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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多年前的柳溪長溪發生了一件事!自古奉化多義舉!

懿 行 美 德

古代奉化鄉人多系外徙而來的弱勢群體,山區的客家「朋民」很長時間甚至連戶口都沒有,他們遠離集鎮,以避兵匪;四面環山,免惹是非:基本上過著「竹筧水,腳碓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自給自足的自耕農生活。長期以來,他們逐步形成了吃苦耐勞、團結互助、尊老愛幼、崇儒重教、知書識禮、急公尚義等懿行美德,素為邑人稱道。

急公尚義多善舉

奉化鄉人自古以來素有急公尚義、樂善好施的優良傳統,大凡有興會辦學、創祠建寺、修橋補路等公益善舉,多一呼百應,不惜傾囊相助,以襄盛舉。

從奉化鄉橫橋走五里,有一個村子叫長溪(今名長灘),是長溪李氏(與沿溪李氏、船溪李氏同宗)的聚居村落。進入這個村莊只有一條「上倚危巒,下臨深壑」的羊腸小道,且時常有豺狼虎豹出沒。山裡多竹木資源,生產的土紙只能靠「肩挑背負,盡裹頭跣足,行踉蹌岩麓間,日蹉跌無算」。居住在山裡的人們可謂吃盡了行路難的苦頭,然亦無可奈何。康熙二十五年(1686),奉化鄉明經李泰來看在眼裡,急在心上,毅然拿出自己多年的全部積蓄,請匠人「誅茅剪棘,舁土甃石,沿河岸辟坦道,自噩魚潭、躲雨岩至畔石里、龜腦石及船倉里,不下數十處,坡者,夷之;仄者,拓之;陡而滑者,級之;其石橫梗於中者,鑿以通之」,通過一年四個月的艱苦努力,耗費了五百多兩銀子,終於修成了一條寬闊而平坦的新路。路修完了,錢也沒了,可途中還缺一個供過往行人休息的亭子,其妻毛氏為助夫君了此心愿,將自己陪嫁首飾全部變賣,終於建成了一個「息雲亭」。奉化鄉明經李泰來傾盡家產修路建亭的事迹被時任知縣王景賢知道後,王景賢親自撰寫了《長溪新路碑記》刻在石上,以此來表彰、傳揚李泰來的善行義舉,碑記云:

去縣市西百五十里有長溪村,萬山巑岏,路皆逼仄不可行。自長溪五里至橫橋,曰「橋路里」,尤險峻。上倚危巒,下臨深壑,羊腸骩折,數武外即不辨徑途,兩旁叢薄幽翳,為虎豹、豺狼所窟宅。山多杉木、春筍,方壯時,伐之作紙,更為奉邑土物最,人多業焉。溪澗淺隘,不可以舟,至橫橋始達大河。杉、竹與紙貨於外,肩挑背負,盡裹頭跣足,行踉蹌岩麓間,日蹉跌無算。當陰霾冥晦,林木風號,虎出搏噬人,歲不絕,行者苦之。

明經李君泰來嘗往還其間,輒嘆息不忍置。度地勢之所宜,以為非另闢之弗善也,復以力不足而止。歲丙寅,李君慨然起曰:「時岌矣,瘠一己以利眾人,子何惜焉?」遂家財厚給諸匠役,誅茅剪棘,舁土甃石,沿河岸辟坦道。自噩魚潭、躲雨岩至畔石里、龜腦石及船倉里,不下數十處,坡者,夷之;仄者,拓之;陡而滑者,級之;其石橫梗於中者,鑿以通之;每鑿一石,動費數十金。李君身自督理,暴日沖寒,歷寒暑不少懈。始於是年九月,至明年十二月,而工乃竣,計費五百金有奇。

李君殷殷於利世,可謂費且勞矣。當其工之將竣也,李君更欲謀所以休息者,而其力已竭,歸常鬱郁見於辭。其元配毛氏曰:「欲為是耶?當盡鬻簪珥以佐。」於是復於其中建息雲亭,逾百金。行者既得易險峻為康莊,又得是亭而休息焉。迄今袤延五里內,肩摩踵接,謳歌載道,李君德也。

閱三年,予宰奉邑,里人既德李君,爭呈牒丐余言以記其盛。予覽而義之曰:「李君誠偉丈夫,得賢助而事益集,是可風矣。」或曰:「此山徑也,非通衢驛站,雖費且勞,何足名?」予曰:「否!君子之舉事也,惟其義而已,名不名非所計也。且夫通衢驛站,有司得以其法役於民,有力者又多役於名而為之。惟深山窮谷,車轍馬跡之所不至,文書羽檄之所不經,而關於人利害為甚鉅,非好善之心誠而濟世之念切者,鮮不置之。若李君者,輕於名而篤於義,詎可於世情中多得歟?」予因允其請,而書其語於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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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新縣誌》(同治版)卷九·人物二第21頁載:「蔡尚才,字璜業,號渭濱,奉化鄉人。事母以孝聞,處兄弟至老無異財。己酉(1729)以鄰省進士、舉人為同考官,尚才應聘入湖南闈,所拔多知名士。丙辰(1736)會試中明通榜,選玉山教諭,截取知縣。引疾乞休,杜門不入城市。偕弟鴻才捐數千金,修崇聖殿、尊經閣,置田為歲修費。」蔡尚才、鴻才兄弟不僅是修了縣城的崇聖殿和尊經閣,他們此前在家鄉石溪早就捐建赤蔡氏義塾和義倉,知縣余潮撰有《蔡氏義塾義倉記》云:

余來令奉新,攬其風土,慨然思所以養之教之者。石溪蔡氏在萬山中,嘗以公事至其地,孝廉君尚才率其弟侄來謁,衣冠褐襲,彬彬如也。止余於祠,秩秩如也。祠有學,學有師,冠者、童子旅進旅退,周旋揖讓,恂恂如也。乃進父老而咨之:「有疾苦乎?」曰:「日出作,日入息,無他苦也。」「有諍訟乎?」曰:「有無相通,無他隙也。」余曰:「嘻!異哉!此古三代之風,何以得此?」父老因為余言:「曩者兵燹之餘,鄉逋亡八九,弦誦之聲無聞矣。族祖泉川公始捐田以興學,其孫明經若柱偕孝廉經理而擴大之,有田若干畝,乃畫山之為義塾,延經師,具修脯,凡族之來學者聽焉,昭祖德也。既又念族大人繁,使教誨有資,而衣食無計,猶未足以承祖志。於是明經與孝廉暨弟鴻才、侄用相,率出谷六百石,貯之祠為義倉,當春不足,則散之族,秋收息一分以備耗折;或遇水旱,則量賑焉。」今鄉之負米而橫經者,皆得安其業,熙熙然享昇平之樂,由此之故,余乃益嘆先王教養之道,果可以百世而無敝也。遂為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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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尚才、鴻才的兄弟的善行義舉還遠不止於此。奉化鄉小溪(今澡溪)有奉新通往修水的廣濟石橋,因「歲久而壞,乃縛木為之」。雍正十二年(1734),木橋復被山洪衝垮,給過往商旅帶來極大的不便。蔡尚才、鴻才兄弟知深知此橋的重要性,毅然將積存了十年的田租兌換成300兩白銀,重建了該石橋,解決了過往商旅的行路之難。時任奉新知縣趙知希十分感動,親自為撰《廣濟橋記》云:

新吳諸水,一發源於百丈山,一發源於九仙山,由九仙而下則為小溪。當邑之西徼,萬山巑岏,崖石岞崿,鳥道一線,為寧、奉之沖,行李往來,絡繹不絕。舊有石橋曰「廣濟」,歲久而壞,乃縛木為之。山漲怒生,輒復傾圮,而橫流沖嚙,溪遂分而為二,行者每苦之。

歲甲寅,余因公數至其地,思有以濟之,未遑也。石溪孝廉蔡君來言於予曰:「居與小溪近,某弟鴻才有志於斯橋久矣,歲入所余銖黍,而積之者十年,願盡捐之以任是役。」予曰:「善。顧修之道若何?」曰:「請易木而石之,兩溪之間為洲者,施以甃墁,為兩石樑以渡焉。而山路之險巇者,治而平之,庶幾稍便於旅人乎!」余乃矍然而興曰:「嗟夫!仁人之利溥矣哉,何其願之宏而計之遠也!」

越一年,蔡君來告成於余,因逡巡言橋舊名,大某弟懼弗敢當,請易。余曰:「是無容辭也。」遂仍其名而書此以告之。橋始事於十三年二月,迄本年十月廿日乃成,需工,需灰堊,需脯糜,計費朱提三百兩有零。蔡君名尚才,鴻才,其弟也,歲貢生,法當並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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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新縣誌》(同治版)卷十一·人物四第59頁載:「蔡秉寬,字元度,號容庵,奉化鄉人。少有至性,事繼母極孝,生平自奉儉約,然喜慷慨赴義。歲丙子(1816),邑奉檄建社倉,秉寬捐谷百石,率諸兄弟先後樂輸,卒成其舉。又遵母命,於邑治捐建育嬰堂,學使曹文埴壙新南昌府試院,按囑輸費,計奉邑不下千金,秉寬一人獨任,且親董其事,歷兩年告竣,隨以『義庇士林』匾旌之。」馮川進士趙開元撰《增建南昌試院奉新縣獨捐碑記》云:「余邑蔡中翰元度先生,不吝千金,捐一邑之費,規畫詳備,始終不懈。嗚呼!厥功偉矣!」「余固嘉蔡君能盡吾邑之美,而益敬諸上憲能倡闔郡之美也。」趙開元對蔡秉寬善行義舉的讚美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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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今上富鎮聯盟村西北面的晏嶂山,西晉時曾是上富劉氏之伯祖劉道成修真之所,他當年曾在這裡開闢了仙人岩、風洞穴、黃鶯路、石船窩、棋盤石、雲關橋、洗缽泉、毗壚峰、望仙石、觀音崖、鐵壁石室等景點。永嘉二年(308)八月十五日,劉道成沖舉之後,晏嶂山遂成為了新吳的一座名山。北宋年間,晏嶂山的仙人洞又被和尚相中,在劉氏家族的鼎力資助下,興建了白雲庵,成為上富劉氏家族的香火庵。北宋著名詞人、累官至宰相的晏殊曾到此遊覽,並題《白雲庵》詩云:「草庵何似清風樓,更在空中最上頭。眼界豁開無畛域,枯藤古木暮煙浮。」

明正德辛未年(1511),白雲庵被華林農民起義軍焚毀。幾年之後,古基寺寶峰法師命徒可達到晏嶂山原白雲庵西面的平緩山窩地帶借地結茅。嘉靖九年(1530),可達法師又向上富劉氏化緣,新修了殿宇廊房,重塑了佛像,並改名白雲寺,新修了從寺前雲關橋一直到仙人岩的石路,還把寺旁鳳凰山一帶的竹木雜樹山場和田地施捨給寺僧栽種,另將黃柏井、艻蕪頭、茶窩裡、牛塘里、坂庵小庵背、東山頭、杞樹窩、洲子上、大舍里、東茅窩、佇木窩、下高香、上高香、洋湖坪、打石窩、寒山裡等處山田全部捐給了白雲寺,一時僧俗雲集,香火鼎盛。萬曆初年,僧本宗法師繼可達法師任住持,因僧眾陡增,才出現了入不敷出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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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乙卯(1615),覺明法師率眾「誅茅為屋,忍飢扶犁,驅瓦礫,夷道路,手足旦旦不休,逾年而荒者漸墾,廢者漸修,林木之凋衰者漸鬱郁而暢。遂乃繕磚瓦,買木石,構修大殿」,劉履祥為之撰《晏嶂白雲寺重修大殿序》。乾隆五十八年(1793),淡雲法師偕叔祖勝林、師祖楫舟勤謹維持,「扶犁樂耕鑿之常,經管酌山澤之利,荒者墾,栽者培,斧斤入以時」,白雲寺又重新回到了正常運轉的軌道。嘉慶十年(1805),劉氏應淡雲之請,撰寫了《晏嶂山白雲寺重鐫碑記》。

上富劉氏捐建供養的寺院除白雲寺外,還有越王山巔的寶蓮院。《奉新縣誌》(康熙版)卷十一第83頁載:「寶蓮院,在新興鄉二十三都越王山之巔。宋嘉定間建,西江安撫使真德秀立名,富溪劉氏鼎建,宋進士胡晉侯記。」寶蓮院成為上富劉氏家廟的歷史可追溯到宋寧宗嘉定十年丁丑(1217)。劉佾生千義,劉千義生鞏,劉鞏生劉吉,字伯琬,中宗乾道八年(1172)中壬辰科黃定榜進士,官建陽令,升永州倅,致仕,娶趙氏,生大盈;劉大盈以養親故,徵辟不就,究心法典,親歿,遂棄家事,擇祖山越王山之幽勝,披荊棘,居寶蓮院,學修真之術。宋寧宗嘉定十年丁丑(1217),復以其地舍僧崇可,奉臨濟祖師香火,宋進士華林胡晉侯為撰碑記。

明朝末年,劉履祥因該山系「西晉家真君道成公修鍊之所」,曾經打算「乞靈此山,蒲團上面壁三年,即未必修般若,證菩提,而數十年塵土肺腸庶幾洗滌」。時任住持真空法師就趁機向他提出要重新覆蓋正殿,需要募化資金事宜,劉履祥為撰《越山寶蓮禪院募化覆蓋正殿序》云:

越山峙新吳之西,距縣治五十餘里,翠屏千仞,橫亘一方,域中之巨觀也。往餘步履其勝,每誦太白入蜀詩「山從人面起,雲傍馬頭生」,幾恍惚其景雲。鳥道崎嶇,虯峰錯出,而忽於崔巍萬疊之中,橫鋪數里平坦如茵,碧湖清映,方圓數士兵丈,即堯水湯旱不受盈縮。中為大雄寶殿,前為天王殿,西為觀音大士閣,後為三元殿,周山環帶,四圍儼若危城。世傳為文簫、吳彩鸞升舉之地,而西晉家真君道成公修鍊之所。又山名越王山,或以為春秋間吳越治兵豫章,長頸公曾駐營於此。只今有虎跡石、雲履石、試劍石、戰場坪、雲旗峰、走馬堎,總之,百年之近陵谷易位,矧數千載之寥廓,奇蹤幽跡而不論可也。

是山半插青天,雲生腳下,春夏多在雨蒙間。迨秋聲度雁,天朗氣清,東望則鄱湖浩淼,煙光迷漫;南望則華林表瑞,雲樹依稀;北望則分寧諸邑宛然幾席,惟西為牛角山所障,不能遠眺。虎豹來田,馴而不擾,雞犬之音,寂而罕聞。雖暑月流金,而寒岩幽谷,漱竹飲泉,栗然有冬裘之想。

余嘗意乞靈此山,蒲團上面壁三年,即未必修般若,證菩提,而數十年塵土肺腸庶幾洗滌。昔劉夢得初見泰華以為奇盡,復陟九子而悔其言之失。余局促轅駒未嘗空闊一步,乃侈口為越山游,將無為海若東君之所笑乎?是不然,夫天分細大也。言未已,住持僧真空請曰:「昔蠶叢之勝在吳道子腹中,越山之采亦繪於居士毫端矣!顧予誅茅為庇,則爐煙飄涉,有怖畏心。而瓦縫參差不耐凍裂,計惟西江筒瓦百世之利也。而用費頗繁,將丐十萬善信,居士素佞佛,何以策之?」

余應之曰:「業已前言之矣。夫山川之看宇疏朗之者予也,西方之賢聖皈依之者人也。且自有宇宙即有此山,而金銷石沉榮華惟悴,更仆未易數矣。惟山如是,諸佛菩薩如是,則不朽者果安在哉?身外長物當有不俟余言之,油然興廢然反檁施無量矣。若夫說因說果,責報責施,龍鼎蛇文,吾羞與十方諸佛子言。」故臚列其凡如此。

由上文可知,越王山寶蓮院歷代住持與上富劉氏的因緣果真不淺,寺院中凡有創作,住持多會與上富劉氏聯繫,足見上富劉氏急公尚義之態度。乾隆庚辰(1760)五月,奉新新來了一位叫孫似梅的知縣,因奉新大旱,他親自「致齋跣足」到越王山祈雨,果然山靈感應,「浹日,狂雨如注,洋灑百餘里,禾稼賴是以無恐」。寶蓮院的老和尚遂趁機向孫知縣提出了重修事宜,孫知縣當即決定「捐薄俸以為邑中諸紳士倡」,並與上富劉姓諸君商議,「劉姓諸君咸忭愉鼓舞,復簽首事以督其程,費不貲以大其式,得以廟貌巍然,棟宇峨然,祖像煥然」。上富劉氏又一次為寶蓮院的重修作出了傑出貢獻,孫知縣親自為此撰寫了《重修越王山寶蓮院記》云:

新吳越王山,富溪劉氏之古迹也。山距縣數十里,其上舊有寶蓮院焉。乾隆庚辰夏五月,予奉命來蒞茲土,方下車之日,遠望邑西一帶,層巒疊嶂,秀插半天,知奉邑誠得山水之勝者也。

未兩月,旱太甚,用是禱於邑之城隍。是夕假寐,若有為予告者:縣之西有越王山,山下出泉,虔禱之必雨。次日集邑紳士述其故,僉曰:「越王山,靈境也。」予乃致齋跣足而往,焚香跪禱,重以利祉稷福蒼生為詞。浹日,狂雨如注,洋灑百餘里,禾稼賴是以無恐。噫!何其感應之速而為我藜民之厚且周也。雨後登高而望,雲旗聳翠,虎跡爭妍,尾蟠首注,劉氏舊家所在多有煙雲縹緲,氣象萬千,然後知向之所謂「層巒疊嶂,秀插半天」者,此其是矣。

有老僧前而言曰:「院踞峰巔,歷有年所,苟得仿舊而一新之,神其不更為之妥乎?」予既感神靈之顯庇,又獲覽山水之勝麗,歡慰之餘,竊以無報答於萬一者是愧,爰捐薄俸以為邑中諸紳士倡,並商之劉姓諸君。而劉姓諸君咸忭愉鼓舞,復簽首事以督其程,費不貲以大其式,得以廟貌巍然,棟宇峨然,祖像煥然。

是豈予之幸抑劉氏之幸也,且不獨劉氏之幸且合邑士民之大幸也。他日利社稷蒼生有禱輒應,其福庇又曷有既哉!昔蘇子瞻仰《喜雨亭記》曰:「其喜之大小不齊,其示不忘一也。」予於茲山亦云。

奉新縣城西門原有個十分著名的昭德觀,這裡曾經是上富劉氏之伯祖劉道成的舊居。他沖舉之後,他的弟弟劉道崇就在他的故居設壇供奉其兄劉真人。梁大同元年(535),梁武帝賜建闓業觀。唐代末年,闓業觀毀於兵燹,道士徐守正曾進行過簡單的維修。南唐時,華林胡仲堯認為道觀過於簡陋,不夠莊重,於是捐資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重修,南唐李主還特地賜詔褒美,徐鉉為之作《闓業觀記》。北宋大中祥符元年(1008),朝廷改元賜「昭德觀」匾額。直到建炎、紹興年間,才斷了香火。嘉定初年,沖真大師熊元澤任住持,他將觀宇修整一新,準備再建一個道藏,可惜未能如願完工。後來唐若沖、陳端一兩位道士又接著完成道藏工程。嘉定十一年(1218),道藏建成,「雄偉翚燦,寶輪飛動,鏤華飾金,異於他所」,高安進士幸元龍為此寫下了《昭德觀道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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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丁丑(1757),朝廷下詔各郡邑整修壇廟祠宇。上富劉氏作為劉道崇的嫡傳後裔,看見昭德觀破敗不堪之狀,毅然捐資將昭德觀修葺一新。嘉慶丁丑(1817)春季,上富劉氏家族又一次重修了昭德觀,知縣李天鵬為撰《重修昭德觀記》云:

奉邑著姓劉為甲,憶余初下車,時閱一邑之掌故,見夫祿位名秩之昭於志乘者,以西晉劉恭靖公為冠。恭靖公,富溪之始祖也。有兄道成,棄陳州刺史,修真於家,後仙去。其故宅為昭德觀,宋常侍徐鉉記之特詳。予心識之而不勝流連慨慕也。未幾,以祈禱謁真人,棟宇荒涼,有兔葵燕麥之況,低徊久之,而竊於劉氏有厚祈焉。

夫天下興建之所在,亦有大氣數存乎其間,而人事有主,即氣數亦與之相應,非偶然也。丁丑春,富溪數君子以飲射來謁,禮法之暇,稍為商及其觀之不足以妥真人也。而數君子則言族中正將經紀其事。噫!以予念之所蓄而劉氏遂若迎而應之,其氣數使然耶?抑人事主之耳!未閱月而經始矣,未期月而落成矣,朱甍綉桷,前之斷梗殘茵也,雕楹畫壁,前之蒼苔碧蘚也。木之費若干,石之費若干,丹碧費若干,猗歟盛矣!而予因之有感也。故家大族之所贏餘,百千之費取之裕如。然或娛心志、悅耳目者,不惜重貲以為役,及至先靈之所棲,名跡之所寄,轉不足以動其心,而或者更惟一己之福緣利益是騖,今劉氏之斯舉也,成之甚速。

嗟乎!夫豈獨游觀之美,且令人穆然皇然而增孝敬之思矣。予嘗謂天地間惟神仙之道為廣且大,不但著其御災捍患之功,而為國家培元氣潛滋默運,躋斯民於仁壽而莫測其所以然,則奠厥攸居,凡食德者皆宜報之,而況於其後人也哉!宜乎劉氏之心同而力協也。

諸君子於事竣乞予為記,勒諸石。詩曰:「靖共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聽之,終和且平。」予以拜謁之下,又不禁悚然而自愧焉。而所私心慶幸者,則得附於首事之人,且掛名於徐常侍之後也,遂不辭而為之記。

道光戊戌(1838)年,上富劉氏家族再次集資重修昭德觀,建康鄉(今干洲崗前)進士徐心田為此撰《重修昭德觀記》云:

邑治之西有昭德觀,其先名闓業。西晉咸寧中,劉道成以明經仕陳州刺史,見時事不靖,偕其弟道崇相約棄官,由徽之婺源徙於新吳西城,居於是焉。蓋賢者避地之意,又不欲高蹈遠引,致淪沒其後人,因令厥弟徙居西鄉之富溪,而自修黃老術經終其身。羽化後,弟道崇即其故宅以奉真人。梁大同中,始建為闓業觀,至炎宋祥符初改今名。是觀也,唐末毀於兵,南唐邑寺丞胡君仲堯修復,獲妥神靈。歲久朽蠹相仍,牆棟漸有荒涼之狀。國朝高廟時,各郡邑壇廟祠宇均奉檄增葺一新。劉氏為道崇嫡派賢裔,見此屋頹狀,奮乎以興,於乾隆丁丑相率庀材鳩工,倏焉而殖其庭,倏焉而竣其坊,堂哉皇哉!美哉茂哉!此往事矣。由今思之,劉氏奚為其然也?吾見大千世界之珠庭琳館,紫府丹台,金碧相望,蘊輝於名山崇林,誇耀於會垣列鎮者,大都崇奉佛老,尊道德之風,廣仙人之宅,專以祈求福蔭,懺赦罪愆,不惜鏹貫巨萬。習俗相沿,比比如是,而非劉氏之所為也。劉氏為此,蓋有深意於其間:今之道院鐘磬之聲相應,即昔之伯仲塤篪之韻相和也;今之重修而增其式廓者,即昔之初遷而聿來胥宇者也。新其先人祀伯兄之故宅,本繼述之心,而孝道達乎鄉閭矣。篤親親之誼,而弟道達乎族黨矣。劉氏子姓入觀瞻仰,見真人貌如見其先人,宜乎歷年嘉慶道光相繼修葺,永守先訓於弗替,藹然見古孝悌里之遺風焉。吾得而告之曰:「天之經,地之義,民之彝,莫此為大。」至於神仙飛升之說,具詳邑乘,可不贅。

道光戊戌仲秋月

邑人舊丈氏徐心田芸門甫撰

樊明芳:1961年5月生,奉新仰山人。中國楹聯學會會員、宜春市詩詞學會理事、奉新縣楹聯詩詞學會會長、中學高級教師。曾任奉新二中校長、縣教師進修學校校長、奉新一中副校長、《奉新縣誌》副主編等職。

出版過《名勝古迹楹聯選》《古今特長聯譯賞》《奉新風物》《百丈禪話詩文》和奉新文化系列叢書(8本)等專著,發表過《中國長聯初探》《懷海與》《張勳墓葬陶仙嶺》《趣聯大師劉師亮》《唐宣宗在奉新的奇聞逸事》《華林胡氏源流及其祖居考》《新吳侯塗欽的生平及其墓葬考》《司馬頭陀其人其事》《百丈寺的歷史沿革》《浮雲宮的歷史沿革》《穎學弘敏在奉新的經歷考述》《八大山人在奉新的活動軌跡考述》《楊萬里知奉新的經歷和詩歌創作散論》等百餘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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