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刻爾克在大撤退，500多名中國的捍衛者誓死不退！

文史 09-08

最近，諾蘭導演的《敦刻爾克》在熱映，許多人記住了33萬英法聯軍跨海橫渡的悲壯一幕。敦刻爾克大撤退，一場出人意料的潰敗轉移，卻贏得了世人的尊重。而中國軍人誓死保衛領土，一寸山河一寸血的故事，卻不知有幾人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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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中國軍隊在二戰時的作戰風格要血性得多，尤其是在淞滬會戰時期。

1937年的一天，蔣介石給馮玉祥發了一份電報，告訴他有一個營守寶山，全營覆沒，所有的官兵都殉國了。

馮玉祥聽後內心很受震動，手下的將領們聽說了後，各個表示願意效法他們，為國家盡忠，為民族盡孝。

蔣介石電報里說的這個營是國民黨第98師292旅583團3營，營長姚子青，客家人，犧牲時年僅28歲。與他一起犧牲的還有全營500多名兄弟，一群20來歲的小夥子。

淞滬會戰是一場以生命換時間的戰爭。侵華日軍計劃用「三個月滅亡中國」，80萬中國軍人用生命去擊破日本侵略者的美夢。

蔣介石在會議淞滬會戰時痛心疾首，多年培養的精銳部隊成為日軍的炮灰。許多軍事史專家在總結淞滬會戰時，看著20多萬犧牲的國軍將士感慨，這仗本來不該這麼打！但又能怎麼打呢？

上海，20世紀遠東第一大都市，國民政府的心臟。從1937年7月7日盧溝橋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開始，中日雙方心裡都明白，上海必有一場大戰。

日本人認為，要想三個月滅亡中國，就必須攻下中國經濟的中心上海，從精神上震懾住中國人。而蔣介石把上海視為國民黨統治的腹地，不同於華北、東北這些由地方軍閥控制的區域，上海就是南京國民政府的心臟，拼了老本也必須要守。

蔣介石是鐵了心要守上海了。一向對日本謹小慎微的蔣介石，這次不願意只在日記里過過嘴癮，不願意坐以待斃。

1937年8月9日，兩名日本海軍軍官駕車闖入上海虹橋機場挑釁，被駐軍保安隊擊斃。國民政府第二天就發表了《自衛抗戰聲明書》，8月13日中國軍隊決定先下手為強，向日本駐滬海軍陸戰隊虹口基地發起圍攻。短短3個月內，蔣介石調集了80萬軍隊集聚上海，國民黨精銳盡出，要與泛海而來的20多萬日軍做殊死搏鬥。

淞滬會戰爆發時，在上海的日本海軍陸戰隊隊員約5000人，這支部隊看上去人數不多，國民黨軍隊就算以十敵一，也能迅速將他們消滅乾淨。但這5000多人的背後是日本強大的軍事實力，在上海附近的水域有幾十艘軍艦、200多架飛機協同作戰，日方以陸海空三軍結合的立體化作戰模式嚴陣以待。

中國軍隊的強攻還是起到了一定作用，日本海軍陸戰隊傷亡慘重。8月16日19時，日本海軍第三艦隊向國內發出的電報說：「16日激戰，我陸戰隊蒙受慘重損失...然而根據敵之兵力集中，預料今後每日將有激戰。由於疲憊及兵力損耗，很難再維持六日...」

上海，日本人這次是要定了，迅速增兵來支援海軍陸戰隊。8月15日，日本裕仁天皇命令松井石根大將為上海派遣軍司令官，指揮第3師團、第11師團等直屬部隊，要與日本海軍陸戰隊裡應外合，勢必拿下上海。浩浩蕩蕩的日本軍艦駛向上海。

8月23日，第3師團在吳淞開始登陸，第11師團在川沙登陸，上海市中心近在咫尺，兩大日本陸軍精銳師團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攻下上海。中國方面，陳誠統率的第15集團軍第11、第14、第67、第98師等部進人淞滬戰場的左翼，在上海北郊吳淞至瀏河的長江沿岸一帶，對登陸的陸軍師團進行阻擊戰。

攻與守，勝與敗，上海的存亡就在這一線之間。

近海作戰，日軍強大的陸海空軍協同作戰能力發揮得淋漓盡致。數十艘日本海軍輕巡洋艦、驅逐艦以140毫米主炮、127毫米主炮猛烈轟擊吳淞口、川沙鎮、吳淞炮台、獅子林炮台一帶。加賀號、龍驤號、鳳翔號三艘航母艦載攻擊機、轟炸機對中國軍隊陣地輪番轟炸。在海軍陸戰隊的引導之下，日軍第3師團先遣隊率先登陸。

反觀中國軍隊，只能依託防禦陣地，以機關槍、迫擊炮拚死反擊。

24日，中國軍隊舉行全線反擊，全軍固守寶山、月浦、楊行、吳淞四要點，形成一個棱形防禦地帶。圍繞著這四個要點，中日兩軍在這裡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雙方互有傷亡，戰事十分膠著。在日本陸軍第11師團寫《戰鬥詳報》里，也承認當時的「形勢十分危急」，日本人有點懵了。

寶山，地處長江和黃浦江的交匯處，方圓不足10里，是國軍防禦日軍進攻的四大要點之一，對日本海軍的活動構成嚴重的威脅。蔣介石非常清楚寶山的戰略價值，下令擔任主攻的第98師夏楚中部，要派一個營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寶山。

這個營就是第98師292旅583團3營，營長姚子青，廣東梅州平遠人，客家。16歲那年他考入黃埔六期，平時一副近視眼鏡，文質彬彬，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骨子裡卻有客家人不服輸的血性，環境越是惡劣，他越能迸發出驚人的能量。

淞滬會戰打響後的第二天，第98師從武漢開赴上海前線，奉命擔任月浦、寶山方面的防務。8月31日晚，583團3營從第6師手中接過寶山城的防務，500餘名3營官兵要接受一場血與火的考驗。

臨陣前，姚子青營長率全營500餘將士莊嚴宣誓："剪滅倭奴凶焰，洗雪國恥，愛我河山，誓與敵不共戴天，誓與陣地共存亡！"

姚子青歷史照片

第一天的保衛戰打響了。9月1日，日軍集中軍艦50餘艘、飛機21架、坦克30輛，步兵5000人向姚子青營陣地，發動猛烈進攻，不分晝夜，對寶山輪番轟炸。日軍海上有軍艦，天上有飛機，地上有坦克，就連兵力都是姚子青營的10倍，這仗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

姚子青和他的兄弟們都知道，這場沒有勝算的保衛戰，他們要做的只是拖住日軍前進的腳步，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拖一秒是一秒。

生死，算了吧，無暇考慮。

9月2日，48小時不到的時間，第98師已經傷亡過半。這就是淞滬會戰的殘酷之處，中國軍隊以一條一條的人命來拖住日本進攻的時間，日本軍人打得艱難，中國軍人死得悲壯。

9月5日夜，日本第3師團主力第68聯隊在鷹森孝指揮下，將寶山城團團圍困，艦炮、飛機輪番轟炸，硫磺彈讓全城一片火海。姚子青營僅憑3門迫擊炮、20挺輕機槍和600條老式步槍，打退敵人十幾次進攻。人快打光了，姚子青請求增援，夏楚中師長在電話里告訴他："第1軍增援部隊已到楊行，正向寶山急進，務必堅持！」

他不知道，日軍用密集炮火封鎖一切通道，援軍根本無法通過，寶山是一座火城，一座孤城，一座血城。

9月6日，電話線被炸斷，孤城裡的姚子青連最後一點希望都破滅了。全營僅剩100餘人，4個連長陣亡了3人，9個排長也只倖存3個。本來，仗打到這個份兒上，姚子青帶著全營剩餘的兄弟撤出寶山縣城也不會有人怪罪，但他決心踐行來寶山時候的誓言，「誓與敵不共戴天，誓與陣地共存亡！」眼見不共戴天的仇人，怎麼棄城逃亡？

抱著人在城在，人亡城亡的決心，姚子青營決定死扛。

9月7日早晨，寶山縣城東南角被日軍焚毀，日軍蜂擁而入，姚子青營所剩的官兵20多人與日軍進行肉搏戰，終因寡不敵眾，全部壯烈殉國，寶山失守。

姚子青營打出了中國軍人的血性。據說，日軍進城後將死亡軍人的屍體收殮掩埋，列隊鳴槍致敬。

9月2日，吳淞失守。

9月6日，寶山失守。

9月10日，月浦失守。

至此，中國軍隊的棱形防禦地帶終於瓦解，日軍兩塊登陸場連成一片。登陸場內已集結有兩個完整師團的日本軍隊，重炮500多門，坦克200餘輛，浩浩蕩蕩向上海市中心駛去。但他們清楚，等待他們的是無數個姚子青營，無數的500壯士，無數個血肉之軀，無數個抗戰英魂……

當時上海租界的大美西報發表文章說，「此次姚營全部殉城，其偉大壯烈，令人內心震動而肅然起敬。實不僅是中國人之光榮，亦為全人類之光榮，其偉績既將永垂史冊而不朽。」

1937年11月12日，姚子青營殉國的2個月後，上海淪陷。國軍60%的精銳部隊損失殆盡，年輕將士的血染紅了大上海的每一寸土地。

明明是敵強我弱，為什麼非要硬拚死扛呢？

這是中國軍人面對敵人的態度，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打破了日軍三個月滅亡中國的狂妄話語。

犯我中華者，我必拚死抗戰，寧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