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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張愛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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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春寒料峭的上午,我正懶洋洋地困在紫羅蘭庵里,不想出門,眼望著案頭宣德爐中燒著的一枝紫羅蘭香裊起的一縷青煙在出神。我的小女兒瑛忽然急匆匆地趕上樓來,拿一個挺大的信封遞給我,說有一位張女士來訪問。我拆開信一瞧,原來是黃園主人岳淵老人(辟園於滬西高安路,著有《花經》一書行世)介紹一位女作家張愛玲女士來,要和我談談小說的事。

我忙不迭的趕下樓去,卻見客座中站起一位穿著鵝黃緞半臂的長身玉立的小姐來向我鞠躬,我答過了禮,招呼她坐下。接談之後,才知道這位張女士生在北平,長在上海,前年在香港大學讀書,再過一年就可畢業,卻不料戰事發生,就輾轉回到上海,和她的姑母住在一座西式的公寓中,從事於賣文生活,而且賣的還是西文,給英文《泰晤士報》寫劇評影評,又替德人所辦的英文雜誌《二十世紀》寫文章。至於中文的作品,除了以前給《西風》雜誌寫過一篇《天才夢》後,沒有動過筆,最近卻做了兩個中篇小說,演述兩件香港的故事,要我給她看行不行,說著,就把一個紙包打開來,將兩本稿簿捧了給我,我一看標題叫做《沉香屑》,第一篇標明『第一爐香』,第二篇標明『第二爐香』,就這麼一看,我已覺得它很別緻,很有意味了。當下我就請她把這稿本留在我這裡,容細細拜讀。隨又和她談起《紫羅蘭》復活的事,她聽了很興奮,據說她的母親如她的姑母都是我十多年前《半月》、《紫羅蘭》和《紫蘭花片》的讀者,她母親正留法學畫歸國,讀了我的哀情小說,落過不少眼淚,曾寫信勸我不要再寫,可惜這一回事,我已記不得了。

我們長談了一點多鐘,方始作別。當夜我就在燈下讀起她的《沉香屑》來,一壁讀、一壁擊節,覺得它的風格很像英國某名作家的作品,而又受一些《紅樓夢》的影響,不管別人讀了以為如何,而我卻是深喜之的了。」

以上這段文字是周瘦鵑刊在復刊後的《紫羅蘭》上的。周瘦鵑是「鴛鴦蝴蝶派」的老人物,時任《紫羅蘭》雜誌的主編,張愛玲的發跡基本可以追溯到他這。

40年代與90年代分別引發了兩次「張愛玲熱」,這是種文化社會現象,今天是張愛玲的祭日,估計也會引起一天的熱潮。其實,在張愛玲的作品重新步入我們的視野後,就一直熱度不減,這當然與其小說特點密不可分,張愛玲寫的是通俗的文學、先鋒的文學。可以說,她的作品是平衡了作家立場、藝術尊嚴、大眾消費和市民趣味後的產物。她善於刻畫世俗人生中的人性、描寫由人性導致難於把握的命運,這種「難於把握」呈現出的是一種怪誕、蒼涼的世俗中的「傳奇」。張愛玲本人便是傳奇的一生,所以可以說她的寫作是憑經驗、感悟,創作是順應她的秉性。張愛玲在整個現當代文學史中又是獨特的,比如她個人是反感新文學的,自己是「真正的海派」(《五四遺事》)而且張愛玲式的言情(小說集《傳奇》)其實並不浪漫、也不熱情,這或許是與公眾認知不符的,她的言情小說可以認為是「無情的言情」,因為他實在缺少詩意沒有純情,這恐怕會使慕名而來想要體驗純粹愛情的小青年們失望了。

新中國第一位文學博士王富仁就說「張愛玲是與魯迅想通的」,魯迅的作品大家都很熟悉了,有趣么?恐怕多數人不覺得。純情么?大概沒有人這麼想。那這種說法是不是亂講?這種想通就在對父權社會的透視上,魯迅從男性的角度這麼做了、張愛玲從女性的角度做的同樣到位。

因而我們看到的不是張愛玲擅長寫言情故事,而是張愛玲擅長講述失落者的蒼涼故事。比如《金鎖記》里的七巧,在對其人性心理的刻畫上達到了某種壓抑、變態的程度,七巧從受虐到施虐,更體現出她已淪為上流社會最腐化的產物,是慾望、情感的奴隸。這同樣展現了張愛玲小說創作的藝術性:情節的傳奇性發展與人物心理的「變態性」發展雙線貫通。同時張愛玲又極擅長以通感的方式將聲音、氣味、色彩、觸覺等感官印象充分調動起來,運用不同感覺方式的變換,將意象的具體意義與抽象意義自由轉換。

最後引用溫儒敏老師的一句擔憂:張愛玲的「傳奇」極度容易被商業包裝後而成為某種文化符號,比如「小資」這般符號。這在當下對張愛玲小說所謂「名言」的濫用與過度追捧尤為明顯,在當今信息碎片的時代,反而會埋沒優秀的作家與小說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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