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業生》：那時的張國榮還嫩的滿臉膠原蛋白

文/伍脊六獸特約作者：bb。

《失業生》這部電影拍攝於1981年，30多年後再去看它，心情別樣複雜。30多年的時間裡，「中環三太子」里的Danny（陳百強），Paul（鍾保羅）和哥哥張國榮相繼去世，就連被媒體大肆渲染的「張陳決裂」都已是過往煙雲。對於90後的很多人來說，不可避免都錯過了風生水起的香港電影盛世，也錯過了Danny，錯過了Leslie。於是，我們只有藉助電影、音樂構建的生態，才得以能熟悉那個「消失的世界」。再後來，我們了解了Leslie，然後愛上他，全過程跟粉上其他愛豆一樣，普通得很。

但這種仰慕常獲得他人無心一問：「把一個死人當偶像，到底有什麼意義？」可我不曉得怎麼去解釋，因為它好像真的是一件蠻荒唐的事。那時看《舊情再熱》，聽張國榮說起和毛舜筠在麗晶酒店重逢，說起他和唐生的感情，說起他那疏離的家庭關係，還有他加重語調說出「我最重視的是朋友，是愛」，就覺得張國榮很特別。接著著魔般去聽了Leslie的專輯，還有那些畫質渣爆的訪問類節目，加上數不清的電影，覺得他演技好，重感情，人又靚。

而張國榮的去世，從此讓這一切多了一種悲壯感。以至近年來，不太敢去打開有關哥哥張國榮的消息，包括他的歌，他的電影。會羨慕朋友在攢夠錢後痛快地說出「終於可以去看某某的Live啦」之類的話，會羨慕他們可以期待愛豆的下一部電影。而這次《失業生》的小範圍上映，也終於給夠了我們這些人彌補遺憾的機會（真心希望能繼續保持這個優良傳統）。

《失業生》幾個主角一出場，瞬間給人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那個時候的哥哥（飾演榮少）嫩得可以戳出水來，滿臉膠原蛋白。坦白講，看過年少的Leslie後，很難與他中後期的形象掛鉤。

在此片中，他整日無所事事，沒有理想，也沒人生規劃，最大的樂趣大概就是上街打鬧。這種感覺同樣出現在《縱橫四海》里，他在裡面各種戳點的搞笑耍寶，真的有當搞笑藝人的天賦（沒有貶義喔！）。我想，這可能跟我最先接觸的電影有關，儘是《阿飛正傳》《春光乍泄》之類的，要不就是那部經典的《霸王別姬》，那種敏感、受傷的悲劇性人設實在太過刻骨銘心。而Danny（飾演阿寶）的畫風跟Leslie完全不同，他憂鬱，細膩，是一枚心懷音樂夢的安靜boy。Paul在裡面則飾演阿寶的弟弟。

電影前半段講的就是很日常的少年時代。男生爆棚的荷爾蒙分泌，對性的幻想，不愛讀書愛泡女，唯獨阿寶跟他們不一樣。幾個男生為了把妹偷看，守在便利店外等魚蛋時，阿寶則耍孤僻般坐在「大象」上。不得不說，在這部片中，Danny的人設是最具光環的那個，你看他家境好，又很有才，比弔兒郎當的少年成熟多了，光是看他堅持搞音樂，還為女友作了一首「戀愛曲」，任何女孩都招架不住的吧。但儘管如此，榮少絕對是最可愛的那個。同樣是走在路上，阿寶規規矩矩，他則拿著一支水槍隨便亂噴，一臉稚氣；跟阿媽拌嘴時直接坐在洗手台上；為了貼補家用去看廁所，穿起制服做出標準的服務架勢…看起來普通的情節，被Leslie演的生動不已。

看到榮少那段無疾而終的戀愛，看到他被阿寶撞見自己在看廁所，你都頓覺心疼。明明認真過，但都改變不了什麼。這自然讓人聯想到哥哥剛出道那陣，也不太如願，接的電視劇電影，都激不起多大水花，事業遲遲不起色。而Danny那時正當紅，就如《失業生》里的阿寶，生活上需要他煩惱的不多，前途一片光明。沒有人能預料到，Leslie在3年後以一首「Monica」一炮而紅，開啟了屬於他的時代，而Danny的事業則走上了下坡路。但兩人最後殊途同歸，想想實在令人唏噓。

電影后半段是關於他們這群少年畢業後的生活。家境好的紛紛計划出國念書，而家境一般的多是早早出來工作，曾經的昔日好友從此各奔東西，迎接屬於自己的命運。有一幕是他們幾個好友在畢業那天圍坐在篝火前，雖然氣氛依舊很搞笑輕鬆，但現在看來就像一個略帶傷感的儀式。尤其是加上那句台詞：「現在是送殯嗎？」

笑過之後，心裡掠過一絲悲傷。如果用質量去衡量這部電影，通過配樂，畫面，剪輯等硬指標去分析它，會得出一個很尷尬的結論。因為《失業生》故事老套，劇情沒什麼吸引力。有時會想，一部好的電影，到底是需要滿足你的口味，還是滿足所謂的「好片標準」？我會因為哥哥，毫不猶豫給《失業生》打滿分，就像你會因為愛上一個人，連體愛上那座即便很爛的城市。

最重要的是，《失業生》劇情再怎麼平淡，也甩現在很多不走心的青春片好幾條街啊！它真實，不狗血，誠意滿滿。

如果你問我更喜歡哪個時期的哥哥，我想大概是這個時期的他。那個時候的哥哥，還不怎麼紅，但自帶少年感，有一種由內而外的快樂。而後來的他，患上了抑鬱症，從那些電影，訪談節目，都可以捕捉到他說笑過後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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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希望他能一直停留在青春時代，永遠做個快樂的國王，而不是那隻一生只能落地一次的無腳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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