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詩的時候,詩也在讀我
很久很久沒有記錄親子觀劇的感受了。
懶是一方面。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大抵是因為又上了點年紀,
開始認真思考「當下」的意義,
觀劇之前、中、後,都把更多的時間留給心靈,留給陪伴。
真正去在意身體的感受,用心體悟感官傳遞的訊息,
也許比遣詞造句寫下一篇更為值得。
細想來,有這樣的思索大概是拜恩恩小朋友所賜。
有次看完一部好劇,我又興高采烈問他喜不喜歡。
他冷冷拋來一句:
「媽媽,為什麼一定要回答喜不喜歡。我心裡從此以後有了它就夠了。」
小孩畢竟是成人的老師,這一點也不錯。
彼時並無覺得興漸闌珊或是權威受到挑戰,
而是意外窺見孩子眼中的自己,
膚淺而做作,當真無地自容啊!
雖說寫得少,卻並不代表感觸貧乏。
相反,優質親子劇一直在,並且不斷刷新心中排行榜。
《泥城堡》一任天真、單純率性,任童心沉睡再久也會被兩位藝術家淋漓暢快的「玩泥巴」迅速喚醒;
《北極光》用唯美的色調和音符,暖暖包裹住回憶,神奇的是這份回憶不分膚色國籍,你我皆有;
《白》簡約卻不簡單,重新定義每種色彩的重量,也重新定義「接納」與「改變」;
《鵝鵝鵝》挖掘出愛的另一種形式,無論是淚中帶笑或是笑中帶淚,要知道「告別」絕不是揮揮手那樣簡單……
每次從小不點大視界走出來,總會有不同緣由的熱淚盈眶。成年人與孩子畢竟不同,孩子沉醉在當下戲裡,而我坐在台下,看的是別人的故事,想的是自己的心事。
我時常想,帶他們看劇的意義在哪?
這樣問並不是否定我一直以來對親子劇「最文藝最溫暖的陪伴時光」「守護童真與童心」的定義,只是這些定義往往是單純從大人角度而言。在兩個女兒出生並加入看劇行列的這些日子裡,我又一次想要去探尋每次幾十分鐘在黑黑的小劇場里的體驗,究竟會給孩子什麼樣的記憶與感受。
看完《泥城堡》的第二天,我在家裡的書架上發現了一攤爛泥。用幾種顏色的彩泥混合而成,亂糟糟地粘在書架上層。沒過多久,一隻小豬佩奇擺在了上面。小愛和小初倆姐妹過一會兒就來「幫」小豬佩奇跳跳泥坑,嘴裡大喊:「泥城堡,跳泥坑!泥城堡,跳泥坑!」然後哥哥放學了,迅速加入她們的隊伍,並把遊戲升級為躺在墊子上滾,台詞也變得複雜了:「泥城堡倒下了,跳泥坑臟死了!」我在邊上看得樂不可支,給他們加了句:「泥城堡,倒下了,跳泥坑,臟死了!你們仨,玩瘋了!」
看完《白》,妹妹們開始尋找白色以外的紙畫畫,畫完不再揉成亂團,而是撕得粉碎到處扔——因為《白》結束後兩位藝術家給他小觀眾每人幾張彩色小紙條,兩個小傢伙回家立即效仿。
哥哥則居高臨下考她們:「來來來,說一說,你最討厭的顏色是什麼?」
妹妹小初搶答:「黑色。像魔鬼一樣的。」
姐姐小愛憋了半天,她對顏色不太敏感:「狗色!粗粗的。」
我在一旁偷笑,卻見哥哥頗有風度地說:「哦,那是棕色,記住了嗎?粗粗的那是狗毛,跟顏色沒有關係,不過你也可以討厭它,狗色,嗯,很好,發明了新顏色!」
看完《北極光》,因紐特民謠迅速成為變調大合唱,三人一人一個調,誰也不服誰,亂出新高度。
看完《天天向上北極熊》,每次坐電梯上樓,姐妹倆都十分做作地揮手和地面告別:「再見了,我們去找氣球了……」
看完《鵝鵝鵝》,哥哥把法蘭克艾許的繪本《房子,再見》又翻出來看了幾遍,還說出了句他自認的曠世名句:「人生要分離,十有八九。」——明明是玩了「大富翁」,記住了沙隆巴斯的經典台詞「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看了劇的生活沒啥變化,該長大長大,該發獃發獃。卻又有點什麼不一樣。
他們堅持說自己去過了北極並看到北極熊和北極光住得很近;
他們說今年夏天沒去沙灘上搭泥城堡很遺憾;他們說那隻鵝比傻鵝皮杜妮(繪本人物)聰明得多……
他們和劇交上了朋友,是那種很鐵的,天天掛在嘴邊的朋友——這些朋友陪伴著他們,在許多個媽媽不起作用的時刻。
看了劇的生活沒啥變化,該長大長大,該發獃發獃。卻又有點什麼不一樣。
他們堅持說自己去過了北極並看到北極熊和北極光住得很近;
他們說今年夏天沒去沙灘上搭泥城堡很遺憾;他們說那隻鵝比傻鵝皮杜妮(繪本人物)聰明得多……
他們和劇交上了朋友,是那種很鐵的,天天掛在嘴邊的朋友——這些朋友陪伴著他們,在許多個媽媽不起作用的時刻。
《小狗天空》只有哥哥去看了。6+的建議觀劇年齡,妹妹顯然還太小。
那天很巧,上午陪哥哥上課時正好翻到蔣勛的書,說王維的詩「寫的是生命的本質。」
更巧的是才聽了樹才先生的微課,也談到「童心即詩意」。
然後《小狗天空》闖進視線,再次刷新我心中的親子劇排行榜。
Love That Boy
By Walter Dean Myers
Love That Boy
Like a rabbit loves to run
I said I love that boy
Like a rabbit loves to run
Love to call him in the morning
Love to call him
「Hey there,son!」
我們在回家的車上回顧這首Jack很愛的詩,也學著他的樣子用中文說了幾句。
他說:
「我喜歡妹妹,
就像是兔子喜歡跳躍,
就像是小鳥喜歡自由,
就像是雪花喜歡寒冷,
就像是土地喜歡雨水。」
然後我說我們來玩類似「頂真兒」的句子:
「我喜歡你,就像你喜歡妹妹。」
於是他說:
「我喜歡春天,就像春天喜歡小河。
我喜歡笑,就像笑喜歡皺紋。
我喜歡牽著媽媽的手,
就像媽媽的手喜歡牽著我。
爸爸喜歡打瞌睡,
就像瞌睡蟲也喜歡懶爸爸。」
我說我們來玩「相愛」的句子:
「春天喜歡小河,就像小河喜歡春天。」
於是他說:
「照片喜歡回憶,就像回憶喜歡照片。
落葉喜歡風,就像風喜歡落葉。
船喜歡海洋,就像海洋喜歡船。
我喜歡世界,就像世界喜歡我。」
然後他又換掉了「喜歡」:
「我想要一部手機,就像手機想要一個我。
我討厭蚊子,就像蚊子討厭無比滴。」
最後他說:「我讀詩的時候,詩也在讀我。」
我有點驚訝,問他:「有點深奧,什麼意思。」
他笑眯眯地搖著頭:「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管他什麼意思!」
回到家他向小愛和小初炫耀今天他看了《小狗天空》。
「妹妹,我剛才在車上寫詩了!」他得意地說,「知道什麼是『詩』嗎?」
小愛一臉茫然地看向陽台上晾的衣服:「濕,還沒幹!」
哥哥大笑:「哈哈哈,你就是一首笨詩!」
大概真如蔣勛先生所說:
「詩在生命中發揮的作用,常常是在某一個時刻變成你的心事。」
我想,好劇也一樣。
嗨,你好,我是朵拉。謝謝你關注朵拉故事會
我有三個孩子,恩恩,小愛,初兒。
我正與我的「恩愛如初」一同成長。
閱讀、旅行、觀劇、遊戲……
我想為孩子們打開許多扇窗戶,
至於他們探出小腦袋後,會有怎樣的新鮮體會,
誰知道呢?
這就是人生的神秘與驚喜,我願與孩子一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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