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恂：東漢版蕭何 東漢版將相和（武廟七十二將系列）

李大嘴 大嘴讀史

——史料摘譯——

原文：

即日車駕南征，恂從至潁川，盜賊悉降，而竟不拜郡。百姓遮道曰：「願從陛下復借寇君一年。」乃留恂長社，鎮撫吏人，受納余降。——《後漢書·寇恂傳》

譯文：

當天就向南進發，寇恂跟著光武帝到了潁川，群賊全部投降，但光武帝最後沒有任命寇恂為太守。百姓擋住去路說：「希望能從陛下那裡再借用寇君一年。」於是就把寇恂留在了長社縣，安撫官吏百姓，接納餘下的盜賊來歸降。

1

寇恂，北京土著，昌平人，東漢開國名將，雲台二十八將第五位，星號心月狐。

雲台二十八將中，有不少都是文武雙全，上馬能打仗，下馬能理政，區別就是偏文還是偏武，寇恂明顯是偏文的。

文人就要看書，寇恂最有心得的作品無疑是《史記·蕭相國世家》和《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因為他就是翻版照做的。

2

西漢開國宰相蕭何是個後勤大管家，在楚漢戰爭時，蕭何留守關中，為前方輸送糧食物資兵員。劉邦論功行賞時，把蕭何定為首功，在功臣中排名第一。

寇恂和蕭何一樣。

劉秀在經略河北的時候，採取南守北攻的戰略。寇恂在劉秀小兄弟鄧禹的推薦下擔任河內太守，管轄範圍在今天的豫北地區。

寇恂在更始政權軍隊的虎視眈眈下，「為矢百餘萬，養馬二千匹，收租四百萬斛」，向北方的漢軍輸送。寇恂親自督促糧運，畜力不足，就組織人力挽車，奔赴各地，前後絡繹不絕，從而保證了軍糧供應，甚至劉秀手下文武百官作為工資的祿米是寇恂提供的。

隨著功勞越來越大、聲望越來越高，和當年蕭何的想法一樣，寇恂開始擔心功高震主，他先是提出病退，被劉秀拒絕，接著又請求調任軍職，還是被劉秀拒絕。寇恂沒辦法，只好把侄子、外甥都派到劉秀軍中，一方面建功立業，更主要的是充當人質。

當年蕭何也是這麼乾的。寇恂學了個十足十。

3

寇恂治理地方很有幾把刷子，其中很重要的就是堅決不徇私舞弊。

寇恂在擔任穎川太守的時候，另一位名將賈復擔任首都衛戍區司令（執金吾）。賈復有個部將在潁川殺了人，寇恂沒有網開一面，而是公正執法，明正典刑，把這個部將處以死刑。

賈復很生氣，覺得很沒面子，揚言說，堅決和寇恂勢不兩立，部隊經過潁川的時候，要親手殺了寇恂，為手下報仇。

寇恂得知消息後，用廉頗藺相如的故事，拒絕了外甥的貼身保衛，表示為了國家利益，不能和賈復鬥氣。

賈復的部隊經過潁川的時候，寇恂早有安排，讓下屬各縣為賈復部隊的每一位將士都準備了兩人份的食物，還提高接待標準，送上大量好酒。

寇恂露了個面，迎接完部隊之後，就開溜了。等到賈復想提兵追殺寇恂的時候，發現手下將士大部分都醉倒了，只好悻悻作罷。

劉秀得知以後，把寇恂和賈復叫到一起，親自調解，「天下未定，兩虎安得私鬥？今日朕分之。」兩人盡釋前嫌。

雖說賈復沒有廉頗那麼主動，但總算有個「將相和」的大團圓結局。

4

寇恂治理地方的能力出類拔萃，還有一個典故流傳。

寇恂治理潁川很有政績，境內太平。寇恂離任之後，安定團結的局面不復存在，連土匪都出現了。

後來，寇恂跟隨劉秀南征，路過潁川。

沒想到，寇恂一到，土匪們排著隊前來投降。老百姓攔住劉秀的車駕，提出「願從陛下復借寇君一年」的請求。

老百姓的面子夠大，劉秀實在沒辦法，只好讓寇恂留任潁川一年，招安土匪，安定民心。

後來，「借寇恂」、「借寇」就成為挽留地方官的一種說法。

5

從寇恂主動提出轉為軍職的經歷，就可以知道，寇恂在軍事上也不是一個小白。雖然未必是衝鋒陷陣，但對於戰機的把握，戰役的關鍵等絕對瞭然於胸。

還是在寇恂擔任河內太守的時候，更始政權想讓劉秀後院起火，出兵攻擊河內溫縣。寇恂一方面聯絡另一位留守的名將馮異，一方面主動前出，對陣敵軍。

到達戰場之後，馮異的援軍恰好趕到，聲勢浩大。寇恂發現戰機，讓士兵們高喊：「劉公兵到！」，漢軍士氣大振，敵軍驚疑不定。一個衝鋒，敵軍潰敗，數千敵軍跳進黃河而死，還有一萬多人被俘，敵軍主將直接逃進洛陽，緊閉城門。

是為「溫縣大捷」。

寇恂在跟隨劉秀平滅隗囂的時候，隗囂部將高峻先降後叛，佔據高平，漢軍屢攻不下，劉秀打算親自上陣。

寇恂勸服了劉秀，自己出馬進行最後一次勸降。寇恂到達高平之後，和高峻的軍師皇甫文談判。寇恂以皇甫文無禮為由，當場斬殺皇甫文。寇恂認為皇甫文是高峻最得力的助手，殺掉皇甫文，高峻就沒依靠了。一切如寇恂所料，第二天高峻就開城投降了。

是為「高平斬使」。

6

順便說一下，寇恂的先祖是衛康叔，也就是衛國的第一任國君，衛康叔姓姬，擔任過周朝的司寇，後代中就有了以寇為姓的分支。

寇恂的後代沒有特別出名的人物，寇恂有個曾孫名叫寇榮，漢桓帝的時候擔任過侍中的高官，因為政治鬥爭，擅離邊地逃亡，被殺。

此外，北魏天師道的代表人物寇謙之寇天師也自稱是寇恂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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