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其實永遠也走不出他的童年！

文：張力田

一個人其實永遠也走不出他的童年。

——曹文軒

一排教師家屬宿舍九間房，住著四戶人家，大大小小十幾個孩子，除了我哥我姐不和我們玩，還有兩個特別小的沒法跟上我們，其餘的幾個相差不大，每天都在一起快樂的玩耍、嬉戲，校園是我們的天堂，我們可以盡情地跑、盡情地鬧，那年我十一歲。

沒有電，學校晚上不上課，老師們在煤油燈下辦公。不論是月夜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我們都要捉迷藏。人到齊後，便開始剪子石頭布，誰輸了誰「看家」，面對「奮勇前」閉上眼睛，大聲數十個數，數完回過身時，所有的小夥伴瞬間消失在方圓百米房前屋後的樹叢里。

家屬宿舍的西牆上，寫著一條標語「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紅旗奮勇前進！」後面有一個大大的驚嘆號。前面九個字寫在上面，其餘的寫在下面，「奮勇前」是下面一行正中間的三個字，誰都能摸到，這是我們約定的「家」，凡是不被抓到，而又摸到「奮勇前」三個字中的任何一個，便獲得再藏的權利，「看家」的只需要奮力抓住一個，接替自己「看家」就可以了。

每一個摸到家的夥伴都會情不自禁大喊一聲「奮勇前！」以證明自己勝利返回。於是，每天晚上，校園的夜空不停的傳來「奮勇前」的喊聲。

伴隨著喊聲我們奔跑著、歡笑著、汗流浹背著、蒸騰著，與此同時，校園裡每棵樹特有的香味深深浸入我們的記憶，片松的、桃樹的、柳樹的……，以至於長大後，一味到這些樹香，時常想起童年的「奮勇前」。

除了捉迷藏，白天我們還玩踢沙包，在地上畫一個圓圈，剪子石頭布，贏者進圈裡，將沙包放在腳背上向前方踢，其他的人接沙包，接住了，踢的就輸了，退出圈換人，沒接著，就揀起沙包向圈裡投，裡面的人向外踢，投進去沒踢出來，裡面的人就死掉，退出換人。

投進去被踢出來，要用腳丈量離圈有多少步，誰最終的步多誰為勝。其實是多少腳，我們習慣說步。海波有一個表姐時常會來學校參加我們這個遊戲，她執著地說，不是步是腳。量的時候嘴裡數著：一腳、兩腳……我們就笑她，見她來就說，「一腳」來了。

我們一起上學，說說笑笑穿過田野走進村子，走進小學校才分開。放學的時候會不期而遇，一個在前面一個後面，前面的會不時回頭看，看到小夥伴就放慢腳步，後面的看見前面的，就會加快步伐追上。

有時會追逐一隻驚飛的螞蚱，有次會遇到蛇，有次放學我們在山路上遇到一條蛇，我們管它叫「鞭鞘」，細長的身子，黃褐色，不像常見的「水青」是草綠色。經常遇到蛇，我們並不怕，於是奮力追擊，文是一個活潑的女孩子，身體棒，喜歡運動，我在前面追打那蛇，她在後面幫我揀石頭，直到把那蛇打死，我們才一起回家……

如今，除了男孩子在籃球場上奔跑，再也看不到孩子們在一起遊戲的場景，那種身心交融的歡樂場面，那種綠色的，原生態的遊戲，不知現在的孩子如何玩耍，不會總是學這個學那個，沒完沒了吧？

沒有遊戲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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