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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山阻擊戰最激烈的一天:驕狂95師打到心寒!

一九四八年十月十三日,四縱政治委員莫文驊稱之為「對塔山存亡有決定意義的驚天動地的一天」。

凌晨時分,在三十四團防守的塔山村陣地前沿,一連的巡邏哨兵和兩個送飯的炊事員突然發現一股敵人已經爬進第一道戰壕,他們立即呼喊起來:「敵人摸進來啦!」一連官兵紛紛從掩體中跳出來,朝第一道戰壕扔手榴彈,所有的機槍也同時響了起來。偷襲的是羅奇組織的獨立九十五師的敢死隊。一連長劉景山帶領預備隊迅速往前沖,把這支敢死隊的退路堵死了。在一連官兵的前後夾擊下,敢死隊除了被打死打傷的之外全部投降。

天亮了,國民黨軍飛機飛臨戰場上空,重炮也開始了轟擊。獨立九十五師在第八師和一五一師的配合下,向塔山一線陣地開始了瘋狂攻擊。戰前,羅奇和林偉儔宣布,攻下塔山的,每人加三個月的軍餉;攻不下來軍法處置。獨立九十五師採用波浪式戰法,以團為單位分成三個衝擊波次,一次衝擊波為一個營,在強大火力的掩護下,第一波受挫後第二波接上去。獨立衝擊的時候,出現了國民黨軍作戰少有的現象——軍官沖在了隊伍的前面。九十五師攻擊的正面,是十師二十八團的陣地。戰鬥一開始,雙方的炮火都集中到了這一點上,陣地上泥土飛濺,彈片橫飛。獨立九十五師的炮火準備長達兩個小時,然後步兵潮水一樣湧上來,二十八團的機槍和手榴彈無法遏制這種輪番攻擊,雙方官兵很快就在陣地前沿拼上了刺刀。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混戰,國民黨軍一波後退,另一波又衝上來,二十八團的官兵不停息地拼殺,死不退步。地堡塌了,就在戰壕中打;戰壕被炮火炸平了,就在彈坑裡打。在前沿出現危機的時刻,三營冒著炮火從側翼衝上來。十師師長蔡正國對二十八團的慘烈戰況十分焦灼,向縱隊指揮部報告戰況的時候,話說到半截電話線就被炸斷了。為了預防萬一,縱隊將十一師的一個團移動到了二十八團的側後。電話線恢復之後,莫文驊對十師政治委員李丙令說:「轉告蔡師長,一步也不許退!一定要死守!」

油畫《塔山阻擊戰》單行之 王長拱 畫

獨立九十五師新一輪攻擊開始了,攻擊隊形密集得猶如一陣狂風。在前沿混戰的時候,二十八團的預備隊不斷對敵人實施反衝鋒,這使得雙方的混戰範圍不斷地擴大。雙方的炮兵都已無法進行火力支援,陣地上只有刺殺聲風一樣刮過來刮過去。六連一班長孔守法和兩名戰士被分割在敵人的陣地上。孔守法決定在敵人的背後堅持戰鬥,一個新戰士有點猶豫:「咱們就三個人,這不是給敵人送肉吃嗎?」孔守法說:「要想活下去,就要繼續戰鬥,想立功現在就是機會!」兩個戰士說:「跟著班長干!」他們脫下棉衣,裡面穿的黃色襯衣與國民黨軍士兵的軍裝顏色相近,然後他們從一個躺在戰壕中的傷兵口中得知附近有個炮兵觀測點,於是摸過去把這個觀測點打掉了。他們在敵人的陣地上找到一箱手榴彈,三個人就往敵群中拚命投擲,結果聽見敵人在前面喊:「炮來啦!炮來啦!」戰鬥中,一個戰士負傷了,孔守法讓另一個戰士護送負傷的戰士回去,自己依舊在敵人的陣地中尋找戰機。最後,孔守法竟然在混亂中回到了自己的陣地上,這時他和他帶領的兩個戰士已經打死打傷了上百個敵人。

解放軍炮兵陣地

二十八團二連指導員程遠茂指揮的阻擊陣地,在塔山鐵路橋與高家灘之間,這裡也是獨立九十五師重點攻擊的地段。本來他們在這裡修築了六個地堡,但戰鬥一開始地堡就被敵人的炮火掀掉了五個,與營里的電話聯繫也隨之中斷了。通信班長報告說,電話線被炸爛了,根本無法接通。程遠茂給了他一支步槍,說:「去右翼射擊!只要在路上能聽見我們還在射擊,就知道陣地還在!」通信班長剛走,程遠茂就被炮彈炸倒,血流了一臉。這時,敵人又順著河灘開始了衝鋒,密集的隊伍,一色的衝鋒槍,隊伍中還摻雜著挑彈藥的人。當敵人進至幾十米的距離時,二連一排開火了。敵人的衝擊火力非常兇猛,一排不斷地有人倒下:一班只有五個人了,五個人已全部負傷;右翼的二班也沒有幾個人能戰鬥了。程遠茂抹了抹臉上的血,把陣地上能戰鬥的人重新組織起來,指定二班長擔任代理排長。這時,一個名叫張連喜的彈藥手主動要求擔任機槍射手。張連喜拖著機槍向前爬,架設好之後,沒有隱蔽自己就開始了射擊。張連喜的子彈讓敵人滾下去不少,可還有十幾個敵人沖了上來,後面的敵人把屍體堆起來,推著這道屍體牆向前移動。程遠茂只有三發子彈了,他決心留下最後一發給自己。就在程遠茂和他的戰士們耗盡彈藥的時候,右翼的高粱地里射出了密集的子彈,增援部隊吶喊著鑽出了青紗帳。程遠茂的一排最後只活下來七個人,而在他們周圍敵人的屍體有一百多具。

我軍陣地

黃昏將至,侯鏡如又一次召集軍長、師長參加的軍事會議。師長們紛紛叫苦:共軍的炮火太猛,「這是在華北戰場沒有遇到過的」,這樣打下去等於白白送死。羅奇一下子嚴厲起來:「開會前接到總統來電,現在錦州戰事非常激烈,要侯司令官堅決執行命令。這一戰關係到黨國安危,我代表總統來督戰,如有奉行命令不力者,將報請嚴辦!」各位師長不敢再叫苦,於是把矛頭轉向空軍和海軍,說空軍和海軍向來不聽陸軍的,飛機助戰不力,海軍的艦炮也沒有起到作用——聽說軍艦大炮的口徑大得嚇人,一發炮彈就足以讓半個塔山飛上天,可是共軍的工事怎麼還是那樣結實?

十三日,國民黨軍傷亡一千二百四十五人,四縱傷亡一千零四十八人。

在距離錦州僅四十公里的塔山,國民黨軍增援部隊沒能向錦州前進一步。

令國民黨軍難堪的是,塔山之戰打了三天,戰場情報十分清楚,當面阻擊部隊只有一個縱隊,前沿阻擊兵力最多只有四個團,在阻擊地根本無險可守的情形下,看似唾手而得的塔山,怎麼四個軍的部隊輪番攻擊,在付出慘重傷亡之後,就是無法逾越呢?

十四日凌晨,獨立九十五師再次出動兩個營對三十四團堅守的前沿陣地實施偷襲,短兵相接後,國民黨軍佔領了塔山橋頭堡陣地。三十四團立即反擊,雙方在黎明前夕開始了殊死搏戰。天亮了,羅奇獲悉偷襲成功,命令第八師開始集團衝鋒。四縱的增援兵力即刻到達橋頭堡陣地,獨立九十五師頂不住退了下來。師長朱致一請求二十一師上來支援,但是侯鏡如接到報告說,獨立九十五師並沒有佔領塔山前沿,他怕自己的部隊上去白送死,命令二十一師原地不動,轉由一五一師和一五七師向塔山右翼發動攻擊。但是,無論哪支部隊,就是無法突破,戰場傷亡不斷增加。

堅守塔山的解放軍官兵,從他們進入陣地的那一刻起,誰都沒準備活著下來。三十四團五連三排戰士劉殿臣,決心在戰鬥中考驗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共產黨員。在向塔山橋頭堡反擊時,他的頭部和右臂負傷。當敵人再次發動攻擊時,他從昏迷中醒來,端著機槍又沖了上去,再次負傷倒地。戰友們喊著他的名字,希望他再次醒來。果然,他跌跌撞撞地站起來了,接著就開始追擊敵人,一顆炮彈迎面飛來,爆炸聲響過之後,劉殿臣的身體血肉模糊,他用最後的力氣對戰友們說:「為我報仇!為我報仇!」三十六團宣傳隊二組組長周殿信負責從陣地上搶運烈士的遺體。漆黑的夜晚,他在戰場上爬行搜尋,由於雙方官兵的屍體混在一起,他先分別軍裝的顏色,戰友的軍裝是淺黃色,國民黨軍的軍裝是深黃色;分辨不清,就尋找棉衣內左胸處的胸標,戰友的胸標上都寫有名字和單位;如果連胸標都沒有了,就摸帽子,戰友的帽子與國民黨軍的帽子的區別是沒有透氣孔。確定之後,周殿信就把烈士的遺體放在自己身上開始往回爬。在塔山之戰的六天中,他背回了兩百六十七具烈士的遺體。

塔山阻擊戰照片

一九四九年年底,在中國戰場採訪的蘇聯著名作家西蒙諾夫在廣西桂林附近對第四野戰軍一個名叫卜鳳剛的副班長產生了興趣:「他是一個矮小結實、有著一張看來很是健康的寬闊圓臉的農村青年。」——塔山戰役是卜鳳剛入伍之後參加的第一次戰鬥,他沒想到他會因此成為聞名全軍的戰鬥英雄。戰鬥開始前,他所在的班有一名戰士參加了縱隊召開的士兵代表大會,戰士回來對全班戰友說:「只要守住塔山,就可以保證兄弟部隊拿下錦州,國民黨反動派再也回不到咱東北來了。」這句話給只有十七歲的卜鳳剛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是丹東人,父親是僱農,母親曾是地主家的用人,送他參軍的時候,父親對他說:「你是長子,但你不要顧家,說什麼也要把共產黨分給咱的地給保住。」卜鳳剛不識字,讓戰友幫忙寫了份決心書,並在上面按了自己的手印,表示在戰鬥中堅決做到以下五點:一,輕傷不下火線,重傷不哭;二,如果食物不夠,就讓同志們先吃;三,死守陣地,如有同志負傷,將他背下火線後,再回到陣地上去;四,進攻在前,退卻在後;五,為父母報仇。戰鬥開始後,排長帶領他們班堅守一座地堡。第一天,排長的腿被炸斷;第二天,班長胸部受傷;第三天,全班傷亡很大。最後,當敵人再次衝上來的時候,地堡塌了,副班長犧牲,連卜鳳剛算上,陣地上只剩下三個人。卜鳳剛說:「咱們三個人要活活在一起,要死也死在一起。」三個人在陣地上又堅持了四天,四天里他們甚至還出擊了一次,因為他們看見連里派來增援的三名戰士被敵人的機槍射倒在半路上,卜鳳剛爬出去救他們,爬到半路他打死了一名敵人,帶回來一名俘虜和一挺機槍。十四日那天,卜鳳剛帶領兩名戰士向國民黨軍的陣地爬去,然後喊:「錦州已經給我們打下來啦!繳槍吧,我們不為難你們!」竟然有十幾名國民黨軍士兵帶著機槍跑過來投誠了。受到鼓舞的卜鳳剛送回俘虜後再次爬出去,儘管陣地上炮火猛烈,但他仍然爬到了最前沿,他在那裡喊:「錦州已經被我們佔領了!你們什麼辦法也沒有了!投降吧!」幾分鐘之後,又有十幾名國民黨軍士兵跑了過來。卜鳳剛回到戰壕後,戰友對他說:「你應該得到一枚毛澤東獎章。」——西蒙諾夫記述道:「他覺得在他的生命里似乎有某種東西已經起了變化」,「七天以前,他,一個立下決心要保衛自己的土地和為自己父母復仇的青年農民,第一次用步槍向敵人準確射擊。而現在,七天之後,他已經成為了一個飽經鍛煉的戰士了」。

塔山阻擊戰革命烈士紀念碑

後來成為中國當代著名作家的高玉寶,那時是三十五團的一名通信員。戰鬥最激烈時,三十五團的兩個通信班只剩下五名戰士,而電話線已全部被炸斷,傳達命令只能靠通信員。十四日下午十五時,團長命令高玉寶通知九連上六號陣地,因為六號陣地上已經沒有人了。高玉寶跑到九連,九連正在吃飯。接到任務後,指導員對全連官兵說:「大家吃飽了!這是我們一生中的最後一頓飯!」第二天中午,團長再次喊高玉寶,命令他通知警衛連上來,因為六號陣地上又沒人了。這一次,高玉寶跟隨警衛連上了六號陣地。正是國民黨軍獨立九十五師衝鋒的時候,高玉寶看見了令他一生難忘的情景:一個彈坑裡,九連倖存的一名戰士在往外爬,想去抓前面的機槍。戰士的腿已經斷了,只有一片肉皮連著,但斷腿被一截樹樁掛住了。戰士掙扎幾下之後,從腰間把刺刀拔出來,向斷腿處剁了幾下,把腿剁斷,然後他抓起斷腿向已經衝到面前的敵人扔過去。就在敵人愣神的瞬間,戰士的機槍響了。增援的警衛連被敵人的火力封鎖,陣地上那個斷了腿的戰士又從土裡扒出來一個眼睛被炸瞎的戰士,兩個人一人壓子彈一人射擊。警衛連衝上來的時候,把兩個戰士抱起來要送他們下去,可兩個人都不願意,說他們可以自己爬下去。戰鬥結束後,高玉寶試圖找到這兩個戰士,但是沒有找到——很多年以後,高玉寶到塔山去掃墓,在塔山戰役的花名冊里找到了這兩個戰士:失明的戰士名叫寧吉高,斷腿的戰士名叫馮兆生。

守衛塔山正面陣地的三十四團,戰至最後全團只剩下二十一人。

高玉寶所在的三十五團,全團倖存者不足百人。

在以後的日子裡,高玉寶長久地懷念著全部陣亡在六號陣地上的九連,不知道這個連的弟兄們最後的那頓飯吃飽了沒有?

羅奇決定,十五日休戰,準備一天,十六日重新發動進攻。

但是,一切都晚了。

十六日拂曉,錦州守軍的一名副團長僥倖逃出重圍跑到塔山,他證實了錦州已經失陷、范漢傑全軍覆滅的消息。

錦州失守的電報被送到蔣介石手上,侍從遞給他一副金框的花鏡,在陽光照射下,但見他兩鬢霜白,面有倦容,眼眶內飽含淚水,兩手捧著電文邊看邊在顫抖。看完了,他狠狠地說:「我和他們拼了!」

今天,塔山村東山岡上矗立著一座紀念碑,碑文的最後一句是:

塔山阻擊戰光榮犧牲的烈士們,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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