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何不幸被周培公搶功，又被改成韋小寶跟班？

文史 01-01

向敬之

《康熙王朝》把戰勝王輔臣的功勞悉數給了周培公，還安排史上著名的中和殿大學士兼撫遠大將軍圖海，給他當了副手。實際上，本名周昌的周培公，不過是圖海在出征途中撿的幕僚。《清史稿·圖海傳》記載：康熙「十五年，以圖海為撫遠大將軍……用幕客周昌策，招輔臣降」。電視劇中赫赫威名的周培公，本傳附驥圖海傳後：「昌，字培公，荊門諸生。好奇計。佐振武將軍吳丹有勞，以七品官錄用。圖海次潼關，以策干之，客諸幕。」

藝術創造和歷史真實不免有很大距離。圖海功成的台前幕後，無疑有漢人周培公出謀劃策。圖海在平涼城下推行的「仁義之師，先招撫，後攻伐」，也該是周昌的主意。創作者們來了一個「崇漢抑滿」，將史上聲名不顯的周培公弄成了第一漢將、圖海主帥。

這一幕顛鸞倒鳳、張冠李戴、喧賓奪主的戲份，是沾了歷史轉折中的降王輔臣的光，同時也掠走了「河西四漢將」的榮耀。因為劇中並沒有安排那四位在平藩大戰中戰王輔臣、立有大功的河西籍綠營大將出場。

《康熙王朝》里的周培公（右）和圖海（左）

河西四漢將，有兩個版本：一個是被金庸寫進小說《鹿鼎記》中的甘肅提督張勇、寧夏提督趙良棟、甘肅總兵孫思克與西寧總兵王進寶，他們都是韋小寶的兄弟；一個是張豈之主編的《中國通史·元明清》支持的張勇、孫思克、王進寶和寧夏提督陳福。

趙良棟和陳福的入選，各有說法。這個原因乃康熙十四年十二月，天寒地凍，士卒艱苦，且因前戰失敗而帶有戒心，而陳福在兵至惠寧後下令攻城，戰前被參將熊虎等嘩變，入帳行刺。

陳福死後，退守鞏昌的張勇向朝廷推薦天津總兵趙良棟，稱其「才略過人，堪鎮寧夏」（《清史列傳·張勇傳》）。果然，趙良棟就任後，平定駐軍叛亂，卓有戰功，後率部進入四川，奪取成都，升任雲貴總督、兵部尚書。

所以，乾隆帝在誇獎張勇時，也專門談及趙良棟和王進寶：「趙良棟之授寧夏提督，系張勇所薦；又王進寶亦曾隸勇麾下。兩人提兵轉戰，同心效力，趙良棟首先建議直取成都，王進寶勘定保寧，殲擒渠帥，其削平恢復之功，亦不可泯。」（《清史列傳·張勇傳》）烘雲托月，趙、王的成功，源於張勇的慷慨援手。

孫思克也隸屬張勇麾下。而陳福即便在世，雖然同為提督，但也受張勇節制。張勇為康熙十四年御封的靖逆將軍兼管提督事，當月因舉報將王輔臣轉來的吳三桂勸降書，被康熙帝獎勵為靖逆侯。

張勇雖為武將出身，又有儒將風度，恂恂如也，謙謙多讓，禮賢下士，用人盡才。雖然趙良棟、王進寶私下不和，亦有矛盾，但他們的成功，多半賴於張勇的推薦。張勇初仕清時，也受盡了貶抑，但其身任要職後，猶能如洪承疇那般給想自己當初那般的人才機會，「往往起卒伍為大將」，這又何嘗不是在成就自己的功業呢？

支持張勇、趙良棟、孫思克和王進寶為河西四漢將，當是因此四人一戰到底，因功受賞。無論是哪個版本，張勇都是實至名歸的帶頭大哥。張勇被封為一等靖逆侯，而趙良棟、王進寶只是初封三等子。按清朝異姓爵位制度，張勇與趙、王相差九等，而張勇與只得了一個三等男的孫思克相距更遠。

《清史稿》支持了這一版說法，將他們集中一卷評傳：「世稱河西四將，以勇為冠，忠勇篤誠，識拔裨佐，同時至專閫，奉指揮維謹。高宗許為古名將，允哉！良棟、進寶，轉戰定四川，進寶實首功，乃忼爽多所忤，聖祖力全之，始以功名終。進寶亦與良棟齟齬，不令並下雲南，怏怏稱疾，命其子代將。思克請緩師，雖不得與良棟、進寶同功，仍俾坐鎮，皆聖祖馭將之略也。思克戰功微不逮，而惓惓愛民，可謂知本矣。」

解決王輔臣問題後，張勇沒有南下，而是北上。康熙十七年，準噶爾首領噶爾丹入侵河套厄魯特部，被張勇領兵逐出塞外。康熙帝三戰噶爾丹前，張勇便有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