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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家風,留住記憶

偶見《楊氏家譜》清代手抄本一部。這部歷經百餘年、經數代人共同修撰的家譜,記錄了長葛石固楊氏家族數百年間的播遷,也記錄了楊氏族人留存記憶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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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家譜》經歷了三次大的編修。第一次在清雍正十三年(公元1735年),由楊氏十一世孫楊輦修撰。清乾隆四十九年(公元1784年),楊臨壯將收集到的兩部族譜合二為一,並增修父祖輩事迹。清末,楊清振等人再次增修。

長葛市石固鎮宋代即有楊氏居住,後因戰亂避居他鄉。明初,有位叫楊十三的人回到祖居地,定居楊家寨,成為《楊氏家譜》中的始祖。

楊荀在《族譜小引》中說,楊氏一族在數次遷移之後,家世記錄損失嚴重。楊輦「或訪父老,或采古迹,或稽邑乘,有美必錄。殫智竭慮,幾於形色憔悴。舊疾復作,可謂經營苦心矣」。

楊十三的三個兒子分別叫允忠、景忠、知忠。這部家譜以景忠一係為主,允忠一係數代失考,知忠一系略缺。楊家寨曾有老者能記允忠一系七世以上世次名字,但沒等到楊輦修譜即去世。

「余不揣固陋,總成一帙,雖家法未肅,不敢上擬古人。然世系自茲瞭然,先德自茲不墜,或可告無罪於先人乎!」楊輦在《囑言》中敘說初衷,一再叮嚀後代珍視:「慎勿為風雨雀鼠所損壞,婦女兒童所褻玩之。戒之!」

有明一代,楊氏家族在明代雖不乏人物,但未能完成家譜修撰,從而失去了珍貴的家族記憶,也失去了族人間的凝聚力。楊輦修撰家譜,在某種程度上,象徵著石固楊氏的復興。

譜系淵源正,重修十五年。人生俱有本,宗子苦無傳。風散高枝樹,河流別派煙。後先十七世,細數最堪憐。

——楊清振《續修楊氏家譜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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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家譜》內容十分豐富,詳細記述了家族源流、兆域、祠堂、世系,並有《世銘》《內銘》《附遺》等章節,為我們了解長葛舊時風情提供了難得的參考。

楊氏五世後人中,有一位叫楊鳳的官至七品,「持己端肅,接物仁恕」。時逢饑荒,有一個小偷鑽牆進入楊家,被僕人抓獲並毆打。楊鳳憐憫他為窮所迫,予以釋放,並贈以財物,諭知做人道理。「梁上君子」的故事,經他得以重現。

又有一次,有個醉漢前來罵門,大概喝得太多,就地沉睡。楊鳳很大度,見他熟睡,真的墊上個枕頭。那人醒來自覺不堪,「數年羞過其門」。

六世楊東明同樣官至七品,善騎射,嘗夜射香火,百發百中,人號「神箭」。有一次,他遇到了一群強盜打劫。此時,一隻飛鳥掠過天空。強盜出了個難題:「你能射到這隻鳥的左爪嗎?」飛鳥應弦而落,正傷左爪。群盜駭然。

七世楊鯤,字圖南,任京山(今湖北荊門)篆。當地大盜董一行等人白晝橫行,號為「五虎」。楊鯤抓獲了「五虎」後,不顧絡繹不絕的求情書,毅然將其處決。時人這樣稱譽他:「立心如青天白日,斷事如行雲流水。」

楊鯤之子楊慎成也滿身英雄氣。時當明末戰亂,他組建楊家義兵防禦石固,數次擊退起義軍的進攻。遍地烽火之中,「石固賴慎成至今得以獨完」。

九世楊書傳,字心印,賦性剛直,少年老成。父輩因打官司陷入窘境,經他努力,使家業得以振興。如果有人還不起債,他就焚毀債券,毫無施恩之色。鄰里親友有貧困者,他也極力周濟,「不厭其煩」。

箕山潁水舊藏修,軒冕泥塗學隱流。教子成名森玉樹,傳家有志振箕裘。鶯花艷台壽猶在,風雨蕭條夢不留。漫道人生容易老,試看天地亦蜉蝣。

——滕之瑚《心印輓詩》

英雄氣之外,長葛楊氏也注重書卷氣的培育。始修家譜的楊輦就是進士出身,只是仕途不利,回到家鄉過起隱逸生活。「方栽籬下附近公菊,旋看池邊周子蓮」。

讀書也是逼仄的人生途徑,陷入其中難以自拔者時有所見。有一位「質魯而好學」的楊廷瓚,入學塾讀《論語》整天念不成句,被老師趕回家放牧。天還沒晚,牛羊自己就回家了。父親前去找人,見他據地大哭,口裡念叨的還是《論語》,只好讓他復讀。

之後,楊廷瓚受教於許州名士王錫伯,依然是死讀書的典範,除「書痴」名號外,一無成就。

臨終,楊廷瓚要家人拿來《尚書》重讀:「我於《洪範》一章還不大明白,不能糊塗著入土。」

楊廷瓚是科舉制度的受害者。但換個角度,我們也看到他對知識的敬畏。正是耕讀傳家的傳統,使這個家庭走出了許多優秀人物。清末,楊氏十八世後裔楊佩璋名列翰林編修,多次主持江南科舉,可稱長葛楊氏的巔峰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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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私淑懿範,或以賢孝著,或以節列顯,或以遐齡傳。光垂史冊者多有,而湮沒無傳者亦不乏。倘不急為表揚,致使淑德幽貞同朽草木,罪莫逭矣。」基於這種認識,寫就的《內銘》成為家譜亮點。

《內銘》記載了楊姓族人配偶的事迹。因是為親人立傳,留下了許多不為外人所知的細節。

族譜中追述的女性先輩,始於八世楊慎微配偶桑氏。在崇禎末年兵亂中,桑氏被掠,「甘蹈白刃,不辱而死」,以節烈的身份受到旌揚,名列縣誌。

內銘中還記錄了一位陳姓曾祖母,配偶名字失考。陳氏聰慧非常,熟習詩書,見丈夫學業荒疏,就擔當起授課的責任。丈夫名列優等,證實陳氏是位好老師。人稱他們為「夫婦詩友」。

對於陳氏曾祖母,激賞之餘,楊輦也抱怨道:「內闈中有陳氏者,閨閣文人,可方謝蔡。其夫君名諱竟至無徵,良可悼嘆!」

韶光一瞬泣春風。滿地芳菲悲落紅。風去秦樓蕭響絕,鶴歸華表繐緯空。詩書啟後賢聲遠,芝玉盈階事業隆。自是泉台遺恨少,瑤池含笑待褒崇。

——王俞昌《心印祖母戴氏輓詩》

在古時,女人只能像戴氏這樣,靠兒孫的成就收穫尊重。有一位李氏,十九歲守寡,苦節教子,以母兼師。不幸的是兒子也早亡,兒媳蕭氏在婆婆的幫助下,把兩個兒子撫養長大。李、蕭婆媳被譽為「一門雙節」,「皭然冰玉」。

那時節,沒有子嗣的女性,多在孤寂中終老,也有不甘心如陽氏者。

夫妻不育,陽氏引以為恨,琢磨著過繼一個同門孩子。無奈丈夫弟兄四人家丁不旺,僅有一個男孩兒。陽氏遂回娘家對哥哥說:「我只有死去讓丈夫再娶,才能完成心愿。」做哥哥的當然是苦勸。陽氏厲聲道:「吾計決矣!」

陽氏回到楊家,「正衣赴死,容有喜態」,把一家人嚇得不知所措。此時,陽氏哥哥趕來述說妹妹捨生求嗣的心愿,把楊家人感動得一塌糊塗。在族中老者的主持下,很快選定了過繼人選。

字裡行間,我們看到了陽氏的無奈,也看到了她的狡黠——這明明是一出兄妹演就的雙簧嘛。真要尋死,犯不著這麼大動靜。參與這個計劃的,沒準兒還有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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