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平民服飾長袍馬褂流行風

本文作者黃強

清代的南京仍然沒有明代那麼重要，那麼風光，但是南京仍然是南方的文化、經濟中心。清代重要行政區劃兩江省的首府，又稱南直隸，設兩江總督，其地位稍遜直隸總督。清代重臣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劉坤一都做過兩江總督，兩江總督府就在長江路上，民國時成為總統府。

清代男子服飾分為朝服、官服、常服、便服等服制。官服主要是補服，常服是期逢齋戒忌日穿的服裝，而便服則是在官定服飾之外，日常社會中所穿的服裝，包括品官及低級的役使等穿著的服裝，謂之便服。

【圖323，曾任江寧布政使的林則徐便裝像】

清代男子日常生活中的便服有袍、褂、襖、衫、褲，主要是長袍馬褂。長袍在清代非常普及，初期尚長，順治末年減短才及膝蓋，其後又加長至髁骨上。袍衫在同治年間比較寬大，袖口有至一尺余的，到了甲午、庚子之後，腰身變成極短緊的，袖口變窄。清代末年袍衫更是以窄瘦為時尚，「窄幾纏身，長可以覆足，袖僅容臂，形不掩臀，偶然一蹲，動至破裂。」有《京華竹枝詞》說其事：「新式衣裳誇有根，極長極窄太難倫。洋人著服圖靈便，幾見纏躬不可蹲。」

【圖324，清末長袍】

馬褂，亦稱短褂，清代男子所穿的一種短衣。由行褂演變而來。因著之便於騎馬，故名。清代趙翼《陔余叢考》卷三十三云：「凡扈從及出使，皆服短褂、卻襟及戰裙。短褂亦曰馬褂，馬上所服也。」馬褂的形制長不過腰，下擺開衩，衣袖有長短兩式，長的及手腕部，短的至肘部。

馬褂的形制不複雜，但是與袖子、對襟搭配後，也變化出多種款式，如有長袖、短袖、寬袖、窄袖之區別，也有對襟、大襟、琵琶襟之不同。

對襟馬褂，原為武士行裝，清乾隆年間，軍機大臣傅桓（電視劇《還珠格格》影射的爾康之父）遠征金川得勝歸來，穿此款式馬褂，因此被稱之為「得勝褂」。後來演變成民間男女居家所穿服飾。清代徐珂《清稗類鈔·服飾》：「得勝褂，為馬褂之一種，對襟方袖，初僅用之於行裝，俗稱對襟馬褂。傅文忠（恆）征金川歸，喜其便捷，平時常穿之，名曰得勝褂，由是遂為燕居之服。」形製為對襟、平袖，長及腰際，穿著時罩在長衫外面。

【圖325，近代對襟窄袖團花馬褂】

大襟馬褂，徐珂《清稗類鈔·服飾》：「馬褂之非對襟而右衽者，便服也。兩袖亦平，惟襟在右。俗以右手為大手，因名右襟曰大襟。」衣襟開在右邊，其四周用異色為緣邊。琵琶襟馬褂，右襟短缺，便於騎馬，與缺襟袍相似。

清代初期，馬褂本為營兵所服，康熙末年傳至民間，很快在全國蔓延，馬褂成了人們日常生活中最為普及的一種服飾。馬褂在清代頗為盛行，不僅當官的燕居之時喜好穿馬褂，老百姓中更為流行了，以穿馬褂為時尚。清代在長衣袍衫之外，上身都加穿一件馬褂，馬褂比較外褂短，長僅及臍。馬褂有長袖、短袖、寬袖、窄袖之分，式樣則有對襟、大襟、琵琶襟等款式，袖口是平的，不作馬蹄式。馬褂衣襟以紐扣系之，代替了漢族習慣用的綢帶。清代男子通用服裝是長袍或長衫配馬褂、馬甲，腰束湖色、白色或淺色長腰帶，後系手巾。

嘉慶年間，馬褂鑲邊用如意頭，咸豐、同治年間改為大鑲大沿，到了光緒、宣統年間，下緣在南方減短，至肚臍部位，馬褂面料多用鐵線紗、呢、緞，服色多用寶藍、天青、庫灰，甚至還有大紅色的。

馬褂在清代屬於適用範圍很廣的服飾，平民穿馬褂，官員也穿馬褂，皇室成員也穿。男子穿馬褂，女子也穿馬褂。馬褂不僅是平民百姓的主要服飾，也是皇帝用來賞賜權貴、功臣的賜服。臣子得到皇帝賞賜的黃馬褂，在清代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譽。我們今天看到的很多清代馬褂實物，以藍色、棕色、藏青為主，因此，很多讀者會認為，馬褂色彩很沉悶，式樣很落伍，這是誤解。清代的馬褂的實際情況，遠不是這樣。馬褂的基本形制是那樣，但是變化很多，領子、袖子、面料、色彩不同，派生出的變化也很大。御賜黃馬褂的鮮艷色彩，大家都看到，而實際生活中，馬褂的用色極為豐富，並不遜色與女性服飾，有明黃、鵝黃、天青、元青、石青、深藍、寶藍、品藍、醬紫、絳色、品月、銀灰、雪青、藕荷、桃紅、綠色、茶色等。

說明：本文系企鵝號簽約作者黃強原創作品，未經作者同意，不得轉載。授權微信njhuangqiang。

黃強，字不息。服飾史學家、金學家。研究涉及中國服飾史、置業經濟史、民國史、南京地方史、明清小說等方面研究，均有著作出版。已出版《另一隻眼看金瓶梅》《南京歷代服飾》《消失的南京舊景》《文人置業那些事》等著作15本。

黃強著《金瓶梅風物誌》由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將推出200冊簽名鈐印毛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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