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迷宮》：港版「老炮兒」們的撲街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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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癮啊，真是太不過癮了！這是我看完電影《黑白迷宮》後最大的感受。
黑白迷宮
Color of the Game
《黑白迷宮》（Color of the Game）由香港編劇兼導演王晶親自操刀，擔任本部影片的編劇及監製，王晶大學時就讀於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大學期間就曾任無線電視編劇，其電影編劇作品《笨小孩》（1999）曾獲第36屆台北金馬獎影展最佳原著劇本提名，可證其編劇功底不淺。
而導演一職交由闞佳偉，後者曾經的作品有《我的極品女神》（2016）、《在一起》（2013），豆瓣評分均不超過4分。如果觀眾選擇在看這部電影之前，習慣性地豆瓣搜索導演闞佳偉的過往履歷，很可能會大失所望，迅速關閉豆瓣頁面。
但其實，對很多痴迷於黑幫兄弟情義的觀眾來說，這部電影自帶的「香港黑幫片」、「動作」、「犯罪」等標籤分分鐘能撩起他們的興趣，走進電影院。奈何處在眾多強勢票房收割大片如《敦刻爾克》《蜘蛛俠》《銀魂》等的蜂擁圍堵下，我想，《黑白迷宮》的票房不會出色，這是一點原因。還有一點便是，影片的硬傷成塊出現。
先來說說這是一個什麼故事。
《黑白迷宮》講述了一個不那麼黑幫、甚至有些反黑幫色彩的故事。香港洪興社團一老大哥華哥（任達華 飾）有一天突然接到多年兄弟雞包哥（香港金牌配角林雪 飾）的任務指示，要求他儘快咔嚓掉社團頭目之一九哥的兒子蘿蔔頭。這個命令的最終下達者乃社團真正掌門人龍叔，一位銀髮老人。原因是蘿蔔頭在龍叔生日那天姦殺了他的美貌嬌妻，因此氣不過，便要取其性命。
按理說，為了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便要殺掉社團唯一可能的嫡親接班人，實在是有點不合常理，但是，龍叔給出的高額報酬還是讓華哥動了心，忽略了並不充足的行為動因。於是，他四處召集回曾經的兄弟，鼓勵他們與自己並肩作戰，並許諾事成之後眾人同分一杯羹，自此金盆洗手，退隱江湖。這些兄弟中，便包括剛吃完幾年牢飯回來的春哥（陳小春 飾），早已金盆洗手、賣起叉燒包但仍生活拮据的叉燒哥（張兆輝 飾），似乎身份不明但早已被觀眾識破的警察卧底高天（伍允龍 飾），初出茅廬的混混超人和華哥身手不凡的女兒麗強。
一群港版「老炮兒」帶著眼疾手快的鮮肉打手，在對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取其性命，依照常理，這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但是，連續兩次行動都被ko，每次行動都被暴露，眾人不得不將「有內鬼」的懷疑鄭重提上議事日程。但就在眾人將目標鎖定在一向沉默寡言的高天身上時，真相浮出水面：其實，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這次的任務本身，就是一場陰謀。簡單來說，這是一出遊戲，一個game，名曰「大佬陪你玩系列之『誰是卧底』」。
片名帶給觀眾最大的迷思應該是，龍叔九哥費盡心力要揪出的這位內奸究竟是誰？但不知是編劇王晶故意為之，還是實屬心有餘而力不足所造成的編劇紕漏，觀眾幾乎在角色高天出場的不久便能順利撥開迷霧，鎖定目標：依照黑幫片或是警匪片的套路，既然有內鬼，那麼，眼前這個眼神堅定、說話不多卻擲地有聲的男人高天，絕對是最大嫌疑人！
果然如此。毫無懸念。
很多人會想，這是一部懸疑得從頭到尾沒疑問的片子，味同嚼蠟。為了揪出小小的卧底，幫派老大居然兜了這麼一大圈子，也實在是沒誰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但依照編劇王晶本人的說法，人性不只黑白兩色，反而大多數時候處於灰色地帶。而在電影里堅持「黑白對壘」的架構，實屬江湖的經典情意結。
無可厚非。
其實看到後來，當鏡頭多次有意無意給到關公或是眾多佛祖菩薩的特寫時，我便確定，這場揪出內奸的show本質上是人心在這利益角斗場上經受考驗和不完美救贖的過程。港版「老炮兒」如華哥、春哥、叉燒哥在大佬們的精心布局中奔走於愛情、親情、友情中，新晉鮮肉於驚嚇中匆忙領略到江湖既已不易，而人心難料。
這也是這部本應很「黑幫」的片子顯得不那麼黑幫甚至反黑幫的原因了。正如王晶本人所強調的，時代變了，黑社會已經不復當年的輝煌。那麼，藉助黑幫的外殼，轉而刻畫人心是最討巧的手段。當然，這也是並不新鮮甚至拾人牙慧乃至作古的東西了，但它恰是一部電影作品保持魅力最有效的手段之一。也起碼，對於《黑白迷宮》來說，有意識地把握住了這一點，使得它從源頭上顯得不那麼失敗。
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即便如上述所言，影片佔據取材的高地，卻也沒能挽救片子本身的單薄和急躁。我在文章開頭說「看得不夠過癮」，也是因為人物的塑造流於表面，編劇沒有在人物的性格塑造上下足功夫，做好鋪墊，以致很自然地顯得人物的行動動因不足，頗有「為了反轉而反轉」、以取得戲劇性的「快感」，而這種快感，無可避免地顯得廉價。
最明顯的，當屬叉燒哥給了好兄弟華哥響亮的一槍這一情節點，理由很是牽強——「他們抓了我的女兒」。這我就黑人問號臉了——請問，港片中的兄弟情義何在？華哥可是剛剛從九哥手中換回了他的命啊，可能叉燒哥真的戒了黑幫情結了，只想安心賣賣叉燒飯而已。
另外，劇情進行得火急火燎，進入劇情時太慢，而出來得又急了些。女演員們長得不好看演技還不在線我就不說了。
但不知是主創團隊中誰的功勞，電影上了5分，目前豆瓣評分5.2。我想，這要歸因於人物對話中不做過多旁白、鏡頭調度遊刃有餘、剪輯明快、插曲冷冽好聽的緣故。
你們覺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