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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劇《月亮和六便士》:自我救贖的靈魂之舉!

拯救墮落靈魂有很多種方式,藝術也是其中一種。在《月亮和六便士》中,思特里克蘭德的藝術之旅,或許正是他的尋找自我之旅。既然理想和現實不可兼得,我便在藝術的生涯中獲得救贖……

舞台劇《月亮與六便士》(下稱《月亮》),改編自英國作家毛姆的小說《月亮》。故事發生在20世紀中葉,主人公思特里克蘭德是一個藝術家,他從小喜愛繪畫,但迫於父母、家庭,只好壓抑自己的夢想。40歲這一年,他終於從自己不喜歡的股票經紀人位子上拋妻棄子,從倫敦逃離到藝術之都巴黎。在這個藝術之都,他背叛朋友,逼死情人,成為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後來,他一路搖搖晃晃,飄搖著來到了南太平小島上,發現這裡才是自己真正喜歡的地方,也是在這裡,他終於找到了自己新的創作慾望,完成了一個藝術家自我救贖的靈魂之舉和歷程。本文想通過觀劇後的一些感受,談談《月亮》的內在價值。

整個舞台劇是通過「回憶」和「傾訴」的方式,揭示了藝術對於拯救墮落靈魂的重要性。在《刀鋒》的開頭,毛姆說:「多年前,我寫過一本小說叫《月亮與六便士》。在那本書里,我挑選了一個名畫家保羅?高更;關於這位法國藝術家的生平我知道得很少,只是倚仗一點事實的啟示,使用小說家的許可權,炮製了若干故事來寫我創造的人物。」這麼說,毛姆塑造的原型是藝術家高更。通過毛姆的小說中的思特里克蘭德,我看到了孤獨、掙扎、慾望、絕望、成長、迷失和自我救贖等,這些沉寂在我生命中的一些詞,輪番上場,開始在我的內心裡浮動,並被某種遙遠而神秘的聲音喚醒。我明白:是一種叫做「理想」的東西在每一個觀劇人的內心翻滾、沸騰。彷彿這個理想就在前方的一個岔路口,它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由倫敦、巴黎和南太平洋小島三個地點三個時空完成的。

一、在倫敦

思特里克蘭德和妻子表面上相敬如賓,實則形同陌路。思特里克蘭德太太和丈夫沒有共同的語言,她不理解丈夫的追求,卻一直虛偽地裝出和丈夫恩愛無與倫比。思特里克蘭德忍受夠了妻子的平庸、虛偽和自私,也受夠了物質生活對自己的侵擾。他對生活有著敏銳的、激情的感悟,卻無法突破世俗生活對於自己的拘囿。為了抵達心中的理想和藝術,他終於逃離、突圍,前往藝術之都巴黎。這次逃離,使他成為了生活的背叛者,一個家庭的罪人。但同時,思特里克蘭德完成了向舊生活的告別,向新生活的進發。他不再在乎所有的人都討厭、鄙視自己,也對這些持無所謂的態度。他認為:「生活不過是一片混亂,充滿了各種可笑的、齷齪的事情,它只能給人們提供笑料,但是他笑的時候卻禁不住滿心哀傷。」

二、在巴黎

來到巴黎的思特里克蘭德住在逼仄破舊的閣樓上。舞台上,空間高聳而狹窄的空間搭建,讓人不光感受到思特里克蘭德的窮困潦倒,更能感受到他內心在狹窄的藝術空間里,無法尋找到創作靈感的困頓和煎熬。在巴黎,他遇到了勃朗什,這個荷蘭窮畫家的妻子見了他的第一面就被他點燃了內心熊熊的烈火,義無反顧地想跟著克蘭德離開自己的家和丈夫。是勃朗什的出現,重新賦予了他想像和創作的靈感。毫無疑問,勃朗什對他的藝術高度起了開啟和喚醒的作用。當她發現自己在克蘭德的心目中沒有什麼份量時,她決然地開槍自殺。當故事的敘述者們怒氣沖沖地去找克蘭德時,克蘭德的回答讓他沉默了下來:「要是一個女人愛上了你,除非連你的靈魂也叫她佔有了,她是不會感到滿足的。因為女人是軟弱的,所以她們具有非常強烈的統治欲,不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心就不甘心。女人的心胸狹窄,對那些她理解不了的抽象事物非常反感。她們滿腦子想的都是物質的東西,所以對於精神和理想非常嫉妒。男人的靈魂在宇宙最遙遠的地方遨遊,女人卻想把它禁錮在家庭收支的帳篷里。」在這裡,他完成了一個自私、無情、殘酷的人的轉變;同時,也完成了一個藝術家最終的華麗轉身:向世俗告別,向真正的藝術邁進。

三、在南太平洋小島

當他首次來到了小島時,他不僅發現了美和自由,更重要的是,優美的異國風光、悠閑的生活方式、單純快樂的島民們都帶給了他心靈極大的震撼——從此,他的新的創作源泉和熱情被打開了!這裡,給克蘭德提供一種歷險的視角。戲劇演出往往使用燈光和音響的配合,在同一個舞台上呈現出不同的空間,這是視覺藝術的舞台上的演員的表演,離不開燈光和聲音。《月亮》的最後一場中鮮明地表現出舞台藝術不同於小說這一特性。當瞎眼的克蘭德在島上的家裡把自己封閉在一人黑暗的房間里,在牆壁上傾情創作時,他勃發的激情和創作慾望,就在他的畫筆下汩汩流出。這幅只有醫生和他的妻子見過的巨作,在思特里克蘭德的再三叮囑中終於中在大火中化為灰燼。

由小說改編成舞劇後的《月亮》也運用了不少戲劇技巧,如緊張的音樂、懸念、延宕、突轉和停頓。這些戲劇技巧和效果的使用,使戲劇結構更為緊湊完整,進展更為迅速。停頓在劇中起到了揭示人物內心的作用,尤其在克蘭德的那段內心獨白。燈光暗下去了,在輕柔舒緩的音樂聲中,主人公在獨白:「別急,我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會。這是我唯一的選擇,唯一的使命,唯一的幸福!多麼諷刺啊!當全世界所認識的我,卻分明不是我自己認識的我。如果我沒有咬緊牙關,從一切的眼光逼迫和雲刺叢中衝出來。我會怎麼樣?在這樣一個離開人類文明幾千里以外的地方。命,是多麼的計較!我竟能看見月亮!巨大的、孤獨的月亮,它現在棄飛在空中。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在他獨白的時候,舞檯燈光漸漸暗了下去,直到漆黑一片。與此同時,一段音樂響起,一輪孤獨而明亮的圓月緩緩升上天寰……伍爾夫把班揚在《天路歷程》里提到的幕場景精鍊為「大凡表象為喜劇的事物,基本上都是悲劇性的;當我們唇邊露出微笑時,眼裡卻已熱淚盈眶。」此刻,這樣的場景又何嘗不是在描寫《月亮》呢?

毛姆曾有一句名言:「劇院是變戲法的盒子。」在這樣的一個盒子里,敘述者帶著淡漠和譏諷的口吻和態度向觀眾們講述著故事的進展,也向觀眾們傳遞著隱藏在文本背後的作者不偏不倚的立場和冷靜沉著的書寫態度。但,就在這不偏不倚和冷靜背後,我們如果仔細打量毛姆的生平和經歷,發現思特里克蘭德的身上和作者有相似的影子。

毛姆是一個生不逢時、備受低估、屢遭誤解的作家。或許這些都是緣於他的同性戀取向。他用冷眼旁觀著紛繁複雜的社會現實和人生,用一枝犀利的筆,不動聲色地揭露生活中荒謬的現象,這樣,他的作品就有了一種憤世嫉俗的基調。有評論家意識到,對毛姆來說,或許,「憤世嫉俗」只是失望的理想主義和受傷的人性的面具和偽裝。貫穿毛姆整個創作是反抗的主題,在形形色色的反抗者中,最有代表性的則是藝術家。《月亮》中的畫家思特里克蘭德,是一個新的英雄形象。他反抗傳統、反抗家庭對自己的束縛、反抗女權對自己思想的控制。或許,作家毛姆是借《月亮》來表達自己羨慕卻無法做到的一種生活方式?就像毛姆在小說《月亮》中所說的:「使思特里克蘭德著了迷的是一種創作欲,他熱切地想創作出美來。這種激情使他一刻也不得安靜,逼他東奔西走。他好像是一個終生跋涉的朝聖者,永遠思慕著一塊聖地。思特里克蘭德就是這樣一個人:只不過他追求的是美,而不是真理。」

毛姆和思特里克蘭德對女性的態度基本是一致的。毛姆在作品《回顧》中稱自己的前妻西莉是「妓女、小偷、俗人、寄生蟲和白痴」。因為毛姆是為了掩蓋和隱瞞自己性取向及和同性戀人傑拉爾德的關係,他選擇與西莉結婚。西莉明白真相後,認為是對自己極大的背叛和侮辱。晚年的毛姆一直想方設法剝奪掉自己女兒的繼承權,把財產留給自己的同性戀人兼秘書艾倫。

音響是舞台藝術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它能調動觀眾的聽覺和想像,創造出獨特的劇場氛圍。燈光在戲劇演出中起到了構建演出背景、失去情節發展的作用。在時而快速進而緩慢的燈光轉換中完成了時間的快速轉換,也完成了現實和回憶之間的轉換。當觀眾的注意力被驟然響起的音樂或獨白聲吸引時,舞台的效果顯然比小說單一的效果好得多。印象最深的是燈光在《月亮》中的運用。思特里克蘭德病逝後,一個從巴黎前來小島的商人,來此地尋找思特里克蘭德的遺作時,在小島老闆娘滄桑的講述中,燈光暗淡下去。當燈光重新亮起,回放開始了。克蘭德在島上快樂的三年時光在空間場景中再現:遇到純真的仰慕者、結婚喜慶的場面、激情勃發而快樂的創作、夫妻和諧美滿的生活……等燈光再暗下去,回憶結束了。戲劇很自然地回到了老闆娘向商人講述的場面。這些,把觀眾在閱讀小說時的想像變成了逼真的現實。在音響和明滅燈光的幫助下,演出的節奏有了變化。就像《月亮》里想表達的一個主題:滿地都是六便士,他卻抬頭看見了月亮。

思特里克蘭德在經歷了三個空間三個地點後,終於明白了自己當初逃離到巴黎的正確:「我總覺得大多數人這樣度過好像欠缺點什麼。我承認這種生活的社會價值,我也看到了他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卻有一種強烈的願望,渴望一種更狂放不羈的旅途。我的心渴望一種更加驚險的生活。」他付之行動,並尋找到了自我救贖的方法。

由此可見,思特里克蘭德在倫敦、巴黎和南太平洋小島三個地點三個時空完成了一個世俗之人向一個真正的藝術家的飛躍和自我救贖的靈魂之舉:自覺反抗——自覺逃離——自覺涅槃。或許這正是《月亮》的內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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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代表作者觀點

劇照源自網路

編輯:鹿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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