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薛命燈

被稱為Node之父的Ryan Dahl在2012年離開了Node項目，後來加入Google的Brain團隊，從事深度學習方面的研究，主要專註在圖像的著色和超解像技術上。擁有深厚數學功底的Ryan經歷了從Web開發到深度學習的跨越，還主導了多個開源項目，如HTTP解析器、libuv等，可以說是一個技術多面手。他不喜歡被人定義成某個領域的專家。MTJ（Mapping The Journey）網站對Ryan進行了一次深度訪談，他在訪談中提及了他的成長經歷、Node的開發始末、個人的職業變遷以及對深度學習和人工智慧的看法。

漫漫求學路

Ryan在聖地亞哥長大，在他六歲的時候，家裡就購買了一台Apple IIc電腦，這對他後來走上技術之路產生了一定影響。在念完聖地亞哥社區大學之後，Ryan到加利福尼亞大學聖迭戈分校繼續攻讀數學碩士學位。碩士畢業之後又到羅徹斯特大學繼續攻讀數學博士學位，在這期間他學習了代數拓撲學。數學曾經讓他著迷，他覺得數學是一門非常美妙的學科。不過有一天，他意識到數學並不能被完美地應用到現實生活當中，他也不想餘生就做一個數學家，於是他就中途退出博士學位計劃，跑到南美洲呆了一年。他在那裡找到了一份Web開發工作，開始了他的職業生涯。

Node的誕生

在離開南美洲後，Ryan和他的女朋友去了德國。因為Ryan的女朋友是德國人，她要回到大學繼續深造。在那裡，有個叫Chris Neukirchen的人開發了一個叫作Rack的Web伺服器，這個伺服器擁有非常簡單的介面——接收請求，返迴響應。與此同時，在從事自由職業的過程中，Ryan接觸到了Nginx的一些模塊，他發現Nginx的很多東西都是非同步的。於是他想，如果把Rack和Nginx的非阻塞IO結合起來，那會變成一個怎樣的東西呢？

2008年12月，Google發布了V8引擎，這為Node的誕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Ryan開始把玩V8引擎，它既有趣又簡潔，而且運行速度很快，Ryan突然想到：JavaScript本身就是單線程的，而且瀏覽器發起的AJAX請求就是非阻塞的。如果將JavaScript和非同步IO以及一個簡單的HTTP伺服器集合在一起，就會變成一個很酷的東西。就這樣，在接下來的四年，Ryan開發出了如今被廣泛使用的Node。

Node不是萬能的

雖然Ryan已經離開Node項目很多年了，但當年開發和佈道Node的經歷似乎還歷歷在目。Ryan四處發表演講，試圖說服人們相信阻塞式IO是錯誤的方式，如果使用非阻塞的方式來處理所有的事情，那麼就可以解決很多難點。比如，可以完全把線程忘掉，在單個進程里處理所有的非同步請求。那個時候，Ryan相信這就是一切，直到Go語言的出現。其實Go語言早在2009年就發布了，Ryan在2012年才注意到它。Go語言的運行時適當地使用了綠色線程（即用戶線程），在運行時和操作系統之間所有的IO操作都是非阻塞的，但是它提供給用戶的介面卻是阻塞式的。在Ryan看來，這是一種更好的編程模型。為什麼這麼說呢？假設你的應用程序要做兩件事情，分別是A和B。你發起請求A，等待響應，出錯。發起請求B，等待響應，出錯。Go語言的阻塞模型可以非常容易地處理這些異常，而換到了Node里，要處理異常就要跳到另一個函數里去，事情就會變得複雜。

Node的非阻塞模型沒有了多線程，但卻多出了「回調地獄」問題。Ryan認為Node並不適合用來開發大規模的服務端應用，相比之下，Go語言會是更好的選擇。而Node能夠真正一展拳腳的地方是客戶端。

低調

在加入Joyent成為全職的Node開發人員之後，Ryan也隨之成為更加重量級的人物。參加各種大會，被粉絲要求合影拍照，隨便寫點東西都會有很多人響應。但Ryan並不喜歡這種狀態，他說：

我是一個程序員，我想寫代碼，我想無拘無束地表達我的想法。我並不喜歡這種狀態……

離開Node項目

在Node如日中天的時候，Ryan離開了項目。首先，他當時已經在這個項目上開發了四年時間，已經實現了他的預期目標。他原先的想法是把Node做成簡單緊湊的小型化核心，讓其他人基於這個核心開發出更多的模塊。後來他們不斷增加新模塊，涵蓋了網路協議到文件系統的訪問，甚至還把Node移植到了Windows平台上。隨著代碼量的膨脹，開始出現大量的bug，不過在那個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可以修復這些bug，無需Ryan操心了。在Ryan看來，如果繼續留在這個項目里，無非就是修修bug。而且隨著Go語言的發展，他發現Node並不適合用來構建伺服器端應用，再加上他不喜歡頭上的「光環」，所以決定離開這個項目。

新的起點

在離開Joyent和Node項目之後，Ryan去了紐約，開始開發屬於自己的項目。他做了一些項目，但都不算太成功，後來他接觸到了卷積神經網路和圖像分類技術，對機器學習產生了興趣。兩年前，Google發布了TensorFlow，同時啟動了Google Brain Residency計劃（為期一年的深度學習研究，有機會與Brain團隊的人一起工作），Ryan加入了這個計劃，並最終成功成為Brain團隊的一員。Ryan的研究方向是圖像著色和超解像技術。

對人工智慧的看法

Ryan認為，目前的機器學習系統還很簡單，離真正的人工智慧還差得很遠。但是技術在發展，硬體也在發展，人類正在為人工智慧的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在未來的20年，機器學習技術將被廣泛地應用在各個領域，人類一定能夠從中獲益。

不想被定義

Ryan從做Web開發開始，轉而進入機器學習領域，這兩個領域看起來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因為Ryan擁有牢固的數學背景，所以這種轉變對他而言似乎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不過他不想被定義成某個領域的專家，他說：

人們喜歡把人和他所在的領域聯繫起來，但我不喜歡那樣。我既不想被認為是一個JavaScript專家，也不想被認為是一個機器學習專家。探索無限的可能性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創造前所未有的、對人類有益的事物會讓人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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