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滿州國「小紅手」案
巡捕房終於將姦夫捉拿歸案,想不到竟是溝里一名叫做胡三的屠夫。
溝里有嫌疑的男人們同時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憤憤不平起來,似乎能被小紅手指認為姦夫也是一種青睞。最主要是換作溝里誰家的男人也還叫人服氣,可為啥偏偏是那胡三?他算個什麼東西?那小紅手莫不是鬼迷了心竅,溝里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看不上,最後竟相與了一個下九流的屠戶?
這胡家是溝里的外來戶,父子倆臨街開了一間肉鋪子,前邊賣,後頭就殺。一個行業有一個行業的規矩,做屠戶的雖然雙手沾滿鮮血,那也是為了生計迫不得已,因此都心存敬畏,殺生前還要凈身焚香,以減罪業。
可那胡三卻不管那一套,他以殺生為樂,毫無憐憫,人又生得膀大腰圓,身上散發著一股煞氣,牲口見了他都立時嚇得癱軟在地,捆都不必捆,只求速速赴死,還能早些托生。
此人不但殘忍冷血,形容又猥瑣,一雙小眼睛深陷在一臉橫肉里,看著就像個豬頭樣,胃口也大,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一頓飯吃別人三天的量。人都說他是豬殺多了,被豬附了體,連吃飯喝水和說話時鼻子里都發出哼哼的豬聲。如此外貌秉性就罷了,偏還好色成性,見到個樹洞都恨不能比劃兩下。女人們見了他也害怕,都躲得遠遠的,連媒人都不願意替他提親,因此三十多歲了還打著光棍。
起初他還不承認殺人,說自己案發那一晚喝醉了,不醒人事,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情了,但溝里不少人都說親眼看見他大半夜趴小紅手家的牆頭,而且有一天小紅手去肉鋪上割肉的時候,倆人還鑽進了鋪面後頭,當天趕集目睹了這一幕的很多人都畫了押做了證。
幾場大刑用過後,屠夫終於吃不住勁,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實。並且又從小紅手家灶坑柴灰里搜出了作案用的兇器,一把鋒利的殺豬刀,跟受害者身上的傷口嚴絲合縫,自己認了罪,人證物證又齊全,那還有啥可說的,案子就算是大功告捷了。
姦夫淫婦被上了手銬和腳鐐,沒多久就推上了刑場。行刑那天,看熱鬧的從十里八溝擁來,男女老少,人山人海,不少人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紛紛爬上了刑場邊的大樹。
當屠夫被推上刑場那一刻,觀刑的人群頓時發出一片驚詫和惋惜之聲,驚詫的不是那屠夫的身份和樣貌,惋惜的也不是他的命,而是驚詫小紅手這樣一個聰明漂亮而又心高氣傲的奇女子,怎麼竟會看上那麼一個提不起來的下等貨色,更惋惜紅顏薄命,還有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牌技,都要隨著一聲槍響化為烏有了。
那天有風,剛剛開春,天氣咋暖還寒。
小紅手站在刑場中間,微微垂著頭,神態平靜,身上還是被捕時穿的一件舊棉袍,鴨蛋青色的,上面還隱約帶著些花朵葉子的圖案和紋路,雖然有些臃腫,卻掩蓋不住她的風韻和窈窕;傳說中能夠點石成金的一雙手被反銬在背後,蒼白而纖細,看不出有什麼特別;蓬亂的髮髻有些鬆散了,幾縷亂髮被風吹得不停拍打著清秀的面頰。
站在小紅手身旁的屠夫剛被推上刑場時還有些害怕,兩個腿肚子直打哆嗦,聽到圍觀人群里發出的一片驚詫聲,竟漸漸平靜了下來,甚至還有一絲得意了。
一個叫所有男人都夢寐以求的傳奇女子,一個從來都沒正眼看過自己的美人,竟然指認自己是姦夫,這難道不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的榮耀嗎?屠夫的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不但高高地昂起了頭,還頻頻向圍觀的看客們點頭致意。
世代屠戶,殺生如麻,又心無敬虔,就算沒有這一起命案,今日的結局也要算罪有應得了。
當行刑的一排兵端起槍口,只等一聲令下的時候,小紅手突然抬頭望向觀刑的人群,目光似乎在尋找什麼。
人們不由順著她的視線朝觀刑的人群中望去,正在此時,只聽一陣清脆的槍響,驚起了棲息在亂葬崗子里成百上千隻烏鴉,「轟」地一聲騰空而起,在刑場上空「嘎嘎」盤旋,遮天蔽日,天空霎時間陰暗下來。
小紅手和屠夫的身體同時僵硬了一下,然後向前一傾,旋即撲倒在地。鮮血冒著熱氣立刻融化了身下的殘雪,白得刺目,紅得驚心。
觀刑的人群頓時混亂起來,有的尖叫,有的捂眼,有那好奇又膽小的人已經癱軟在地;更有爬在樹上的人嚇得應聲跌落,像一隻中了彈的大鳥,「撲搭」一聲栽到了樹下,掰斷的樹枝隨後掉了下來砸在身上,斷裂處新鮮的碴口,白生生的。
槍聲在空曠的山谷中回蕩,空氣中瀰漫著血腥。
近百年後的今天,當我寫到這裡的時候,竟然在腦海中看見觀刑的人群中有一個神秘的身影趁亂閃出人群,一晃便隱入了茂密無邊的山林。
我想不光我一個人看到了,聽故事的人也一定在心裡生出些疑問。
你們想想,如果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姦夫淫婦的故事,我為啥要講?格局顯然不夠。
不過會講的不如會聽的,講不講的其實也無所謂了,故事如果至此戛然而止,也不失為一個結局,只是承諾的鬼還沒有出現,只好哪天有空了再接著講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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