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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學家馬寅初為了抗戰得罪孔祥熙,被蔣介石無理囚禁

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馬寅初發文痛斥日寇無恥侵略行徑,號召全國人民奮起反抗:「暴日蔑絕公理,突以殘暴之眾襲佔東北,屠戮良民,戕害官吏,焚毀機關,劫奪財產,其慘酷毒辣之手段,為世界所未睹。舉國人民痛國土之淪亡,群起抗日,奔走呼號,血淚交迸,民氣激昂,風雲變色,其慘痛悲哀之情緒,直皆裂胸而出。全國國民當以必死之心,必死之力,必死之情,為武力之抵抗」。同時他以經濟學家的專業眼光提出與日寇打經濟戰,力求儘力削弱日寇實力,爭取抗戰到底:「亦當以必死之力,必死之情,為經濟絕交之維持。以武力抵抗為經濟絕交之護衛,以經濟絕交為武力抵抗之後盾,相輔而進。經濟絕交非徒不買賣日貨已也,其必共同致力於生產,使消極之性質盡變為積極;武力抵抗非僅賴數百萬荷槍實彈之兵士已也,其必全國總動員,共同為抵抗之準備,使部分之力量變為全體之力量」。

1937年,抗戰爆發,馬寅初舉家南遷重慶。一次日機大轟炸,他正在銀行頂樓辦公,一顆炸彈在門口炸響,值此危急關頭,馬寅初情急生智,將床單擰成繩索,從窗戶縋樓而下,方始逃過一劫。馬寅初看到無數窮苦大眾「或苦鬥於戰場,或流離於異鄉,爭先恐後,為國犧牲」,極少數貪圖暴利的富人卻「得到比從前幾倍以至十幾倍以上的利得」,他們「不啻以國家受罪為代價,以民族受苦為犧牲,而獲得一種不義之財」。也就是所謂的大發「國難財」和「戰爭財」。為此他提出應該徵收「戰時過分利得稅」:戰爭屬於非常時期,在這一時期獲因戰爭獲得意外收入者應該課以利得稅,該政策只限於戰時,不維持到戰後。

1939年春,馬寅初任重慶大學商學院院長。當時,物價大幅上揚,法幣逐漸貶值,市場出現了黃金、白銀和美鈔黑市,一片混亂。馬寅初痛心疾首,借召開1939年中國經濟學社年會機會,當眾質問財政部長孔祥熙:「在法幣已經貶值、物價不斷上漲的情況下,財政部不但不設法出面於預,防止因通貨膨脹給人民生活帶來的影響,反而突然宣布大幅度降低法幣對美元的對價,無形中對物價上漲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而一些大倒小倒,利用手中職權,在市場上搶購美鈔、黃金,在黑市上轉手倒賣,大發橫財,坑了國家和百姓。對此不知部長先生有何感想。」孔祥熙面紅耳赤,拂袖而去。

1940年12月,馬寅初正與家人吃晚飯,寓所大門被拍響,說是學生求見,討論局勢。開門後一群陌生人涌了進來,把他架起就走。家人問往何處,陌生人回答:「立法院有請」。第二天家人向立法院討要馬寅初,回答卻是:「我們昨夜沒有執行任何公務。」馬寅初被捕後,先關押在江西上饒集中營,後轉移到貴州省息烽監獄。1942年8月,在周恩來大力營救和美國特使赫爾利直接干預下,蔣介石釋放了馬寅初,軟禁在重慶歌樂山。

1941年7月,重慶各界知名人士以及眾多大學生為抗議當局對馬寅初的無理囚禁,發起為他祝壽活動。每人拿出點滴積蓄,為他修建了紀念亭,並請馮玉祥將軍題寫了匾額「寅初亭」。《新華日報》題寫賀詞:「不屈不淫征氣性,敢言敢怒見精神。」據說,蔣介石曾大罵馬寅初是「嵊縣強盜」。——浙江嵊縣是馬寅初老家,清末民初之時盜匪猖獗。馬寅初聽後哈哈大笑:「我不是『嵊縣強盜』,而是『嵊縣強道』。只要不死,就一定要道出真理,道出自己心中的話來」。

1945年5月,抗戰勝利已經曙光可見,馬寅初肯定了勞動人民的偉大:「孫中山先生說過『大道之行,天下為公』,我們做事應該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人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抗日主力是誰,就是廣大勞苦農民,看在戰爭中,其斷肢折足,或流血陣亡,或死於飢餓、瘟疫或輾於溝壑者,十之八九是農民子弟。我們若以真正的民族英雄這個頭銜給予農民,他們定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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