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貶不一的敦刻爾克大撤退，看諾蘭如何演繹小人物的偉大

娛樂 09-06

文/伍脊六獸特約作者：such。

《敦刻爾克》終於登陸中國。這部非典型的諾蘭作品，在北美上映僅兩天後就實現了過億的票房，也輕鬆拿下全球最佳戰爭片的稱號。整部電影都採用IMAX大畫幅拍攝，再配合出色的環繞音效，給人以裸眼3D身臨其境之感。

拖著疲憊的身軀在炮火連天的海灘上苦苦掙扎的英國士兵湯米和亞歷克斯、開民船月光號跨越海洋前來接士兵回家的老船長道森、駕駛噴火戰鬥機在空中守護海灘的英國飛行員柯林斯和法瑞爾，本來是三種不同的生命軌跡，卻因為敦刻爾克的戰火在這裡相遇。於是，這個宏大的戰爭故事變成了個人的傳奇，卻又恰好地折射了戰爭。

電影沒有典型的英雄形象，甚至刻意規避了那些二戰中大人物的影子，無論是希特勒還是丘吉爾，都沒能在《敦克爾克》中露面。也許在諾蘭的眼中，他們已經有太多頌德詩，所以這次他把鏡頭對準了在沙灘和海面上的小人物。

戰爭這個概念很宏大，越宏大的東西，就越容易覆蓋小人物的命運，但幸運的是，《敦刻爾克》沒有。當越來越多的電影給戰爭加上浪漫主義、英雄主義的冠蓋時，《敦刻爾克》用近乎無情的語調，站在最底層個體的角度，敘說了戰爭最本質的特徵，那就是殘酷。

電影的前半部分處處體現著一種絕望感。前來接士兵的驅逐艦一次次被轟炸機炸翻，困在船艙中的士兵眼看著出口的光亮被活活淹死；海面上燃油泄漏大火蔓延，水中的士兵不堪缺氧浮上水面卻葬身火海…這種絕望在混亂的人群里滲透、在上漲的潮水中蔓延，再穿過銀幕，直指人心。

在戰爭面前，人是太卑微的存在。月光號的小水手喬治，僅僅是在阻攔墨菲時被推倒了，就死在了飄搖的小船上。

「小心點，別碰到他。」

「他已經死了。」

前幾幕還跟船長說話的喬治，就這樣死了。沒有淹死、沒有轟炸，僅僅是在被推搡了幾下，就死了。

作為戰爭片，《敦克爾克》不缺乏死亡的存在，但諾蘭卻偏偏對這樣一個平凡人物看似平凡的死亡著墨頗多。喬治的死是神來之筆，將戰爭的寒意渲染地淋漓盡致，人的生命太脆弱卑微，像這樣的一點點傷害都會讓人丟掉性命，使人不禁聯想，那蒼茫的大海，連天的炮火，又埋葬了多少人？

然而，正是這樣的卑微才凸顯出了堅持的偉大。也許戰爭沒有溫度，但人是有溫度的。也正因著這份溫度，卑微的人才扛過了戰爭。我們的偉大就在於我們的弱小，弱小而不屈，方為偉大。

無論是長子犧牲在戰爭中，卻依舊支援撤退的老船長，還是在燃油耗盡的情況下依舊護航的飛行員。真正的英雄其實並沒有看起來的光鮮亮麗，他們也只是普通人。

撤退也是一種勝利，丘吉爾這樣評價敦克爾克大撤退。而丘吉爾的講話，也以士兵念報的方式展示於整個電影的結尾。也許，拋開那些英雄色彩濃厚的愛國主義，拋開本來就是失敗的迂迴說辭，敦刻爾克撤退最大的支柱就是對家的渴望。

人性如此複雜，在戰爭中更是如此，我們軟弱，我們卑微，但是正如影片中自己身處困境也要拉別人一把的士兵一般，人性令我們偉大。

除卻內容之外，諾蘭把三個故事穿插講述，時間線的把握確實凸顯功力，多一分則拖沓累贅，少一分則零碎不堪。最終，三條故事線完美地匯合在一起，沙灘上的士兵上了老船長的船、老船長在飛行員的守護下安然返航。沒有一段故事是完全依附的，但也沒有一個故事是完全獨立的，三線式的結構給人以獨特的觀影感受，讓整個電影變得豐富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