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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州國際攝影年展大獎獲得者馮立及其作品《白夜》

攝影於馮立而言是一種想像方式,是他為世界安排的新秩序。我認為他是在一個針尖上去體驗和表現世界,他牢牢立足於他的自身經驗,在這個點上充分地打開他的凝視。照片中的人們被影像賦予了些許的異質,在這裡,影像抽離了時間現實也抽離了地域現實,它要求觀賞者進行迅速的思維,並以此開闢出通往心靈世界的新途徑。攝影不是單純地製作影像,不是單純地捕捉世界的反射,而是賦予世界某種東西,馮立一定覺得這是很有趣的事情。

馮立作品《白夜》

攝影師馮立

攝影是我的一張便條紙

謝培

在獲得第八屆連州國際攝影年展的「新攝影年度評委會大獎」後不久,馮立匆匆離開了連州。他解釋:「我問單位,得獎了能不能多待幾天,結果不行。」 馮立出生於上世紀70年代初,中醫專業畢業,後被分配到當地區衛生局。因為業餘喜愛攝影,「幫局裡拍了些不錯的公務照」,十多年前調入當地政府宣傳部,從此正式成為一個體制內的攝影者。

「每天都是拍領導,拍開會。」馮立這樣概括自己的工作。在2012連州國際攝影年展上,由他拍攝的、備受關注並最終獲獎的作品《白夜》系列作品,是馮立在「工作之外的一些照片」。

從一道靈光開始

馮立在工作中所拍攝的,是中國人熟悉的色彩飽滿、構圖方正、氣質高昂、態度嚴謹的照片。對於他「在工作之外」的作品,評論家們的形容則是「兇猛」、「太狠」、「讓人『不舒服』卻難以移開目光」。《色影無忌》副主編海傑說:「怎麼看待『活熊取膽』(意為殘忍),就可以怎麼看待馮立的這些影像所呈現的內容。這樣的比喻並不為過。」

海傑所撰寫的這篇評論文章,標題是《馮立:劃向人性幽暗病穴的一道靈光》。而劃開馮立攝影路上重重迷霧的,正是這樣一道靈光。2005年,馮立領命拍攝一組燈會照片,那是當地政府為了響應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而舉辦的活動。燈會地點不在通常的公園裡,而是在城市郊外空曠的田野中。傍晚時分,濃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突然間,遠處一座幾十米高的聖誕樹「唰」地亮起了彩燈。「到現在我都難以言說那種狀態,它好像是一個突然降臨的外星體,好像預示著《聖經》中的某段故事馬上要發生,好像是為我準備的一出情景劇,你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馮立對時代周報記者說,「就在那一瞬間,沒有任何人告訴我,但我知道這就是『白夜』。 」

至今後悔當時沒有拍下視頻資料的馮立,沒有忘記在那個時候按下快門。這張後來成為《白夜》系列起始之作的照片,瀰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荒謬感:田地如同布滿碎浪的開闊海面,一株巨大的聖誕樹頂著一盞星燈,樹腳下是兩個無比渺小的身影。這次燈節成了馮立「頓悟」的轉折點。

隨後至今,馮立為自己所有的業餘攝影作品都取名《白夜》:「白夜聽上去就很矛盾。我想要表達的就是現實當中類似於白夜的這種混沌狀態,矛盾、荒誕,分不清楚真實還是虛無。」

有限的拍攝空間

「如果說第一張《白夜》的荒誕還是人為的,是假的,那後來我拍攝的荒謬都是現實中實實在在的,是虛假的真實,或者說是真實的荒誕。」 《白夜》中絕大多數是黑白照片,聚焦於人:迎面而來的老人手中攥緊一把水果刀;公園石凳上的父親拿起女兒的模擬槍;身著迷彩服的人倒栽蔥般地掛在圍欄里;頭頂殘存些許頭髮的老人端坐在燙髮台上;眼神迷茫的小女孩手臂上停著一隻八哥。

所有這些充滿戲劇性的荒誕瞬間,都是馮立「擦肩而過,偶然遇到」的。作為一個有本職工作的人,他能夠拍攝的地方僅僅局限於家里、單位和離單位很近的範圍,至多是出外遊玩時能走得遠些。就是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內,馮立藉助日益成熟與銳利的視角,捕捉到了一個又一個充滿張力的瞬間。馮立講述了某一次拍攝經過:「我在街頭突然遇到這兩個人,他們好像是喝醉了,一個把另一個摁在下面,鼻子都打出血了。我當時和他們距離不到一米,突然蹲下來把相機湊上去拍了兩張。他們愣住了,我們三個人就互相注視著,僵持了幾秒鐘之後,那兩個人肩傍著肩離開了。」

馮立說:「我的所有照片都有一個基本點,你會覺得總有哪裡不對,總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地方,好像是在現實生活中不應該發生的,但確確實實發生了。荒誕也好,戲劇性也好,都不是我刻意擺拍的,是我看到的一瞬間。」

這些被馮立凝固的瞬間,讓觀看者感覺不適,海傑寫道:「大部分看過馮立作品的人,都驚訝於這部作品裡所釋放的『兇相』:一種脫離常態的茫然、乖戾和醜陋」,「作品表象所暗示的黑色氣息令人畏懼和不快。」同為攝影師的韓磊這樣介紹馮立:「馮立從未有拍出賞心悅目照片給你看的動機。拍得『不好看』是他的特長……他使用廣角鏡頭、閃光燈這些容易令拍攝對象發生物理性畸變的拍攝工具,這個結果將被拍攝者的不安直接甩給了觀者。」

拍照就是自言自語

海傑曾對馮立一度好奇:「一個工作常規、生活安穩的公務員,在成都這個號稱中國最安逸的都市裡,為何主動沉降,打破穩定性,混跡於熙攘人流之間,面臨不無危險的病態的被攝體,在閃光划過之間,迅速地按下快門?」

一切來自馮立的世界觀。「他只關心他擅長的方法,甚至是偏執的、唯一的、排他的方法。正是這種駕馭的成熟感,才使得日常生活中的荒謬,人群的偏執,社會的乖戾,被他的照相機發出的一道道閃電擊中。他照片中的人物和情境、原本隱藏著的戲劇般的無辜感和受傷感,也被赤裸地暴露出來。」韓磊如此評價。

馮立坦承,《白夜》的風格「或多或少和我的工作有關係」。「這個工作給了你一種好處,能比其他人更容易看清楚不同生活的區別。我之前拍《白夜》時特別絕望,但我的照片更多地還是體現人性。人性才是廣泛的。我的照片中沒有具體的事件,我並不去針對某一個人,某一類人群,某一個階層,我只是對人特別感興趣,身邊的人,街上的人,在城市裡的每一個人—你看他的精神狀態,能看到他特別壓抑,這是相當普遍的。」

另一方面,馮立堅持的「偏執」與「自由」也得益於他的工作。「我不需要靠這個吃飯,不用考慮這張照片是為誰拍的,好不好賣,容不容易受別人的肯定,我只是把內心所想的、所思考的拍出來就可以,攝影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張便條紙,也是我觀察的通道。」從最初抱著創作心情「掃街」,到後來覺得無物可拍,現在的馮立輕鬆了許多。和《白夜》系列不同,這次他帶到連州來的是一批彩色照片,畫面雖然依舊荒誕,卻顯得溫暖不少。

輕鬆同樣體現在馮立對自己作品的態度上:「我不斷地拍照,不斷地放上網,有些是作品級的,有些就一般。我覺得,照片拍完了往網上一放、往微博上一發,我的事情就完了。把該說的話說了,就沒有必要把這話寫在牆上掛起來,或者是用什麼框子裝起來。」 馮立也很少主動參加什麼活動:「我覺得照片到最後是一個很私人化的東西,就是你自己在自言自語。攝影很好玩,希望趁狀態還好、對現實還沒有徹底絕望的時候,多拍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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