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月是故鄉明

求索 ? 節氣

勤勞智慧的中國古代勞動人民，依照夏曆，根據我國黃河流域中原一帶的氣候和物候建立起了二十四節氣，用以指導農事。時至今日，古老的二十四節氣仍精準地反映了時節與物候。現在的我們，雖未躬耕農田，投身生產，可這二十四個節氣的每一次訴說，都是天地自有玄機，指引生命的蹤跡。

《求索·節氣》系列，或許是萬物回蕩的暗語，傳遞至你我身邊，寫成與自然相處的心情。

白露

月是故鄉明

白露時間：08時54分

一候，鴻雁來，

二候，玄鳥歸，

三候，群鳥養羞。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

今天是農曆七月十七，白露節氣。《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有云：水土濕氣凝而為露，秋屬金，金色白，白者露之色，而氣始寒也。由於天氣逐漸轉涼，白晝陽光尚熱，然太陽一歸山，氣溫便很快下降，至夜間空氣中的水汽便遇冷凝結成細小的水滴，形成白露。

露水降溫而成，白露證明天氣已經轉涼。微涼時節里杜甫寫下《月夜憶舍弟》詩一首，最廣為傳頌的一句為：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以前的我只覺明月多情，但從今每每望月，總讀出月亮承載的情意里有一份名為思鄉。

對於故鄉的思念，平日里聽別人說多了鄉愁，反而不覺得存在，在那些故作深情回首的時刻，思鄉只是一個沉甸的單薄詞眼，知道它在心裡的分量有幾斤幾兩，卻描繪不出它具體所指的畫像。甚至有時穿梭在異鄉的街頭，會生出自由的寬慰，只要尚且有歇腳之處，漂泊就不會回頭。

只有偶然間的某些時刻，在喧囂熱鬧的人群和司空見慣的景緻里，一些微的情境就會突然掀起思念家鄉的雄風巨浪。有些恍然，原來漂泊依然是漂泊，只是空隙被習慣填滿，還不至於稱為流浪。

異鄉起初的新鮮早已從不適化為殼障，身體麻木，好讓大腦以為內心麻木亦然，好避免最柔軟的部分免受落差的創傷。偶然的景緻喚醒了腦電波遠離無痛的軌道，攜著回憶回到故鄉的角角落落，一時抽不了身，所以彷徨。但即使這樣，我也早已認可，表面上仍是什麼都沒發生那樣，孤月一輪，故鄉的最明亮，此地的蒙塵，各有各的好。

小的時候對家的居所有很多要求，後來習慣歸屬感跟環境無關，離人之後更發覺：此心安處是吾鄉。

杜甫寫完那句詩以後，還是要繼續顛沛流離，他把故鄉安置在一個無與倫比的心尖上，道出故鄉的關切之後，明月的光華傳拂遠鄉的體恤，慰藉了流浪的心。每個人都有幾個停留過的地方，我們把它們稱為第二故鄉，只因有相似的經歷，沉浮里有一些微的安穩，就可以帶來安全感。

人生是一段啟程時沒有定好目的地的旅行，有人像沒有腳的鳥，有人像倦巢的貓，無一例外都尋找著歸屬，甚至把歸屬之處設成終點，從此偃旗息鼓，不再遠航。

白露之後，寒氣來襲，秋天遠迎，明月更加透徹。明月無言，在最初的方向照亮我們的前方。

圖 源自網路

文 黃曉樂

編輯 黃曉樂

本平台作品均受法律保護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