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善本：小眾板塊不可小覷

原標題：古籍善本：小眾板塊持續穩健增長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古籍善本僅是少數學者、藏書家的書房秘藏、案頭雅玩，而今卻有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了它的品位與價值，其在拍場的表現也見證了其被收藏市場的逐漸認可。

乾隆五十六年萃文書屋繡像木活字程甲本《紅樓夢》

8月18日，由中國拍賣行業協會及藝術品電商artnet製作的《中國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統計年報2016》及《中國文物藝術品全球拍賣統計年報2016》向公眾發布。報告顯示，在所有拍賣品類中，古籍善本收藏對藏家的知識儲備和審美趣味要求較高，該門類在中國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歷來所佔份額不高，且2016年其在全球市場中僅佔1%的份額。

乾隆五十六年萃文書屋繡像木活字程甲本《紅樓夢》

但不論在國內還是海外，古籍善本卻是唯一多年來持續增長的門類。尤其是2016年，古籍善本在海外市場的成交率上漲了七成，為各門類中漲幅之最。

從歷史中走來

古籍善本通常是指經過嚴格校勘、無訛文脫字的古代書籍。清末張之洞解釋，善本之義有三：一曰足本，無闕卷，未刪削。二曰精本，精校、精注。三曰舊本，舊刻、舊抄。業界認為，只要是珍貴難得、內容精美的古書刻本、寫本均可稱為「善本」。

（宋）朱熹 撰 資治通鑒綱目第五十二

根據版本出處的不同、收錄文獻的多寡、校檢程度的精劣、印刷（繕寫）質量的高低、出版時間的早晚等，古籍善本有足本與殘本、精本與劣本、古本與今本、孤本與複本之分。同時，特定的歷史環境賦予了不同年代的書籍獨有的風貌品格，如宋代刻書運用唐宋代褚、顏、歐、柳等諸位書法大家的字體，在將楷書推至高潮的同時，也給予了宋版書端莊凝重的精神氣質；元版書秉承南宋遺風，形成了黑口（中縫線上下兩端的墨印黑條）、趙字（刻書用字多模仿趙孟頫的字體）、無諱（書中不見因避諱而少筆多畫或借用他字的諱字現象）、多簡（多用俗字、簡化字）的特點。

此外，從體裁上，古籍善本可以分為刻本、墨跡本、碑帖、信札以及其他文獻等。「刻本」是指使用雕刻印刷技術印製的書籍，也是古籍善本收藏領域最大的一個門類，如宋元刻本、明清及民國的精刻本都是拍場上的常客。墨跡本是近年來較為搶眼的品種之一，又可分為抄本和校本兩類。一般來說，墨跡本大多是孤品，其中凝結了古代文人的心血。因此，如果拍賣場上的墨跡本出自名家之手，自然會引起激烈爭奪。而碑帖、信札以及文獻等，則是近年來古籍善本拍賣市場新興的品種，也是較受市場關注的品種。

初入拍場一路走高

1994年秋，剛剛成立的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於當年秋拍推出了「古籍善本」專場，這也是我國拍賣公司首次舉辦的「古籍善本」專場拍賣。整場僅有73個標的，總成交價卻達411.64萬元，成交率和成交價之高都出人意料。

定武本晉王羲之蘭亭序帖

隨著收藏拍賣業的逐漸興起，古籍拍賣由初期的剛剛起步向著後來的多品類、規模化的方向不斷探索。2012年，過雲樓藏拍將古籍善本推向高潮，6月4日北京匡時的過雲樓古籍善本179種拍賣成交價格高達2.1億元。此後，823部、近萬冊、估價過億元的廣韻樓藏古籍善本也在2012年保利秋拍亮相，其中最重要的宋孤本《鉅宋廣韻》最終以3335萬元落槌。

2015年中國嘉德春拍的古籍善本板塊，「筆墨文章——信札寫本」「古籍善本」「海嵐·里昂的東方傳奇——里昂藏歷史照片及文獻資料」3個專場上拍了400餘件拍品，涵蓋古籍善本、碑帖信札、史料文獻等多個門類，共收穫成交額3231萬元。2016年5月，香港蘇富比上拍張文靖書札四帖卷手卷，以4220萬港元成交。

除了國內拍場一路走高外，《中國文物藝術品全球拍賣統計年報2016》顯示，隨著越來越多的中國藏家參與國際拍賣，中國古籍善本門類在海外市場的增長更為顯著。從2011年到2016年，該門類在海外的總成交額從1.1萬美元增長到了996.7萬美元，平均價格亦從2318美元增長到4.7萬美元。在國內，古籍善本市場平均成交價格自2013年以來逐步提升。2016年，該門類平均成交價達到4萬元，較2013年提高了73%，更首次回升至2011年峰值。

天價《紅樓夢》領跑春拍

在日前落幕的2017年春拍中，古籍善本的表現也沒有令人失望。如6月19日舉槌的中貿聖佳春拍，天祿琳琅著錄元代孤本《孔叢子》七卷以1058萬元成交，首開紀錄。隨後的6月21日中國嘉德春拍，康生舊藏乾隆五十六年萃文書屋繡像木活字程甲本《紅樓夢》，以2090萬元落槌，含傭金共計2403.5萬元，而其拍賣前的估價，僅為20萬元至50萬元。6月25日的上海博古齋春拍上，清代木活字排印本《金瓶梅》以230萬元成交，令藏家們再吃一驚，小說這一原本被大家忽視的收藏門類竟成為一匹黑馬。

康生 舊藏 程甲本《紅樓夢》百二十回

據了解，程甲本《紅樓夢》由程偉元個人出資以活字排印，印量極為有限，所以，傳世至今的程甲本極為稀見。目前已知公藏和公開出現的程甲本有：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本，此本原為馬幼漁收藏，後贈予胡適；國家圖書館藏本，此本也是馬幼漁舊藏本；社科院文學所藏本，此本為1963年前後中國書店從私人手中收購，當時紅學界奔走相告，傳為美談，後調撥至社科院文學所珍藏；中國嘉德2008年秋拍曾成交一部程甲本。此外，近年中國書店新收購一套程甲本《紅樓夢》，此本為楊繼振舊藏。也因此，今年中國嘉德春拍再現此部程甲本《紅樓夢》殊為珍貴，更在此前的公私收藏著錄中均未曾出現。

值得注意的是，多年來，數個版本的《紅樓夢》在拍賣會上一直都受到關注，尤其近年少有珍貴的《紅樓夢》版本屢被發現。2011年，在天津立達拍賣公司春拍上，程乙本《紅樓夢》第一次出現在拍場上，藏書家韋力介紹，該書「以121萬元被對方拍去」。此外，1996年北京翰海曾以2.42萬元拍出清嘉慶《紅樓夢》一百二十回，上海敬華也在2006年以19.8萬元拍出一套《紅樓夢》殘本。而在北京中國書店2002年秋拍中，上拍的《繡像紅樓夢》一百二十回是清光緒二年（1876年）京都隆福寺聚珍堂木活字印本，該書據道光壬辰刊本重新排印，收人物、花草圖128幅，未見各家目錄著錄，以2.09萬元成交。

從大盤來看，在今年春拍中，中國嘉德古籍善本板塊表現不俗。「古籍善本金石碑帖」專場成交率80%，總成交額4843.8萬元。「筆墨文章——信札寫本」專場包含多組名家舊藏系列，多件拍品都引起激烈競價，體現出買家對於文人學術、文房氣息的熱愛，全場成交率達91%，總成交額1914萬元。首次推出的「重要中國藝術品參考文獻」專場也大受追捧，成交活躍，成交率達到88%，總成交181.7萬元。

中國嘉德古籍善本部高級業務經理宋皓表示，古籍善本3個專場成交率都很高，既有驚喜也有亮點，在意料之中也是在意料之外。「古籍善本專場中，我們對程甲本《紅樓夢》有非常高的期待，實際結果又給了我們更大的回報，說明藏家對於善本所蘊含的文化價值的認識在提升；筆墨文章專場成交率一如既往很高。在拍品遴選方面，業界對我們的評價是越來越學術，越來越有文人味道，這也是我們在選擇拍品時把握的一個原則。」宋皓說。

中貿聖佳古籍部負責人任國輝表示，今年春拍的其他古籍拍品成交率狀況也好於往年。經初步統計，北京其他幾家大型拍賣公司的古籍拍賣，成交率均在70%左右，成交價格合理，成績斐然。在持續調整的藝術品市場中，古籍善本在穩定中呈現上升。由於藏家對於古籍善本的認識不斷提升，對於在版本、學術和文學史等方面有著重要地位的拍品，也會給予熱情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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