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初戀劈腿、兩任妻子紅杏出牆，經歷3次情變，他就是寫出詩歌經典《雨巷》的詩人戴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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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戴望舒（1905年11月15日－1950年2月28日），男，名承，字朝安，小名海山，浙江杭縣（今杭州市餘杭區）人。

中國近代浪漫主義現代派詩人除了徐志摩以外，還有一位是戴望舒。戴望舒生性敏感多愁，為人坦率天真，脾氣有些暴躁，又易於衝動，具有典型的憂鬱加浪漫的詩人氣質。這種個性對他的創作無疑有非常大的裨益，但為人處世的浪漫主義情調，特別是對感情的不成熟註定了他人生道路的坎坷。

戴望舒因為工作原因認識了中國現代著名作家、文學翻譯家、學者施蟄存，因為志趣相投，兩人很快成為了至交好友。施蟄存有一個妹妹叫施絳年，是上海女中學生，畢業後在上海郵電部門當職員，與戴望舒相見之時，施絳年剛滿十八歲，正值花季，她性格活潑開朗，面容嫵媚嬌柔。

戴望舒愛上了這個小他五歲的女孩子，為了施絳年茶飯不思，神魂顛倒，施絳年雖然知道戴望舒的情意，對他的痴戀卻無動於衷。暗戀了施絳年幾年後，戴望舒鼓足勇氣向她表白，卻遭到了施絳年的嚴詞拒絕，絕望的戴望舒竟然以死明志，欲跳樓尋死。

施絳年畢竟還是心軟的，無奈勉強答應了戴望舒的求愛。戴望舒欣喜若狂，第一時間通知了杭州的父母，與施絳年訂下了這樁婚事。施絳年卻沒有什麼欣喜，提出戴望舒必須出國留學取得學位，回來有穩定的收入後，才願意考慮結婚。

不得不說施絳年有著與自己年紀不相匹配的理智與清醒，讓戴望舒出國留學，實際上是要給自己冷靜思考的時間，也希望他的熱情冷卻下來，畢竟終身大事馬虎不得。當然如果戴望舒在幾年後感情變得理性成熟起來，並找到了合適的工作，而她還沒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也是有可能嫁給他的。

戴望舒在異國他鄉對施絳年相思刻骨，而施絳年卻始終不冷不熱，對他燃燒不起熱情，無論戴望舒寄回多麼動情的詩句，施絳年的回復永遠只有冷冰冰的類似的幾句話，這讓生性敏感的戴望舒更加體驗到了孤苦凄冷的單戀滋味。

更讓戴望舒絕望的是，施絳年移情別戀，愛上了冰箱推銷員，工資收入穩定，職業又很時髦。三年後戴望舒回國，第一時間看望施絳年，卻坐實了施絳年早已移情的謠言，戴望舒怒不可遏，當著很多人的面打了施絳年一巴掌，並登報解除與施絳年的婚約。

對此施絳年反而是一種解脫，這幾年施絳年成長了，也比之前考慮問題更加成熟周全，她始終覺得戴望舒不足以託付終身，嫁給他也很難幸福，而此後戴望舒的兩段不幸婚姻也證實了施絳年是多麼有先見之明。施絳年一直無愧無悔自己的選擇，面對歲月的風風雨雨，平凡而甜蜜的走完了自己的人生路。

失戀後戴望舒一度一蹶不振，「新感覺派的聖手」穆時英因為賞識戴望舒的現代派詩歌，想撫慰他失戀的打擊，竭力撮合自己的妹妹穆麗娟與之相愛，幫助戴望舒走出陰影。

穆麗娟對戴望舒很崇拜，覺得能和戴望舒在一起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穆麗娟比戴望舒小12歲，美貌端莊，具有一種寧靜的古典主義美，戴望舒被穆麗娟吸引，逐漸從失戀的痛苦中解脫出來。一年後二人結婚，穆麗娟年僅19歲。

度過了幸福美好的甜蜜期，激情過後，生活重歸於平靜。對於永遠渴盼激情的詩人來說，這樣波瀾不驚的生活有些乏味，他把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讀書、創作、交際和冥思苦想中，對穆麗娟日漸冷淡，甚至很少有交談。

穆麗娟越來越感覺詩人的生活一點都不浪漫，也不夠溫柔體貼，她一個人帶著長女戴詠素，非常辛苦，戴望舒卻充耳不聞，一天下來，連句話都懶得跟她說。

戴望舒為電影《初戀》的主題曲《初戀女》作詞，這首歌被廣為傳唱，卻極大的傷了穆麗娟的心，穆麗娟認為戴望舒對施絳年用情太深，所以才對自己如此冷漠。

工作狂人戴望舒並沒有體會到妻子的不快，只是對妻子的不理解越發的沉默，穆麗娟感覺更加沉悶和空虛，兩人的感情逐漸出現裂痕。

這時發生的兩件事將兩人的婚姻推向了深淵。1939年，穆時英在《國民新聞》任社長，戴望舒與其決裂。1940年，穆時英在上海四馬路被特務刺殺身亡，由於政見不同，戴望舒不準穆麗娟回上海奔喪。半年後，穆麗娟的母親在上海病逝，戴望舒卻扣下了從上海發來的報喪電報。

（圖）戴望舒與穆麗娟

毫不知情的穆麗娟還穿著大紅衣服，葉靈鳳的妻子趙克臻見了驚訝的說：「母親死了你還穿紅衣服？」穆麗娟才知道母親去世了，立馬把首飾當掉，帶著女兒坐船離開。回到上海後的穆麗娟，因沒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面而悲痛萬分，由此她開始認真考慮自己的命運。

在上海，穆麗娟陷入一段新的感情里。一個大學生開始瘋狂追求她，她體會到了被重視、被捧在心口的感覺和愛情的甜蜜。穆麗娟決定和戴望舒離婚，戴望舒這才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來到上海與穆麗娟促膝長談，希望她回心轉意。穆麗娟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戴望舒無功而返。

戴望舒寫下絕命書，在家服毒自殺，所幸被人救了回來。然而戴望舒的自殺行為，也沒能使穆麗娟回心轉意，她決絕的說：「我會堅持自己的主張，一定要離婚，因為像你自己所說的那樣，我自始至終就沒有愛過你！」

此後戴望舒仍試圖修復二人之間的關係，給穆麗娟寄去了兩本日記，日記中處處體現了對穆麗娟的思念之情，又從他們婚後的照片中，挑選出了30多張充滿親情的照片，製成精巧的相冊寄到上海。非但如此，他還給妻子寄去足夠多的生活費，但卻始終沒能挽回穆麗娟決絕的心，二人協議離婚。

1942年戴望舒被捕，經過友人葉靈鳳等人的多方營救，他才被保釋出獄，經過牢獄之災，戴望舒的身體明顯惡化，地牢的陰濕，使他患上了嚴重的支氣管炎。

傷痕纍纍的詩人在幾近絕望中遇到了楊靜。楊靜從小長在香港，嬌小美麗，活潑好動，兩人相識時才十六歲，比戴望舒整整小二十一歲。戴望舒對楊靜的再一次動情，證明他並沒有吸取上一次婚姻失敗的教訓，更沒有認真反思過施絳年、穆麗娟為什麼會決絕的離開他。

與楊靜結婚後只度過了很短的幸福時光，兩人因為年齡的差距和婚前缺乏了解，婚後不久便出現了感情上的裂痕，常常因生活上的瑣事吵架。面對小妻子時不時的情感波動和任性，戴望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與前妻穆麗娟在林泉居度過的美好時光。

（圖）戴望舒與楊靜

楊靜太年輕，渴盼有人寵、有激情的少女生活，戴望舒此時哮喘病加重，名節也受到懷疑，被生活折磨得焦頭爛額，哪有心思顧忌楊靜的感受？被冷落的楊靜紅杏出牆，愛上了一位姓蔡的青年，並強烈要求與戴望舒離婚。戴望舒又一次竭力挽回，只是覆水難收，最後含著眼淚成全了楊靜的心愿，協議離婚。

解放後，戴望舒被安排負責法文科工作。他的哮喘病嚴重惡化，需要在家打黃素針，為能早點治好，私自加大劑量，注射後不久就停止了呼吸，時年四十五歲。也有人推斷他是自殺，真實情況隨著人去樓空，已無從考證。

不少研究者認為戴望舒兩次婚姻的失敗與他走不出施絳年的陰影有關，對此我不敢苟同。戴望舒有愛的權力，施絳年也有不愛的權力。從戴望舒兩次婚姻來看，在家庭生活中，他並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對妻子也沒有給予足夠的關懷和尊重，我相信，施絳年嫁給戴望舒一樣不會幸福，與穆麗娟、楊靜並沒有本質的不同，何以說的這般確鑿？

一是戴望舒偏執的個性。

施絳年不答應他的求愛，戴望舒以死相逼，穆麗娟與他離婚，戴望舒自殺未遂，單是這兩點已經令人寒毛倒豎了。也許有人說，這不是證明戴望舒愛之深切嗎？對方不答應自己的求愛，就去傷害對方，這是惡魔，但是進行自殘，甚至是自殺的人，難道就是情聖？

在我看來，在求愛不得的時候傷害別人和傷害自己並沒有本質的不同，都是情商低下、自私自利的表現。愛是尊重，是克制，不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死纏爛打，動不動就以死相逼的人在人格上是有缺陷的，性格上的偏執必然會使他的人生充滿變數，嫁給這樣的人也很難幸福。

二是嫁給他的女人都是從神壇走進地獄的。

從戴望舒的感情軌跡，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與穆麗娟結婚後他在思念施絳年，並藉此尋找靈感，創作了許多佳作。與楊靜結婚後他在思念穆麗娟。總之得到的永遠被冷落，得不到的和失去的就被供奉起來，當做創作的土壤和靈感的源泉，這也是我覺得施絳年不應該為他的婚姻背黑鍋的主要原因。

在藝術上取得成功，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戴望舒在精神上有極度的自虐傾向，他喜歡一個人沉浸在痛苦的往事里反覆品味，用憂傷的抒情撫慰心頭的焦慮。無論怎樣的美女，一旦得到，便失去了吸引他的魅力，再也給不了他創作靈感，而被他束之高閣，用冷暴力來漠視她的所有需求。

只有真正失去，他才會發瘋了的去挽回，竭盡全力的去爭取，彷彿之前對妻子不聞不問，拒絕交流，冷酷到底的人不是他。這也是在戴望舒自殺未遂之後，穆麗娟堅決不回到他身邊的重要原因。因為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小姑娘，知道只要自己妥協，再回到他身邊，等待她的必定還是暗無天日的冷漠，這從後來楊靜的遭遇中得到了充分的印證。

三是戴望舒一生都在感情用事。

戴望舒23歲迷戀18歲的施絳年，30歲喜歡18歲的穆麗娟，37歲邂逅16歲的楊靜。當然年齡上的差距並不能說明一定有問題，但兩次失敗的婚姻都充分證明他在配偶的選擇上不夠理智，特別是遭遇了與穆麗娟的失敗婚姻後，在37歲的年紀，還只迷戀女人的年輕和美貌，忽視感情培養和精神上的交流，繼續犯著同樣的錯誤，不得不說他的情商低到了極點。

四是人格上的尊重是婚姻的基礎。

政見不同，阻止妻子奔赴兄長的喪事，為了避免危險，扣下岳母去世的電報，從這兩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戴望舒在生活中對妻子的專制和干涉。即便不適合奔喪，也應該與妻子溝通，闡明利弊，而不是粗暴的阻止和隱瞞。

可見，雖然作為新時代的現代派詩人，又受了西方文化的熏陶，主觀上追求自由、民主、男女平等，但在骨子裡依然有很強烈的大男子主義傾向。可以說，戴望舒對愛人和妻子從人格到精神都沒有給予足夠的尊重，因而在譴責施絳年在詩人旅法期間移情別戀，兩位妻子在感情破裂後紅杏出牆的同時，我們更應該從詩人本身尋找原因。

嚴格來講穆麗娟、楊靜與戴望舒結婚的時候還未真正成年，心智水平也尚未健全，崇尚的是一種永遠浪漫甜蜜的幸福生活，但詩人給予她們的卻是無法溝通的冷漠，而把全部的熱情都獻給了工作和頭腦中幻想出來的那個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等她們成熟一些，必然會對詩人的冷暴力進行激烈的反抗，重新規劃自己的人生，尋找出路，畢竟她們還年輕，離婚後一切也還來得及。

懂得了這些，三個女人殊途同歸的離開了戴望舒就不難理解，作為現代詩的代表作家，戴望舒無疑是出眾的，作為一個面對敵寇入侵的熱血男兒，戴望舒無疑也是忠誠的，但在感情上，我們不得不說詩人太過理想化了，永遠無法把心中的女神與現實中的妻子統一起來，也無法正常的給予妻子應有的尊重、理解和關愛，只是在感情的自虐中，用生命去寫作，並在無視與麻木中將妻子推向別處，也使自己的人生充滿了如丁香一般的寒漠，凄清，失意和惆悵。

*作者：洛輕塵，魚羊秘史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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