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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進「藝術世界」

我孤居鄉下,又有對疾病的恐懼、對前途的憂慮,看書成為唯一的寄託,《藝術世界》遂成為我難得的朋友。

1979年10月19日,星期五。下午沒有課,到觀前街去。上世紀七十年代末的蘇州還是清簡樸素的,觀前街上的新華書店倒是最熱鬧的地方。1978年春節後,我們這些過了「獨木橋」的幸運兒,終於進了大學。除了上課,大家平時最喜歡的去處就是圖書館和書店。那時候,只要書店來一本新書,就會出現排隊爭購的現象。在遭受了長期的文化禁錮以後,人們對文化知識的渴望像火山一樣爆發出來。

這一天,我買的是一本剛剛創刊的雜誌《藝術世界》。這本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的裝幀精美的雜誌,我一下子喜歡上了。打開目錄,這麼多名家文章,還有這麼多精美的插圖,真是讓人愛不釋手。

但我也沒有想到,這本雜誌和它的合訂本,會對我以後的工作生活產生意想不到的影響,並且會幾十年來一直伴隨著自己。由此,這個普通的星期五的下午,也就銘刻在我的記憶之中了。

我們成長的歲月,正是被剝奪了讀書權利的時代。改革開放,為我們打開了新的窗口,讓我們可以坐進課堂,做一個堂堂正正的讀書人。作為中文系的學生,我們當然並不滿足課堂的學習,我們希望能夠看看世界的斑斕、多元。這本雜誌,正當其時地出現了,正所謂「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藝術世界》創刊號,是廣西李洛公先生題的刊名,封面用的是美國水彩畫大師程及的畫。日前,正巧看到一段史料:1972年秋天,錢松喦先生收到一封來自美國的信。錢老拆開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學生程及的,裡面提到要回家鄉無錫看看,以慰鄉思。而《藝術世界》封面上的這幅畫,正是1972年底程及先生回無錫以後,游惠泉山麓見「古樹健碩」而作。畫面上老樹新枝,生機勃勃,色彩堂皇瑰麗,讓人眼前一亮。

這本《藝術世界》帶有鮮明的海派特色,高雅大氣。內容上是古今中外不拘,藝術門類齊全。尤其是其包容多樣,至今還讓人欽佩。比如其中既有中國的傅抱石、黃賓虹、林風眠、潘天壽、林散之等等,也有國外的畢加索、梵高,連當時我們並不知道的蒙克、達利都有介紹。對國內的藝術思潮和現象,也有自己的立場。當時首都機場的壁畫《生命的禮讚——潑水節》曾經引起很大的爭論。《藝術世界》刊登了這幅畫,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雜誌在一期一期地出,我一期一期地買。也就在不經意中,自己得到了滋養。大學期間,我曾經因病回老家休息一段時間。孤居鄉下,又有對疾病的恐懼、對前途的憂慮,看書成為唯一的寄託,《藝術世界》遂成為我難得的朋友。而且,在慢慢欣賞中,我開始對人生有了一些思考,對藝術有了新的領悟。

大學畢業的時候,我集齊了到1981年底的《藝術世界》,送到印刷廠裝訂好後,請我們同學中的書法家老吳在封面上寫下了《藝術世界》四個字。平時,它就放在書櫥最顯眼的地方,看著親切。

因為這本雜誌,我也一直有個夢,就是也能夠辦本雜誌。在確定雜誌的定位和風格時,毫無疑問,我手頭的這冊合訂本就是範本。終於,這本名為《雅集》的雜誌出刊了。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忽然發現,我的《藝術世界》合訂本一共是12期,而《雅集》也是辦了12期。這也許是冥冥之中的一個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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