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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球里的中西之別

留洋派(Creader.com)專欄作者劉雲楓:乒乓球是英國人發明的,所以,乒乓球的大名,叫Table tennis。也就是說,在沒有辦法打網球的日子裡,比方說,下雨了,草地上積了水;或者,皚皚白雪皚皚的冬季,打網球是不行了,在室內,找個角落,支個比麻將桌更大的檯子,活動活動腿腳,熱熱身。

要說競技,可能就有點誇大,對於喜歡甩開膀子、滿頭大汗地對抗的英國人,乒乓球就像一場大餐之前的墊場常子菜,是個引子。

可是,小小銀球,到了中國人手裡,卻就玩出了大名堂。不僅為國家贏得了面子——1949年之後的第一個世界冠軍,是榮國團於1959年在、第25屆世界乒乓球運動會錦標賽上、獲得的男子單打冠軍。還開展了乒乓外交,以小球轉動大球,把處於敵對狀態的兩個大國:中國和美國,從此聯繫在了一起。

因此,乒乓球在中國的地位,可不止一項體育運動那麼簡單——乒乓球,被稱為是國球,也不管它是舶來品,也不管它的發明人是否願意,更不論它是西方老牌帝國主義的、腐朽的、資產階級生活方式的一小部分了。

要知道,在中國,能掛上「國」字的,要不是歷史悠久,比如國畫、國學,哪一個不是上千年的歷史。要不就是被皇帝寵幸過的,比如國師、國醫,曾經喧囂塵世、進過慈禧老佛爺御花園的京戲,也不過獲封一個「京」字,不敢叫國劇。國劇之說,只是有人私下濫用,並非名正言順,也就不敢大張旗鼓。

但,乒乓球的國球之譽,卻是舉國皆知的。如今,連世界人民,也基本認可了,於是,形成了世界聯隊來共同抗衡中國。即便如此,在世界大賽上,中國大包大攬地捲走所有金牌、甚至獎牌的事兒,也是「罄竹難書」啊。

為此,國際乒聯出台了一系列、旨在鼓勵公平競爭的措施,比如:

發球無遮擋;——發球,必須把球拿到球台上,必須拋起來,再擊球;不能用身體遮擋,也就是,發球之前,必須讓對方看見球在哪兒,而不是突然襲擊;

不能跺腳-;發球的時候,不能跺腳,必須讓對手聽清楚,發球的聲音,以判斷球之速度和旋轉;

限制每個國家或地區的參賽名額——在奧運會上,每個國家或地區,在一個單項上,只能有兩名選手參賽。以防「人海戰術」,造成對其他國家選手的「圍剿」;

小球換大球——為了增加回合數,乒乓球的直徑,從38毫米,增加到40毫米;

11分制——把每局21分,修改為每局11分。對此,中國乒乓球主教練劉國梁,調侃道:要是改成一分制,則每一個人都可能拿世界冠軍了。

小球換大球;

膠皮;

球的用材

言下之意,11分制是針對中國的。其實,不僅是11分制,幾乎所有的規則修改,中國乒乓球界以及國人,都理解為是「世界歧視中國」。

可事實上,別說是乒乓球這種play,就是要人命的決鬥,西方人也是先說好規則,然後,各自分開到特定的位置。見證人喊:預備,瞄準,射擊,決鬥雙方才拔槍互射的。可是,早已經把規則遺忘在春秋戰國的中國人,更看重的是結果,至於結果是如何取得的,就忽略不計了。

放大一點看,其實,規則不限於比賽場上。場外,也是有規則的。這個規則,就是所有運動員都是業餘的。這個規則,直到1992年巴塞羅那奧運會,才有鬆動,允許職業網球、NBA球員,參加奧運會,但是,變的是規則,不變的是精神。國外多數運動項目的多數運動員,都是個人參賽的,比如,大名鼎鼎的乒乓球運動員波爾、奧恰洛夫,參加國際比賽,都是一人獨行,連教練也沒有。

有一年,奧恰洛夫在無錫參加乒乓球公開賽,每天賽後,去夜市大排檔吃烤串,又便宜,又好吃,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那叫一個爽啊。可是,回國之後尿檢,呈陽性。奧恰洛夫就鬱悶啦,心想,這是中了哪門子邪了!就向德國葯檢部門申訴,看看究竟,結果是尿液當中有廋肉精。這下,奧恰洛夫就明白了,全是烤串惹得禍。於是,德國就向其運動員發布警示,在中國,千萬別吃烤串。

與此相對,中國是「舉國體制」。

中國對運動員的培養,都是不惜血本的;每一個運動員,後面都有一個龐大的團隊,以「人海戰術」對抗國外的「個人主義」,效果不錯。不過,要是算經濟賬,未免要賠本。可是,由於核算一個運動員的培訓投入幾乎是不可能的,中國體育界的財務又從來是一個「黑洞」,所以,從絕對的數字上「審計」金牌的投入產出比,是行不通的。

「正面攻不上去,就從側面攻」——假設中國、國外培養一個運動員的成本是一致的,即投入一樣,那麼,產出越大的,越賺錢;反之,賺錢就少,甚至可能賠本。

以跳水為例。俄羅斯的薩烏丁,成名於16年前的巴塞羅那奧運會。自1992年以來之後,他獲得過奧運會、世錦賽和世界盃的所有金牌,僅在奧運會上,他就取得了2金2銀3銅的成績,是跳水運動員中獲得奧運獎牌最多的。不僅如此,他還是一個全能,跳台跳板10米3米,他都能勝任。

與他相比,中國的跳水王子田亮,只有2塊奧運金牌;譚良德3塊奧運銀牌;熊倪有2塊奧運金牌,1塊是1996年,另一塊是2000年,和他對抗的正是薩烏丁,薩烏丁拿到了2000年悉尼奧運會的銀牌;孫淑偉是跳水界的神童級人物,16歲即獲得1992年巴塞羅那十米高台冠軍,可是,也只有這一枚奧運金牌屬於他。

以由此來看,薩烏丁是「一夫當關」,和整個中國男子跳水隊的幾代人對抗。成績雖然略遜,可他的經濟性和效率遠高於中國隊。我們往往驕矜於「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卻從來不考慮人的「使用壽命」和「人盡其用」。培養一個人要10年,或者更久;運動壽命卻只有7、8年,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巨大浪費;

可國外運動員的壽命,要長久得多。薩烏丁成名至今,近20年了。瑞典的瓦爾德內爾、佩爾森,也都是20多年。在國內,兵乓球隊員的年齡越來越小,30歲已經是「壽星」了,可在「海外兵團」,40歲的人,依然在打乒乓球。劉國梁28歲,已經是男隊總教練了;他的前輩瓦爾德內爾,是和劉國梁的師父蔡振華同時代的,卻依然在球場上拼搏,蔡振華已然是國家體育總局副局長了。還有,中國的女子乒乓球運動員倪夏蓮,今年53歲了,還活躍在乒乓球賽場上,就在前一段,還創造了女子乒乓球正式比賽單場耗時最長的記錄,且,戰勝了比她年輕35歲的、19歲的日本削球手橋本帆乃香。當然,倪夏蓮不在國內,在盧森堡,已經入籍盧森堡,並代表盧森堡打球。

再以競爭更為激烈的NBA為例,喬丹1984年入行,2000年退役,打了16年;和他同時代的馬龍、斯托克頓,時間更長;科比1996年進入NBA,2016年退役,整整打了20個年頭。可我們的運動員,打了7、8年就成老隊員了,有的乾脆作教練了。

在薩烏丁「以一當十」的背後,是薩烏丁從跳水項目上所取得的收入,是國內N個運動員所取得收入之和——以從國際賽場上取得的獎牌數折算,國內收入不算。在「長盛不衰」的運動項目背後,是經濟上的「長賠不賺」。因為,和常青樹薩烏丁相比,中國運動員好像是一次性的「低值易耗品」,而一次性的東西終究是不經濟的。

劉雲楓,男,天津大學劣質畢業生,還在北京交通大學混了一個博士。本是自動化專業,可聽不了電動機之嗡嗡聲,改行寫程序;程序寫不下去了,轉寫文章。妄想以科學思維,闡釋歷史、社會和文化,其實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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