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女人的悲慘一生:先後嫁給三個男人,最終坑死唯一的兒子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青冉 | 禁止轉載
1
葉娟以前一直覺得自己運氣很好。
二十歲,大專快畢業的時候,A市最好的小學來選人。她的成績不過中等,教務主任卻還是挑了她,說她綜合素質好。
葉娟不傻,她知道自己被選中才不是因為什麼綜合素質。教務主任看她的那種眼神,她見得多了——從小她就會甜甜地笑著,讓露出那種眼神的男生幫她做這做那。
誰讓她長得好呢。
入了職,難免要被教務主任占點小便宜,葉娟有心理準備,笑嘻嘻地也就忍了。
她教的是三年級的語文。怕別人瞧她不起,她備課備得很認真,教案一行行寫得乾淨漂亮。年級組長見到了,在教工大會上表揚了她幾句。她覺得長臉,上課益發用心。
也是正好被她碰上,班上一個文文靜靜的女孩子,一鳴驚人拿了個作文一等獎。
這獎在全校獨一份,作為名義上的指導老師,她自然與有榮焉,腰板也硬了些,對教務主任便沒那麼百依百順了。
那天也是合該有事。她在學校里改作業改到七點多,出辦公樓的時候,被教務主任攔住了。
他湊過來,酒氣熱乎乎臭烘烘地噴到葉娟臉上,她躲也躲不開,只聽他說:「小葉啊,別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看著教務主任酒醉無狀地撲上來,葉娟也顧不上會不會得罪他了,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大聲呼救。就在她幾乎要絕望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大喝一聲:「幹什麼!」隨之而來的是匆忙的腳步聲。
她得救了。救她的是教育局的孫偉孫科長。他的名字很樸素,履歷卻很光鮮:名牌大學畢業,放棄國外留學機會深入基層工作,年紀輕輕就當了科長……
孫偉那天是來看望小學校長的。他本身是這所小學畢業的,校長又是他父親的老相識,兩人聊得投機,孫偉到了快八點才走,正巧聽到了葉娟的呼救聲。
更巧的是,他還沒有對象。聽說別人給介紹了好多名門閨秀他都看不上,可那一出英雄救美,就讓他愛上了這個美人。
孫偉跟葉娟說:「那些大小姐太養尊處優了。你不一樣,你吃過苦。那天,你滿頭冷汗,快要暈倒了卻還勉強站著對我說謝謝,那時候我就想,這樣外柔內剛,冰清玉潔的女孩子,正是我要找的伴侶。」
葉娟聽了,垂著頭微笑,沒說話。
她二十一歲生日,孫偉送了她一束白玫瑰。她看著鮮奶油一般潔白的花朵,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也化成了奶油,甜甜的,軟軟的。
一年後,兩人結了婚。婚禮上,大家都說,新郎官年輕有為,新娘子美麗大方,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又過了一年,他們有了孩子,是個白白胖胖的男孩,取名叫曉亮。
她對教師的工作得過且過起來,勻出來的精力都用來照顧孩子和公婆。原本對她的學歷、家境不太滿意的公婆,見她溫柔體貼,又有孫子在其中充當潤滑劑,也漸漸把她當自己人看了。
同事們都羨慕葉娟,說她嫁得好。她自己也這麼覺得。
2
轉眼間,曉亮已經三歲,要上幼兒園了。
他們瞄準的當然是市裡最好的雙語幼兒園。葉娟本來沒把入園當回事,想著孫偉就在教育局工作,這點小事肯定沒問題。誰知道孫偉有一天回來告訴她,他行動晚了,現在名額倒還有,就是要交九千塊贊助費。
聽到九千這個數字,葉娟心裡抖了一下,不過想著有名額,就放下了心來。卻聽孫偉絮絮講了下去,「我拿出教育局的身份壓他們,可他們怎麼弄都不肯免,說九千已經是打了折的,一般人至少得交一萬二。
「不過我覺得還是太貴了,不就是個幼兒園嘛,還能好到天上去,再說咱們拿的都是死工資,以後花錢的地方還多呢,不如就讓亮亮讀個離家近的……」
看著眼前這個微微謝頂,肚子渾圓的男人,葉娟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蹭到了粗糙的砂紙,木木地一陣疼。老公才三十齣頭,卻沒了年輕小伙兒的精氣神兒,而且職位工資都不見漲,還小氣成這樣,連兒子的教育都捨不得花錢。
葉娟忽然覺得自己嫁得一點都不好。
最後曉亮還是進了雙語幼兒園。贊助費是葉娟偷偷去交的,孫偉知道後兩人大吵了一架。
葉娟從此對丈夫越看越不順眼,不過孫偉那句「咱們拿的都是死工資,以後花錢的地方還多」印到了她心裡,她覺得確實要賺活錢才行。
好運氣沒有辜負她,正想睡覺呢,枕頭就來了。
那天她下班回家,一個男人老遠就喊道:「葉老師!」她愣了一愣,覺得這個男人有些面熟——啊,他姓鄧,他的女兒叫鄧明月,就是當年那個作文得一等獎的女孩子。後來自己去生曉亮,就沒有再帶那個班級了。時間過得多快,鄧明月今年都該上初中了。
這時男人已經走到了跟前,葉娟適時地綻開笑容,微微頷首,「鄧明月爸爸,好久不見了。」
男人也得體地微笑道:「葉老師好記性。我們家明月現在還經常說起您。」
「哪裡哪裡……」兩人寒暄了起來。
言語間,葉娟得知,男人辭去了原本高中老師的工作,下海經營一家旅行社,勢頭不錯,目前正在招人。
她隨口說道:「哎,我要是剛畢業,倒真想去您那兒試試。」
男人卻立刻認真起來,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葉娟,「葉老師,我知道我們那兒廟小,恐怕請不動您。不過我們那兒有個公關經理的職位,面試了好些人都不合適,今天一見到您,我感覺您的氣質正是我們踏破鐵鞋尋找的。您不妨考慮一下,待遇各方面,都好商量。」
葉娟接過名片,上面印著「翠鳥國際旅行社 總經理 鄧樹」,細細的楷體。
臨走,男人還反覆說:「葉老師,有事儘管與我聯繫。」
兩天後,她給鄧樹打了電話。
鄧樹彬彬有禮地說:「葉老師,你先來看看,周末或者晚上下班都可以,跟我說一聲就行。」
葉娟答應了。她很快發現,所謂「公關經理」的工作,主要就是在各類會議飯局上充當花瓶,恰當的時候說幾句話,炒熱氣氛。
她本就厭倦了兩點一線的生活,又天生曉得如何八面玲瓏,這個副業她幹起來得心應手,還能結交各色人等,多聽不少對自己女性魅力的誇獎,簡直合適得不能再合適。
再說鄧樹也仗義,買賣談成了有獎勵,談不成也按次數發工資。葉娟覺得,雖然要奔波勞累,也少了陪兒子的時間,但這外快來得舒心,怎麼算都值。
飯局去得多了,鄧樹和其他幾位經理那套自我推銷的說辭,葉娟都聽熟了。有一次,鄧樹他們堵在路上,只有她因為是從學校過去的,沒有遲到,等鄧樹風風火火地趕到包間,卻見葉娟正在和對方介紹翠鳥旅行社的優勢。她以一當五,居然講得頭頭是道,毫不怯場。
那單買賣做成了,對方還專門說:「你們招到這位葉經理,真是撿到寶了。」
鄧樹正式給葉娟發了聘書。底薪就是她現在工資的兩倍,還不算提成。
葉娟當然心動,可又捨不得教師這個鐵飯碗,回家便和孫偉商量。
誰知還沒等她說完,孫偉就吼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瞎混,亮亮粘媽媽你又不是不曉得,多少次他都是哭著睡著的!」
她火氣也上來了,「你以為我想嗎?要是你有出息,我哪裡用得著滿世界去找錢!」
孫偉勃然大怒,「你去找錢?我看你是去找男人吧!成天陪這個吃飯陪那個開會,遲早哪天陪到床上去!」
話一出口,孫偉也有些後悔,卻又不肯立即服軟,就那麼一愣神的工夫,葉娟已經鐵青著臉摔門而去了。
那時候是三月,春寒料峭。葉娟穿得單薄,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走了沒多久就覺得渾身發涼,也不知道是心裡凄涼連帶著身體也覺得冷,還是身上冷弄得心裡也透涼。
不知怎麼的,她就站到了旅行社的門口。總經理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她推門進去,見鄧樹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鄧樹比孫偉大七八歲,但身材還是瘦瘦長長的,看起來要精神許多,而且很有一股書卷氣。最初的驚訝過後,他就恢復了平日淡定的模樣,語氣平和地招呼葉娟坐下,問她要喝水還是茶。
葉娟的眼淚忽然就簌簌地落了下來。
她哭得渾身發抖,鄧樹也不多問,只是默默遞上了紙巾。哭著哭著,兩人就靠在了一起。
等葉娟平靜下來,鄧樹說:「你身上很燙,走,去醫院。」
到了醫院,把葉娟安頓好,鄧樹就不聲不響地離開了。葉娟叫來了孫偉,他看妻子燒得兩頰通紅,登時愧疚萬分,檢討了老半天。
這次的風波,就這麼馬馬虎虎地過去了。可孫偉不知道,也就是從那天起,他在葉娟心裡的位置,一點一點被鄧樹取代了。
半年後,葉娟辭了職,正式成為翠鳥的公關經理。
又過了一年,她和孫偉離了婚,曉亮歸孫偉。
鄧樹那時一個人住。鄧明月的媽媽很早就和他離了婚,現在已經移民加拿大,今年索性把明月也接了去讀高中。他的父母也在幾年前去世了。
於是,葉娟順理成章地搬進了鄧樹的家。
兩人都不提正式領證的事。鄧樹婉轉地表達過自己的態度:公司要是成了夫妻店,管理上反而不便。
葉娟倒也不在乎,她現在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公關經理,手上有人脈,可以獨當一面。她的容貌也依然出眾,她還能經常看到當年教務主任的那種眼神,也還指使得動露出那種眼神的男人。
再說了,論長相,論身家,鄧樹哪點都比孫偉強。想到自己二十八了,不僅美貌不減,還能再次迎來事業、愛情雙豐收,葉娟覺得頗為得意。
唯一有點美中不足的就是見不到曉亮。離婚後,葉娟去過孫偉家幾次,不是直接吃閉門羹,就是被昔日的公婆冷言冷語打發走。她知道,孫家恨上她了。
葉娟有探視權,可她也懶得爭。工作上的事已經夠她忙的了。
旅遊市場風雲變幻,自然不比當年安穩,但她樂在其中,她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前幾年撲在家庭上的日子簡直像是白過了。如今見不到曉亮,也理所當然地不用再擔心他的學習、成長。可以說,孫家免去了她作為母親的責任,這樣一想,葉娟暗地裡反倒有點感激他們。
3
三年一晃而過。
葉娟三十一歲生日那天,鄧樹親自下廚做飯,擺好鮮花,點上蠟燭,把氣氛營造得溫馨美好。兩人親親熱熱地吃完飯,鄧樹忽然單膝下跪,鄭重地說:「葉娟,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已經離不開你了,嫁給我吧。」
浪漫的燭影模糊了鄧樹臉上鬆弛的線條,照亮了他眼角晶瑩的淚光,葉娟心頭溫熱,眼睛酸澀,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可就在兩人準備去領證的當口,出了兩樁事兒。
先是鄧明月跟鄧樹坦白,自己一直不能適應加拿大的學校,希望能回國念書,接著是孫偉七拐八彎聯繫到葉娟,說他準備再婚,對方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曉亮不能跟他們一起住。
自由自在的二人世界一下子受到了威脅,兩個人都有點沮喪,領證的事情也就拖了下來。
葉娟和鄧樹一度鬧得很僵。
鄧樹心疼明月,知道她不是實在熬不下去了不會開這個口,所以堅定地要把她接回來。
葉娟覺得,這樣一來,她不把曉亮接來就是吃了虧,況且這麼些年見不到,對曉亮也不是不想念,所以她也堅定得很。可鄧樹也有自己的道理:曉亮的撫養權本來就是判給男方的,葉娟沒有必要跳出來。而且說實話,他也不願意家裡一下子多出兩個孩子。
兩人就這麼杠上了。
誰知葉娟在見了曉亮一面之後就改了主意。
八歲的孫曉亮個子很高,乍一看像十幾歲的孩子,可神情動作卻非常扭捏,讓葉娟看得很不順眼。他低低叫了聲「媽」,就一直不出聲地坐著,神經質地玩弄自己的衣角。連孫偉都有點看不下去,說:「這是你親媽,又不是生人,怎麼還這副樣子!」
曉亮聽了,也只是抬頭望了望葉娟,還是紅著臉不說話。
葉娟耐著性子問了些跟同學相處得怎樣喜歡哪門學科之類的話,就表示自己有事要先走,匆匆結賬離開了。
走出飯店,經過櫥窗,她看到父子倆繼續默默吃著飯——剛才光覺得曉亮儀態不大方了,這時一看,她忽然發現曉亮和孫偉長得真像,五官、神態竟都和他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沒有半分像自己。她越發不想讓曉亮跟自己一起生活了。
當天,她打電話給孫偉,「撫養權是你們爭去的,你要麼說服你對象,要麼跟她掰,別打我的主意了。」
葉娟後來聽說,孫偉既沒說服他對象,也沒跟她掰,而是把曉亮送到了奶奶家。她有點悵然,但也覺得安心——曉亮奶奶當年那麼喜愛這個孫子,雖然年紀大了,給他做飯什麼的可能力不從心,但總不會虧待他的。
鄧樹這邊,他一聲不吭地把女兒小時候住過的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讓她搬了進去。
鄧明月如今是個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了,依舊文靜,但成熟了許多,對葉娟這個身份尷尬的准後媽不卑不亢,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葉娟驚訝於她的懂事,雖然不情不願,到底還是默許了鄧樹的安排。
孩子的問題剛塵埃落定,葉娟就接到了父親病危的噩耗。
她放下工作,匆匆趕回鎮上,盡心照顧。過了一個月,她的父親奇蹟般地轉危為安,鎮上的鄰居都說,多虧了葉娟孝順,又捨得掏錢,這才救回了老爺子一條命。
可也就是在這一個月間,翠鳥旅行社遭受了重創。
一輛滿載遊客的大巴在山路上傾翻,死傷者眾。更要命的是,當地的分社貪小便宜,沒給那輛車上保險。
鄧樹拍板,保住牌子要緊,傾家蕩產也要賠!
這麼幾年下來,葉娟也不是沒經過風浪,但這次回來,聽說賬面上可以用的錢幾乎全賠了進去,還是嚇了一大跳。
她踩著小高跟,噠噠噠半走半跑地來到了鄧樹的辦公室。他平常那麼淡然的人,這時熬得兩眼布滿血絲,嘴角一溜膿皰,一下子潦倒了許多。他抬眼,看是葉娟,慘然一笑,「回來啦。老爺子還好吧?」
葉娟只覺得口裡發乾,勉強點了點頭,說:「我爸沒事了。可翠鳥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
「你那時候忙你家老爺子的事,本就難過,再告訴你這件事,豈不是讓你徒增煩惱。」鄧樹的聲音十分沙啞。
葉娟正覺得感動,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心頭湧起的暖流轉瞬間化作了灼人的岩漿,「再說了,告訴你又能如何,你無非是去找那些男人幫忙。我本來想著,跟你領了證,就讓你退下來,別再趟這趟渾水,畢竟瓜田李下,誰知道……」鄧樹無奈地擺了擺手,往沙發上重重地一靠。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嗎?!」葉娟怒道。
鄧樹眼神空洞地看著她,疲憊地說:「我們晚點再談吧。」
回答他的是門被重重關上發出的巨響。
葉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呆坐著發悶。沖鄧樹發怒的時候,她心裡頭其實是有點虛的。
鄧樹說的不算錯,要是她早點知道了這起事故,確實會去找「那些男人」幫忙,可是——那還不是為了他鄧樹的生意嗎?何況這些年她也認認真真讀過幾本公關理論著作,怎麼危機公關,她心裡也是有譜的,鄧樹怎麼能說她只會靠男人?
悶了一陣子,鄧樹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枝半蔫了的玫瑰花,包著廉價的皺紋紙,花瓣上灑著金粉,一看就是路邊小攤賣剩下的。他自嘲般揚起嘴角,「對不起。為我剛才說的話,也為我只能拿這樣的花來跟你道歉。」
葉娟見了,自覺不能不心軟,便也柔聲說了些好話,兩人就算是和好了,只是各自心裡都有些悲涼。
後來,葉娟出去奔走借錢,鄧樹也拉下臉來各處討好,又向銀行貸了款,總算把賠償的事了結了。
可翠鳥的業務陷入低谷是免不了了,葉娟習慣了瀟洒消費,忽然要過節衣縮食的日子,覺得很是氣苦。
服飾還可以用以前的舊物維持門面,飲食卻只好另想辦法。葉娟從小家裡就嬌慣,在孫偉家都是公婆做飯,到了鄧樹這裡,鄧樹比她更講求情調,她自然也無需親自下廚,因而三十多年來真是從未洗手作羹湯,對庖廚之事一竅不通。
如今,出去吃格調高雅的正餐當然已經不在選擇範圍內,家裡的燒飯阿姨也辭退了,鄧明月竟是二話不說,熟門熟路地買菜做飯,承包了一日三餐。
她平淡地說:「在加拿大,別的沒學會,廚藝倒是有長進,至少能把人餵飽。」
鄧明月謙虛了,她做的飯雖然都是家常菜,但餐餐葷素搭配,色澤鮮明,咸甜適中,鄧樹每次都吃得讚不絕口。葉娟也不是不愛吃,可她實在看不慣鄧明月那副以女主人自居的樣子。
讓她看不慣的事情越來越多:清淡的生意,士氣低迷的員工,客戶不信任中帶著憐憫的目光,銀行的催款電話……
翠鳥完了,鄧樹也完了,我不能跟著一塊完。葉娟這樣想著,硬起了心腸。
也是湊巧,她剛下了決心,就有獵頭找到她,給她推薦了一個職位。頭銜雖然還是公關經理,但薪酬翻了兩倍,公司的市場定位是精品旅遊,她也會有機會接觸更高端的客戶。不過駐地在B市。
葉娟覺得換個地方正合她意,畢竟還是在旅遊行業里,和鄧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歸尷尬。這個工作的其他方面她也都比較滿意,於是端著架子等了幾天後就接下了職位。
從鄧樹家搬出來那天,只有明月在家,她看著搬家公司的人來來往往,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怕她誤會,葉娟說:「我只拿走了我自己的東西。」
明月冷笑道:「你跟我爸在一起好些年,倒還分得這樣清楚,真是厲害。」葉娟一時氣結,卻見她轉身回了屋,只在關門時說了句,「葉老師,拜拜啦。」
忽然聽到這一聲「葉老師」,葉娟有些恍惚,她想起了鄧明月小時候的樣子,繼而想起了曉亮,不知怎的鼻子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她趕忙忍住,心裡說:真是的,越來越多愁善感了。
新公司業務進展順利得不可思議。公司同事都說,葉經理真是漂亮又能幹。
與此同時,葉娟聽說,鄧樹抵押了房子去炒外匯,結果賠得一塌糊塗,現在全靠前妻周濟著過活。她感慨得很,一面覺得自己心儀過的男子竟落得這樣的下場,一面又覺得自己運氣還是不錯,幸虧老爸病得及時,耽誤了他們結婚,不然自己哪能像現在這麼輕易脫身。
4
過了三十八歲生日,葉娟忽然非常想找個人結婚。
這幾年來,她也斷斷續續談過幾個男友,但互相都不交心,不過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
她有時還會驕矜地想:自己這副好皮囊,就是該用來遊戲人生的。況且自己又有真本事,別人說不得什麼。
可到了這年,眼看著自己到了奔四的年紀,她突然覺得自己浮浪太久,四肢百骸都是說不盡的疲累,只希望能重新有個安穩的小家,回家跟老公一起窩在沙發上看看電視。
不過,這一回,家庭生活以另一種面貌來到了她跟前。
曉亮給她打了電話。
他也不多寒暄,只是說:「媽,我考上大學了,在你的城市,周六下午來看你吧。」
掛上電話,葉娟恍惚得很:這個穩健的男聲,真是那個扭扭捏捏的曉亮嗎?
還真是。
到了周六,葉娟打開門,面前站著一個沉靜的少年。
他理著寸頭,整個人乾乾淨淨,眉眼依舊很像孫偉,但現在神奇地也有些像葉娟,而且一看就是好學生的模樣。雖然個頭似乎沒有比八歲時高多少,但舉止間全然沒有了當年的局促。他嘴角微微揚起,說:「媽,我周一去學校報到,今天就來看看您。」
語氣平和,既不顯得生疏,也不過分熱絡,彷彿他們只是隔了幾天沒見,而不是七年幾乎音信全無。
「曉亮,媽對不起你……」葉娟卻哽咽了。
那天,兩人聊了很久,吃過晚飯還意猶未盡,葉娟乾脆開車把曉亮送到了學校。
從學校回家的路上,葉娟覺得吃再多紅燈也不能妨礙她的好心情:沒想到啊,這個自己十年來沒正經關照過的兒子,居然是個神童!小學初中一共跳了三級,才十五歲就要上大學了!而且他小小的年紀,說話居然這麼得體,對自己的未來這麼有把握!
他要學什麼來著,對了,微電子!雖然自己不懂,但曉亮說得頭頭是道,簡直已經像個專家了……
之後,曉亮隔三差五就來看葉娟。他做飯很有一手,知道葉娟自己不開火,就買齊了鍋碗瓢盆,每次來都拎些菜肉。
有了兒子的陪伴,葉娟狠狠心,斷了和所有曖昧對象的來往。
四十一歲的生日,也是曉亮跟她一起過的。只有他們兩個,買了個精緻的小蛋糕,插一支細細的小蠟燭。葉娟看著燭光里益發眉清目秀的曉亮,覺得自己真有運氣,白撿了這麼個好兒子。
臨走時,曉亮拿出手機給葉娟看了一位龐總的照片。他輕聲對葉娟說:「媽,我知道您想再婚。龐總是我實習的時候偶然認識的,實業家,家底厚實,經歷豐富,看不上沒閱歷的年輕姑娘,想找的伴侶就像您這樣,氣質好,有見識,能在事業上助他一臂之力。」
曉亮沒看錯。見過面後,龐總對葉娟非常滿意,葉娟也覺得和他交流很舒服,人雖然胖了些,但不算臃腫,花起錢來也大方。
兩人很快就同居了。只是龐總說他們不能太快結婚,因為他的母親去世還不滿三年,按老家的習俗要守孝,但他也向葉娟保證,孝期一滿就成婚。
葉娟這下覺得自己什麼都不缺了。
她也不想在職場上拼殺了,只等以後在家當個闊太太,沒事拿兒子的事迹出來炫耀炫耀。
大學畢業,曉亮申請到了香港的研究生,全額獎學金。
龐總陪著葉娟去機場送曉亮。看著兒子自信地向她揮手,轉身走進安檢口,葉娟倚著龐總,淚眼朦朧,龐總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她耳邊飄來一句路人的讚美,聽得她心裡一陣甜,「瞧這一家子,媽媽漂亮兒子帥,爸爸一看就有錢,簡直像偶像劇啊。」
不久後,龐總的母喪期也滿了,兩人開始籌備婚禮。葉娟堅持要把婚期安排在夏天,因為那時曉亮放暑假,可以回來參加。
沒想到,曉亮再也沒能回來。
葉娟接到曉亮自殺身亡的消息時,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但並不很悲傷,反而莫名地篤定:一定是搞錯了。我兒子那麼陽光,那麼成熟,怎麼會自殺呢。不可能,不可能的。
後來她看到了曉亮寫給自己的遺書,字跡工整得令人心疼(原題:《用光了運氣的女人》作者:青冉。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談客為讀點故事旗下媒體號)


※20歲女大學生被拐賣到山村,每天被瘸腿男子用鐵鏈拴在家中
※老公以升職為餌多次潛規則女大學生,忍無可忍下我想出個主意
※男友寵我多年,突然分手不見我,2年後我收到他死訊
※18歲女兒未婚先孕我拆散他倆,逼她另嫁3年後卻見到女兒屍體
※3年無子婆婆逼丈夫娶別人,新人進門這天我卻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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