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厲譴責這種私人會所:一年收6萬8的會費,就給發4本雜誌 | 夜行實錄0060
魔宙所發的是半虛構寫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現代的都市傳說
大多基於真實社會新聞而進行虛構的報道式寫作
從而達到娛樂和警示的目的
很多人,尤其生活在一二線城市的人,都會多多少少有點這種病。
開始更新《夜行實錄》後,總有些人對我很好奇。
有些人會找到一些共同的朋友,比如說找田靜打聽(田靜的公眾號叫女孩別怕,別再留言問我了),徐浪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不是很喜歡冒險什麼的。
田靜為了不讓他們失望,一般會這麼說:「徐浪除了調查和寫稿,還喜歡一些極限運動,跳傘、潛水什麼的。」
問的人一般會很贊同的點點頭,這完全符合我在他們心中的人設,一個冒險家。
但事實上,我完全不是這樣的人。
我不是個極具冒險精神的人,不喜歡以身涉險,不俠骨仁心,不喜歡打抱不平,也不是眼裡揉不得沙子。
完全不是「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的那種人。
但田靜也沒撒謊,我確實喜歡跳傘和潛水——因為安全。
高空跳傘出事掛掉的概率,是十萬分之一,比打橄欖球低一倍,比開車低十倍,簡直不能再安全了。
高空跳傘其實非常安全
很多人會對這些安全的極限運動產生誤解,認為危險性極高,就像他們誤解我那樣。
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之前寫過一些——很少做沒利益的事,很少做特別危險的事,除非實在避不開了,否則面對風險大的事,我一般會選擇迴避,曲線解決問題。
不管是自己去調查,還是有人委託任務給我,我都要儘可能多的,先搞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評估風險,否則絕對不接。
舉個例子。
5月份的時候,有個叫達爾巴的人在微信上聯繫我,給我轉過來2000塊錢,問他幹嘛,他說找我辦點事:「這是訂金。」
問他什麼事,他不說,讓我先把紅包收了,約個地方見面聊。
我說不直接收轉賬和紅包,有種欠人情的感覺,拒絕了他。
結果他跑到夜行實錄的文章里,打賞了兩千塊,然後又回來找我,說把錢直接打給我了。
他把錢打給我,非要我幫他調查
看他挺有誠意的,我約他第二天下午在悠唐漫咖啡見面,一起喝杯咖啡。
第二天我早到了一個小時,翻了會史蒂芬金的《它》,達爾巴給我發微信,說到了,問我在哪兒。
抬頭找一下,一個戴無框眼鏡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口,正在四處看,對他揮揮手後,他快步走過來,在我對面坐下,跟我握手,說久仰:「你那助手呢?」
我說周庸去北方射擊俱樂部打靶去了,得晚上能回來,今天就我自己,問他找我具體什麼事。
一發子彈
20塊錢,只有周庸玩起來不心疼
他說是這樣:「給你五萬塊錢,你幫我調查一下光華路的那個風和木會所,混進去錄個像什麼的。」
問他為什麼調查這會所,他說這你都別問了:「這可能是個違法經營的場所,你不是經常偷著錄這錄那的么,進去把裡面幹什麼的,給我錄下來就行。」
我說不接沒頭沒尾的活:「您要是真心誠意,就把前因後果都講清楚了,我評估一下這活能不能接。」
他有點不高興,說這麼簡單的活,給你錢你查就完了唄,問這麼多幹嘛。
沒再搭茬,我站起來就走,到家以後,給他轉過去1882塊錢,說你這定金還是收回去吧,扣除那128塊錢,是我打車來回的錢和喝咖啡的錢。
像這種來路不清的活,我肯定不會接——無法評估風險、也不知是不是別人下的套兒,也沒法事先分析,做好準備。
這事兒過去倆月,我都快忘了的時候,又一個哥們找上我,結果到底和這個風和木會所扯上了關係。
這回找上我的,是一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就讀於中關村附近的一所高校的中文系。
這哥們酷愛收集舊書,平時喜歡逛舊書攤,經常去潘家園、報國寺買一些二手的舊書——老金要開書店,到處收書的時候,這哥們給我們郵了好多舊書,並且和老金相聊甚歡。
這哥們特別熱心,給我們郵來很多舊書
7月23日,老金給我打電話,說你還記得給咱郵書郵最多那小朋友么?
我說有點印象,好像叫吳歡,問怎麼了。
他說這哥們想找你幫個忙,但跟你不熟,不好意思直接說,所以先找到了我。
我說成:「讓他過來找我吧,要是事兒不大就順手幫一把。」
第二天中午,我和周庸在宣武門附近和這哥們見了一面。
吳歡臉色特差,一看最近就沒怎麼休息好,見到我和周庸後,稍微提起了點精神。
我讓他說說怎麼回事,吳歡從包里拿出本挺厚的書,遞給我倆。
我伸手接過來翻開,周庸在旁邊跟著掃了一眼:「卧槽,見面就送這麼大禮!」
吳歡遞給我倆的,是本沒名字的色情雜誌,上面只寫了2016年秋季刊。
書裡面都是些穿著cosplay服裝的姑娘,擺著很誘惑的姿勢,看起來年紀都不大,有很多都露了點,中間有幾頁被人撕掉了。
吳歡給我的
cosplay雜誌我大致看了一下,問他什麼意思。
他說浪哥,我就想請你幫我查查這本書是哪兒來的,裡面的女孩都是幹嘛的。
周庸:「哥們,你得說明確點,到底什麼事,我倆不接沒頭沒尾的活。」
吳歡猶豫了一會,說行吧。
上周三,他去報國寺附近逛舊書市場時,發現了一個地攤在賣色情書籍和雜誌,大都是繁體字版的,應該是從香港或台灣過來的。
出於男人的天性,吳歡蹲下來看了看,結果在一大堆繁體字的色情書籍中間,找到了一本很厚的簡體字雜誌——就是我們現在手上這本。
內地對出版物的管制很嚴,不可能有合法的色情雜誌,他很好奇,把這本雜誌拿了起來,雜誌沒有更多的信息,沒有出版社,沒有作者,只有圖片和一些簡單的coser信息介紹,身高、年齡、體重之類的。
因為自己的女朋友是個cosplay愛好者,平時也會作為coser拍些照片,他對裡面這些角色也略懂,就稍微翻了翻。
結果翻到中間時,他忽然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自己的女朋友韓芳芳。
雜誌上他女友的照片
她穿著黑裙子,手綁著,擺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造型。
吳歡花一百塊買下這本書,氣沖沖的去找自己女朋友,問她怎麼回事,結果韓芳芳堅決否認上面的人是她。
他倆大吵了一架後,這哥們回了寢室,又開始猶豫,上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女孩化了妝再加上ps之後,可能看起來完全是另外一個人,有些相像的也很正常。
他越想這事越魔障,不知該怎麼辦,就來找了我。
周庸舉著雜誌:「哥們,哪個是你女朋友啊,我幫你對比一下,我看姑娘最准了!」
我踩了他一腳,讓他別說話,然後告訴吳歡,我們需要商量下接不接這活。
把周庸拽到一邊,我說你傻逼啊:「這書中間撕了幾頁,明顯是這哥們不想給別人看,你還傻了吧唧過去問哪個是他女朋友,咋這麼能戳人傷疤呢?」
他點點頭,問查不查這事:「來吧徐哥,多有意思啊。」
我考慮了下——這種cosplay形式的成人刊物,我還是第一次見,如果調查下寫篇稿,說不定能高價賣給媒體。
告訴吳歡我們會幫他調查,問他有什麼訴求。
他說就想搞清楚怎麼回事,雜誌怎麼來的,上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女朋友。
把雜誌拿回家,我和周庸開始一頁頁仔細檢查,看是否有什麼線索。
看了一會,我問周庸看出什麼了么,他說沒有:「這群姑娘看起來年紀都不大,但身材和長相上沒有什麼共通之處。」
我說誰TM讓你看那個了:「你能不能注意一下這本雜誌里,除了姑娘以外的其他東西?」
周庸問是衣服么:「我對這些角色都不熟悉,認不出來她們扮演的都是什麼角色啊。」
翻開書中的幾頁,我指給他看:「這個桌子上的煙灰缸、這個浴巾的一角、這個杯子上,都印著什麼看見了么?」
我發現很多照片都是在風和木會所拍的
他仔細的看了兩眼:「風和木私人會館,這名怎麼這麼熟呢?」
我點點頭,問他記不記得兩個多月前,跟他說過沒接的那個,查私人會所的活。
他說記得:「就是我去打靶那天。」
我說那個人讓我查的,就是這個會所。
周庸說卧槽:「徐哥,這活兒能不能是有人給咱下的套兒,找個人騙咱去查這事?」
我說不知道,先調查一下再說。
花了一下午的時間,調查了一下這個吳歡。
我先在網上,通過姓名和學校信息,搜到了一些他的考試成績信息,包括英語四級成績以及雙學位考試信息。
然後根據他的信息,我們查到了他所在的大學,負責他們系他那一屆的導員,假裝親屬給導員打電話,向他詢問了一些吳歡的生活問題,確定他有個本校的女朋友,喜歡玩動漫。
之後我假裝關心他平時的精神狀態,拜託導員代打聽出了他的微博賬號,並替我們保密——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和周庸把他的微博從頭翻到尾後,我們確定,吳歡應該沒問題,他的身份是完全真實的。
我們查了吳歡的微博,覺得這人沒什麼問題
確定不是圈套後,我倆開始著手調查這個「風和木」私人會所。
輸入「風和木」會所信息後,我們沒搜到什麼東西——可能沒人發過相關內容,也可能是他們找公關公司清理了所有和自己有關的信息。
但即使他們清理了信息,也清理不到別人搜索的記錄。
比如你在百度上輸入魔宙,在下面就會出現一些別人搜過的,和魔宙有關的記錄。
通過相關搜索能看出,別人都搜了什麼
我在別人搜索「風和木」會所的問題中,發現了兩條含有關鍵信息的搜索,第一個是華漢大廈的「風和木」會所好玩么?
第二個是「風和木」會所里的姑娘有艾滋是真的么?
我查了一下華漢大廈,就在國貿附近,和周庸商量了一下,決定明天去那兒看看。
第二天下午,我倆在局氣吃了牛魔王、乾隆白菜、還有熏肘子和炒飯後,開車到了華漢大廈,在它收費的地下停車場停了車,繞著華漢大廈的周圍開始觀察,挨層的坐電梯找。
乾隆白菜還不錯
結果找到天黑,也沒有什麼線索,還被保安注意到了。
我說今天就算了:「明兒再來吧。」
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我和周庸回到車裡,我點了根煙,看周庸點著了火不啟動,問他幹嘛呢,怎麼不走。
他指指前邊,說徐哥你看。
在我倆左前方,地下停車場的F區,有兩個中年大叔正在互相告別,他們身後各跟著個穿著cosplay服裝的姑娘,分別跟他們上了車。
地下停車場忽然出現了幾個
coser周庸:「擦,這不知火舞也太不像了,一點也不豐滿。」
我說你能關注點重點么:「下車!」
這地方確有情況,我和周庸在地下停車場蹲點,一直到晚上兩點多,總共有七個人帶著穿cosplay服裝的姑娘走了。
在這些人下到地下停車場之前,電梯都在21層停過。
回家睡了一覺,25日晚上六點,我和周庸又來到華漢大廈,坐電梯上了21層。
21層的房玻璃大門緊鎖,透過厚磨砂玻璃,裡面什麼都看不見,但走廊里的各個角落,都裝了監控。
我發現他們都是從
21層下來的
我小聲告訴周庸,把寶馬車鑰匙拿出來放在手上晃,裝得輕鬆點,然後拽著他走到大門口,按了門鈴。
按了兩遍門鈴,都沒人開。
第三次按後,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姑娘開了門:「阿里嘎都,客人您好,歡迎來到風和木私人會所,您是本會所的會員么」?
我說不是,掏出吳歡買到的那本雜誌:「是朋友介紹來的。」
她看了一眼,點點頭,把我們接到一個接待室里,讓我們稍等——這接待室的裝修像一座監獄,還畫了一些穿了囚服的動漫角色,周庸知道一點,說好像是個日本動畫,叫監獄學園。
等著的時候,周庸好奇:「徐哥,為什麼給她看那雜誌,對方就能放咱進來呢?」
我說雖然第一次見這種特殊的會所,但對其他的會所還是有所了解的——全國好多城市都有一種叫絲足會所的地方,去這種會所的人,很多都是戀足癖。
為了抓牢這群人,讓他們更多消費,絲足會所往往會有會員制,充5000贈2000,可以享受優惠價格,然後每年還給發幾本內部絲足雜誌之類的。
周庸說明白了:「就跟北京的理髮店一樣,想盡各種辦法讓你辦卡充錢。」
絲足會所經常會搞這種會員送雜誌的服務
坐了兩分鐘,一個男服務員進來,打開了接待室的電視:「請兩位貴賓準備一下,接下來讓我們回答一下題目。」
周庸懵了:「你們是會所還是高中,我們是來消費的,做啥題?」
男服務員說,這兒是專供二次元人群消費的,只歡迎二次元人士,要成為會員前得先考核一下。
我問他不做題行么?
他說也行:「但得一次性充6萬8。」
我點點頭,說那還是先看看題吧。
服務員調了幾下電視,上面顯示了十道問題。
現在回想起來,我只對其中一道題有印象,其他連記都記不住——《魔法少女小圓》中小圓的配音是誰?
我看了周庸一眼,他站起身:「6萬8,刷卡行么?」
拽他一把,小聲說你傻逼啊,這下肯定回不了本了。
他說沒事:「我就好奇那哥們到底是不是被綠了。」
充了錢之後,男服務員跟我倆介紹了一些情況,帶我們去大廳。
邊走服務員邊解說,會費一年6W8,但只能在會所里消費,帶coser出去要另外算錢,所有的coser都是經過他們精挑細選出來的,不少還是知名coser,而且年紀多大的都有。
到了大廳,里的裝修風格更加二次元,牆上畫的都是女性動漫角色,相同點就是衣服少,我看了看,周庸還能認出一些,我基本不認識——我是個美漫愛好者,對日本動漫的認知,還停留在灌籃高手和七龍珠的年代。
我當年看的漫畫里,這部《全職獵人》,到今天還沒連載完
大廳擺了一些小桌子和沙發,像個咖啡館,二十幾個穿著cosplay服裝的姑娘散落坐在各處,大廳的中央有一塊大屏幕,上面寫著「零花錢援助廣場」,下面還有行小字「夢想與愛」。
拿出手機想拍個照,服務員制止了我,並讓我們上交手機。
周庸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他把手機遞給了服務員:「夢想與愛是什麼意思?」
他笑了一聲說,我們這裡是個交際所,你們提供愛,幫助她們完成cos的夢想。
服務員指了指那些coser,告訴我倆喜歡什麼樣的,可以直接去聊,她們會告訴我們,自己需要多少錢,以及能提供什麼服務,如果需要帶姑娘出去,要找他登記一下。
我倆走進那些coser們,發現有很多姑娘看起來都非常年輕,像是初中生,問她們多大,都說十五、十六。
周庸湊過來:「徐哥,這是故意找剛滿十四周歲的啊。」
我點點頭,說是,這就是個公開的援交場所。
這群姑娘每人手裡都拿著一個牌子,上面寫了一些話「喜歡溫柔類型的小哥哥」、「小哥哥帥一點的,聲音好聽」。
我倆不停的問著他們的個人信息,問到後來,發現這群姑娘里不只是姑娘,還有偽裝成女孩的男孩,而且價錢更高。
裡面的
coser不僅有女孩,還有扮女裝的男孩這群coser每周都必需有三天要在這裡,否則就拿不到全部提成。
我倆轉了一圈,假裝沒挑中,問服務員還有別人么,他說雜誌上還有一些,但有的可能今天不在,有的被別人帶走了:「你們可以看看,等人來了我提前通知你們。」
找個角落坐下,服務員拿來了這兩年所有的內部雜誌,我找出一本完整版的2016秋季刊,翻到吳歡撕掉那幾頁,叫來服務員,問這個姑娘叫什麼名字。
他搖搖頭,說沒印象:「這姑娘現在應該不在這邊做了。」
問服務員有這姑娘聯繫方式么,他說沒有。
我問他我們在這兒消費,他有提成么?
他說只有買水和買煙有。
我說這樣行不行:「老弟,你幫我搞到這姑娘的聯繫方式,我今天跟這兒買兩萬的煙。」
服務員想了想,問我們要什麼煙,我說最貴的煙。
我和周庸拎著十條南京九五,和一本沒被吳歡撕過的會所2016年秋季刊出了門,臨走之前,服務員塞給我一紙條,說是會所的攝影師,coser的照片都是他拍的,他手裡肯定有這些coser的聯繫方式。
我們換了幾條南京九五至尊
出了門,周庸問為什麼要在這兒花雙倍價錢買煙,我說反正這些錢你也要不回來,也不能找姑娘,不買煙幹嘛。
他想了想,說也是:「我還有一個問題,這種私密的會所,進門交6萬8辦會員可以為什麼還有一個答題選項?」
我說應該是設置門檻,防止來的人是暗訪的記者或警察——如果是記者或警察,可能有兩個問題,既不是了解二次元文化的人,沒有回答問題的能力,又沒有足夠的經費,能付那6萬8。
這麼篩選過後,他們有很大概率,留下的是垂直又有錢的客戶。
上車後,周庸開車出了地下停車場,靠道邊把車停下,我倆開始研究那本雜誌,對比吳歡微博上的照片,看這雜誌上的姑娘,到底是不是吳歡的女友韓芳芳。
周庸看了一會兒:「徐哥,我覺得就是。」
我說我也覺得像,但是沒實錘,吳歡不能信:「明天去見見那攝影師。」
第二天中午,我打了服務員給的電話,問對方是不是拍coser的攝影師。
服務員塞給我的紙條
他說是,我說風和木會所的人介紹我來的,想跟他打聽一coser的資料,他讓我加他qq。
我和周庸手機上都沒qq,只好現下了一個,登陸上多年沒上過的qq號,加了這個攝影師。
把雜誌上照片拍下來,發給著攝影師,攝影師說知道了:「她啊,你給我打200塊錢,我給你個聯繫她的方式。」
給攝影師轉賬過去200,他發過來一qq號,讓我自己加,驗證消息寫來消費的。
我搜了一下這qq號,叫小萌蘿莉音,加了之後沒幾分鐘就通過了。
剛打了句你好,她就發了一大堆話過來。
「交錢進群,包月288,每個月看50張福利圖和三個福利視頻。」
交了288,「小萌蘿莉音」把我拽進一個叫「三年高考,五年模擬」的群,這群有732人,群共享文件里有「小萌蘿莉音」的大尺度照片和視頻。
我不知道這個
qq群,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在個別幾張露臉的照片中,我看見那張和韓芳芳一樣的臉。
為了驗證「小萌蘿莉音」是否真的是韓芳芳,我給她男朋友吳歡打了一電話,讓他問清韓芳芳現在在哪兒。
過了一會兒,吳歡回電話告訴我說在中關村附近。
我問他確定么,他說確定:「我倆開了iphone的查找朋友功能,可以隨時查看對方位置。」
掛了電話,我打開電腦,打開了wireshark,準備查找「小萌蘿莉音」的位置,看她是否真的是韓芳芳。
這個抓取數據的軟體,能做很多事
為了給大家更好的閱讀體驗,我大致說一下怎麼做到的。
(防止有心人模仿,部分關鍵步驟省略或故意寫錯)
一、打開wireshark,並選擇本機網卡
二、雙擊點擊後將會看到大量的流量數據包傳送
三、篩選搜索想要的數據,按Ctrl + F 鍵進行搜索,並填寫搜索數據代碼
四、找那個想查詢位置的qq好友,發送qq電話進行獲取IP(無需對方接受就可獲取IP,電腦和手機登陸都行,只要在線就行
五、在發起請求之後,回到wireshark界面,點擊 「查找」 追蹤數據,發現查找能自動定位連接數據時關閉電話邀請,這時wireshark已經定位到對方IP地址了
六、用IP在線定位網站,XXXGPS.cn,選擇高精度IP定位
我按照以上步驟,給「小萌蘿莉音」發了個qq電話,她很快就給我掛斷了,但我已經監測到了她的IP。
輸入到IP定位網站一查,她的位置,和吳歡告訴我們韓芳芳的位置,基本重合。
這個
IP定位網站非常的准,準的可怕第二天,我們約了吳歡一起吃飯,把調查結果都告訴了他。
雜誌上的姑娘應該確實是韓芳芳,她現在還化名「小萌蘿莉音」,有個福利qq群,每個月通過這個qq群發大尺度照片和視頻賺錢,至於是否在那個cosplay會所兼職過,我們不是特別清楚。
但根據現有的證據,八九不離十。
周庸掏出根在會所買的南京九五給他點上:「當斷則斷,不能事事都選擇原諒啊!」
吳歡抽了口煙:「其實我早tm該想到了,想玩好cosplay,其實挺燒錢的。」
「一件服裝想要精緻點,就得花個上千塊,而且一件只能用一次,再加上化妝、道具、拍攝,以韓芳芳每月的生活費,根本玩不起。」
解決了吳歡的事後,我開始著手其他調查和更新公眾號,寫關於coser援交的稿子,在此過程中,我和周庸又去了一趟風和木會所,把卡里剩餘的錢也都買了煙。
花光錢後,我們向警方舉報了那個會所,沒多久,風和木會所就被查封了。
在風和木會所被查封后,攝影師又在qq上介紹我加了一個叫娜娜的人:「最近風和木會所被查封,哥們如果想玩小姐姐,可以加這個qq號,她手上有很多萌貨。」
加了娜娜之後,我發現她是個「媽媽桑」,手下又一大批coser,但真假混合——她也跟我明確表示,如果想玩真的coser,價格會高一點。
如果只是想玩個形象或者蘿莉,價格可以低一點。
為了寫關於coser的稿,我斷斷續續和這些人聊了將近一個月。
攝影師推薦給我的媽媽桑
周庸一直在跟我一起整理資料,幫我和他們聊天什麼的。
他特別奇怪:「這幫二次元的人,為什麼都喜歡用qq,用微信多方便啊?」
我說我看過一份2015年的《00後app使用情況調研報告》,調研了12500個00後,他們最常使用的app里,qq以72.6%佔比遠遠超過微信。
「喜歡動漫的人群整體年齡偏小,所以用qq多也正常。」
8月20日上午,這篇關於coser援交的稿還沒寫完,老金給我打來電話,說吳歡死了:「我剛打電話給吳歡,是她媽接的,說吳歡已經走了。」
我問他怎麼走的,老金說自殺:「他媽在他的宿舍里發現了好幾張化驗單,上面都是他的艾滋檢測結果。」
我問是陽性么?
老金說不是:「我問了吳歡她媽,說是陰性。」
吳歡的艾滋檢測成陰性,並沒感染,但他卻自殺了
掛了電話,我跟周庸說吳歡自殺了,宿舍里有艾滋檢測結果。
周庸說卧槽,怎麼回事。
我說我也不知道。
他想了想:「徐哥,我記起一事兒。」
「咱當時搜索風和木會所的時候,除了發現地址,還發現有人搜另一個問題,風和木會所的姑娘真的有艾滋么。」
「會不會是韓芳芳在會所工作的時候,感染了艾滋,後來又傳染了吳歡,他想不開,就自殺了!」
我說不至於啊,吳歡是陰性, 沒感染艾滋。
周庸問那怎麼回事。
我點了根周庸的南京:「咱設身處地想想,如果你是吳歡,忽然得知你女朋友化名「小萌蘿莉音」,在網上兜售自己的艷照,你會怎麼做?」
他說我肯定先百度啊:「查查自己到底有多綠。」
點點頭,我掏出手機搜了一下「小萌蘿莉音」,發現她小有名氣——很多人都在求她的資源。
看了幾個求片貼,我忽然發現,在很多貼子下,都有人留言說,「小萌蘿莉音」因為性生活不檢點,還援交,已經得了艾滋病,看她的圖片和視頻都感到噁心。
我懷疑吳歡看到了這個貼子
想搞清這件事,只能找到當事人——事隔一月,我又在qq上聯繫了「小萌蘿莉音」,但這次我直接叫了她的真名:「韓芳芳,我想問問你吳歡的事兒。」
她問我是誰,我說徐浪:「之前吳歡找我調查了你的事,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自殺。」
她說可以:「但咱倆得見面聊。」
下午3點,我帶著周庸,和韓芳芳在德勝門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了面。
韓芳芳語氣很不好,問誰是徐浪,我說我是。
她衝上來就要給我一耳光,被我擋住了,周庸上前一步擋住她:「你有病啊!」
韓芳芳隔著周庸指我,能多管閑事呢:「沒有你,什麼事都不能TM有。」
我說姑娘你冷靜一下,能不能先說說發生了什麼,要是我有錯誤,我給你道歉。
她說你瞎jb歪曲事實,搞得吳歡以為我援交,以為他自己得了艾滋,最後自殺了。
周庸:「吳歡不是沒得艾滋么?」
韓芳芳說是:「但他有嚴重的恐艾症,正趕上又得了場感冒,我和化驗結果他都不信,非說自己肯定得了艾滋。」
我恍然大悟。
恐艾症的人很容易自殺
周庸說那還不是怪你么:「你要不做那些事他能懷疑自己得艾滋病?」
韓芳芳問我們,她都做什麼了。
我說你不是「小萌蘿莉音」么?
她說是:「但我只在網上賣過自己的照片和視頻,從來也沒出去援交過,也沒和吳歡以外的人做過。」
我皺了皺眉:「但是會所雜誌里有你的照片。」
韓芳芳說那是傻逼攝影師搞我:「coser想要拍出好看的照片,必需找攝影師拍,還得p圖,我原來總在他那拍一些福利照,有一次就開玩笑跟他講價,問能不能便宜點。」
「他說可以打個八折,但是要睡我,我沒同意,他就要強姦我,我反抗非常激烈,他看不行,就說要搞我,讓我身敗名裂,賺不了賣福利的錢。」
「後來他就開始在網上污衊我,到處發貼說我有艾滋病,讓別人不要買我的會員。」
「誰知道你調查完以後,吳歡在網上查了查,真以為我援交得了艾滋,艹!」
我問她那為什麼風和木會所的雜誌上,有她的照片。
韓芳芳說你還用問么,肯定是那傻逼攝影師私自賣給風和木會所做雜誌的啊,反正是內部刊物,又不會曝光:「要不是你們瞎jb誘導,吳歡能出事么?」
這攝影師還是
coser圈裡小有名氣的小V
和韓芳芳分開後,我和周庸坐回到車裡,都不太愛說話。
倆人對著抽了兩根煙,周庸:「徐哥,韓芳芳說的是真的么?」
我說不知道:「現在只能威脅攝影師,讓他說實話。」
他問我怎麼威脅,我說截圖他介紹賣淫的證據,威脅他要報警。
把qq聊天截圖發給攝影師,威脅他要舉報介紹賣淫後,他很快說了實話——出來援交的coser價格,比一般失足婦女要高,喜歡玩coser又能玩得起的人,就那麼多。
那時候他介紹給我的娜娜,因為風和木會所在圈內逐漸打響名聲,生意受到了嚴重影響。
她非常憤恨,於是找水軍編新聞發帖,污衊風和木會所的援交coser有艾滋,但風和木會所有錢,很快找公關公司刪除了全部的負面內容——所以才只有搜索記錄,而沒有相關新聞。
攝影師為了報復韓芳芳不和他上床,就借著這批水軍順便黑了一道韓芳芳,結果風和木會所的信息被刪沒了,韓芳芳的還有一些。
風和木會所找公關公司刪了對自己不利的貼子
我們穩住了攝影師,假裝要跟他要錢,一面開始調查娜娜,我們預付定金,通過她找了兩個coser,然後借口身體不適,提前離開,跟蹤兩個coser,發現她們都上了一輛京B開頭的凱美瑞。
開車跟蹤這輛凱美瑞,在路過宋家莊附近的一家全時便利店時,司機下車買水——我忽然發現,他就是3個月前,來找我拍風和木會所內部資料,帶著無框眼鏡的那個男人。
把這一切都報了警後,我問韓芳芳是否可以提供那個攝影師誹謗和強姦未遂的證據,讓他數罪併罰,多判幾年。
韓芳芳拒絕了,說她不願意出來舉證。
周庸想要再勸,我說算了,咱再好好想想吧——死去的人已經無法挽回,我們是否要因此而為難活著的人。
他點了點頭,又點上根不知什麼時候能抽完的南京九五:「徐哥,喜歡cosplay的這幫人,也太亂了吧。」
我說當然不是,他們和所有圈子一樣,絕大部分都是好的,但也總免不了有一小部分陰暗。
你們的打賞欲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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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分周庸一半
世界從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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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爺去北京的監獄採訪,典獄長跟他說,對付這幫孫子就像卷張餅 | 北洋夜行記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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