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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門乃是身心之學

【原文和陳榮捷集注】

某頓首啟。昨承教及《大學》,發舟匆匆,未能奉答。曉來江行稍暇,復取手教而讀之。恐至贛後,人事復紛沓,先具其略以請。

來教云:「見道固難,而體道尤難。道誠未易明,而學誠不可不講。恐未可安於所見,而遂以為極則也。」

幸甚幸甚!何以得聞斯言乎?其敢自以為極則而安之乎?正思就天下之有道以講明之耳。而數年以來,聞其說而非笑之者有矣,詬訾之者有矣,置之不足較量辨議之者有矣。其肯遂以教我乎?其肯遂以教我,而反覆曉諭,惻然惟恐不及救正之乎?然則天下之愛我者,固莫有如執事之心深且至矣。感激當何如哉!夫「德之不修,學之不講」,孔子以為憂。

而世之學者,稍能傳習訓詁,即皆自以為知學,不復有所謂講學之求,可悲矣。夫道必體而後見,非已見道而後加體道之功也。道必學而後明,非外講學而復有所謂明道之事也。然世之講學者有二:有講之以身心者,有講之以口耳者。講之以口耳,揣摸測度,求之影響者也;講之以身心,行著習察,實有諸己者也。如此,則知孔門之學矣。

吉村秋陽云:「後人議王子者,皆不出此數言,而王子既已言之。」

羅整庵。羅欽順,字允升,號整庵(一四六五至一五四七),吉之泰和(江西)人。弘治壬子(一四九二)鄉試第一。明年進士及第,授翰林編修,擢南京國子司業。以疏乞歸家養親。忤宦官劉謹,奪職為民。後官至南京禮部尚書。著《困知記》,發揚理氣心性之學。雖未與朱子全同,然不失為明代程、朱學派之最傑出者。參看《明儒學案》卷四十七、《明史》卷二八二。

《答羅整庵少宰書》。正德十五年(一五二),陽明四十九歲。已平江西之亂,捉獲宸濠。六月經泰和。羅欽順來書,見《困知記》(天啟二年[一六二二]本)卷五附錄(頁五上至十上),陽明復之。

江。指揚子江。

贛。即贛州,在江西南部。

來教雲……極則也。整庵來書。語見《困知記》卷五附錄(頁六下)。

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論語·述而篇》第七,第三章,子曰:「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

行著習察。參看第一一條,注八。

【譯文】

鄙人頓首謹啟: 昨天承蒙您教誨《大學》,因為要趕著乘船,未能奉答上回復。今天早上,在江面上航行的船上稍有空閑,又把您的信取出後讀了一遍。到贛州後只怕事務紛繁,先在此略作答覆,並請斧正。

您說:「見道固然困難,而要體認道就會更困難。道的確不容易闡明,但是,學也確實不能不講。恐怕不能安於自我的所聽所見,而就將他們當作最高的準則。」

十分榮幸!不是您樣說,我豈能聽到這番話呢?我怎敢以自己的所聽所聞作為最高準則而安於它呢?我正想就教於天下的方家來探討講明它呢。但是多年以來,聽了我的學說而非難譏笑的有;辱罵我的學說的有;置之不理,認為不屑一辯的有。這些人願意教導我嗎?哪裡有誰直接教誨我並反覆曉喻,動情地擔心著來不及挽救糾正我呢?所以說,在天下鍾愛我的人中,沒有誰像您如此深切地呵護關愛我了,我是何等感激您哪!「德之不修,學之不講」是孔子深感憂慮的事情。但世上的學者只要讀了幾天書,稍微懂一點訓詁,就自以為知道學問了,就不再有所謂講學的追求,太可悲了!道這種東西必須切身體察後才有所見,並不是自己先見了道,然後才下體察道的功夫。道必須通過學習然後才能明白,並非在學習之外而另有什麼明道的事情。

但是,世上講學的人有兩種,其一是用身心來講學,其二是用口耳來講學。用口耳講學的,揣測估摸,得到些捕風捉影、似是而非的東西。用身心講學的,身體力行,確實都是用自己的切身體驗而得到的。知道了這些,也就懂得了孔門的學說了。

此為傳習錄連載第172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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