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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法國的產房關懷

曉霏按:這些天有關「陝西產婦跳樓」的話題略顯沉重,但更沉重的事實就在我們眼前。在孕育孩子這件事上,那麼多人因此被迫放棄尊嚴甚至付出過生命,如果沒有人意識到它,或者意識到了卻無計可施無從做起,那就是更悲哀的一件事了。

今天我請一位在法國生育了兩個孩子的媽媽蘇桐,來給我們講述一下她在法國生孩子過程中的體驗,也許能給我們對產婦的醫護關懷工作一點啟發。

產前溝通

我生大女兒的時候,就提前和醫生確認了丈夫是否能陪產。答案是肯定的。

我無比希望我的丈夫能見證我們寶貝的誕生過程和親手為我們剪臍帶。因為除了讓他更深切感受到新生命降臨的喜悅,我還希望他有一個儀式感:我現在是一個爸爸了,我的生命因此而不同,我要付出更多的愛和努力,讓我們的生活更美好。

而這種儀式感,對於一個母親而言,在她意識到小種子在她身體里生根發芽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孩子的親密感對父母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他們天生更依戀媽媽。所以我們應該給爸爸更多的機會和時間去建立和加深這種親密感,從而對孕婦產程和日後育兒以及下一次孕期有更多發自內心的自省和關懷。

如果這個「前期工作」做得不好,再加上日後對這種情感培養的疏忽,就很容易發展為「假爸爸」的惡果。

視頻:《我的爸爸是假人》

我想這應該也是法國醫院允許准爸爸陪產的考量之一吧。而現在,這在國內還是不被允許的。這導致很多丈夫借力推力地把妻子的身體安危和情緒安撫,都一併交給了醫院和妻子自己。

女兒出生前,我的孕檢指征都顯示符合順產,我們也一直是這麼準備的。但醫生也給我打了預防針:「不到最後一刻,我們永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你一定要在心理上做好剖腹產的準備。」雖然我一直堅信我能順下寶寶,但醫生的提醒我還是記住了。

一直崇尚自然生育的我,很早就決定不注射硬膜外麻醉,也就是不用無痛分娩,靠自己。麻醉師專門與我開會溝通,建議我接受過敏測試,並一再和我確認,除非有你的同意或情況緊急,我們不會使用麻醉。我同意了,事後證明這是明智的決定。

進入產程

產程的發動和大多數的媽媽差不多,按照孕期的指導帶著早就準備好的待產包,不慌不忙來到醫院,辦好手續,進入產房,慢慢等待陣痛的加快。

產程過半,宮口開到六指,我已經疼得不想做人了。老公也早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一直磨我:趁早打麻藥吧,真的不打嗎?晚打不如早打啊。。。我的意志在一點點潰敗,終於在聽到醫生說初產婦大約一小時開一指後,我徹底投降了,這意味著我還要在不斷加重加頻的劇痛中再掙扎四個小時!我認輸:給我上無痛!

準備工作大半個小時,麻藥起作用又過去大半個小時,天知道那個把小時里我是怎麼撐過去的。可當麻藥一生效,我立馬原地復活,拿起手機就在微博和爸媽朋友愉快地聊天了。最神奇的是,鎮痛泵的開關是控制在我自己手裡的!麻醉師告訴我:你要是感覺到疼就點一下,鎮痛劑量會增加,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會過量,整體劑量都是經過嚴格把控的,你就安心等待小寶貝的到來吧。

這個過程里,不斷有助產士進來觀察我的產程進度,對我作各種心理建設,還有教我如何減少陣痛反應的技巧。有個護士還拿了一個大瑜伽球來給我坐。。。然而最後我還是剖了,是的,媽媽們最怕的順轉剖。

原因是四個多小時後宮口全開,胎兒卻胎心轉弱,無法配合最後一道產程,為了大人和小孩的安全,要緊急實施剖腹產。而這個過程,醫生時刻都在向我彙報情況的轉變並給我指引,讓我保持情緒的平穩。

另一種「世間」

生孩子確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產婦在產前瀕臨崩潰的各種痛苦狀態,對於見多識廣的產科醫護人員來說,已是司空見慣。但生孩子是女人一生中最敏感的時刻,即便明明知道他們是例行公事,卻每次都能給我一點點鼓勵和支持,維持自己頭腦的正常運轉,針對當時的情況作出相應的決定。

我聽過不少朋友分享過在國內分娩的經歷,每個流程都彷彿是流水線上的程序操作,你若還能上床下床,或者你生的是頭胎,就知道你離開全宮口還有很長時間,這個時候,即便你說痛得要死了,醫生也忙得無暇理你。甚至還有護士有意無意地和旁邊的護士抱怨:又是初產婦。。。就算你臉色煞白一聲不吭,也沒有人在乎你心裡想什麼,醫生們只記得你的手術是那天的最後一台。

這當然不是要一棒子打翻一船人,只是這麼多「江湖上的傳說」,讓你不得不盡量把這樣的情景想像得「正常」一些,好讓自己置身其中時不那麼「矯情」。

也許你還意識不到,這就是「產房暴力」:語言暴力、心理暴力和身體暴力,你是唯一的承受者。更可怕的是,有人願意把它視為常態。這才是最可怕的「世間」。

複雜的心路歷程

剖腹產的全程我都是有意識的,擋在面前的帘子隔離了明晃晃的手術刀,可是我分明能感覺到醫生正在我的肚子上左右開弓。當然此時孩子爸爸也只能在產房外守候。

於是,不能順產的失望、丈夫不能陪同的失落、手術的恐懼和因失血導致的冰冷一併湧來,當聽到孩子第一聲啼叫,我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噴涌而出。但此時由於麻藥的作用,我並不能開口說話。

一直站在我身邊的助產士馬上問我:「怎麼了,你是疼嗎?疼的話點點頭或者眨下眼睛。」我搖頭。

「你是擔心寶寶的安全嗎?放心,她健康著呢!你要親親她嗎?」我搖頭。

我閉上了眼睛,任由眼淚滑落,突然一股暖流從我腳板底襲來:助產士給我裹了一床電熱毯。我這時候才發現,原來我一直在抖個不停。

助產士一直抓住我的手鼓勵我:「你真的是一個很棒的媽媽,你的身體也很棒,縫合過程很順利,我可以告訴你三個月之後你就可以漂漂亮亮地穿比基尼游泳啦!」

在離開手術室去往母嬰室的通道里,我知道那裡有我的丈夫和寶寶在等我,可這條通道好長啊!我還是一直發抖。當見到眼睛發紅的孩子爸爸,當看到剛剛出生就會做吮吸動作的寶寶,我突然就不抖了。助產士把寶寶放到我胸前嘗試吸奶,孩子爸爸輕輕摩挲著我的肩膀。那一刻,是最安心的幸福。

與明天握手

生下孩子是凌晨一點,短暫的親呢後,助產士把寶寶抱到新生兒護理室。讓爸爸回家好好休息,也讓我好好休睡一覺,因為我們都必須養精蓄銳儘快學會怎麼照顧寶寶。

在止痛藥的作用下,我扎紮實實地睡了一個安穩覺。護士每半個小時會進來探視一下,如果沒有發現特殊情況就輕輕退出。

至於之後教授育兒知識、持續的協助育兒、幫助產婦恢復生理健康及心理輔助工作,就是法國醫療福利的另一個領域了。總之有了這次安心的生產經驗,我知道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醫護工作人員都一定會協助我度過難關,溫柔愉悅地迎接新生命。只是沒想到數年後小兒子的出生竟又是另一場天崩地裂,如果大家想聽,下次再和大家細細分享吧。

希望世間所有的媽媽或者准媽媽,都能被溫柔以待。只有媽媽擁有了滿滿的安全感和愛,才能把它們帶給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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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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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桐:定居巴黎,兩個,哦不,連娃爸在內三個調皮搗蛋鬼的職場媽媽,左手柴米油鹽,右手風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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