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二)泛歐旅行和騎士勳章
莫扎特
上期節目咱們說過,小莫扎特有一句常說的話,叫做爸爸僅次於上帝,可以說小莫扎特取得的成就也確實可以歸功於利奧波德,如果沒有他的策劃和包裝,小莫扎特或許就只是一個有音樂天賦但是默默無聞的孩子。
利奧波德自己就是個音樂家,莫扎特童年時期創作的曲子很可能都是利奧波德加工潤色過的,另外利奧波德自己也作曲,有些曲目,在風格上莫扎特和他是很有些相似的。
上次節目咱們說到莫扎特的第一次旅行演出非常成功,在維也納的美泉宮還受到了皇室的接見,所以在回到薩爾茨堡之後呢,莫扎特的爸爸利奧波德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就是人們對小莫扎特獨特的演奏才能非常感興趣,這種興趣呢,已經超過對音樂本身的興趣了,因為多數人追捧莫扎特,其實滿足的,是他們對天賦和過人才能的好奇心。
所以,利奧波德覺得,一定要趁莫扎特和安娜年齡還小,好好的出去把聲望打造的更響亮,當然順便也可以賺一筆錢。因為一旦莫扎特長大了,神童的噱頭沒了,也就沒法再引起廣泛的關注了。所以他決定,休整一下就再次出發,而且這次,要走遍整個歐洲。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莫扎特病了,然而在這半年的休養期間,小莫扎特居然利用這個時間學會了小提琴。
等小莫扎特養好病之後,利奧波德帶著他的一對兒女,馬上就開始了早就計劃好的旅行演出,這一走,就是三年。他們第一站去的法國,但似乎在法國,莫扎特並沒有獲得利奧波德想像中的那種成功,甚至有些法國評論家認為莫扎特的演出帶有一點雜耍性質。
咱們客觀的來說,此時的莫扎特剛剛七歲,他在音樂上很有天賦,他的演奏技巧應該也是完美的,但是,一個七歲的孩子,畢竟太稚嫩了,他能通過演奏表達所出來的情感肯定是有限的。巴黎人不買賬也是有道理的。
另外利奧波德對莫扎特的包裝,也確實帶有一些雜耍興緻,比如他會用一塊布蒙住大鍵琴的鍵盤,然後再讓莫扎特隔著布演奏,但其實做到這樣演奏,都不需要是演奏家,任何一個受過訓練的演奏著都可以做到。糊弄糊弄那些小鎮上的人是可以的,但這些伎倆在巴黎的貴族們看來,那就太小兒科了。
不過利奧波德並不這麼覺得,他在給朋友的信中說到,這些巴黎人最在乎的只是他們自己的虛榮心,至於所謂對藝術的追求,只不過就是說說而已。
在法國呆了一段時間之後,利奧波德就帶著莫扎特姐弟倆動身前往英國。
在莫扎特的時代,之前呢,音樂主要還是貴族們消遣用的,或者教會的工具,但現在時代不同了,中產階級開始崛起了,他們在音樂上有一定的消費能力,並且渴望通過欣賞音樂會來拉近自己與上流社會的距離。
畢竟音樂會以前可是只有貴族們才能聽的。咱們都知道,西方人聽音樂會的傳統是要求穿正裝,為什麼要這樣呢?對新興的中產階級來說,聽以前只有貴族們才能欣賞的音樂會,這是在內心層面拉緊與貴族的距離,而穿正裝呢,則在外表上也更接近於貴族。
當然這裡面有真正熱愛音樂的人,他們穿正裝是真心的為了表達對音樂家的尊敬,但是這裡面也有那種,只是因為聽音樂會似乎顯得很有品位而去聽的人。
所以,也就相應產生了一個新的群體,樂評人,他們的工作就是,把自己放在一個看起來似乎很權威的位置,製造輿論導向,給音樂會增加更多的談資,當然這對音樂剛剛起步的市場化發展是很有好處的。
但是這些職業樂評人裡面,也有一些是自己主觀意識特彆強的人,他們對自己不喜歡的作品會在當時的報紙上展開強烈的攻擊,比如莫扎特在活著的時候,就飽受這些樂評人的困擾,被指責創作的音樂太繁瑣。
再比如咱們之前節目里說過的比才,在卡門首演之後,他被樂評人炮轟的近乎於抑鬱。這種事兒太多了,不一個一個說了。總之呢,我覺得,音樂太抽象了,所以,其實不存在絕對的好和絕對的不好,只要聽起來舒服就是適合自己的。
此時的利奧波德終於意識到了,中產階級在逐漸成為音樂會票房的主力,所以到了英國之後,他就不再只是想辦法取悅貴族了。
總之呢,莫扎特在英國的這段時間很成功,所以他們在英國呆的時間也挺長的,到後來呢,他們幾乎把英國所有適合辦音樂會的地方全走遍了。
除了舉辦面向中產階級的音樂會之外,莫扎特在英國結識了巴赫的兒子,約翰·克里斯蒂安·巴赫,並且在他的影響下,此時九歲的莫扎特開始創作交響曲,並且也是因為克里斯蒂安巴赫的影響,莫扎特愛上了義大利歌劇。
利奧波德後來又帶莫扎特去了許多其它的歐洲國家, 然後回家呆了一段時間,就再次踏上旅程,準備去義大利,這個時候莫扎特十四歲,而他的姐姐安娜已經十八歲了。
咱們之前說過,莫扎特姐弟倆巡演的最大噱頭就是音樂神童,而一個十八歲的少女,顯然已經不具備神童的外貌特徵了。所以呢,這次義大利之行,利奧波德只帶著莫扎特一個人去了。
他倆先去的博洛尼亞和佛羅倫薩這些城市,造造聲勢,除了小莫扎特賣力演出之外,就是利奧波德積極的展開各種社交活動,因為在之前的旅行讓他們已經挺有名氣了,所以在義大利進展的也很順利,當他們前往羅馬的時候,身上已經帶著二十多封不同的貴族把他們推薦給羅馬教皇的信件了。
但是,這些信其實根本就沒用上,因為在莫扎特到達羅馬的第二天,他去參觀了米開朗基羅畫畫的那個,西斯廷教堂。當然這時候是1770年,距離米開朗基羅完成創世紀,已經過去二百多年了。
西斯廷教堂有這樣一個傳統,就是唱詩班會在這個教堂裡面演唱十七世紀音樂家阿萊格里創作的《求主憐憫歌》,這個求主憐憫歌是只允許在西斯廷教堂裡面演唱的,而且任何人都不準把樂譜帶出去,哪怕是一頁也不行,而且這首歌很長,完整的唱完大約需要十三分鐘左右。由於曲譜嚴禁外傳,只有在西斯廷教堂才能聽到這首歌。
當然,之前沒法外傳那是因為他們沒遇見開了外掛的莫扎特,當莫扎特在西斯廷教堂裡面完整的聽完整首憐憫歌之後,回到住所,他馬上就憑藉記憶,把曲譜完整的寫了下來。
據說莫扎特作曲也是這樣,當他開始寫的時候,他可不是想一段寫一段,樂曲其實在他腦海里已經全部構思完成了,他要做的只是記錄下來。
記憶憐憫歌樂譜這件事呢,驚動了羅馬教皇,教皇並沒有責怪莫扎特,反而覺得他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奇蹟,還因此授予了莫扎特金馬刺騎士勳章。莫扎特肯定不是第一個被授予這個勳章的藝術家,但他應該是金馬刺勳章最年輕的擁有者。
這件事讓莫扎特在歐洲的名聲就更高了,這也讓他很興奮,但是這並沒有緩解莫扎特心裡對父親的恐懼,在義大利的這段時間他經常思念他的姐姐,因為之前是姐弟倆一起演出,利奧波德讓莫扎特感到恐懼的父權,也是姐弟倆分擔的,但是現在只剩下莫扎特和父親獨處,這種無形的壓力也就更大了。
他經常有意無意的效仿利奧波德與人相處的方式,覺得這樣能取悅自己的父親,但是他內心呢,又很反感這些東西,一直到莫扎特成年之後,這種糾結在他的音樂里都有體現,明明聽起來是很活潑的旋律,卻潛藏著一些不安的因素。
莫扎特的音樂經常給人一種充滿孩子氣的單純的感覺,事實上他自己也是毫不避諱這種感覺,甚至故意為之的,因為他很小就出名了,當時的人們心裡給莫扎特貼上的標籤就是神童,所以在莫扎特後來的作麴生涯裡面,他也很樂意在他的音樂里保持這種天真浪漫的形象。
雖然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他已經不能以小孩的形象,作為一個神童去演出了,但是在他的音樂里,他卻可以把神童的形象化為永恆。
莫扎特在十七歲之前一直是以演奏樂曲為主而出名的,但是現在他越來越大了,他看起來越來越像個小夥子了,神童的噱頭也就不能再用了,他面臨著職業生涯的第一次轉型,就是從演奏轉為作曲,作曲家也就不像演奏家那麼需要經紀人了,這也就給了莫扎特擺脫利奧波德的機會,不過今天就先講到這裡,咱們下期節目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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