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后土，佛祖在上，請保佑我長命百歲
睡前談心。
我：今天幼兒園生活開心嗎？
蕃：還開心的。
我：有想告訴我的事情嗎？
蕃：有。
我：說。
蕃：我今天做壞事了。
我：哦。你知道我是不會隨便批評你的 。說說看前因後果。
蕃：我就是喜歡做壞事的。我今天插隊了。喝牛奶的時候。
我：為什麼插隊了？
蕃：我本來排在第二個。但是有一個不認識的小朋友插隊到我前面去了。後來又有一個小朋友插隊到我前面去了。那我喝牛奶就慢了。我是不能等的。於是我就插隊了。老師就「屁」評我了。
我：p-i——pi。第一聲，批——評。（忍不住正個音。）
蕃：p-i——pi。批——評。老師批評我了。
我：老師是提醒你不要插隊。
蕃：但是我沒辦法，我一定要插隊。我不能等很長時間的。
我：這確實是很難解決的矛盾啊!但是排隊也是必要的。插隊的小朋友沒有遵守規則，你也沒有遵守規則。你們都必須遵守規則。
蕃：為什麼。
我：我給你描述一個場景啊……你閉上眼睛想像一下。假如有一個可樂瓶，空的，裡面有好幾個乒乓球，瓶口每次剛剛好只能通過一個乒乓球。如果想把它們都從可樂瓶里倒出來，怎樣才能最快？
蕃：怎樣？
我：如果一起倒，就會堵在瓶口一個也出不來，是最慢的。如果我們給乒乓球編上學號，按照順序，一個一個拉出來，這是最快的。這個和你們班小朋友按照順序排隊的道理是一樣的。（毛三十年前，我小學一年級的思品課公開課實驗，再次被我挖掘出來了。）
蕃：是不是跟拉大便一樣！如果大便太乾燥了，拉出來是一顆一顆的大便，沖馬桶的時候，就會堵牢，沖不下去。如果一顆一顆衝下去，馬桶就不會堵牢了！
我：是……吧。你真聰明。（這比喻道理不錯，但……容我靜靜。）
蕃：但是，我是1號，排隊我排第2個。如果別人先插隊了，那就沒辦法快了。
我：插隊的小朋友一定不知道這個道理。你可以教他們。
蕃：那不行，我講話講不清楚，我就是要插隊，插隊就是做壞事，我是要做壞孩子的！我長大了也要做一個壞大人。
我：壞大人會被警察抓走關進監獄的。那你會很傷心，很想我的。
蕃：那怎麼辦呢？我眼睛嘛，眼睛不好；講話嘛，講話講不清楚；我動作還很慢，跑也跑不快。只能做壞事了。而且壞事做多了，就習慣了，長大了也一直做壞事，就變成壞大人了。
我：（嗯，邏輯倒是很順暢嘛，自我認識也挺充分）不會的，有媽媽愛的孩子，，不會變成壞大人的。
蕃：為什麼。
我：因為媽媽會 一直一直教你區分哪些是不可以做的壞事，哪些是可以做的、打引號的壞事，會一直一直提醒你不要做會被警察抓走的事。
蕃：那我可以有選擇地做壞事嗎？
我：可以。但你得告訴我，你要是不告訴我，我也沒辦法幫你區分開來啊！
蕃：嗯。媽媽我實在太喜歡你了。
我：我也很喜歡你。
蕃同學打了個哈欠，於是雙方愉快地結束會談，抱抱睡覺。
這一刻，我特別特別希望自己長命百歲，我希望自己骨骼清奇、紅顏永駐，能抵禦歲月的侵蝕，能擊退衰老的進攻，我能一直守護著這隻小孩，直到他終有一天，理解這世界的規則。
（長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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