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的智慧：秦國的郡縣制到漢朝的郡國制

近日，香港再次成為新聞焦點，重新引起了國人對「特區」的關注。面對這樣的情況，其實，作為五千年的文明古國，中國並不是第一次面對，也並沒有難度中國的政治家們。漢高祖改秦國的郡縣制度為漢初的郡國制，就是其中的經典案例。

一、秦國的郡縣制

郡縣制，中國古代繼宗法血緣分封制度之後出現的以郡統縣的兩級地方行政制度。郡縣制是古代中央集權制在地方政權上的體現，縣制起源於春秋時期的楚國，郡制起源於秦國。秦始皇「橫掃六合、席捲天下」後，對此加以改革成為了延續至今的地方政治體制（雖然郡的名稱或改為州、府、市，但實質並未改變）。

始皇帝採用郡縣制度的目的是為了「大一統」。正如秦相李斯所述，周制訂的這個政策已經證明是一個政治災難。周王室的親戚一旦取得了他們的土地，立刻互相疏遠和進行戰爭，而天子則無力阻止他們，所以結論是「置諸侯不便」。事與願違的是，郡縣制雖然是大勢所趨的優良政體，但「打開」的方式和時間不對，對於那個時代而言有些超前，被證明也是一場「災難」，直接推進了秦國的滅亡。

眾所皆知，秦國亡於暴政，可是商鞅變法已經百年，關中人民並未因此發生大規模起義，所謂秦國的暴政其實只是秦法在新佔領區的推行而已，卻引來了天下大亂。根本不在於秦法暴虐，而在於不合國情。秦國剛剛完成統一的時候，天下分裂已久，各國都有自己各自的文化、經濟、政治制度和習俗。郡縣製作為秦國的「基本法」並不適合國風各異的其他地區，強行推行，終於引起地方的反抗，最終導致強大的秦國滅亡。從各個秦朝時出土的文物都可以看出，秦國官員在連文字都不一致（秦朝短短十幾年，雖然行政上統一文字，卻未來得及在全國實現徹底推廣）的地區推行秦法是何等困難的一件事，因為誤解甚至不合造成的民怨日益沸騰，就差一顆星星之火。

二、漢朝的郡國制

漢高祖經過楚漢之爭，以布衣五年而成帝業後，在國內實行郡縣制的同時，又有分封制的存在，這是同秦朝最大的不同之處。相對於郡縣，封國國君權力很大，其政權與中央基本相同，除太傅和丞相由中央任命外，自御史大夫以下的各級官吏，都由諸侯王自己任命，諸侯王還擁有一定的軍權、財權、治權等，實際上是一種高度自治的地方政體。

「郡國制」對於漢朝的穩定和發展起到了重要的過渡作用。漢朝直屬的郡縣都在西北，原來都是秦國本土，秦法暢行已久，卓有成效。而漢朝所分封的各大諸侯國，如齊、楚、燕、趙、吳等地，都是長期與秦國對抗，國情與秦國差異較大的地區。封國制有利於順應當地民情，維護當地生產生活秩序，從而得到當地人的認可，鞏固了封建統治。但封國不是屬國，他們同中央朝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國相都是由中央任免，行政上基本仿效和學習中央，使得漢家風尚風行六國，民間人口流動更加暢通無阻，打破了地域間的隔閡。由漢高祖到漢景帝三代人的風化瓦解，各個封國國情民意已經初步實現「天下烏鴉一般黑」的局面。終於在漢景帝三年（前154）平定吳楚七國之亂以後，諸侯王國支郡逐漸被削，諸侯王特權被奪，王國地位降格，與郡同為一級行政區劃。自此，漢王朝的地方行政區劃遂行郡（國）縣兩級制，與秦代的郡縣制實質上沒有什麼差別。

三、漢朝的郡國制不是郡縣制的歷史倒退，而是進步

出身帝王之家的始皇帝雄才大略，遠見卓識，清楚的認識到了郡縣制的遠大前程，但同修長城、築阿房一樣，失之於急功近利。亭長出身的漢劉邦更加務實，也更加的成功。亭長並不算官員，古代最低階的官員是縣太爺，比縣太爺低的都是吏，不過就是個公務員而已。雖然郡縣制是時代潮流，但需要其他配套設施的輔助才能成功。就比如汽車雖好，路況不好的話，還不如摩托甚至自行車好。秦始皇要在城裡鄉下都要開寶馬，結果連個加油站都沒有，走了十四年就翻車了。漢高祖就比較靈活，在城裡就開輛賓士，到鄉下就騎自行車，等到城鎮化之後，鄉下或是變成城鎮或是路修得和城裡一樣好的時候，果斷扔掉自行車改開汽車，因為汽車才是真正的「車」， 結果漢朝就走了四百年之久。

歷史在進步還是在倒退，應該從它的歷史作用來看。郡國制實質是中國化過程，中國能從中原一隅走到現在泱泱大國的狀況都是依靠「郡國制」來完成的，即使在現代也是如此。郡國制比郡縣制的優越在於，它照顧了少數地區的特殊民情，以漸進的方式推進國家化，緩衝了中華文化同地方文化的軌道差異。一句話：郡國只是過程不是目的，化國為郡，實現大中華才是目的。而秦始皇所推行的全國郡縣制，則是徒有起碼的面子工程，簡單粗暴一刀切，雖然符合霸道總裁的作風，卻忽視了特殊地區的特殊情況，容易激起反抗。從這一點來說，郡國制不僅不是郡縣制的倒退，反而是一種進步。一個正在發展壯大的國家，郡國制就是他的常態，也證明了這個國家的巨大潛力。

漢朝皇帝的智慧，你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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