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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辻行人的詭計,行不通了

注意:本文有劇透

「你聽說過『Misaki』這個人嗎?三年三班的『Misaki』。」

「三年三班有這個人嗎?」

「26年前,剛升入三年級的『Misaki』就死了。」

水島努執導的恐怖動畫《Another》一開篇就試圖以死者的詛咒來營造一種恐怖的氛圍。整部動畫的故事也主要圍繞夜見北中學三年三班的這個詛咒展開。

傳說這個班每年都會多出一個「不該存在的人」,隨之而來的就是班級相關者及其家人的離奇死亡。

《Another》的動畫改編自日本推理小說作家綾辻行人的同名小說。故事風格整體偏陰森。最初在選擇水島努作為本作監督時,就有讀者產生過異議,因為從水島以往的作品不難看出,他比較擅長的是日常搞笑風格的作品,比如《熱帶雨林的爆笑生活》,對恐怖動畫卻沒有太多經驗。

不過,這部動畫在恐怖氣氛營造上並沒有使人失望,運用球關節人偶、不可靠記憶等手法,為讀者創造了不錯的恐怖體驗。但在核心詭計的改編上卻顯得有些乏力,讓人產生一種故弄玄虛的感覺。

整個故事的核心詭計是敘述性詭計。什麼是敘述性詭計呢?說白了就是作者隱藏線索,誤導讀者,揭曉結局的時候產生一種反轉的效果。在性別、年齡、空間等要素上,作者故意給讀者有歧義性的提示。

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羅傑疑案》算是敘述性詭計的開山之作。熟悉了福爾摩斯加華生的敘述模式的讀者,讀過之後想必都會頭皮發麻。但是,對於這部作品的影視改編,就沒那麼成功了。主要原因還是第一人稱視角這種敘述方式的喪失,原本基於人稱產生的誤導就沒有辦法成立。

《Another》的動畫改編也沒能跳出這個怪圈,整部片子讓人有一種為了敘詭而敘詭的感覺。

故事當中最主要的兩處敘述性詭計,一是女主角見崎鳴是否真的存在,二是班級中「多餘的人」或者稱「死者」到底是誰。

見崎鳴是否存在

這裡其實作者使用了一個同音梗。「見崎」的日文發音「Misaki」,和開篇講到的那個26年前死去的人的名字讀音完全相同。(後者用的漢字是「岬」)這也就給女主角身上籠罩上一層神秘色彩。讓人懷疑她是人還是鬼?

作者也有意識地對這種神秘的色彩進行強化。比如故事一開始男主角在醫院的地下二層,看到見崎鳴帶著一個人偶,說是要去送什麼東西。雖然故事當中沒有明確說出,地下二層是什麼地方,但是我們可以從男主角的反應猜想到,那裡其實就是太平間。

驚恐的表情

班級為了抵禦詛咒帶來的災禍,想出了把班級中一個同學當作「不存在的人」來平衡人數的方法。見崎鳴就被選擇作為這樣的角色。因此,每每男主角談起她,班級同學的臉上都會現出一臉驚恐,表示不懂他在說什麼。

這裡要提的是,原著中對於同學表情的描述是「一臉茫然」,這其實加深了「見崎鳴並不存在」這樣的誤解。動畫換成驚恐的表情之後,恐怖效果打了折扣。

前文我們提到,這部動畫當中隨處可見球關節人偶。這一方面是因為見崎鳴的家是一間人偶店。另一方面則是小說改編成動畫後,為了從視覺上渲染恐怖氣氛。

不過,由於這裡用力過猛,插入了太多的人偶畫面,也讓人產生一種恐怖元素濫用的感覺。

「死者」到底是誰

這是整個故事的核心,也可以說是動畫改編得最失敗的部分。

首先,這個詭計中,作者隱藏了兩個事實:一個是,三神老師是憐子阿姨,全名為三神憐子;另一個則是,只有三年三班才有副班主任。三神老師是三年三班的副班主任,也就是說她是這一年的「死者」。

原著作者希望通過隱藏這兩個事實,讓讀者不去懷疑三神老師就是死者。小說當中這自然是行得通的,因為在作者的誤導下,讀者在看小說的時候會腦補出三神老師和憐子阿姨兩個不同的形象。但是,改編成動畫後就涉及到人設、聲優等問題,這種詭計就會因為人物形象的不同而失去一部分可信度。

從三神老師和憐子阿姨的人設中,我們不難看出,兩人的發色、衣著完全不同。很難讓人想像兩個人其實是同一個人。這種故意在人設上面區分兩個人的做法,也讓結局難以使人信服。

原著試圖使用男主角和憐子阿姨的第四條約定——在學校的時候只能稱呼她為三神老師——來解釋男主對於憐子阿姨的不同稱呼。在這種人設分裂的情況下,這種說法其實也未必會增加可信性,反而讓人產生一種很強的刻意感。

對於聲優的道理也是一樣。我們可以明顯聽出,三神老師和憐子阿姨的聲音存在區別。這也讓人很難在最後把兩個人當作一個人來看待。

有趣的是,為增加可信性,在前11集的演職人員表中,製作方還虛構出了一個名叫「宮牧美沙代」的聲優為三神老師配音。事務所甚至還給這名聲優做了個人首頁。

但實際上,這名虛構聲優名字的假名「みやまき みさよ」稍微調整位置就變成「夜見山岬(よみやま みさき)」,也就是故事中26年前的最初死者「Misaki」的全名。

當然,這類作品在從日文翻譯作中文的時候,本身就存在先天的不足。日文中,人名用假名表記是不存在任何問題的,觀眾也會覺得十分自然,但是翻譯作中文之後,就需要用羅馬音來標註人名的發音,比如《Another》中的「Misaki」,這樣其實就等於是告訴觀眾,作者要開始用同音梗來設計詭計了。那麼其實是更難以達到預期效果的。

小說改編為影視劇,經常會面臨這種文本向畫面轉換帶來的「破梗」問題。其中敘述性詭計的改編更是深受其害。這就如同翻譯中的「不可譯」問題一樣,是由表達媒介的性質不同產生的,幾乎沒有辦法避免。

不過,這並不代表敘述性詭計與影像是無法相容的。就像,我永遠都無法忘記,發現《穆赫蘭道》詭計真相的時候,心中的驚恐萬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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