,哪裡管得住。

有天晚上,金誠一夜未歸,手機一直關機。

第二天,第三天,金誠都沒有回來。安靜急得想自己出去找,婆婆唉聲嘆氣地說:「不用找,找也找不到的,我們就等吧,會有消息的。」

安靜覺得婆婆的反應很奇怪。

第四天,接到警察的通知,金誠被抓住了,因為吸毒。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下把安靜震蒙了。她一直擔心的是金誠和別的女孩子鬼混,根本就沒往吸毒上想,金誠怎麼會吸毒呢?

安靜害怕地問:「會不會坐牢?」

婆婆說:「還夠不上判刑,但會被送去強制戒毒,大概會在裡面呆兩年。」

兩年,那不是和坐牢一樣嗎!安靜哭了。

婆婆也抹起來了眼淚,說:「對不起,靜靜,我們太自私了,一直瞞著你。你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只要你生下這個孩子,將來所有的財產都給你和孩子。」

在婆婆的哭訴中,安靜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走這樣的狗屎運了。金誠十幾歲就開始吸毒,每次戒了沒多久,很快又復吸,反反覆復的進去很多次了。父母對他徹底絕望,只想他幫他們生個孫子,留個後,再也不管他了。所以上次出來後,父母趕緊給他物色對象,熟悉的人都不敢給金誠介紹,他們只能自己找陌生人。和安靜見面後,金誠同意了,他們很高興,趕緊催兩人結婚。怕有閑話傳到安靜耳朵里,也怕金誠和那些狐朋狗友聯繫上,他們故意不辦酒席,提意去三亞旅行結婚。安靜懷孕後,他們才放心了,他們知道,金誠在家裡呆不了多久。

哭了一會兒,安靜冷靜了下來,她覺得吸毒至少比變心要好。如果金誠變心,那他們的婚姻就完了。只要金誠不變心,安靜就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吸毒有那麼可怕嗎?她就不信戒不掉。她愛他,又有了孩子,這些,一定會幫金誠把毒癮戒掉的。

安靜生了個兒子,每個星期,她帶著兒子去戒毒所探望金誠。

兒子一歲多時,金誠被放了出來。一歲多的孩子,正是可愛的時候。看著可愛的兒子,金誠發誓這次一定不會再復吸。

因為多年吸毒,金誠沒有正常的朋友,他的那些所謂的朋友,都是吸毒或販毒的。金誠答應,不再和那些人來往,每天呆在家裡,逗孩子玩。

兩個月後,金誠就在家呆不住了,總想出去轉轉,每次他出去,安靜就抱著孩子跟著。婆婆囑咐她,千萬要管好錢,只能給金誠一點零用錢,別給多了。安靜明白婆婆的意思,金誠需要什麼,她就陪他一起去買,由她付錢。

有時候,金誠也會一個人出去,但他身上的錢不超過100元。

有一天,金誠說,他一個外地的朋友來了,他要請人家吃飯,讓安靜給三千塊錢給他。安靜沒給錢,說自己一起去。

晚上,安靜陪金誠請那個朋友吃飯。讓安靜意外的是,那個朋友不是混混,而是一個高官之子。這讓安靜有些欣喜,倒不是她勢利想結交當官的,而是她覺得,這種根正苗紅的人和毒品不會有牽連,老公總算開始結交正常的朋友了,只要遠離那些混社會的,就不會復吸的。

有了兒子就是不一樣,老公真的變了,安靜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吃完飯回到家,兒子已經睡了,安靜去洗澡。正洗著,聽到外面很吵,兒子的哭聲,老公的叫聲,公公婆婆的喊聲,混成一片。究竟出了什麼事?安靜身上的水都沒擦乾,趕緊套上睡衣跑出來。就見公公婆婆站在二樓往三樓的樓梯中間,再往上一看,就見老公拎著兒子的腳,靠在三樓的樓梯上,而孩子,是懸在樓梯外的。

安靜魂飛魄散,尖叫起來:「金誠,你快把孩子拉上去!」

喊叫的同時,她推開公公婆婆就要往上沖,金誠在上面狂躁地說:「不準上來,你要上來,我就把他扔下去,你們都要他,不要我。」

婆婆拉住了安靜,著急地說:「他肯定是吸毒了,現在發作了,出現了幻覺。我們不能刺激他,要穩住他。」

安靜哭了,「現在怎麼辦?他手一松,孩子就完了。」

還是公公冷靜,說:「你在這裡和他好好說,穩住他,他說什麼,你都答應。我們趕緊去抱被子,鋪在一樓,能鋪多少就鋪多少。」

樓梯中間的空間不大,面積大概只有一個一米八大床的一半。公公婆婆火速跑進二樓的卧室,抱出棉絮,張開,直接從二樓扔下去,很快就把那個小空間鋪得厚厚的,估計孩子就算掉下去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安靜一邊哄著金誠,一邊往上挪動。

金誠越來越狂躁,他拎著孩子,上下抖動,孩子哭得快要背過氣去。安靜再也受不了啦,沖向最後幾級台階。金誠見她上來了,突然掄起孩子,甩了出去,孩子撞到後面的牆上,鮮血橫飛。看著血肉模糊的孩子,安靜昏倒在地,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安靜醒來的時候,在醫院裡,父母,公婆,還有金誠,都守在床邊。她一看見金誠那張臉,就覺得血往頭頂上沖,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下了床,撲向金誠,掐住了金誠的脖子。父母趕緊把她拉開了,婆婆把金誠趕出了病房。

安靜在醫院住了一星期,她有時長久的發獃,不吃不睡不說話。有時又發狂,摔東西咬人大哭尖叫。她不能看見金誠,看見了就要拚命。金誠也哭,第七天的時候,他叫大家不要拉了。他跪在床邊,讓安靜打,安靜手腳並用,一頓亂打亂踹。看著金誠身上的傷越來越多,母親拉住了安靜的手,哭著說:「不應該恨金誠,他當時毒品藥性發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要恨就恨那個給他毒品的人。」

安靜這時也打累了,像個孩子一樣偎依著母親。這麼多天,她好像是第一次聽進去了別人說話,這才知道,給金誠毒品的,正是高官之子。

那個官二代,和金誠是在戒毒所里認識的,和金誠一樣,反覆戒毒很多次了,父母對他徹底絕望,在他生了個兒子以後,再也不管他了。從父母那裡弄不來錢,他開始販毒。為了拖金誠下水,他挑唆說,金誠父母有了孫子,以後也不會管金誠的。並且他在金誠的飲料里摻進了毒品。

說起來,確實不怪金誠,他也是受害者,當他清醒後,得知自己摔傷了兒子,他差點瘋掉。

安靜用沉默原諒了金誠,但她心裡的痛苦根本化解不掉。金誠也非常痛苦,他不敢面對安靜,常常逃避在外,整天不著家。安靜出院後,仍然是大部分時間躺在床上。她好像失去了生存的意志。

一天深夜,安靜照例是睡不著,她實在厭倦了躺在床上,很煩躁,爬起來,卻不知道做什麼。神經一樣的走來走去,不知不覺走到了金誠的卧室。孩子出事後,就被公婆帶了,她和金誠就沒住一起了。

借著外面的燈光,可以看出床上沒人。安靜開了燈,金誠確實不在,他現在晚上都經常不回來了。

電腦桌上有一盒煙,安靜突然很想抽煙,拿出一支,點上,吸一口,再吐出來,雖然沒有吸進肺里,卻也有安撫的作用。

一支接一支,燒掉了時間,燒掉了思維,燒掉了感覺。

第九支的時候,門開了,金誠回來了。看著坐在電腦桌前抽煙的安靜,他愣了一下。安靜以前很討厭煙味,從不讓他在卧室里抽煙。

安靜麻木地看了金誠一眼,接著抽煙。

金誠遞給安靜一支煙,說:「抽這個吧,抽了這個後,你就不會痛苦了。」

安靜想都沒想,接過那支煙。後來她才知道,那支煙里有海洛因。

就這樣,安靜也開始吸毒了。吸毒後,她沒那麼痛苦了,也和金誠和好了。兩個人,很快把安靜的積蓄吸光了,他們不敢問家裡要錢,也知道要不到。為了掙錢,金誠開始販毒。

沒多久,金誠就被抓住了,判了三年。

安靜也被送進了戒毒所強制戒毒。在開始的那幾個月里,非常痛苦。她想過逃跑,沒有機會,試過自殺,沒有成功。日子一天天的熬過去,生理上的毒癮總算戒掉了,安靜可以參加勞動了。

第一次走進戒毒所電子廠的車間,安靜有些好奇,車間蠻大的,估計有兩三百人吧,所有的女工都和安靜一樣,是脫毒後來參加勞動的。熟手在按部就班地幹活,安靜這些新來的,要先培訓。管教幹部正在給新人講話,車間大門開了,進來兩個男人。走在前面的那個,竟然是羅傑,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安靜愣了,他怎麼會來這裡?

不一會兒,安靜就明白了,羅傑是這個電子廠的技術員。

羅傑很快也發現了安靜,很是吃驚。他找了個借口,把安靜叫到一邊,低聲問她怎麼進這裡來,怎麼會吸毒。

安靜低下頭,不看他,也不回答。舊傷在這一瞬間複發,隱隱作痛。那一年,那一天,她本是多麼欣喜地和這個男人一起去民政局,想要白頭偕老。誰知半路上殺出個美貌如花的女孩,說自己懷了羅傑的孩子……

那一幕,一閃而過,安靜不願再去回想,扭頭看大家幹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越是這樣不聲不響,羅傑越是難過,他愧疚地說:「是不是因為我……對不起!」

羅傑不敢和安靜說久了,四處都是眼睛,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安排工作。

有了羅傑的照顧,安靜的工作比較輕鬆。

電子廠並不是戒毒所自己辦的,而是外面的老闆承包的。戒毒所提供場地和工人,老闆自帶設備和技術人員。男女分開幹活,是見不到面的。只有廠長和技術員,能去男車間,也能來女車間。

每天早上六點開始幹活,下午5點下班,中間休息兩次,吃早餐和午餐。

早餐總是稀飯和饅頭,沒有菜。中餐和晚餐倒是有菜,可那菜是超級難吃,大家給這裡的菜取了個名字,叫「水上漂」。就是清水煮白菜、蘿蔔一類的東西,沒什麼油,有時候連鹽味都嘗不到,還煮得半生不熟。沒進戒毒所之前,安靜想都想不到,世上還有這麼難吃的菜。

有一天吃早餐時,管教幹部沒吃完的一碗蛋炒飯,被恩准給勞動工人的班長吃,無非是希望班長們好好帶頭幹活。

安靜不是班長,只有看的份。白的飯,黃的蛋,綠的蔥,紅色的火腿腸,炒得油亮亮的,泛著光澤,飄著香味。安靜暗暗地咽了一下口水,心想,等將來出去了,首先要去吃大大一碗蛋炒飯。

飯只有一碗,班長有六個。安靜正在想,大家會不會搶,就見六個班長挨個坐好,不搶,也不分,而是一人扒一口,很自覺地遞給下一個人。一碗蛋炒飯,像接力棒一樣傳遞著,很快就被吃光了,沒有誰嫌誰臟,都吃得開開心心。

早餐後,接著幹活,有人說,出去後,一定要先去吃碗蛋炒飯。這句話,引起了共鳴,紛紛說起了吃的。安靜旁邊的李姐是坐過牢的,她說,牢里的飯更難吃。安靜想像不出,要怎麼做,才能做得比這裡的更難吃啊。

這一上午,大家基本是一邊幹活,一邊討論吃的。快中午時,羅傑過來了,叫安靜跟她去庫房拿料,安靜跟著去了。進了庫房,羅傑從衣服里掏出一個塑料袋,袋子里裝的居然是蛋炒飯,還有個小勺。羅傑把飯遞到安靜面前,「吃吧,我從外面炒的,偷偷帶進來的。以後你想吃什麼跟我說,我想辦法帶進來。」

安靜知道,警察和廠里的管理人員是不準私自帶東西給戒毒人員的,一旦被發現,後果很嚴重。羅傑給她帶蛋炒飯,要冒很大的風險。不過,她一點也不領情,這個男人傷她太深,一碗蛋炒飯就想讓她原諒,不可能。她想拒絕的,可香噴噴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鑽。白的飯,黃的蛋,綠的蔥,紅色的火腿腸,炒得油亮亮的,那麼誘人。偏偏這時候又很餓,寡淡了半年的味覺,怎麼經得起這樣的誘惑,安靜內心掙扎了一下,還是接過了蛋炒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從這以後,羅傑經常偷偷帶吃的給安靜。兩人的關係緩和後,他告訴安靜,當初,他被那個女人在酒里下了葯,稀里糊塗的發生了一夜情。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女人是想利用他得到他廠里的一些機密文件。他把文件給了那個女人後,那個女人就消失了,估計所謂的懷孕是假的。後來,文件丟失的事情敗露,他被廠里開除了,就去了廣東一個電子廠打工,後來又被這個廠挖來負責技術。他一直忘不了安靜,但又覺得沒臉去找安靜,這幾年,他還是單身。

羅傑很認真地問安靜:「我們可不可以從頭開始?」

安靜沒信心地反問:「真的可以從頭再來嗎?」

安靜把自己的經歷告訴了羅傑。羅傑認識金誠,因為金誠在這裡戒過毒,也是在這電子廠幹活。羅傑說:「你早點離婚吧,他這輩子是完蛋了,像他這樣吸毒的,就算不坐牢,下半輩子也是在戒毒所里度過,一輩子都擺脫不了毒品。」

安靜憂慮地問:「那我出去後是不是也會復吸?我這輩子是不是也完了?我的生活還能重新開始嗎?」

羅傑趕緊說:「你和他不一樣,你是第一次吸。而且,你的毒品全是他帶回去的,你沒有別的毒友。只要和他斷絕關係,你沒有毒品來源,不會復吸的。」

在羅傑的勸慰下,安靜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她想好了,出去就和金誠離婚,把這一切當成一場噩夢,徹底忘掉,她要和羅傑重新開始,過正常的生活。

因為表現好,一年後,安靜被放了出來。她提出了離婚,金誠同意了,金家給了她一套房子,就當是給她的補償。

安靜和羅傑重新裝修以前他們準備結婚的房子,兩個人都非常珍惜這風雨之後重新開始的感情。

安靜把舊的東西全部處理掉,換成新的,她恨不得把自己也換成新的。

他們選擇了一個非常吉利的日子,八月初八,去領結婚證。

在等羅傑來接自己的時候,安靜很緊張,給羅傑打了個電話,不安地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害怕,害怕再出什麼事。」

羅傑笑著說:「傻瓜,還能有什麼事。你記住,以後無論遇上什麼事,一定要相信我。不要像那年一樣,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我現在出門,一會兒就到。」

這個一會兒特別的漫長,安靜等了一個小時,羅傑也沒到。按說20分鐘就應該到了,難道是路上堵車?安靜忍不住又給羅傑打電話,竟然關機了。

過十分鐘再打,還是關機。

一直打,一直關機。

安靜越來越不安。

第二天,還是和羅傑聯繫不上,羅傑的家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也很著急。

第三天,總算有了消息,羅傑被拘留了,涉嫌販毒。安靜蒙了,羅傑怎麼會販毒呢?她很想當面問個清楚,可是她見不到他。從電子廠老闆那裡了解到,戒毒所查出,羅傑經常偷偷給戒毒人員買東西帶進來,別人給他一千,他只要買兩百的東西就行了,利潤很大。戒毒人員自己是沒有錢的,都是他們的親友在外面給的錢,證據很多,抵賴不掉的。這次在戒毒人員身上發現了海洛英,人家供出是羅傑帶進去的,所以麻煩大了。

羅傑被判了十年,安靜感覺自己人生的希望又破滅了。

第一次去探監,安靜哭了,問羅傑為什麼要販毒。

羅傑很激動,說:「我沒有販毒,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給裡面的人帶過一些東西,但那些都是我親自買的,不可能裡面藏有毒品。那些毒品絕對不是我帶進去的,我是被人當成替罪羊了。我會一直申訴的,你幫我想想辦法,一定要查出真相。」

羅傑很後悔一時貪財,貪小便宜吃大虧,可是,後悔有什麼用。

安靜對羅傑的話半信半疑。回去後,她去找了電子廠的老闆,老闆說,毒品估計不是羅傑帶進去的,戒毒所里查出那麼多毒品,管教要倒霉的,但是,如果推到電子廠身上,管教就沒有責任了。所以,就算知道羅傑是冤枉的,也沒辦法,誰讓他糊塗,戒毒人員的錢也敢掙,帶了那麼多東西進去,人家不往他身上栽往誰身上栽。連電子廠都受到牽連,不能在裡面辦了,搬了出來,一時找不到那麼多工人,只得停產了。

安靜說:「那我們想辦法證明不是羅傑帶進去的,你的廠就能接著在裡面辦了。」

老闆唉聲嘆氣地說:「你想得太天真了,就算查清了,我的廠也回不去了,裡面已經承包給別人了。」

老闆被羅傑害得不輕,自然不願再幫他。

安靜去諮詢了律師,律師說,這個案子人證物證都有,想翻過來很難。

安靜六神無主,心煩意亂,很想找個人聊聊,幫自己想想辦法。晚上,她給以前的幾個好友打了電話,都支支吾吾的說沒時間。最後,她明白了,不是人家沒時間,而是不願和她這個吸過毒的人來往。自己吸毒,前夫吸毒販毒,現任又因販毒坐牢,人家當然躲都躲不及。

安靜一個人走進了一家酒吧,不會喝酒的她,要了一杯白蘭地。正在借酒澆愁,有人拍她的肩,抬頭一看,是戒毒所里認識的李姐。安靜像迷路的孩子見到了親人一樣哭起來,她哭著把羅傑的事告訴了李姐。

李姐遞給安靜一支煙,低聲說:「4號。」

安靜明白這支煙里有什麼,她也明白,只要復吸,估計這輩子是戒不掉了。

可是,此刻,她是那麼需要它,她猶豫了一下接過那支煙,點燃了。輕煙里住著的魔鬼,又一次奪去了她的靈魂。

毒品,從來都是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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