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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3年的男友移情我妹妹,崩潰哭鬧後我卻被告知,小三一直是我

交往3年的男友移情我妹妹,崩潰哭鬧後我卻被告知,小三一直是我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老庭枇杷 | 禁止轉載

1

俗話說,太陽底下無新事。眼下,M城五星級大酒店裡正發生著一件看似荒誕實則早已被演繹了千百遍的趣事。故事的女主人公叫宋柏,今天是她前男友和妹妹的訂婚宴,而她卻在酒店的花園裡與前男友的哥哥糾纏不清。

三個月前,厲楊和宋柏還是M大公認的神仙眷侶,分手的時候,宋柏忍不住猜想,她那個嬌柔柔的妹妹究竟給厲楊下了什麼葯,才能叫那樣一個校園風雲人物心甘情願背負渣男的名聲?

那時候她被母親逼著去參加顏維十六歲生日派對,心裡是一萬個不情願的,本想放下禮物就走,誰知入場後多看了一眼,白衣少年安靜地站在大廳角落,眼神溫柔而雋永。只多這一眼,就險些誤了宋柏的終生。

宋柏從來都不羞於承認是她追的厲楊,在她看來,厲楊從模樣到性子,沒有哪處不是合著自己心意造的,就連他偶爾流露出的軟弱與遲疑,到了宋柏眼中,也能解釋為溫柔和教養。厲楊從小家教好,待人接物即使七分厭惡也只露得三分疏離,一來二去,二人漸漸熟稔。只是厲楊看宋柏的眼神,更像在欣賞一件精美的藝術品,這種相遇,我們通常稱之為劫。

分手那天,宋柏又驚又怒地去質問顏維,當著厲楊的面,顏維細聲細氣地說,姐姐,你認識厲楊的那場生日派對,是他幫我舉辦的。宋柏這才知道,自己在別人的愛情故事裡跑了龍套。

對厲楊,宋柏是喜歡的,可那點喜歡,在經歷了少女夢碎和破天荒的背叛後還剩多少,恐怕就經不起推敲了。宋柏盯著厲楊笑,笑意涼涼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走吧,我成全你。」

她說的是成全你,而不是你們,厲楊沒聽出其中差別,顏維心中卻是無比確定,她這個從小什麼都要做到最好,在感情上從未吃過敗仗的姐姐一定不會輕易原諒他們。

宋柏從不打無準備之仗,只是沒想到,顏維會給她這麼大的驚喜,那些關於她和厲家兩兄弟語焉不詳的傳聞在訂婚宴上得到了確認。

宴會開始時,厲穆挽著顏維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厲楊站在樓梯下,滿心歡喜地等待著他的未婚妻。下最後一個台階時顏維踩到裙擺,厲穆眼疾手快地勾住她的腰往懷裡帶了帶。

宋柏敏銳地發現顏維的表情有些尷尬,再看厲楊,他一直抬著的手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厲穆看了他一眼,他才迎上去,從哥哥手中接過未婚妻。

想起厲穆與家人多年難解的齟齬,以及厲家兩位長輩對顏維若有似無的排斥,宋柏笑得勝券在握,一套計劃悄悄在她腦海中形成。

2

厲家是書香門第,一家老小住在深巷子里的四合院,父母都是M城的教育骨幹,家裡一共兩個孩子。長子厲穆大次子厲楊十多歲,據說少年出國,畢業後在國外的紅酒生意做得很大,只是似乎與長輩間有些齟齬,至今不肯回家。

或許是環境養人,厲家兩個孩子都生得極好。宋柏看過他們兄弟二人的老照片,曾暗地裡同好友周周這麼形容那位大哥,清雅高潔,丰神俊朗,有魏晉遺風。

周周曾用巧克力情人比喻過宋柏,香甜,濃郁,精緻,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理想伴侶。不過這顆巧克力它是威士忌酒心的,酒量不佳的切勿輕易嘗試,否則將無法收場。

如今宋柏這顆巧克力正散發著迷人又危險的酒香,這酒香企圖迷惑的,便是厲家那位大哥,厲穆。

初春的午後,室外飄著細雨,宋柏靠著花園的鞦韆架,臉上因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念迸發出不一樣的神采。狡黠和偏執從來不是一種優秀的品質,然而如果它們的主人長著一張可以欺騙世人的臉,又有足夠的智慧,那麼總會有人上當受騙,前赴後繼地撲上來。

厲穆抽完煙從花叢後面繞出來,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精緻的女孩側卧在鞦韆椅上,暈紅的腮邊掛著兩行清淚,纖細的小腿蜷縮著,透過朦朧的紗裙仍是白得發亮。青草地上歪著一雙裸色的高跟鞋,鞋面被露水打濕,粘著一片不知哪裡飄落的花瓣。

不知怎的,一向在國外待慣了的他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句詩,三弄笛,一圍棋,雨打對風吹。海棠春睡早,楊柳晝眠遲。

長得倒是不錯,可惜不合他胃口。收回打量的目光,正準備回大堂,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哥,你在花園嗎,有沒有看見宋柏?」

「宋柏?」厲穆挑眉,瞟了一眼對面鞦韆上的人。

「維維的姐姐,我……前女友,你看過照片的。」厲楊壓低了聲音,小聲提醒,又吞吞吐吐說,「你看見她就帶她進來,快下雨了,她喝了些酒,我又脫不開身。」

「改改你的臭毛病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娶的是她呢。」厲穆冷笑,對於親弟弟優柔寡斷這個缺點,他向來是不吝諷刺的。掛了電話,厲穆毫不遲疑向鞦韆架走去,而埋首廊下滿腹算計的宋柏,尚不知道命定的那人正攜風雨而來。

3

厲穆喚了好幾聲,宋柏終於睜開眼睛,她困惑地望著厲穆,眼睛裡還殘留著惺忪睡意,故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種沙啞的金屬質感,「你好!」

「你好,我是厲穆,厲楊的哥哥。」厲穆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很快進入正題。他觀察了一番醉態畢露的宋柏,紳士地提出建議,「宋小姐不舒服嗎?樓上準備了客房,我叫服務員扶你去休息吧。」

「我多喝了幾杯,有些頭暈,吹吹風就好了。」宋柏掙扎著坐起來,手肘一軟又歪倒在長椅上,厲穆負手站在半尺外,一點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樣子。

宋柏有些疑心自己的伎倆被人識破,又看他眼中的關切不似作偽,只是那關切好似一位父親鼓勵蹣跚學步的孩童自力更生,叫人氣不打一處來。宋柏佯裝不下去,只好自己爬起來,亮出顏維的招牌微笑,怯生生道:「以前聽厲楊提起過你,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就失禮了。」

「怎麼會,宋小姐的樣子很美。」厲穆由衷讚美道。

「厲先生說笑了,你在法國那麼多年,什麼樣的尤物沒見過。」宋柏紅著臉,不勝嬌羞似的低了低頭,望著厲穆的眼睛水亮亮的,像藏不住心事的少女,「這裡有些悶,厲先生陪我到花園走走好嗎?」

話音剛落,外面突然風聲大作,醞釀了一天的雨水終於落了下來。一眨眼工夫,花園中心的噴泉里已經泛起了碩大的漣漪。宋柏有些傻眼,她辛辛苦苦搭好戲檯子,劇本剛剛翻開第一頁,壞人還沒成事,報應倒是先來了。

厲穆撐住額頭暗暗失笑,他向來是善解風情的人,怎麼會不明白她在做什麼,只是以她的脾氣,能做到什麼份兒上實在叫人好奇。笑了一陣,他看了看皺眉思索的宋柏,決定幫她一把,不然以她的小腦袋瓜,該謝不了幕了。

「雨有點大,我陪你進去坐坐吧。」

撿起草地上的高跟鞋,又拿手絹擦乾淨雨水,厲穆體貼地幫宋柏穿好鞋子,扣系扣時指尖還流連地在精緻的腳腕處停留了一番,便宜佔得行雲流水。宋柏愣了一下,腳下意識地要踢上去,想起自己的計劃,咬了咬牙又忍下來。

只是沒想到厲穆占完便宜就翻臉,他打量著宋柏,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小玩意兒,「聽維維講了你許多精彩故事,沒想到你真人是這個樣子。」

「是嗎?」宋柏暗暗吃驚,她從沒想過顏維會在外人面前提起她,要知道如果她是小三的女兒,她恨不得將這件事埋在地下絕口不提。事到如今只有裝傻充愣,宋柏笑了笑,問,「她說我什麼?」

「她說她姐姐宋柏和山巔的迎客松一樣,堅強勇敢,充滿生機。」厲穆說完頓了頓,臉上的笑容變得耐人尋味,「現在看來,迎客松姿態雖美,卻不能形容宋小姐的神韻。」

「那厲先生有何高見?」宋柏擺出防禦的姿態,靠在鞦韆架上眯了眯眼睛。

「我看宋小姐明明更像溫室里惹人憐愛的玫瑰花,」厲穆也眯起了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帶著嘲意的笑,「不過一朵花如果太自作聰明,就未免有些不招人喜歡。」

話說到這份兒上,宋柏再愚鈍也知道自己這齣戲唱壞了。傳言有誤,什麼清雅高潔,有魏晉遺風?宋柏心中嗤笑,分明是一隻一肚子壞水的老狐狸。不怪遭人戲弄,是自己先看走眼。

既然已經露餡,宋柏索性收起矯揉造作的那一套,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都說聞名不如見面,我看厲先生剛好相反。您的話我很贊同,不過比起一個女人自作聰明,一個男人傲慢又無禮,才更叫人難以下咽。」

第一次會面,自然是不歡而散。

4

墨菲定律里有一條說,出錯的事總會出錯,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宋柏最近一直有些躲著厲穆。在宋柏原本的計劃里,她只需要接近厲穆,再製造一些小巧合,讓他和顏維舊情復燃,那麼甚至不用她直接出面,厲家那位將門風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伯父一定會將這個鬧得兄弟鬩牆的禍水掃地出門。可惜她千算萬算,算漏了那個厲穆竟是只披著羊皮的老狐狸。

不過宋柏從來不是輕言放棄的人,拆散一對情侶的方式有很多種,更何況那二人本就漏洞百出,她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導火索,就足夠毀掉他們之間搖搖欲墜的信任。如果不是忌憚厲穆,宋柏早就出手了。現如今她只要耐心等待,找一個最合適的時機,然後一擊斃命。

這個最合適的時機眼下已經來了,是顏谷藝的五十大壽。

作為一個商人和慈善家,顏谷藝非常成功。可作為一位丈夫和父親,他和天底下所有不負責任的男人一樣失敗。她的藝術家母親宋嫻一直教育宋柏不要恨自己的父親,雖然顏谷藝婚內出軌,可那時候他們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後來他們提出協議離婚,婚後仍維持著基本的交情。

宋柏做不到母親那樣大度,很諷刺的是她和顏維的生日在同一天,她總忘不了每年過生日自己就要像個小偷似的從顏維那裡偷走父愛。在宋柏十二歲那年,顏谷藝又一次忍不住在她許願的時候偷偷看錶,宋柏直接砸爛了生日蛋糕,從此再也不許顏谷藝在這天踏進她的家門。

這些年宋嫻一直致力於修復她與顏谷藝的關係,就連顏維十六歲生日,宋嫻都準備了禮物讓她送過去。如果她知道就是因為這次生日派對,宋柏捲入了厲楊和顏維漫長的曖昧,無辜給他人做了嫁衣,不知要作何感想。

宋嫻以為要花很大的工夫才能將宋柏帶去給顏谷藝拜壽,沒想到宋柏竟很懂事,早早就備好了禮物,還帶上了吉他,看樣子是準備了祝壽的小節目。

車子開進顏家老宅的時候,宋柏右眼突然跳了一下,心裡沒由來得一陣發緊,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到了宴客廳,看見與顏谷藝談笑風生的厲穆時,不好的預感得到了驗證。

宋柏自認不是怯場的人,厲穆對她微笑示意的時候,她卻突然腳下生根,恨不得轉身直接上二樓,避開和這隻老狐狸的正面交鋒。

「小柏來了。」顏谷藝看見她顯然很高興,主動過來招呼。

「嗯。」宋柏看了眼他身後的厲穆,僵硬地點了點頭,勉強迎了上去。

「小柏,還記得我嗎?剛剛與伯父聊天,才想起你滿月的時候我還抱過你,這麼多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厲穆親切地與她打招呼,說著還摸了摸宋柏的頭,像一位溫和慈愛的大哥,就差掏出棒棒糖哄妹妹開心了。

宋柏被噁心得失去語言功能,她瞪著這隻老神在在的大尾巴狼,深刻地被他的無恥震驚了,咬牙切齒地回,「你,好。不記得。」

這老流氓逗小姑娘幾乎逗出惡趣味,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話題。「伯父沒跟你說過嗎,你那時候還尿了我一身呢。」

「不,記,得。」宋柏幾乎咬碎了牙齒。

「不記得很正常,你那時候還小嘛。」顏谷藝看出不對勁兒,連忙打著哈哈岔開話題,「小柏,你待會兒要唱歌嗎?爸爸好久沒聽你唱歌了,你小時候參加比賽還經常得獎,後來說不唱就不唱了,爸爸一直覺得很可惜……」

「你們聊,我去準備一下。」宋柏打斷喋喋不休的顏谷藝,看也不看厲穆一眼,穿過眾人,徑直向草地那頭的黑色身影走去。

5

「厲楊。」聽見聲音,厲楊轉過身,年輕的女孩穿著白色小洋裝朝他走來,手上提著他們一起買的那把楓木吉他,笑容如朝霞一般燦爛自信。

「你到了。」對她厲楊一直是欣賞的,因此也更加慚愧。

揚了揚手上的吉他,宋柏眨了眨眼睛,問,「還記得我高中畢業典禮我們合作的那首歌嗎?」捲曲的短馬尾在腦袋後輕晃,看起來有幾分俏皮。

「《The One You Love》。」想起令人懷念的少年時光,厲楊也笑了起來。

「I know you need a friend someone you can talk to,who will understand what you"re going through……」宋柏撥著吉他,輕輕唱了起來,低沉的嗓音有一種魅惑的金屬質感。

「When it comes to love there"s no easy answer,only you can say what you"re gonna do……」厲楊跟著哼唱,嗓音澄凈溫柔,帶著他特有的少年感。

……

一曲終了,厲楊望著身前抱著吉他笑容繾綣的女孩兒,不免有些欷歔。那時候他對顏維的愛情艱難無望,陪在他身邊帶給他陽光和生機的一直都是宋柏。

要知道,任何經過我們生命的人與事,不管多少細小,都將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迹。宋柏或許不是厲楊心底的硃砂痣,但是她陪伴厲楊走過了漫長的三年時光,這三年,是厲楊從高中時代走向大學時代最混亂也最美好的三年。

他們一起翹課去聽音樂會,一起坐在學校的操場上彈吉他,一起去美麗的雪鄉滑雪。即使是懷著不同的心情去做的這些事,這也是屬於他們之間,不可替代的,無法複製的記憶。

人是奇怪的動物,相比抓住眼下,更多精力是荒廢在懷念過去和展望未來上。那些越遙遠越懷念的記憶,真的有那麼美好嗎?不一定。不過宋柏並不在乎,她知道厲楊一向有念舊的毛病,她要做的,就是利用他的多愁善感,勾起他們一起度過的那些記憶,那些顏維永遠缺席的記憶。

「我準備了一首歌給爸爸祝壽,你給我伴奏好嗎?」看時機成熟,宋柏打蛇隨棍上,輕聲提出請求,「你知道的,他一直很喜歡你彈鋼琴。」

厲楊明顯很為難,他看著宋柏祈求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拒絕。到底是他欠了她,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正要點頭答應,一直留意著這邊情況的厲穆走了過來。

「厲楊,維維剛剛不知道為什麼哭了,你去看看她吧。」

「她在哪兒?」厲楊一聽馬上就慌了,他以為顏維是看見他和宋柏被氣哭了,甚至來不及跟宋柏說抱歉,撥著電話就急匆匆地跑掉了,宋柏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你什麼意思?」宋柏憤怒地直視厲穆,眼中要冒出火星來。

這點怒氣值對臉皮三尺厚的厲穆來說毫無殺傷力,他又揉了揉宋柏的腦袋,直到紮起的髮辮散落,遮住白亮的鎖骨,才滿意地開口,「今天的裝扮更適合你,不過頭髮得弄下來,這樣才更可愛一點。」

「難得我還能入厲先生法眼。」宋柏冷笑,她可沒忘記自己上次處心積慮反被奚落,「我還有事,麻煩讓一讓。」

「何必去自討沒趣呢?」厲穆攔住人,難得有良心地建議道,「要是缺伴奏的話,我可以試試。我鋼琴彈得還不錯,厲楊那小子都是我教的呢。」

「放手。」瞥了眼黏在她胳膊上的手,宋柏的怒氣值呈直線飆升。

「上次的事情,我跟你道歉……」厲穆不提還好,一提宋柏整個人更是氣得失去理智。猝不及防的,她手上的吉他狠狠砸在了厲穆的小腿上,厲穆只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痛,差點摔倒在地。

「Fuck!」厲穆撐著餐桌冷汗直掉,他看了眼斷成兩截的木吉他,再看宋柏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逃出精神病院的瘋子,「搞什麼啊?」

「Fuck you.」宋柏丟掉還剩的半截吉他,拍拍手上的渣滓,笑容得意得像凱旋歸來的女將軍,「這是你搞亂我髮型的回禮。」

6

宋嫻聽到動靜趕過來,看見現場的情況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出生於書香世家,一向信奉做女人最重要的是姿態好看,即使當年和姐妹笑談間得知丈夫出軌的消息也咬著牙保持著笑臉,哪裡能容得下女兒這樣當眾撒潑。安撫了幾個被吸引過來的賓客,宋嫻沉著臉低聲教訓人,「宋柏,道歉。」

「憑什麼?」宋柏抿著嘴唇,一臉倔強。

宋嫻怒其不爭,罵道:「你要是心裡不痛快,不來就是了,看看你做了什麼?你是存心要毀了你爸爸的壽宴才開心嗎?」

「我不道歉!我憑什麼道歉?該道歉的是顏谷藝,是顏維。」宋柏本來就憋著一口氣,聽到宋嫻不問緣由的指責更是氣得失去理智,連日里來受的委屈像開閘的洪水一樣關不住。

她不明白為什麼別的小孩兒摔傷了,他們的媽媽總是第一時間抱起他們問疼不疼,而她的母親卻永遠高貴地站在遠處,冷酷地命令她自己爬起來。

眼眶熱得像火燒,宋柏咬得腮幫子發疼,才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她抬起下巴,像驕傲的公主巡視臣民一樣掃了眼厲穆,冷冰冰地開口,「厲先生,你覺得我應該道歉嗎?」

「伯母,都是誤會,剛剛是我和小柏鬧著玩,惹她生氣了。」厲穆趕緊解釋,他擦了把虛汗,不明白自己一個快三十歲的大男人,竟然被一個倔強的小丫頭盯得莫名心慌。

「真的嗎?」宋嫻顯然不相信,視線狐疑地在二人之間掃來掃去。厲穆怕真的在宴會上把人弄哭,忙討好又安撫地沖宋柏笑了笑。宋柏翻了個白眼,將頭轉到另一邊去。

宋嫻隱約明白過來,她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傷了女兒的心,當著厲穆的面,又有些拉不下臉道歉,只好繼續板著臉,咳嗽了一聲,「年輕人玩鬧也要注意分寸,小柏,你扶小穆去處理下傷口吧。」

宋柏看了眼把胳膊遞過來的厲穆,冷笑著踢開腳邊的斷吉他,一個人徑直走在了前面。厲穆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像拿任性的小妻子沒辦法的丈夫一樣對宋嫻聳了聳肩膀,一瘸一拐地追著宋柏走了。

「我這個弟弟從小保護欲泛濫,你要是真喜歡他,可以試著溫柔點,像那天在花園裡那樣。」厲穆掀開褲管,小腿青腫了一片,琴枕砸中的地方傷得最重,已經出血了。宋柏問僕人拿了醫藥箱,此時正在幫他上藥,聞言手上的棉簽一抖,直接戳在了傷口上,「嘶……輕點。」

「你再這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可不敢保證還會不會手抖。」說是這樣說,手上的動作到底還是輕了許多。藥水刺激到傷口,厲穆忍不住吸了口氣,宋柏附身幫他吹了吹,聲音里透著不耐煩,「忍一忍。」

因為上藥,兩個人湊得很近。從厲穆的角度望過去,可以看見女孩英氣的眉毛和秀挺的鼻尖。窗紗卷著花木的冷香,和女孩溫熱的呼吸一起輕輕拂在皮膚上,感官瞬間被放大,酥酥麻麻鑽進毛孔,順著細小的血管爬遍全身。厲穆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嗓子一陣發緊,他猛地按住了宋柏的手,說,「可以了。」

「還沒綁紗布呢。」宋柏不解。

「不用,就這樣。」厲穆不由分說撥開她的手,拉下褲管站了起來,「宴會要開始了,我們出去吧。」

因為這段小插曲,宋柏也無心再去攪和厲楊和顏維,更何況本就興趣缺缺的表演。也不管顏谷藝有些失望,宋柏送上禮物和祝福就默默縮在角落,百無聊賴地欣賞著她修鍊成精的母親宋女士在觥籌交錯間穿梭。

「你真的那麼喜歡厲楊?」面前突然籠罩了一片陰影,是厲穆。

「喜歡,喜歡得不得了!」宋柏覺得眼前這個人簡直不見棺材不掉淚,如果不是看他還一瘸一拐著,宋柏簡直想拿紅酒潑他臉上。

並不在意宋柏眼中的嫌惡,厲穆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了。他彷彿陷入了深思,右手輕輕晃著杯中紅酒,左手食指有節奏地叩著鼻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做某個重要決定時的習慣動作。

看了眼莫名其妙的厲穆,宋柏坐得遠了點。

「有沒有興趣跟我做個交易。」宋柏都要睡著的時候,厲穆突然出聲。

「什麼?」宋柏嚇了一激靈,腦子因為困意糊成一團。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可以幫你製造和厲楊單獨相處的機會。」厲穆的聲音聽起來像誘拐美人魚獻出聲音和頭髮的巫婆。

「條件是?」宋柏提防地往後縮了縮。

「不需要條件,幫了你,我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宋柏明白過來,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條法則用在男女關係上,就是情敵的追求者就是同盟。確立了陣線,宋柏對厲穆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湊了過去,問,「你有什麼計劃,說來聽聽。」

「有些口渴……」

「我去拿水果。」

7

一個月後,法國巴黎阿爾薩斯的小村莊。

「差點摔斷脖子,被困荒山野嶺,這就是你的計劃?」宋柏忍痛坐在地上,看著毫髮無傷的厲穆,心裡一陣鬱悶。明明是一起摔下山坡的,為什麼自己受傷了,他一個罪魁禍首反而好好的!

「純屬意外。」厲穆一臉無辜地解釋道,「在我的計劃里,原本被困在這裡的應該是你和厲楊。而我只需要假裝扭傷腳,騙維維扶我回村莊。」

「你不覺得你計劃搞反了嗎?」宋柏疼得吸了口冷氣,痛罵道,「難道不是應該我假裝扭傷腳,讓厲楊送我回去嗎?」

「你的提議有道理,下次可以嘗試。」厲穆點頭。

「厲穆,你是不是故意打擊報復!」宋柏氣得捶了下草地,不料牽動了腿上的神經,痛得臉皺成一團,「你就是故意的,這一個月我們參觀了你的大學,玩遍了你畢業旅行時遊玩的城市,現在又跑來這個破村莊!你這哪裡是在搞破壞,分明是提前幫他們安排蜜月旅遊!我剛剛就是腦子被門擠了才來拉你。」

「你見過蜜月旅遊帶這麼大倆電燈泡的?」厲穆摸了摸鼻尖,搖頭否認。見宋柏還一臉不信任地瞪著她,又循循善誘地補充道,「我安排這些是為了增進你和厲楊的親密度。你們在一起三年,什麼時候一起旅遊過這麼長時間啊。」

宋柏冷哼了一聲,輕蔑地看著他,「別裝了,你一說謊就摸鼻子。」

「我沒說謊,我發誓。」說著又控制不住地摸了摸鼻子,宋柏抱臂靠在樹上,冷冷地盯著他,厲穆訕笑了一回,準備起誓的手僵住了。

宋柏盯了他半晌,見他耳朵根都紅了,才饒有興趣地問,「你跟人家談生意的時候想摸鼻子怎麼辦啊?」

「我做生意向來童叟無欺。」厲穆回答得一本正經,某人的臉皮真的已經百毒不侵了。

「你離我遠點,」宋柏笑罵,順手撿起手邊的石疙瘩砸過去,「污染我智商。」

厲穆跳腳躲開,一看那石疙瘩比自己拳頭還大,頓時背上冷汗直下,「這以後可怎麼辦啊……」

「你嘀咕什麼呢?天都快黑了,快想辦法叫人幫忙啊,我可不想在野外過夜。」宋柏掙扎著爬起來,試著走了兩步,結果腿一軟,差點又摔個狗吃屎。

「別逞強了。」厲穆一把扶住她,等她站穩,蹲在她面前,說,「我背你回去吧。」

「你背我?」宋柏愣住了,這地方離村莊少說十幾公里,她一米六七上百斤的肉,背回去人不得廢了?心裡這麼想,身體卻很誠實,宋柏舒舒服服在他背上趴好,嘴上還不肯認輸,「你確定?要走好久的。」言外之意,是你自己要背的,累壞了可不準賴我。

「沒關係,慢慢走,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厲穆扶住她的腿,把人往上送了送。

「誰要陪你慢慢走,別趁機占我便宜啊。」宋柏小聲埋怨道。

「就你一個還沒發育完全的小丫頭,有什麼便宜可占的。」

「你不就喜歡小丫頭嗎?顏維比我還小一歲。」

「是是是,我就喜歡小丫頭,喜歡得不得了。」

「所以你就更得幫我了……」

「中國有句古話,叫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你啊,就是執念太深,這裡有鮮花美酒陽光詩歌,你卻心心念念一個不愛你的男人。」

「唔……」

「小柏,你其實並不愛他,你只是不甘心。」

「……嗯。」

竟然沒動手?

落日的餘暉灑落在近處的山坡和遠處的葡萄園,開滿野花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天邊低垂的彩霞里,空氣里瀰漫著甜甜的酒香和果木香,七月的阿爾薩斯美得像中世紀的童話鎮。沉溺在這樣的美景中,人的神經也忍不住放鬆下來。厲穆悄悄回頭,背上的小丫頭已經睡著了。

「真是個不開竅的笨蛋。」

8

雖然摔了一跤,宋柏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昨天郊遊,厲楊和顏維把人落在後面自己先回去了,等天慢慢黑下來還不見他們回來,才意識到可能出事了。分頭去找的人和厲穆走岔了,等月上枝頭了,滿頭大汗的厲穆才背著睡得直打小呼嚕的宋柏回來。第二天上午,宋柏睜開眼睛,就看見厲楊端著早餐來賠罪了。

「厲穆呢?」宋柏揉著眼睛問。

「和維維出去散步了。」厲楊扶她起來吃東西,說,「你昨天晚上也沒吃,餓壞了吧。」

「哦,謝謝。」忽略心底的失落感,宋柏打起精神對厲楊笑了笑,只是她和厲楊都有些心不在焉,都沒發現那笑容有多難看。

吃完早餐,厲楊扶她到院子里的葡萄藤架下坐下,自己則坐在廊下看書。院子里靜悄悄的,只聽見沙沙的翻書聲。宋柏幾次想跟他聊天,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好百無聊賴地玩手指。

九月的太陽即使隔著樹蔭也還有些熱,宋柏躺在竹椅上,整個人懨懨的,她打了幾個哈欠,差點又睡著了。

厲穆和顏維散完步,又去摘了些新鮮的葡萄,漫步在鄉間小路,顏維腳步輕快,一會兒和田裡的村民打個招呼,一會兒去摘朵小花。厲穆脾氣很好地跟在她身後,不過頻頻遙望的眼神出賣了他焦灼的內心。

「厲大哥,你是不是擔心厲楊和宋柏啊?」顏維問。

「你不擔心嗎?」厲穆反問。

「不擔心啊,該擔心的是厲楊吧,他總覺得我更喜歡你。」顏維蹲在路邊,滿不在乎地將採好的鮮花紮成一束遞給厲穆,「喏,你一會兒拿回去送給宋柏吧,別說是我採的。」

「有時候覺得你才是姐姐。」厲穆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要是小柏有你這麼懂事就好了。」

「她要是和我這樣懂事,你又不喜歡她了。你要是不喜歡她,那她懂不懂事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所以她還是不懂事的好。」說完這段把人都繞暈了的真理,顏維拍了拍手,提了籃子站起來,「回去吧,你說得對,厲楊那傢伙,有時候還真叫人不放心。」

二人走進小院,發現院子里兩個人都伸長了脖子望著門外,見他們回來,一個丟了書跑過來幫忙提籃子,一個喊著熱死了要進屋,一時好不熱鬧。

宋柏被厲穆扶著上樓梯,看見他手上編織精緻的花束,莫名有點生氣,陰陽怪氣地說,「你精神挺好啊,昨天走了那麼久今天還有力氣散步。」

厲穆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宋柏被他眼中那抹略帶嘲意和寵溺的笑弄得渾身不自在,從起床起那種不著地兒的煩躁和期待感突然化作莫名的羞恥感,耳朵後紅了一片。宋柏有些賭氣地推開厲穆,嚷道,「不用你扶我,我自己能走。」

「別鬧。」厲穆被磨得沒辦法,索性一把將人抱了起來。宋柏突然整個人懸空,嚇得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眼珠子瞪得鼓鼓的,有點沒反應過來。

「摟緊了啊,從這裡摔下去脖子就真的斷了。」厲穆嚇唬她。

「……你行。」看了眼又高又陡的樓梯,宋柏慫成一團地閉上嘴巴,心裡又不甘心,只好糟蹋花兒出氣。

「這是送你的,再揪就禿嚕了。」厲穆提醒她。

「我不要。」宋柏看著慘不忍睹的野花,一臉嫌棄。

「那我拿出去丟掉吧?」厲穆作勢又要下樓。

「哎,」宋柏只想快點回房脫離這種令人窘迫的狀態,於是趕緊拽住他,不情不願地說,「其實也沒那麼難看,就放我床頭吧。」

「你害羞了?」厲穆逗她。

「誰害羞了?」宋柏惱羞成怒,有點口不擇言,「我跟你有什麼好害羞的,要羞也是對著厲楊羞!」

「你確定?」厲穆突然鬆手,臉色黑得猶如鍋底,宋柏尖叫一聲,死死摟住他的脖子,面色蒼白,像一隻樹袋熊一樣掛在厲穆身上,「你瘋了!」

「我是瘋了,才會提出幫你追回厲楊的混蛋主意。」厲穆看著懷裡不明就裡的女人,突然有些泄氣。他以為以她的聰明,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怎麼會看不出他的真心。然而他千算萬算,算錯了宋柏對他根本無心。

一言不發地將人抱回房間,厲穆決定攤牌,「對不起,我收回與你的交易。我認為比起你,維維和厲楊顯然才更般配。你不用這麼吃驚地看著我,我承認自己一開始就別有居心,不過現在也自食了惡果。快開學了,你養好了傷就回去吧。這幾天我去朋友家住,把院子留給你們,你可要抓住最後的機會。」

說完,不管宋柏瞪得快要脫眶的眼珠子,毫不停留地轉身出去了。幾分鐘後,樓下傳來了汽車的啟動聲,宋柏這才回過神,連忙去追。等她一瘸一拐地下了樓,汽車早就只剩下了影子。

「你……你喜歡我瞞著不說,自己還有理了?」宋柏目瞪口呆地站在院門口,簡直要氣笑了。

回國的機場。候機的時候宋柏顯得有些焦躁,她顯然在等什麼人,特意選了離入口最近的位置,脖子伸得老長,看見有人跑進來卻不是自己要等的,又難掩失望之色。

厲楊見她這副模樣,提議不如在巴黎玩幾天,等腳傷徹底好了再走,她又死鴨子嘴硬,敷衍地把人趕走了。厲楊見狀,只好給自己大哥打電話,電話響了一聲,那邊就掛斷了。

廣播里響起了提醒乘客檢票的聲音,厲楊和顏維面面相覷,小聲說,「為什麼一定要玩機場追逐的戲碼啊?馬上就檢票了,大哥也不接電話,不會來不及吧?」

「不知道啊,微信也不回,不會沒看到我們留的信息吧?」顏維也有些不確定。

排隊的乘客陸陸續續檢完了票,檢票員疑惑地看著拉著行李箱堵在檢票口的三人,提醒他們儘快登機。厲楊看了眼臉色越來越差的宋柏,猶猶豫豫地把票遞過去。

檢票員剛接到手裡,宋柏突然丟掉行李箱,一把搶過自己那張票,咬牙道,「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說著拔腿就奔了出去。厲楊還傻張著嘴,顏維已經抽回另外兩張票,對檢票員說了聲抱歉,拉著厲楊和行李就追了出去。

宋柏跑出機場,一邊招計程車,一邊給厲穆打電話,一不留神撞進了個熟悉的懷抱,一抬頭,是笑意粲然的厲穆。

「你看見我留的字條了?」宋柏反應過來,揚手就是一巴掌,「你這個為老不尊的老狐狸,是不是早就到了,故意躲著不出來……」

「噓,」厲穆抓住她,將人緊緊圈在懷裡,笑得眉眼細長,越發像只狐狸,「別生氣,我接受你的告白。」

「明明是我接受你的告白!」宋柏氣得牙痒痒,手又被捉住,乾脆一口咬在了厲穆的肩膀上。

「嘶……親愛的,你咬錯地方了,你可以咬這裡……」

帶著濃情蜜意的吻落在宋柏的額頭上,又順著鼻尖輾轉至嘴唇,懷裡的人終於安分下來。熙熙攘攘的機場,旅人們來來往往,厲穆捧著他倔強的小情人,終於嘗到了巧克力融化的味道。(原題:《小情人》,作者:老庭枇杷。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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