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記憶:稻草人
童年的記憶,
是那片連綿不絕的山丘,
層層疊疊的翠竹,
包裹著一汪又一汪的水田。
山丘彎彎繞繞,
每一個環繞,遍是一座村莊,一方水田。
每一個山路的盡頭,大膽的往前走,
轉個彎,又是一片田地,一方水土。
這是一個從山村來到上海的90後的記憶,
我們都來自於中國的各個角落,
北方?南方?廣東?海南?江西?河北?
也許是農村,城鎮,城市;
山城?水城?花城?霧都?魔都?
也許我們是在同一個空間的不同時空,
90後,80後,70後,亦或00後,
我們都有不同的記憶,
也有祖輩們留下來的共同的記憶,
用勞動的智慧一代代延續的記憶,
關於這片土地的記憶。
找不到任何關於稻草人的歷史,
也許有了盛開的穀物開始,
就有了這個神奇而偉大的創造。
稻草人首先誕生在大地古老和文明的最初起源,
比如尼羅河,黃河,印度河,底格里斯河等文明的源頭。
在尼羅河流過的土地,
稻草人站在烈日下,它是由枯葉做成的;
至於印度,
稻草人則是用樹葉和枝幹,
斜斜的放在田野里;
在黃河流過的那片廣袤的大地上,
它是來自於麥子和秸稈或者水稻的顆粒、根莖,
就像這個國家土地的顏色。
在中國古老的神話體系,
稻草人是金色的,或者清雅的。
它的本質是屬於泥土和大地,
金色的稻草人從田野中采來,
散發著泥土的氣息,
夾雜著汗水的味道。
在那些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年代裡,
只有稻草人是挺立的,
一動不動的站在田野里,
目睹眼前的一切:
古老的日冕,沙漏,流水,陽光;
或者是來來回回的小鳥;
亦或是小孩的哭鬧,農婦送來的單食,
還有農夫滿臉皺紋的背後,意味深長的一抹笑容。
金色的光澤是孩童們的驕傲,
大人們總是會拿起大把枯黃的稻草,
坐在午後的陽光里扎稻草人。
然後斜斜的插在田埂上,
歪戴著一頂破舊的草帽,
胡亂地套上一件灰白的衣衫,
用木棍做成兩個雙臂。
孩子們便在這片田野里玩耍,
抓蜻蜓,抓青蛙,抓泥鰍......
當金黃爬滿這片土地的時候,
便是收穫的季節,也是孩子們的樂園。
戴上一頂草帽,天不亮抱著西瓜就出發。
把西瓜和水壺放進小溪里,
一天的勞作就開始了。
笨重的打穀機,
總是需要兩個大漢一前一後的扛著,
背後還有幾個挑竹筐的。
這時候孩子多總是好的,
爭著搶著把割好的稻堆,
抱到打穀機那邊去,
跑得快的孩子,總會挨上幾句誇;
或者比賽割稻子,看誰的速度快,
順便趁機抓只青蛙玩。
太陽越來越大,
便一溜煙的跑到溪里去,
找個曬不到太陽的地方,
大口吃著西瓜。
稻草人目睹了這一切,
有時也會有幾個孩子陪它一起玩耍。
當一切歸於安靜的時候,
稻草人結束了使命,又歸於泥土。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個後工業時代,
孩子們是否有一個屬於自己的關於稻草人的記憶,
你又是在哪個年代的明月下守著螢火蟲,數著星星?
太多的記憶,太多的忙碌,太快的腳步,
有時候我們也會忘記那些金黃的顏色。
稻草的質感,泥土的氣息,
質樸的,古雅的,簡單的,
這是我們在工業時代的田野能尋覓到的靈性之一。
如果你不記得了,
那飽滿的稻穗,青青的麥苗,
還有茂密高大的紅高粱,
以及戴著破帽子的稻草人,
它會在你迷失的時候,引領你回歸大地、田野。
帶你穿過茂密而熾熱的油菜地,
回到那白雲深處的童年時代。
它會帶領你穿越城市和長長的鐵軌,
呼吸自然界里乾淨的水汽,
賦予你靈感和無盡的新鮮。
它會帶領你穿越重重的記憶,
找到最初的自己。
以上圖片來自網路,版權屬於原作者。
TAG:元一說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